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絕對不會這麼做!”李木暗暗咬牙:“最起碼,我絕對不會在我的臥室裡放一張遺像。”

李木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床鋪的位置,隨後苦笑搖了搖頭:“這老爺子心可真夠大的,遺像還正對著床。”

特種人也是人,房間內的燈光本就是有些老舊的白熾燈,散發著並不十分明亮的黃色光芒,相比起隔壁燕小北那鋥亮的吸頂燈,這裡的氛圍可以直接吸引一大票恐怖片導演,這讓李木心臟跳快了不少。

“想必燕小北也一直沒進到老人的房間,否則憑她那膽小謹慎的程度,恐怕早就嚇跑了。”李木有些惡寒地想著門外那個女孩是不是正在拿著棒球棍守在門口,自己一出來就給自己一棍子。

“一屋子神經病!”李木低聲暗罵了一口。

突然他想起了燕小北對老人的評價,是一個活在自己世界中,從來不給其他人添麻煩的老頭。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老人才把供桌和遺像搬到自己臥室裡的吧。”李木大概也想明白了老人為什麼要這樣做,恐怕是為了不嚇到租客吧。

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李木終究還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執行者。抬眼看向供桌上的遺像,正中央照片上是一個穿著部隊戰鬥服,一臉陽光笑容的年輕軍人,而在其兩邊則是一對男女,應該是夫妻。

因為李木馬上就看到在老人的床頭櫃上擺放著一張全家福照片,老人坐在最前面,腿上坐著一個可愛的小男孩,而在老人的後面站著一對親密的中年夫妻。

“這.....”李木此時也不顧各種封建迷信的說法,上前兩步直接拿起了那張遺像仔細端詳了起來。

“這個老人身邊的那個年輕人不是一個人!”李木的呼吸有些粗重急促,擺在他面前的兩種可能瞬間粉碎了一個。

“真正的顧少康早就已經死了!”李木看著照片上這個有著陽光溫暖笑容的大男孩,雖然同樣十分英俊,臉型也有五六分相似,乍一看還真有可能搞混,但很明顯照片上的這個年輕軍人和他在金水橋上見到的那個人並不是同一個人。

慢慢將照片放了回去,李木的目光移到了桌子上其他的地方,在桌子靠牆的一個角落裡摞著厚厚的一些筆記本,花花綠綠的樣式很多,但無一例外,都不是名貴的筆記本。

李木將那些筆記本拿了過來,每個筆記本上人為寫著四位數字,李木數了數,這些筆記本差不多有三十多本。

“這是老人的日記本?”李木很快就推斷出筆記本上的數字是什麼了,是年份。

厚厚一摞筆記本,上面積攢了不少灰塵,但是從側面看去,從下到上,筆記本有明顯的新舊之分,越往下筆記本就越古舊,到了最後一本,幾乎就是一堆爛紙,勉強貼上粘合在一起。

李木小心翼翼地將最下面的一個筆記本抽了出來,這個筆記本就是一堆亂七八糟的紙疊在一起,然後在一側打孔,用線穿起而已,裡面的紙張型別也雜七雜八,有報紙,牛皮紙,硬紙板,甚至還有食物的包裝紙.....反正就是一切能夠往上面寫字的紙都被老人釘成了一個本。

李木小心擦掉封面上的灰塵,顯露出上面的年份—1643。

最早的字跡有些扭曲,好像是一個剛剛學會寫字的小孩奮力對抗著自己的作業一般。

“我從黑暗中醒來,睜開眼是一片深綠色。全身僵硬麻木,但好在我的眼睛和腦袋還能動彈,我向四周望去,才發現這是一座行軍帳,醫生走過來告訴我得救了......”

“透過一天和醫生以及病友的交流得知,距離那場大撤退已經過去半個月了,我是在金水河下游灘塗上被附近居民救起,然後送到了最近的部隊裡,也就是這裡,而現在這支部隊仍舊在後撤。他們問我發生了什麼,我說我炸掉了金水河上游堤壩,他們顯然並不相信,他們說堤壩確實被炸燬了,但那是被空軍炸燬的,或許吧......我記不太清了”

“醫生今天告訴我,我傷的很重,身體外傷倒還是其次,主要是腦袋受到了強烈衝擊,根據這段時間對我的觀察,我的記憶水平下降的很嚴重,其實這一點我自己也發現了,只是我並沒有在意,或者是說我忘記在意這件事情......我決定開始寫日記,並且將前兩天的日記補充上,幸運的是我小的時候讀過幾年書。”

“部隊很快和司令部取得了聯絡,濱海市連同附近三百公里的海岸線以及附近幾個城市都已經淪陷,東海艦隊已經全軍覆沒,陸軍也遭到了慘敗,在對方無止盡的空軍襲擾下,已經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防禦陣線,更別提反攻了,只能不住地向後撤退,司令部下達的命令也是向後撤退......”

“接連後撤七天,我的外傷也好的七七八八,雖然還是很虛弱,但是最起碼我有了有限的活動能力,我不想繼續躺著,跟隨隊伍步行行進。然而戰鬥爆發的很突然,誰也沒有想到會在後撤的路徑上被商國部隊打阻擊戰,突然爆起火光將頭排的運輸卡車瞬間癱瘓,司機瞬間變成一個扭曲的火人從車上跳下來,伴隨著第一聲槍響,司機倒了下去。

炫目的探照燈從兩側荒草中突兀的照射過來,迎著燈光,所有人都無法分辨槍聲來源,只能隱約看到身邊的人影慘叫倒下。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隨意開火’,我根本不辨方位的開槍,或許擊中了敵人,或許擊中了燈,很快,兩側的燈光逐漸熄滅,但更加強烈的閃光從敵人的槍口處不斷閃耀......

我們終究還是突圍了出來,踩著隊友的屍體突圍了出來,1000多人的隊伍,現在也只剩下了不到300人,我再一次的成為了逃兵......”

李木看到這裡,心裡不自由地生起一絲悲愴,向後接連翻動,後面記錄的仍舊是老人逃亡的過程,這一路非常艱辛,商國的部隊經常如同神兵天降一般,攔在奇國潰軍的後撤路徑上,像食腐鳥一般,從潰軍的身上不斷撕扯下腐爛的肉質,幸運的老人這一路終究還是活了下來。

長長撥出一口氣,李木看完《1643》的最後一頁,老人的日記並不詳盡,也並不是每一天都記錄下來,這一年老人也只是記錄了三十天而已,逃亡的路上怎麼會有太多的時間讓老人記錄。

李木找到《1644》,繼續看下去:

“不知是不是寒冷的冬季阻擋了商國的進攻,還是商國的陣線拉的實在是太長了,商國的進攻終究還是停滯了下來,而此時,整個東疆連同半個中疆都已經成為了敵佔區,我已經撤退到了北星市,所有的從前線撤下來的部隊都匯聚到了北星市,敵人也到了......”

“敵人並沒有著急進攻我們的首都,只是列兵在郊外,偶爾會有小股部隊前來襲擾,這讓城裡的每個人神經都繃得很緊。連續的潰敗已經讓最優秀的督戰員都無法鼓舞起我們計程車氣,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一條訊息如同霹靂一般炸在了所有人的耳邊......來自北疆和南疆的增援部隊已經被商國擊潰,來自西疆的增援部隊正在和商國交戰,所有人都明白了為什麼敵人沒有直接攻取北星市,他們在圍點打援!”

“相持已經一個多月,北星市就如同惡狼嘴邊的一塊肥美的鮮肉,但這隻惡狼就是不肯嚥下肚,因為它要用這塊最肥美的鮮肉引來更多的肥肉,西疆的增援全軍覆沒......”

“西疆增援的覆滅意味著北星市徹底成為了汪洋中的一片孤島,絕望籠罩在城裡的每一個士兵心頭,但總司令部秘密召集了一部分士兵,其中就包括我在內......”

“我們一行只有十五個人,但是像我們這樣的滲透部隊應該有幾十支,根據上峰的指示,雖然北星市岌岌可危,但是同樣的,商國的部隊分裂更為嚴重,西疆區域的商國部隊更是沒有任何補給與增援,趁著四方商國部隊還未合攏,中間的縫隙便是北星市最後的希望,而我們的目標則是北星市郊外,東疆商國部隊的輜重。”

“或許就是天意,我們滲透的非常成功,或許也是我們這十五個人的規模太小了,並沒有引起敵人的注意。根據測算,西疆、北疆與南疆的商國部隊合攏完成時間大概還有半個月,我們的任務時限也是半個月。我之所以被選入,是因為我曾經炸過大壩,而這一次需要我炸的是一座山。”

“進入北星峰的路並不順暢,這裡駐守著一個營的兵力,每天都會有大量巡邏隊在山間巡邏,彷彿是在尋找什麼,這讓我們心頭緊張,因為我們知道,山裡藏著一處巨大的軍火庫,軍火庫裡面的炸藥並不足以炸平整座山峰,但如果經過計算,在炸點埋藏合適的炸藥,炸出塌方和滑坡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我們必須搶在對方之前進入軍火庫。”

“當我再次醒來,周圍是一片漆黑,身上所有地方都傳來劇痛,我好像被壓在了什麼下面,幾乎無法動彈。將近十天的潛藏,我們在北星峰設定了上千的炸點,軍火庫的炸藥也只是用了五分之一而已,不過這已經足夠了。我仍還記得我看到的最後一幅畫面,上千的炸點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接連炸開,聲音沉悶並不響亮,但是隨之而來的開裂聲如同從地獄中的哀嚎,裂紋曲折蜿蜒,不斷延伸,我向下看去,已經看到了正在瘋狂進攻軍火庫商國士兵臉上那驚恐的表情,北星峰西麓正在快速崩解,朝著下方商國部隊的輜重線路和火車撲了過去。

‘我們應該是回不去了。’班長是這麼說的:‘為這壯觀的焰火再添一把火吧。’引信被點燃,閃動的火光照耀在剩餘的五個人臉上,火光不斷蔓延向那堆放在一起的炸藥處。

‘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吧。’班長將抽的只剩一半的煙扔在地上,我們五個人逃出了軍火庫,並不急切,因為我們都知道,恐怕是逃不出去了。”

“本以為我會徹底困死在石頭下,可是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面前那不可撼動的石頭被搬開了,一股帶著寒風的陽光撲在了我的臉上,我得救了......”

“反攻正式開始,小股部隊的滲透令商國並不穩健的合攏計劃破產,原本四方部隊合攏北星市,而後方輜重被嚴重破壞,後方敵佔區馬上出現了各種名義上的游擊隊,雖然無法大規模消滅敵軍數量,但足夠讓他們手忙腳亂一陣,這些游擊隊成員有潰兵、逃兵、農戶、商人、土匪、惡霸。

北星市與其他疆區部隊獲得了聯絡,這就導致北疆、南疆與西疆的商國部隊被我們反包圍,而北星峰的崩塌直接導致東疆商國部隊損失慘重,北星市駐守部隊開始正面反攻商國部隊......”

李木緩緩合上了《1644》,這一本主要記錄著當初那場戰爭,奇國與商國相持階段以及反攻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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