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啊,原來是小町的事啊。”

雪乃坐在椅子上一邊玩弄她的頭髮一邊跟八幡搭話。

話說,雪之下玩弄她的頭髮就像貓玩弄自己的尾巴一樣讓人感到違和啊,還有你已經夠可愛了,貓之下小姐,沒必要更可愛了。

我嚥了咽口水,努力讓自己移開視線,讓眼神變得正常一些。

“那個,雪之——”

“雪乃,剛才剛說完要這麼叫我怎麼一轉眼就忘了?”

帶著些許嗔怒,雪乃停下了她那把玩頭髮的手。

什麼啊,我還以為是那種為了表現覺悟叫一次就行了的展開呢。

“雪雪乃。”

不行了,即使是之前說過了一遍,現在還是害羞的要死。

而且,我說那邊那位,我這個樣子就那麼好笑嗎,怎麼一直在憋笑,真要是那樣還不如像你姐姐一樣直接笑出來啊喂。

“呼——,能不能別捉弄我了。”

逐漸的,我也在適應這種聊天環境,最好是扯到我原來的聊天方式上。

雪乃在那裡抖了兩下就微笑著抬起頭後道:“知道了,小町的典禮我肯定會去的,不過你自己準備好了嗎,不會還穿這身衣服吧,高中生比企谷君。”

嗨嗨,稱呼變回正常了,一般這麼叫我的時候就是來挖苦我的時候了,不過還是這麼叫我更容易讓我接受就是了。

“不,我就這樣好了,那些大人的衣服穿上去違和感也超強的,畢竟我這個年齡還不適合穿那些,啊?喂,你等等。”

我還沒說完,雪之下就把我拽到了她的臥室,或者說“我們”的臥室。

被活生生地拽到了門內,我的手臂被雪之下抓的有些疼,但是這傢伙的手好軟啊。

胡思亂想的我一邊感受著手臂上的觸覺,一邊打量著房間的佈置。

嗯,怎麼說呢,很普通的感覺,好像跟我的房間沒什麼區別?倒是床邊擺了幾個潘先生,什麼嘛,這傢伙原來喜歡這東西。

“你換上這幾件衣服試試。”

原來把我拖到這是給我找衣服的嗎,嘛,也不是不行,畢竟我身上的衣服好像已經穿了兩天了,幸虧之前這衣服是剛洗完的,要不然估計我現在都沒法穿了吧。

拿起被雪之下扔到床上的衣服,我仔細地看了看。

一件事黑白斜條紋相間的短袖,一件是黑色打底上面有金色花紋的長褲。

這天氣還穿長褲啊。

不過我雖然心底裡抱怨了幾句,但是我知道那個場合還是長褲更合適一點。

“你先試試大小,這幾件姑且是你大學時候穿的,我覺得應該沒什麼問題。”

雪乃拿出了衣服,打量了一下現在八幡的身高後點了點頭,覺得這兩件挑的很合理。

可是她看了看八幡就拿著衣服在那傻站著,也沒有動手換衣服的意思。

“怎麼了,快換上試試啊。”

啊?這個女人說什麼呢,怎麼可能在她面前換衣服啊。

“那個,你能先出去一下嗎,我要換衣服了。”

我支支吾吾的對雪之下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啊?”

像是根本沒想到我會提出這種要求一樣,雪之下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但也只是一瞬,隨後她就掛上了跟她姐姐相似的那種不懷好意的表情。

真是的,你倆真不愧是姐妹,性格上最終都發展的差不多了嗎,嘛,身材上也是

“哦?那就快點換完啊,純情的比企谷先生——”

像是小惡魔一樣,雪乃在關房門的過程中,故意拉長了尾音。

怎麼?是想調戲我嗎,這個怪女人。

我趁著雪之下出去的功夫趕緊換上了衣服,然後來到了光線更加充足的客廳裡。

嗯,意外的合身。

我穿上了衣服褲子感受了一下,應該沒太大問題?

“怎怎麼樣?”

由於面前沒有鏡子,我只能像雪之下詢問意見。

雪乃繞著八幡轉了轉,像是國王審視士兵一樣,然後點了點頭。

“還不錯,明天你就穿這身去吧。”

“哦,好的。”

解決完衣服的問題,我順手把校服放到了換洗的衣物籃裡。

“那個,雪乃,平冢老師發生什麼事了嗎。”

在做完這些之後,我跟還在客廳中的雪之下聊起了天。

“剛剛我聽見你們的情緒好像有點不太對勁的樣子。”

我撓了撓臉頰來掩飾我的尷尬,這種事情好像不是我現在該問的。

“哦呀,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看出來了,該說不愧是你嗎。”

雪乃的語氣雖然是在調戲八幡,但是其中卻泛出了明顯的擔心。

“不過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發現,平冢老師對你還真是毫無保留啊,看來她說的是真的啊。”

“真的?什麼真的?”

況且那個樣子的老師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吧,我回想起那時候老師的神色,就感覺到了很違和,所以那個時候我才一反常態的不斷追問。

“‘你是我最棒的學生’這件事啦,沒發現嗎,平冢老師對你和其他人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什什麼最棒的學生啊,那傢伙。”

嗯?我為什麼要臉紅,還有我的舌頭,你怎麼了?

沒想到那個女教師這麼看重我啊,以後是不是少腹誹一下她好呢?

不過既然收到了期待,那就要好好的揹負起這個期待才行,我比企谷八幡才不是什麼沒有責任感的男人。

於是我繼續向雪之下詢問道:“不過既然被這麼說了,那平冢老師的事情,能說給我聽聽嗎?”

“其實這件事還是你去處理的,而且從事情本身上來說,我們也幫不了什麼忙。”

雪乃回想起那件多年前的事情,說實話,在總武高的那兩年裡,她從未看過那麼失魂落魄的平冢老師。

“數一數日子,已經過去六年了。”

六年?按日子算來,那時候“我”應該還在上大學才對。

雪乃沒有看八幡,自顧自地往下說道:“我記得接到電話的那一天還在下雨,或者說正是因為下雨才導致事故的發生。”

“那時候我們兩個還在研究畢業課題,我突然接到了姐姐的電話,她的語氣十分焦急。”

“‘小靜的父母出車禍了’我只聽到這麼一句就知道事情不妙。”

“接下來的事情你也應該猜得到了,我們兩個急忙的趕到醫院,看到的只有癱坐在椅子上的老師。”

說著說著,雪乃嘆了口氣後閉上眼睛,像是在回想起那一天發生的事情。

“後來不知多久,只要我一合上眼就滿是平冢老師那張無神的臉。”

我仔細地聽著雪之下的敘述,但是對於這種事,我們作為學生的也插不上什麼手。

“原來如此嗎。”

原來還對平冢老師的工作感覺不對勁的我,現在瞬間茅塞頓開。

“嗯,平冢老師除了父母以外就沒什麼親人了,而且那時候也是平冢老師到工作崗位的磨合期,也沒幾個朋友,反而是我們這些個學生,跟老師關係很近。”

雪乃慢慢地給八幡解釋當時平冢靜的處境。

“所以為了輕微的安撫平冢老師,就把老師接回千葉然後讓他來我們家幫忙?”

我推測著“我”的做法,而且這確實是我的做事風格。

“嗯,雖然讓老師到我們家來幫忙是稍微後面一點的事情了,不過你當時確實是這麼想的。”

對於自己丈夫這次的做法,雪乃是很認同的。

“能緩解傷痛的,只有時間嗎。真是難辦啊。”

對於這種事,我還真沒能想出來什麼好辦法,好像也就只有維持現狀比較好了,畢竟千葉有我和雪之下,有班上的很多人,還有那個看起來就和平冢老師關係不淺的雪之下陽乃。

“也只有希望時間能讓老師走出來了,不過我看老師現在還好了,除了偶爾的不對勁以外,整體上倒是恢復正常了。”

想起來下午平冢老師的動作,我要不是多嘴問了幾句,還真沒看出來老師的問題。

“嗯,跟之前比起來,平冢老師恢復得已經很好了。”

那個樣子,雪乃已經不想再看見第二次了,這也是她哪怕要動用雪之下家族的資源也要操作平冢老師工作的原因。

這之後相顧無言,為了緩解這個尷尬的氛圍,我跟雪之下兩人就各自回到房間休息去了。

隨意地踢下了鞋子,我換上大一號的睡衣躺在了書房的床上。

“呼”

在家裡接待了一天的平冢老師,說實話,我的身體還真的有點累。

我的背部一與床鋪接觸就返回給我一種舒服的觸感,盛夏時節,空調和被褥確實是絕配。

窗外的月光踏在我的臉上,留下了皎白色的禮物。

生離死別嗎,聽起來總是好遙遠的樣子,雖然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不得不迎接它,但是想那樣突然間的死亡,當事人想要接受肯定是不容易的吧。

可即便是那樣,平冢老師也回應了我們的好意,她依然關心著我們,甚至像今天這樣藉著藉口來檢視我的情況。

“搞什麼啊,那個老好人。”

我伴著月色入眠,願老師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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