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城樓上的張解、肖建仁等人頓時驚呼起來,要知道十一大人修為雖然不低,但正面面對軍隊的攻擊還是扛不住的。

這也是廣大修行者的共識,修行者平日裡有驚天徹底之能,但除非高到一定境界後,不然面對正規軍,只有逃命的份。

畢竟軍隊有各種軍陣能分散防禦修行者的攻擊,還能透過發展將士兵的攻擊加成到一起。

另外軍隊中還不乏法陣加持的各種重武器,破甲箭、攻城弩、符文大炮等等連有陣法加持城牆都能轟開,更遑論人的血肉之軀了。

再加上軍隊中同樣也有成群的修行高手,他們聯袂的轟擊往往並非單獨的修行者能抗下的。

如今朝祖安射去地箭雨正好便是破甲箭,專破修行者的護體元氣,如此密集的陣型,讓人想躲都沒法躲。

如今離得太遠,城樓上的眾人想救援也沒辦法。

難道又一個金牌繡衣要隕落在這裡了麼?

看著激射而來的箭雨祖安並沒有躲避,反而神色極為平靜。

下一秒,一股恐怖的氣息從天而降,天邊的雲彩開始凝聚,而原本氣勢洶洶射來的箭雨彷彿被時停了一般,全都一動不動停在了半空之中。

見狀所有人頓時驚駭莫名,望著天上那翻滾的雲氣,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燕王世子一脈的人紛紛臉色大變,而城樓上的易郡官員則是狂喜:“是皇上,皇上來了!”

他們這才想起,金牌繡衣是有召喚皇帝降臨的能力的!

難怪十一大人從頭到尾都十分鎮定。

這時空中雲氣翻滾,漸漸形成了一顆巨大的頭顱,赫然便是趙昊的模樣。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城頭上的張解帶頭跪了下來,神色激動無比,當真是峰迴路轉啊。

趙晃臉色也是一變,急忙下馬跪拜,有了他帶頭,全部燕王的軍隊也紛紛下跪高呼吾皇萬歲,聲勢極為驚人。

紫山之上,純陽殿打坐修行的王無邪霍然張眼,將周身的氤氳紫氣收入體內,神色凝重:“我何時才能到達如此境界?”

無憂寺的鑑黃大師原本在教導頑劣的徒弟,此時同樣若有所感望向易郡的方向:“最近皇帝出現得未免太頻繁了,這是天下將變的徵兆啊。”

易城上空,趙昊也有同樣的感覺,巨大的頭顱虛影怒氣衝衝地望著祖安:“又是何事?”

來自趙昊的憤怒值+888+888+888……

由不得他不生氣啊,別的繡衣使者每次使用他的力量都誠惶誠恐,一輩子都未必有機會敢召喚一次。

結果這小子短短几天功夫連續召喚了他三次,這是在耍猴呢?

關鍵是他如今天人五衰之期將近,常年在皇宮禁地閉關,就像一個熟睡的人,隔三差五被人喊醒,沒點起床氣才怪了。

祖安恭恭敬敬行了一禮,衝著對面燕王的陣營一指:“燕王世子起兵造反,易城已經危在旦夕,屬下已經沒了辦法,只能求助陛下。”

其實以他的能力,面對這樣的局面也不是沒辦法。

但整個戰場上這麼多人,很多底牌用出來,很容易被有心人聯想到自己就是祖安的。

而就算自己出生入死,從頭到尾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既然如此,何必要為了公家的事付出自己的心血呢,反正有趙昊這個大殺器不用白不用。

而且這幾次故意頻繁召喚趙昊,也尋思著看能不能借此削弱他的神魂,同時多看對方出手幾次,將來也好有應對之法。

當年在秘境中雖然和他交過手,但那只是他的一縷分魂,和本體的攻擊方式有很大的不同。

他眼神餘光瞄了一眼那些依然懸掛在空中的箭雨,神色不禁凝重了幾分。

趙昊聞言這才目光掃視了全場一眼,很快便對場中形勢有所判斷,喝道:“趙晃你好大的膽子!”

他話音剛落,也不見他有出手的跡象,空中那密密麻麻的破甲箭瞬間化作了齏粉。

見到這一幕,場中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趙晃更是渾身抖如篩糠,跪在地上行禮道:“陛下明鑑,微臣也是被逼無奈,只因心繫父王安危,知道他被奸人陷害,想讓他們不要加害父王而已。”

在易郡,他趙晃幾乎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平日裡基本所有人都仰視他。

可在趙昊面前——哪怕他們名義上還算是堂兄弟,他卻一點都驕傲不起來。

“這就是你起兵的理由?”趙昊的虛影冷冷地看著他。

趙晃渾身冰涼,整個人幾乎完全趴在了地上,一時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旁邊的孫循這時開口道:“啟稟皇上,燕王這些年一直對皇上忠心耿耿,鎮守易郡多年平定叛軍,多次受到朝廷嘉獎,結果卻被人莫名羅織了一些謀反的罪名,這傳揚出去,容易寒了天下各郡那些將士的心啊。”

趙昊微微皺眉,如今天下並不太平,外有妖族強敵,內有魔教叛軍,各種地方豪強,甚至還有前朝餘孽,所以為了江山穩定,他大封皇室子弟,如今很多地方都有藩王一起鎮守地方,這樣才能讓趙家的江山穩固。

死一個燕王確實不要緊,但如果動搖了宗室之心,確實有些麻煩。

心中有了主意,表面上卻不動聲色:“朕已經派了人徹查此案,燕王是不是冤枉的,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剛剛被孫循這麼一提點,趙晃也漸漸恢復了些,咬牙說道:“恕臣直言,張太守素來與家父不和,而這次所謂的謀反證據又是這位十一大人一手炮製出來的,此案交給他們兩人審查,家父就算沒罪也會變成有罪了,微臣心知被他們陷害,一旦謀反罪名坐實,家父必死無疑,情急之下這才翻了糊塗,還望皇上恕罪。”

趙昊冷冷說道:“你的意思是朕用人不當?”

“微臣不敢!”趙晃急忙磕頭請罪。

趙昊這才開口道:“燕王的案子朕自有判斷,你覺得隨便一些人羅織一些罪名就能糊弄朕麼?”

“皇上英明神武,自然無人能欺瞞。”趙晃鬆了一口氣,聽皇帝這口氣,這一劫似乎有了轉機。

這時趙昊又說道:“念在你救父心切今日之事情有可原,但死罪可免或罪難逃,趙晃罰俸三年,軍中職位剝奪,其他相關將校,通通官降三級。”

城樓上的張解頓時面露失望之色,這懲罰雖然不算輕,但比起他們今日起兵一事,已經算不得什麼了。

不過他也不敢此時進言,因為他看得出皇上是想冷處理此事。

“多謝皇上!”趙晃等人紛紛叩首謝恩。

這時趙昊才轉向祖安:“金牌第七一案,限你三日之類查清和燕王有沒有關係,否則提頭來見!”

來自趙昊的憤怒值+444+444+444……

這個渾小子,自己派他來查金牌第七一案,同時排除封禪安全隱患,結果他倒好,正事不做,反倒差點逼反了一個藩王。

城樓上的張解臉色一變,身為官場老狐狸,他自然聽出了皇帝話中的意思,3日的時間能查出個什麼,顯然是暗示他儘快結案,安撫好燕王一脈。

祖安卻彷彿對此早有所料,平靜地答道:“好!”

趙昊連造反這樣的事情都能容忍,看來最近有什麼讓他更重視的東西,不得不得將這件事擱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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