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渾身發冷。

怪物皺起眉頭,眼中似有淚花。

像是在無聲的哭訴。

可再哭訴有什麼用?

能逃得過蕭子暮的手掌心麼。

怪物眯起一雙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的身體。

這特麼就是地獄麼!!

咕嚕、咕嚕。

純白空間裡。

飄來陣陣肉的香氣。

蕭子暮和蕭寒韻席地而坐,兩人喝著冰飲、手中不知何時拿著一雙木筷,正不停往鍋裡夾肉。

“沒想到,這傢伙看起來長的挺醜,肉質卻鮮美至極。”蕭寒韻抿了一口冷飲,舒爽地嘆氣道。

蕭子暮也笑了笑,他咀嚼幾口,肉汁便在他唇中爆開,“不錯,在這緊張的時期能吃上一口熱鍋肉……也算是一種放鬆。”

“是啊,若是有機會,應當給爹孃也吃吃才是。”

此刻的怪物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你們了不起,你們清高!

你們拿我的肉做消遣!!

而我卻只能在這裡,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肉,被一片一片割下來涮火鍋!

這種憤怒,在再次重生時格外強烈。

只聽見怪物重生的剎那,不跑也不跳、只怒吼一句:“夠了!!”

這一吼,讓蕭子暮挑起眉頭。

難道這怪物打算和他們拼了?

想到這裡,還上下打量了一番。

正揣測著他要如何反抗。

未曾料到,那怪物膝蓋一軟,直直地跪了下來。

他臉上帶著半哭不哭的情緒,雙手作揖道:“你們到底想知道什麼,問我不就得了!”

“不要再這麼折磨我了,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用最狠的語氣,說著最慫的話。

蕭子暮忍俊不禁。

他倆互相對視一眼,彷彿奸計得逞的盜賊般。

“那麼,告訴我,鬼族現在的計劃,到底是怎樣的?”

有了之前幾次的折磨,怪物再也不敢怠慢。

他俯下身,腦袋死死貼緊地面,一副溫順服從的樣子。

只停頓片刻,他便道:“鬼族元氣不穩,雖借了真龍衝破封印,根基卻實在飄蕩不定。”

“因此,他們近來沒有多招惹是非的打算,對於你們二位,也只是喊我監視著罷了。”

“若是有什麼特殊行動,必須向上稟報,必要的時候——……殺。”

果不其然,跟蕭子暮猜測的差不了多少。

他抿起嘴唇,並未因這話而感到鬆懈。

還沒完全扎穩根基的鬼族,就已經把他們逼迫成這番樣子。

若是恢復完全的鬼族……

“蕭子暮,這是個機會。”蕭寒韻湊了過來,對他說道:“現在鬼族尚且不穩定,要是我們能透過這個節骨眼,將他們重新封印……”

“剛好,我們還可以藉著上古殘餘的力量,把他們一起送回去!”

說的倒是容易。

但做起來,真的有那麼輕鬆嗎?

蕭子暮皺起眉頭。

“我之前也同你說過,我們大陸上百花齊放、各路高手有是有,但一個在東,一個在西。”

“且先不說他們信不信的問題,就算是通訊,也是個麻煩事啊。”

他暫時恢復不了靈力。

根基受損的太過嚴重,恐怕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而蕭寒韻,修為是夠了。

但她並不精通通訊之法。

也還沒成仙。

若是成仙,便能全大陸傳音,那就好辦多了。

“等一下,我有辦法!”

本來跟著愁眉苦臉的蕭寒韻,卻忽然抬起腦袋說道:“我之前四處遊歷時,曾去過巍峨山!”

“巍峨山?”

他有所耳聞。

那是大陸上終年積雪的雪山。

據說站在山頂上,伸手便能觸青天!

也有傳聞,那是仙人居住過的地方。

但,傳聞終究是傳聞。

多年來,巍峨山吸引無數修道者前仆後繼,望向從這座古老的大山裡,討到什麼好東西。

可他們從未回來過。

這也更加顯露巍峨山的神秘。

直到五十年前,也就是蕭子暮還未曾出生時。

世界幾大高手約定一併闖山,全程用靈像直播!

一路上,可所謂危險重重!

終於,歷經千辛萬苦,他們終於得以窺見巍峨山的全貌!

事實卻是。

巍峨山上面什麼東西都沒有。

只有些不值錢的靈獸、和一片天山雪蓮。

高手們大失所望,好歹天山雪蓮還有些用處,便帶回去了。

從此之後,巍峨山便被拋之腦後。

很少再有修道者光顧。

而這些,都是明明白白寫在古籍上的,蕭子暮在三歲時便已知曉。

可蕭寒韻卻像不知道這事一樣,自顧自地說著:“當時情況可危險了,好在我掉進一處懸崖裡,僥倖逃過雪崩。”

“在懸崖下面,有很多古老的遺蹟,還有一口靈泉!”

“靈泉的中央,便是通訊法杖!”

“通訊法杖?”蕭子暮倒是來了點興趣。

蕭寒韻不會編出這樣的謊話來騙自己,她沒有那麼無聊。

“嗯嗯!”蕭寒韻點點腦袋,陷入了回憶中,“說來也怪,我從來沒見過那樣風格的東西,也不知道他有什麼用途。”

“可當靠近後,一股靈識湧入我的腦海,眼前浮現出許多我看不懂的文字。”

“雖看不懂,但我卻莫名其妙能知道是什麼意思……”

“它沒有名字,我只好喊它’通訊法杖’了。”

古人遺蹟、神秘法杖。

不知為何,蕭子暮的腦海裡忽然回憶起鬼族封印裡的那名男人!

說不定,在這裡找找,就能獲得蓬萊洲的線索!

“好、那我們解決完這裡的事,馬上就去巍峨山!”

能不能用通訊法杖是一回事。

就憑那裡的古老遺蹟,蕭子暮也要親自去看看!

說到這裡,蕭子暮視線一轉。

“不過現在,我們還要解決一樣東西。”

“是哦,你不說,我差點就忘記了。”

兩人的影子逐漸將怪物包圍。

準備悄悄逃跑的怪物滿頭大汗地轉過身。

他露出了僵硬的微笑。

虛弱地祈求道:“能不能……放過我?”

“不能!”

異口同聲的回答。

還有撕心裂肺的慘叫!

怪物被他倆打的到處亂爬,嘴裡不斷嚷嚷道:“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虐待戰俘啊啊啊啊!”

“這是不道德的行為,我一定會將它公之於眾,你們會被譴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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