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對,車不是這麼開的。”

“你開車看著點路啊,前面有東西你還往上撞,嫌錢多嗎”

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正在教訓車上的學員,原因好像是對方沒看見車前有個輪胎就直接撞了過去。

這個人好像很兇的樣子。

我打量著面前這個男人,雖然是教練,但是比起駕校教練感覺更像是拳擊教練。

“呦,你就是雪之下那小丫頭說的人嗎,是叫比企谷對吧。”

粗獷的男人剛說完話就發現了一邊正在等著的我。

小丫頭?雪之下那傢伙現在都快趕上以前平冢老師的年紀了吧,還是說結婚不結婚區別就這麼大?搞不懂。

“啊,您就是堂本教練吧,雪之下跟我說過了,您很負責的,接下來就要給您添麻煩了。”

雖然不擅長交際,但是這種拜託別人的情況,我還是露出了笑臉上去搭話了。

堂本教練沒有因為聽到八幡的奉承就顯得高興,反而揮了揮手。

“我只是單純的拿錢辦事而已,不用在意。”

原來不純粹是人情啊,那就好辦多了。

這種享受自己應有權利的感覺就像是去便利店買東西付款一樣,只是單純的流程罷了,就連我這樣的社交苦手也能輕鬆應對。

於是我心安理得地進了學員的隊伍。

放眼一瞧,有兩個明顯的男青年是搭伴來的,還有個大媽在一邊看著車子的執行,就像是要看別人怎麼開車的一樣,剩下的…剩下的就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孩了。

帶著飄逸的前劉海,留著一頭柔順的黑色長髮,精緻的臉蛋,高冷的表情,要不是那份有些殘念的胸部,我都以為她是三日月了,不過比較的話,更像是高中的雪之下。

就在我觀察學員們的時候,那個高中雪之下突然朝著我走了過來。

這傢伙,想幹什麼?

我帶著警惕的眼神瞄了她一眼。

“你不是會開車嗎,八幡,怎麼還到這裡來?”

帶著清甜的嗓音,女孩對著八幡聊了起來。

什麼,這傢伙是我的熟人嗎?

隨即我裝作不經意地低頭看了眼她胸前的學員卡。

—鶴見留美。

我搜尋著大腦內貧瘠的記憶,發現直到我高中生涯為止,沒聽過這個名字。

所以我換了個檔,從小町告訴我的事情裡再搜尋了一遍。

找到啦。

鶴見留美,是我在高中侍奉部的社團活動裡幫助過的女孩,雖然是一廂情願的。

不過那份短暫的記憶並不足以成為維持兩人之間關係的紐帶,真正讓彼此更加了解的是,八幡後來的工作。

八幡從總武高畢業後跟著雪乃考入了同一所大學,然後在大三實習階段他回到了總務高成為了一名國文教師,而那時候鶴見留美正好也是總務高的一名學生,所以理所應當地,此後兩年間,而負責她國文的教師正是八幡。

說是國文,班主任把日常卻都扔給了好用的實習生,所以八幡對於鶴見留美來說,更像是平冢靜對於八幡。

“鶴見—”

“留美,八幡工作幾年了難道腦子壞了嗎,以前不是說好了這麼叫我的嗎。”

被美少女打斷髮言的我不敢有絲毫的怨言,但是讓我對一個不認識的美女直呼名字的話,這稍微有點…

不過當鶴見那一臉不忿映入我眼中的時候,我還是老實地叫了她。

“留美,我來著也是各種各樣的原因啦。”

鶴見看著有些手足無措的八幡,沒有繼續深究下去,畢竟朋友之間嘛,有些事情也不能問的太細。

“哦,是嗎。”

鶴見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後,兩人之間又尬住了。

或者說,這份沉默對於兩人並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

我看了看教練那邊,發現要到我可能還有一陣子,而且看鶴見這幅樣子,估計也是要跟我一起留到最後了。

雖然跟這傢伙就這麼待著也挺好,不過身為熟人,還是朋友的話,那我覺得還是要說兩句話的。

“最近怎麼樣?大學生活。”

想著小町給我的資訊,現在鶴見留美應該還是個大學生才對,所以我用了萬能起手——詢問學校生活。

“沒什麼,普通。”

對於八幡的搭訕,鶴見留美也沒什麼反應。

看著她這幅表情,我回想著她的資訊,我記得小學的時候她就被孤立了,之後當我回到總武高任教的時候,那種情況確實好了不少,但是撐死了也就15個雪之下的程度吧,甚至可能連幾個真正交心的友人都沒——除了我以外的話。

“怎麼想著來學車了,是之後要忙起來了嗎。”

不死心的我再次向著青春版冰山美人發起了進攻。

可惜,主動進行的‘比企谷八幡人際交往正常化’計劃再一次失敗了。

“八幡你是找不到別的話可說了嗎。”

啊啊。這幅眼神,像極了雪之下那傢伙。

出於本能地,我對這個表情抗性很低。

“不,你的話姑且不論,我的話是因為之後要忙起來現在才來這一趟的。”

我用翹起來的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儼然一副囂張的樣子。

換來的依舊是鶴見留美的白眼。

“笨蛋嗎你,這種事情難道不是要在忙起來之前早早做完的嗎,等察覺到要忙起來的時候,八成已經沒時間了吧。”

似乎是站的時間有點久了,鶴見留美緊了緊下半身的黑色短裙後對著八幡伸了個懶腰。

——這傢伙還真是毫無防備啊。

我帶著不含任何雜念的表情看著眼前這一幕。

就在我還想繼續隨便扯下去的時候,堂本教練的叫聲喊了過來。

“比企谷——,比企谷——”

聽到聲音後,八幡便動身往堂本的教練車那裡過去了。

“那我先去了。”

“嗯。”

兩人的分別就如同再會一樣,波瀾不驚。

接下來就是愉快的練車時間了,雖然教練有點粗魯。

“比企谷,你這果然是不熟悉啊,生疏得很,多久沒開車了?”

“哦哦,這不是明白的很快嘛。”

“嗯,進步的相當明顯。”

“你這”

短短半個多小時,堂本教練覺得有什麼似乎搞錯了。

“你真是來學車的?”

他那掛滿黑鬍子的臉上佈滿了問號。

這人學得也太快了點,有這熟練度還用來駕校?直接找個人教一下午基本就沒問題了吧。

看見教練一臉的不可置信,八幡其實才是最難接受的那個人。

——原來我開車的天賦這麼高的嗎。

剛剛教練教我的動作我幾乎就是一遍會,兩遍熟。

所以對教練的疑問,我其實是可以理解的。

說不定我就是天才呢,要不然以後當個賽車手或者司機什麼的也可以?

不過這些在一個月後都會消失。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哀傷了一下,明明發現了自己的另外一項天賦,卻沒法提前鍛煉出來,真是可悲。

“啊,我也很驚訝的,哈哈哈”

稍微對著教練尬笑了幾下,我被教練請下了車。

這教練哪裡粗魯了,這不是很客氣的嗎。

“鶴見,下一個鶴見!”

我遠遠地看著鶴見去練習,那也沒必要再告別了,畢竟之前都說過一次了,再來一次難免尷尬。

在一片烈日下,我離開了駕校。

“接下來幹什麼去?回家嗎?”

我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發現才不到十一點。

“哦,對了,駕照。”

想起來了昨天晚上和小町通的電話,我打算趁現在有時間,趕緊回家一趟把駕照取回來。

當我打車趕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吃午飯的時間了。

我懷著試試的心情掏出鑰匙插了進去。

“咔噠。”

門竟然開了,這十多年都沒換過鎖嗎。

抱著對自家安全擔憂的心情,我把門關上進到了屋內。

“嗯?”

鞋架上很明顯的是兩個人的鞋子,該不會

“嗯?老哥回來了啊。”

聽到開關門的聲音,出來迎接我的是小町。

“你還在家啊,畢業了不出去玩一玩嗎。”

畢竟前兩天才見過小町,我也沒打算敘舊。

“沒有呢,小町最近要在家呆一陣子休息一下。”

“我的駕照呢?”

跟著小町閒扯幾句,我也沒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客廳桌子上,你去看看吧。”

得到了答案,我繞了一下後,走了過去,發現確實在那裡。

“那,小町——”

就在我想要跟小町告別的時候,我才發現沙發上還坐著一個人。

怎麼又是一個青春版的雪之下。

我看著這個女孩,發現這傢伙除了臉以外,跟鶴見留美好像沒什麼區別。

最近青春版雪之下是不是有點多了。

“啊,美月,老哥回來了。”

不一會,小町抱著一袋薯片來到了客廳,坐在了那個女孩的旁邊。

美月?

聽到了小町的話,我猛然想到了之前她對我說過的那些事情裡,幾乎是最重要的一件。

崇宮美月,我的另一個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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