司馬青衫宛若一位書生,揹著書箱,書箱中還放著幾份畫卷,畫卷的木軸從書箱中冒出了頭。

他騎著駿馬,在大雪中艱難而行。

很快,便看到了北洛城巍峨的城池。

大週六大護城之一的北洛城,自從白玉京陸平安聲名遠播之後,彷彿賦予了這座城池遠超自身的地位和含義。

白玉京坐落在北洛,陸平安也在北洛中。

這座充滿了年歲的城池,成為了天下修行人心目中的聖地。

世人皆知白玉京,卻因白玉京也知道了北洛城。

否則,單單以六大護城之一的名頭,可無法成為世人嚮往和景仰的城池。

大雪在頭頂上紛飛,司馬青衫裹著厚厚的絨袍,口中哈著熱氣。

他有些激動,也有些期待。

上了官道,周圍有許多同行的人,倒是讓司馬青衫不會感到孤寂。

一路前行,來到了城門前。

司馬青衫的臉被凍的有些通紅,守城的龍血軍看了他一眼,盤查了一番便放行了。

在守城的龍血軍盤查司馬青衫的時候,司馬青衫也在觀察著他們。

如果說在此之前,世人只是因為白玉京而敬畏北洛,那如今,龍血軍的存在,讓世人對北洛城也心存敬畏。

這是一個極強大的城池。

一城抵一郡的那種強大城池。

論戰力,六大護城的其他五城加起來,可能都不是北洛的對手。

牽著馬匹進入了北洛城,靈氣濃郁而縈繞,宛若仙境似的,周圍有小販在雪中叫賣。

空氣中瀰漫著食物的香味。

這是一個繁榮而祥和的城池,秩序安逸,讓人不禁起了一些定居的心思。

“真是個人間勝地。”

司馬青衫感慨。

不過,他沒有在城中逗留,而是牽著馬匹,詢問路人,往北洛湖的方向而去。

如今,三日時間已經到了。

陸平安也差不多要開始講道修行,他可不像錯過了這個難得的機會。

北洛湖其實不難尋,畢竟,諸多修行人宛若人流一般,聚集往北洛湖畔,司馬青衫很輕易就尋到了。

來到湖畔,望著湖面上迷濛的靈氣,雖然天空飄雪,可是湖面不僅僅沒有結冰,湖水反而釋放著詭異的溫熱。

雪花落在水面,便直接融化。

看著那迷濛的湖面,司馬青衫不由的想起了之前在南晉城中。

聶長卿一席白衫擋在他面前的畫面。

那揮手間,刀氣縱橫,化作刀影,輕輕鬆鬆就將侵入城內的蠻兵給擊潰。

那一次,是讓司馬青衫最震撼的一次,他方是明白,原來修行人這般強,成為修行人,可以做很多他以前想做,卻又沒有能力做的事情。

他是得仙緣之人,入了那神秘的成仙地,得到了仙人的饋贈,悟得了畫道。

他覺得自己是被選中的人,肩上的責任很重。

司馬青衫來到了湖畔,卻早已經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湖畔都沒有了落腳的地方。

湖畔碼頭,連一艘船隻都沒有,讓不少想要渡船上島的修行人,一陣迷茫。

原本碼頭上還有船隻,不過,都被陸長空下令收走了。

陸番不管這些事情。

但是陸長空卻是得管一管。

無法上島。

不少修行人都是有些焦急,因而,他們選擇尋找了一個落腳點,掃去了其上的積雪,盤膝而坐。

有人直接躍上的碼頭的石墩,盤坐其上。

一位位修行人盤坐,抬起頭,舉目眺望湖心島,彷彿在期待和盼望著什麼。

司馬青衫來的晚了些,幾乎找不到任何的落腳點,若是真的要盤膝而坐,怕是得排到一兩裡地開外。

若真是排的那麼遠,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借過,讓一讓。”

一道女童的聲音響起。

司馬青衫下意識的側身。

卻見一揹著黑鍋的白裙女童抱著個簍子,從人群中穿過,在女童身邊,有一負劍的男子也提著滿簍子的藥材徐徐跟隨。

“啊?船怎麼都沒了?”

倪玉看著那空蕩蕩的碼頭,一臉懵逼。

“應該是因為公子要講道了,所以才收起了船隻。”

景越道。

“不礙事,我帶你上島。”

景越一笑。

爾後,放下了手中的藥材,兩指按在了劍柄上。

景天劍,出鞘!

鏗鏘一聲響,隱隱有鋒銳之氣瀰漫四周,讓漫天飄落的大雪都彷彿微微阻隔似的。

劍氣如龍切碎了空氣,攪亂的雪羽。

“走。”

景越笑道。

一手提簍子,一手拎起了倪玉,邁步而出。

景天劍落入水面,懸浮著迸射而出,景越提起一口丹田中的靈氣,踩水數步,落在景天劍上,滑入了湖中的濃霧深處,消失不見了蹤影。

湖畔上的修行人們都是驚歎萬分。

一些世家公子激動的面紅耳赤,一些寒門子弟所成的修行人,也是震駭無比。

司馬青衫眼眸微微一亮。

“白玉京門徒麼?”

想了想。

司馬青衫似乎腦海中有靈光一現。

他擠到了湖岸邊,因為擁擠,讓一些修行人有些不滿和惱怒。

“擠什麼擠?來的晚了就自覺的往後排!”

這是一位世家公子,被司馬青衫碰了下腰,有些惱怒道。

司馬青衫趕忙陪不是,遠處,幾個寒門子弟朝著司馬青衫招手,讓他到他們那兒站著。

司馬青衫一愣,臉上帶起了笑意,擠到了寒門子弟中。

與這幾人問候了幾句,便是在原地放下了書箱,從中取出了一軸畫卷。

還掏出了一把毛筆。

周圍的不少修行人都疑惑的看向了司馬青衫。

司馬青衫的衣衫破舊,不少位置還打了補丁,看樣子也是出身寒門,所以這些寒門子弟才覺得得幫襯幾分。

“兄臺,你這是準備於雪中作畫,記錄下這修行盛事?”

一位寒門子弟,好奇詢問道。

司馬青衫聞言一怔,卻是揚著毛筆,重新背起了書箱,搖頭笑了笑。

他用毛筆一指,指了指那迷濛在濃霧中的湖心島。

“我想去島上更近距離的聽陸少主講道。”

這話一出。

周圍人都是一怔。

原先那位怒罵司馬青衫的世子更是流露出了大笑。

只是覺得司馬青衫異想天開。

沒有船隻,怎麼入島?

而司馬青衫沒有解釋太多,他望著碧波盪漾的湖心島,流露出了一抹期待的笑容。

靈氣湧動,磅礴的威壓頓時從他的身上釋放而出。

驟然間,席捲了整個北洛湖岸。

負責看守的幾位龍血軍心頭俱震,不可思議的看向了司馬青衫。

卻見司馬青衫的頭頂之上浮現出了一個漏斗狀的靈氣旋渦。

畫卷展開,居然漂浮在空中。

司馬青衫握筆一笑,以靈氣為墨,卻見筆尖泛起了墨色。

在白卷上落筆,筆走如游龍。

猛地一甩,似有濃墨飛濺。

“船來。”

司馬青衫輕笑。

靈氣震動間,畫卷中,一葉扁舟,驟然如墨汁般甩出,落在了北洛湖上。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只因湖面上,居然真的漂浮著一葉扁舟。

那扁舟,非真實顏色,而是如墨色一般。

潑墨成真?

司馬青衫收起了畫卷和毛筆,一躍而出,在空中劃過弧度落在了孤舟上。

孤舟盪漾,帶著他的身軀,隱隱消失在了濃霧之間。

岸上,鴉雀無聲。

爾後,才是炸開了鍋!

“我的天……這窮畫師,居然是一位大修行人!”

“好厲害,好神奇的手段,畫筆如有神!”

“修行人的世界,好奇妙!”

……

修行人“嗡嗡”的討論個不停。

如果說,景越御劍過湖的畫面給他們帶來了驚訝,那窮畫師司馬青衫,潑墨成扁舟的畫面給他帶來的便是震撼。

那原本苛責司馬青衫的世家子弟更是臉色泛白。

沒有想到區區一窮畫師,居然是一位隱藏的大修行人。

至於那幾位寒門子弟,則是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很快,他們眼眸中閃爍出了興奮之色。

各個對視,握緊了拳頭。

原來,寒門也可出大修行人!

他們定然也可以!

司馬青衫佇立在墨色扁舟上,搖搖晃晃,蕩入了濃霧之中,頓時,眼前的畫面,像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似的,浮現出了一座巨大的籠罩在濃霧中的島嶼。

彷彿人間仙島,單單以景之秀麗,就勝過人間三月天。

湖心島上。

白玉京樓閣之下。

眾人盤坐。

呂洞玄,呂木對尋了塊青石,盤膝坐下。

凝昭和伊月也是尋了處地方坐下。

還有陸長空、羅嶽、公輸羽等人,也皆是安靜的等待著。

謝運靈也從道閣趕赴而來,畢竟公子講道,他豈能錯過,謝運靈還帶來了李三歲,李三歲一身道袍,安靜的跟在謝運靈的身後。

空氣中瀰漫著的濃郁靈氣,讓李三歲彷彿沐浴在仙境中。

她抬起頭,光潔的下顎在光華下閃爍,她望著那樓閣上的翩翩身影。

後者倚欄聽雪,賞滿湖風光,愜意而瀟灑。

龍門中,有喧囂湧動。

似有身影,從龍門中邁步而出。

天下修行人,皆是齊聚於北洛。

……

相比於北洛湖的優雅和閒適。

東陽郡則完全是一派人間地獄般的場景。

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鮮血之味,黎明的晨曦宛若一把鋒銳的長劍,切割開了天幕。

東陽郡守城的城樓上。

一道身影佇立,彷彿與天相接,單薄的身軀中,卻是爆發出了驚天的威懾。

夫子,守國門!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國師孔修。

他佇立在城樓之上,頭頂之上,浩然氣濃郁匯聚,隱隱約約之間彷彿化作了一個巨大的旋渦。

他口中吐然諾,字字如有神。

口若懸河之間,浩然正氣讓城樓上的守軍,血液沸騰,消除了疲憊,戰意凜然。

他們身後的家園,他們來守!

楊木抽出了腰間劍,嘶吼不斷。

東夷的不死人衝上城頭,很快便被奮不顧身的守軍給飛撲了下去,兩者扭動著跌落下來城樓。

兩者皆是摔的渾身骨骼斷裂,使得不死人無法再攀爬城牆。

這是一場殘酷到極致的戰爭。

東陽郡的兵,或許不如修行人軍隊那般強大,但是,他們的血性卻並不會少,他們與敵人戰的血流漂櫓。

迎面有迸射來的鮮血,灑的夫子儒衫一陣殷紅。

可是,夫子卻是絲毫沒有退卻。

反而身軀像是越來越高大。

夫子望著東夷大軍。

鬚髮皆張之間,徐徐開口,手叩城樓青石,浩然氣頓時湧動,驟然壓迫而下。

使得不少東夷士兵,心生退意,戰意都是消除的乾乾淨淨。

除了那些東夷不死人,仍舊悍不畏死的衝上城樓。

與東陽守軍廝殺在一起。

莫天語的眼睛紅了,夫子守國門,他豈能逃?

因而,他收起了銅卦,討來了一把劍,揮劍在城樓。

有了夫子的浩然氣加持,局面似乎反轉了過來,原本幾乎要被攻破的守城,在這一刻……守住了!

楊木很興奮,他敬佩的看向了夫子。

然而……

夫子的臉色卻是無比的凝重。

順著夫子的目光,楊木看向了遠處,那兒,有一道魁梧的包裹在黑袍中的身影,十指交叉,優雅的邁步行走。

魁梧人看著城樓上敗退的東夷人,臉上神色沒有絲毫的波動。

他望著夫子,眼中才是出現了詫異。

“意志的力量……”

“非修行人,居然能夠修得這般強大的意志力量……”

魁梧人不知道什麼浩然氣,但是,實際上,浩然氣就是一種意志的力量,夫子乃是浩然氣的創造人,所以他對浩然氣的催動和使用自然是登峰造極。

“楊太守,你守城樓。”

夫子忽然道。

爾後,儒衫獵獵的夫子,轉身往城樓下行走。

莫天語手中的劍染血,卻是一怔,趕忙跟了上去。

楊木駐守城樓,他不知道夫子要做什麼,但是他清楚,此時此刻,夫子是和他們一起並肩作戰!

“殺!”

“不破東夷,不還家!”

城樓上,在浩然正氣影響下的東陽士兵,紛紛揮舞起手中的武器,發出怒吼。

城樓的門徐徐開啟。

夫子緩步而行,單薄而蒼老的身軀,風燭殘年,宛若隨時要跌倒在地。

他的身後,大軍隨夫子出城。

他們揮舞著武器,喊殺聲震天。

魁梧人的眼中只剩下了夫子。

“有點意思,凡人……也敢挑釁修行人麼?”

魁梧人笑了起來,他的姿態很優雅,一直都保持著優雅的姿勢。

他抬起手,輕輕一揮。

身後的東夷人,頓時猛地衝殺而出。

夫子和魁梧人對視著,恍然間天地間只剩下了他們。

“修行人……”

夫子呢喃了一句,爾後笑了起來。

諸子百家的時代落幕,便是落幕在修行人的手中。

雖然沒有機會和陸平安一戰。

但是……

如今,他孔修,也算是正面碰上了修行人。

本來,到了孔修這一把年紀,也不該有如此沸血,可是在城樓上所看到計程車卒們悍不畏死,守護國門的畫面,讓他體內沉寂了太久的血液,開始沸騰和滾燙。

曾幾何時,他孔修也曾仗劍走天涯,有著一腔熱血,一席儒衫走百家,壓的百家喘不過氣。

看著眼前這修行人。

孔修笑了起來。

他口中誦唸著詩詞文章,緩緩邁步往前行走,在戰場中挪移。

正前方,衝來的東夷大軍,原本俯衝的動作,隱隱之間,滯納了下來。

因為,那東陽大軍的最前端,那一身儒衫的老人,行走之間,彷彿帶著浩然壓力。

誦唸的詩詞文章,字字鏗鏘,流轉在戰場的上空,讓東夷人失去了熱血,失去了戰意。

有無形的壓力,讓東夷人感覺心臟都被攥起,彷彿喘不過氣似的。

夫子邁一步。

東夷大軍居然在這老人邁出的一步面前,後撤了一步。

魁梧人,眯起了眼。

“當真是強悍至極的意志。”

他抬起手。

輕輕一揮。

大地開始龜裂,無數的土刺從地上扎出。

夫子鬚髮飄揚,身上儒衫獵獵。

然而,他怡然無懼,彷彿面前為屍山血海都不懼分毫。

他口中誦唸詩詞。

地面龜裂,土刺橫生之間。

夫子依舊一往無前,土刺刺不中他,地面龜裂也動搖不了他的身軀。

魁梧人,目光不由一縮。

他不信邪,雙手一揮,體內能量湧動。

土地連續迸發出了密密麻麻的土刺。

然而……

土刺中,一道單薄而蒼老的身影,徐徐走出,土刺扎中的單薄身影,留下了血痕。

可是,夫子仍舊口中誦唸仍舊不止。

對於魁梧人而言,凡人和修行人的差距猶如天塹。

可是,此時此刻……眼前這老人給他的感覺,像是要以凡人之力,戰修行人!

魁梧人有些惱怒。

他探查過東陽郡不存在修行人。

可是,卻出了眼前這麼一個角色。

“既然……一心求死,那便成全你。”

魁梧人冰冷道。

他抬起手。

轟隆隆……

大地龜裂,化作了兩個巨大的半土球。

在魁梧人手掌猛地拍合之下。

半土球,驟然壓緊!

咚!

宛如發生了大地地震似的。

夫子的身形瞬間被吞沒。

“殺!”

魁梧人揮手。

身後的東夷大軍,頓時發出喊殺聲,衝向了東陽大軍。

莫天語眼眸赤紅,盯著那土球,這就是修行人的力量,居然可以操控巨石!

夫子肉體凡胎,怎麼擋?!

然而……

那土球驀地碎裂開來,爾後,夫子的身形從碎裂中行走而出。

儒衫有幾分殘破,鮮血染了半身,但是夫子臉上卻是帶著笑。

笑容驟然一變。

夫子望著衝殺而來的東夷大軍。

頭頂浩然氣驟然壓迫而下。

口中發出了一聲厲喝!

儒衫席捲之間。

東夷大軍,紛紛被浩然氣壓的戰意全無,全部止步,甚至,在一個呼吸之間,這些東夷大軍,便扭頭棄甲而逃。

浩然正氣猶如雲氣匯聚,化作了一隻大手掌。

夫子鬚髮皆張,誦唸詩詞和文章,直視那魁梧之人。

“天地有正氣!”

夫子一喝!

驀地。

天地間的浩然正氣所凝成的手掌,頓時覆蓋在了那魁梧人的頭頂。

隱隱間居然讓魁梧人感覺到了壓迫感。

戰場間。

夫子一氣鎮退數萬軍,一喝蓋壓修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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