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並沒有先對祖安發難,倒是望向了燕雪痕:“燕仙子,之前紫山大變的時候,貴派的李長生並不在原本的行宮之中,直到現在都不見蹤影,不知道仙子有何解釋?”

燕雪痕淡淡地說道:“我和師兄素來獨來獨往,並不知道他的行蹤。”

“是麼,那仙子這段時間又跑到哪裡去了呢,又為何會從秘境中出來?”燕王笑吟吟地問道,平日裡想和燕雪痕說說話都難,如今有機會正大光明交流,對方還不能拒絕,那種感覺真的很爽。

燕雪痕微微蹙眉:“我只是當時察覺到紫山上的異動,過來檢視情況,結果突然天上升起一股強大的吸力,我被吸了進去,自然也到了那個秘境,僅此而已。”

一旁的趙元這時開口道:“當時整個金頂被正陽宗的護山大陣封鎖了起來,文武百官這麼多人都沒法上去,你為何又上去得了?”

“我怎麼知道,反正就是剛好上去了。”燕雪痕依然神色平靜。

“燕仙子,你再這樣不配合,莫怪我們採取強制措施了。”燕王沉聲道,對方長得太美,這些年的聲望又太高,對她的態度自然和對關愁海不同。

但事關謀逆行刺皇帝,他也不敢大意。

“道門之中,誰不知道正陽宗的王無邪是她的舔-狗,告訴過她一些秘密通道也不足為奇啊。”一陣唯恐天下不亂的聲音響起。

燕雪痕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卻又有些無可奈何。

燕王和趙元循聲望去,只見說話的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女子:“你是誰?”

那女子直接別過臉去,顯然沒打算回答。

雲間月倒也不怕得罪對方,一來有阿祖在這裡,二來麼燕王本就和魔教是合作關係,要是早知道守在這裡的是燕王,她甚至不用改頭換面。

燕王臉色一沉,正要發作,這時祖安已經開口了:“燕王,趙將軍,好久不見。”

燕王和趙元皆是眼神一眯,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他。

剛剛一直故意晾著他,是因為知道這小子最為棘手,沒想到他主動找上門來。

“原來是祖大人啊,哎不對,似乎應該稱呼你為妖族攝政王?”燕王冷笑道。

“在這邊自然還是以人族為主。”祖安神色平靜,似乎沒有察覺出對方話中的揶揄之意。

“人族為主?”趙元忽然冷哼一聲,“祭天當日,閣下忽然拜託監視失蹤,最後似乎跑到了金頂之上,我現在十分懷疑閣下參與了當初的謀逆行刺一案,又或者你就是主謀之一。”

一旁諸女微微蹙眉,這傢伙似乎對阿祖有些敵意啊,接下來可不好辦了。

祖安不慌不忙答道:“行刺,趙將軍莫非覺得天下間有任何人能行刺得了皇上?”

趙元呼吸一窒:“自然是不能,皇上神功蓋世,天下間又有誰是敵手。”

“那你們還擔心什麼,還查個什麼勁?”祖安一攤手。

“這世上總有些不怕死的生靈,敢去直面陛下的威光。”趙元冷冷道,“之前齊王為主,聯絡了道門、佛門的高手,進行了一場針對皇上的行刺計劃,現在看來,這中間似乎還要加上妖族了。”

謝道韞一顆心都提了起來,這顯然是直指祖大哥妖族攝政王的身份,要是被牽連到其中,絕對凶多吉少。

“祖大哥和這次行刺無關的,我可以為他作證!”謝道韞小臉紅撲撲的,從小到大她受到的教育讓她一直是個合格的貴族淑女,基本上沒說過什麼假話,結果認識了祖大哥後,似乎經常說,而且都是為了他……

想到祖大哥那騙起人來不償命的模樣,心想這算不算近墨者黑?

“學院的謝姑娘?”趙元神色一愣,“據我們這段時間的調查,你是負責來檢查紫山陣法安全的,結果卻出了那麼大的紕漏,你的嫌疑也跑不了,還有心情為其他人作證?”

聽到這話,謝道韞臉色一白,她更擔心的是為家族帶來禍事,要知道家族裡那麼多人。

這時祖安擋在了她面前:“趙將軍又何必嚇一個小姑娘,那天那種級別的大陣,又豈是她能提前檢查出來的。”

趙元知道他說的是實情,只不過發生了那樣的事,總要有人出來負責。

“所以才要請各位回去調查,希望不要讓我難做。”隨著趙元一聲輕哼,周圍那些虎賁軍紛紛手按在刀柄,彷彿隨時準備出手一般,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祖安卻看都不看那些人一眼,反而盯著燕王和趙元:“這麼久了,你們只關心著找一些替罪羊來堵天下悠悠之口,可也沒見你們關心過皇上的安危啊。”

燕王心中一跳,朝天拱手道:“我們自然擔心皇上的安危,甚至家中讓妻子子女日夜祈福,只不過我們現在是要調查……”

說到一半,看著祖安那老神常在的樣子,忽然心中一動:“莫非你知道皇上的下落?”

“自然知曉。”

這下燕王和趙元還有其他一眾人臉色都變了:“皇上現在究竟在哪裡?”

祖安往身後一指:“就在我們剛剛出來的秘境。”

“他人呢,怎麼還沒現身?”燕王和趙元急忙問道。

“當然是死……咳咳,在裡面駕崩了。”祖安差點說漏了嘴。

“什麼!”此言一出,金頂上其他人紛紛臉色蒼白。

這麼多年來,趙昊在他們心中都是神一般的存在,儘管之前金頂上有行刺,然後他也失蹤了,但所有人都不懷疑他很快就會皇者歸來。

如今得知趙昊竟然死了,很多人心中甚至有一種天塌的感覺。

“是你害了皇上?”趙元聲音顫抖地望向祖安。

楚初顏幾女神色古怪,心想這傢伙猜得還真準。

“你瘋了麼,我有那麼大的本事?”祖安沒好氣說道。

趙元訕笑一聲,也覺得剛才自己的反應有些離譜,說出去也沒人會信。

這時祖安又接著說道:“對了,皇上臨終前還委託我輔政,扶持太子登基為新帝。”

楚初顏幾女頓時瞪大了眼睛,這傢伙真是騙起人來不償命啊,明明是他……

皇帝要是在天有靈,說不定要被氣活過來。

燕王和趙元也是神色詭異,傳位太子麼,倒是意料之中。

只不過讓他輔政……

“祖大人說這話可有憑證?”燕王沉聲道,不過語氣還是變得客氣起來。

“當時情況危急,來不及留下字據。”祖安冷哼一聲,“怎麼,王爺的意思是我假傳聖旨?”

雲間月翻了個白眼,你不就是麼?

祖安暗暗沉思,其實是可以把人皇印拿出來,那比什麼都有說服力。

但這玩意可是個寶物,一旦拿出來多半要上交,所以還是先留著了,以後看情況再說吧。

燕王神色一變,雖然心中這樣想,但嘴上還是不敢承認:“祖大人誤會了,只是此事實在是匪夷所思,所以需要先調查一下來龍去脈才敢有所定論。”

祖安臉色一沉:“怎麼,還是想將我關押審問麼?”

“這……”燕王和趙元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顧忌。

誰也拿不準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雖然情理上皇上不可能讓這個有妖族背景的傢伙輔政,但萬一當時皇上身邊只有他,也沒其他人可以找呢。

而且祖安這小子還有妖族攝政王的身份,也不好真將他這樣殺了,如今皇上沒了,這樣豈不是惹得妖族有理由興師問罪了麼?

就在這時,另外一陣整齊的腳步響了起來,只見另外一群士兵跑了過來,當先的兩個將領遠遠叫道:“原來是祖大人!”

兩人赫然便是羽林衛的副將張子江和王伯林。

“張兄、王兄!”祖安臉上也浮出了一絲笑意,萬萬沒想到這種情況下他們還敢認自己。

要知道他現在陷入輿論漩渦,不管是妖族攝政王,還是涉嫌行刺案,一般人可不敢沾染。

這時趙元臉色一沉:“你們上來幹什麼,你們現在還處於戴罪立功的時期呢!”

張子江笑眯眯地說道:“我們聽聞祖大人回來了,特意過來看看,趙將軍放心,我們很快會繼續回去巡邏。”

雖然這樣說著,但他帶著手下的腳步沒有半點移動。

這段時間他們二人也受夠了鳥氣,因為皇上出事,他們這些先行負責安全的羽林衛就成了倒黴鬼,若不是這裡暫時還需要他們這支軍隊的力量來一起鎮壓道門九宗,恐怕這批人早已被下獄了。

就算戴罪立功,事後也少不了撤職查辦,自己辛辛苦苦一輩子才奮鬥到這個地步,誰又願意放棄?

既然如此,自然要抓緊時間,找到一切可以翻盤的機會。

本來之前都有些絕望了,但得知祖安回來了,他們立馬有了主心骨。

畢竟這件事上,他們羽林衛和祖安可是一條線上的蚱蜢。

看到羽林衛似乎隱隱和虎賁軍對立的局面,趙元臉色陰沉,真衝突起來,局面恐怕難以收場。

祖安這小子雖然看著沒啥修為,但鬼知道他是不是用了什麼能力隱藏的。

另外燕雪痕擺明了站在他這邊,一個大宗師的力量已經舉足輕重了。

更何況還有楚初顏、樓五城這些道門高手,另外謝道韞又代表著國立學院勢力。

還有那兩個平平無奇的女子,明顯是經過改妝的,身上的氣息波動實力顯然不低。

若是真衝突起來……

就在這時,又是一隊人馬來到金頂之上,趙元和燕王心中一動,不管是哪方的,足以打破如今的均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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