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哭笑不得，萬萬沒想到兩女前後到來，竟然不約而同都給他送起了私房錢。
自己以前嚮往的雄獅、母獅理論似乎實現了？
不過真到了這一天，他反倒有些不習慣，下意識推辭了起來。
“這有什麼不好收的，你我之間哪還用分這些，可惜前些年我受傷了心灰意冷，對什麼都提不起心思，不然私房錢應該更多的。”柳凝不由分說將銀票塞到了他懷中，臉上也浮現出一絲溫柔的笑意，就是因為碰到了祖安，讓她覺得生命都多了光彩，整個人彷彿煥發了第二春。
見對方似乎還要拒絕，柳凝臉色一板：“以我對太子妃的瞭解，她那顆七竅玲瓏心肯定也能察覺到你最近缺錢，剛剛肯定也給你錢了，你要是反而不收我的，是不是嫌我也老呀？”
“那怎麼會！”她都說到這份上了，祖安哪還好意思拒絕。
此時腦海中彷彿有個小人不停地在耳邊說著“阿姨我不想努力了”、“從小我都胃不好，醫生說我適合吃軟飯”之類的聲音。
“這還差不多。”見他收下了，柳凝微微皺起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對了阿祖，你之前其實不必給那些人錢的。”
“我總覺得白拿人東西不好，而且他會層層剝削到下面的人。”祖安答道。
“誰說你是白拿人家東西了？你明明提供給了人家現在的職位和權勢，只是你沒意識到而已，”柳凝語重心長地和她說道，“可能你以前的生活環境不同，不明白我們這些人思考問題的方式。”
“你不白拿他們東西，你以為他們會感激高興麼？不僅不會，反而會誠惶誠恐，覺得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好惹你不高興了，會擔心你找理由將他們換掉，在這種恐懼之下，說不定會做出一些事危害到你。”
“只有你收了他們的東西，他們才會覺得是你的人，以後死心塌地為你賣命的。”
祖安：“……”
他忍不住感嘆道：“果然好複雜，看來我還是專注修行好了。”
柳凝抿嘴一笑：“這些俗物以後我幫你操心就好。對了，這次過來還有件事想和你商量，紫山那批人回來了，小蝶郡主等人如今都被關押著，怎麼處理大家還在頭疼。”
祖安心想這不是巧了麼，剛剛碧玲瓏也是過來問這事：“你是怎麼想的呢？”
柳凝倒是沒有隱瞞：“如果這次被抓的是齊王世子，倒也可以來個永絕後患，不過只抓住一個趙小蝶，對大局沒什麼影響，趙治那小子還是在封地秣兵歷馬，一有風吹草動就會舉起反旗，如今朝廷剛好穩定，最好還是不要刺激他。”
“而且道門的關愁海以及其他幾位宗主也牽扯其中，如果真要追究，到時候也會引起道門強烈反彈。”
“那就是不追究了？我沒有意見。”祖安心想她和碧玲瓏雖然是死對頭，但這思維方式可真接近。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若是一點懲罰都沒有，他們只當朝廷軟弱可欺，具體該如何弄我後面再想想，”柳凝冷哼了一聲，“對了，你最近不是要煉丹手頭緊麼，正好趁這個機會去榨乾他們的油水，哈哈，這辦法真不錯，想來他們也願意花錢保命，我真是個天才，恐怕也就只有我才能想出這個主意。”
看到她興奮的樣子，祖安沒好說其實碧玲瓏也是這樣想的。
“對了，另外還需要你去和太子妃溝通一下。”柳凝補充道，“她和齊王一脈鬥了這麼多年，早已結下了深仇，恐怕沒這麼容易放過他們，你也知道我和她的關係，我去說只會適得其反。”
祖安：“……”
“咳咳，我去試試吧，她應該會賣我一個面子。”剛剛碧玲瓏也還讓自己勸勸皇后呢，要是她倆知道真相後會不會咬死我。
“是呀是呀，她對你可好得很吶，讓我都有些嫉妒了。”柳凝幽幽地說道，“玲瓏又年輕又漂亮，哪像我這般人老珠黃。”
祖安啞然失笑：“你若是叫人老珠黃，那世上可就沒美人兒了。”
柳凝忽然湊了過來，舔-了舔-嘴唇：“這次我過來給你送了這麼大禮，你怎麼感謝我呀。”
看出對方一雙眸子快要滲出-水來，裡面充滿了一個女人的渴望。
祖安暗暗感慨，這就是成熟-女人和青澀少女的不同，碧玲瓏要羞澀很多，每次都是自己主動。
她頂多用穿便服來點晦澀的暗示，若不是自己心細說不定都還不懂。
柳凝卻能熱情主動表達自己的渴望，如同一隻小-野貓一般在他懷裡蹭來蹭去。
他倒是不好拒絕，不然萬一柳凝懷疑到剛剛自己和碧玲瓏做過什麼就麻煩了。
正好他剛剛進行到半途被打斷火氣還沒完全釋放，哪裡經得住她撩撥。
柳凝嫵媚一笑，整個人慢慢滑了下去，紅唇微張。
祖安卻是嚇了一跳，急忙將她扶了起來，若是讓她感受到玲瓏的氣息那真是完蛋了。
柳凝吃吃一笑：“原來你已經這麼急了。”
說話間很自然地趴在了桌上，腰身下沉，勾魂奪魄的眼神散發著無聲的邀請。
祖安哪裡還忍得住，虎吼一聲撲了上去。
……
且說碧玲瓏離開了小院，和容莫走了沒多久便忽然眉頭微皺，坐在一旁石頭上休息了起來。
“小姐你怎麼了？”容莫嚇了一跳，急忙在她旁邊繞來繞去檢視。
“沒事，休息一下就好，可能是剛剛坐得久了腿有些麻。”碧玲瓏紅著臉解釋道。
“做得久了？”容莫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祖大人這麼猛的麼？”
碧玲瓏大羞，扯著她的耳朵解釋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是坐在凳子上的坐！你這小腦袋瓜子天天想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哎呦，明明是你在做，人家想一下都不行麼。”容莫咕噥道，眼見對方眉毛微揚，她急忙求饒，好不容易才將小姐安撫好。
“小姐，剛剛我可真是擔心死了，生怕皇后撞見你們……”容莫說到一半吐了吐舌頭。
碧玲瓏臉上一熱：“有什麼好怕的，我和祖大人風光霽月……”
“是是是！”容莫撇了撇嘴，那表情彷彿再說我信你個鬼，“對了小姐，剛剛你從屋裡出來的時候明明腿還沒問題的啊，怎麼現在忽然軟了。”
“剛剛皇后看著，再軟也要硬撐……”說到一半她終於反應過來對方故意在套話，忍不住直接揪住她的臉蛋，“好啊，莫莫，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壞啦。”
“哎呀，小姐，人家是關心你嘛。”容莫笑著求饒，心中卻有些欣慰，原本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親如姐妹，可小姐入宮當了太子妃過後，可能因為年紀太輕不服眾，只能隨時保持太子妃威嚴，兩人反倒生分了。
結果這次共享了那個秘密後，兩人關係彷彿又回到了從前。
打鬧了一陣，碧玲瓏故意板起臉：“走了，繼續下山。”
“小姐小姐，你真的休息夠了麼，要不要再多坐會兒緩緩？”
“……”
“小姐小姐，你剛剛在裡面一個多時辰了呢，祖大人真的那麼勇猛麼，我聽說男人時間都很短的。”
“你聽誰……呸，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小姐小姐，你這嬌弱的身子扛……”
“再說這些，我把你舌頭割了！”
……
且說碧子昂在下面等得花兒都謝了，終於看到妹妹出來，不禁迎了上去：“玲瓏！”
“大哥？你怎麼在這裡。”
“爹爹想見你，找我過來接你。”碧子昂一邊說一邊多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有些驚訝，“玲瓏這些日子氣色比以前紅潤了許多，變得越發漂亮了呢。”
容莫心想接受一個多時辰的愛情灌溉，氣色能不紅潤麼。
碧玲瓏顯然是猜到自己這個丫鬟在想什麼，悄悄瞪了她一眼警告她別露出破綻，這才答道：“爹爹有什麼事派人通知我一一聲就是了呀……”
說到一半她忽然愣住，按理說父親如今是要到東宮見他的，哪有她一個太子妃去拜見臣子的。
父親浸淫政壇多年，不會犯這樣的錯誤，難道是什麼話不能在東宮說？
她不動聲色：“那我們先回碧府吧。”
進了馬車後她神情也嚴肅了起來：“到底什麼事？”
“我也不清楚，父親說關係著孟家生死存亡，不過我覺得父親未免太危言聳聽了。”碧子昂有些不以為然，如今孟家完蛋了，碧家形勢一片大好，他都想不到會怎麼輸。
碧玲瓏卻沒有笑，因為她清楚父親絕不是那種開玩笑的性子。
很快回到了碧家，兩人被碧齊帶到了一間密室，連貼身侍女容莫都不允許靠近。
看到他這麼大陣仗，碧子昂也有些慌了：“爹，到底出什麼事了？”
碧玲瓏也神色凝重地看著父親。
碧齊嘆了一口氣：“孟家的今天就會是碧家的明天啊，不，說不定更慘。”
“爹，到底怎麼了，別打啞謎了。”碧玲瓏急了。
“你們有沒有聽到如今街頭巷尾議論的祖安很可能是前朝皇孫？”碧齊說道。
碧玲瓏點了點頭：“是有所耳聞，我已經派人去處理了，應該是一些好事者亂嚼舌根。”
“那萬一是真的呢？”碧齊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就算是真的又怎麼樣，前朝已經滅亡了這麼多年。如今皇上也駕崩了，更不會有人管了。”碧玲瓏不以為然，還以為什麼呢，就這麼？
他是平民也好，皇孫也罷，自己喜歡的是他這個人，又有什麼關係。
而且她相信以自己和阿祖的關係，對方也不會介意這些的。
“你不懂，”碧齊猶豫再三，“當年趙家暗算前朝那些皇子皇孫，爹爹就是經辦人啊！”
“什麼！”碧子昂原本吊兒郎當的，聽到這話頓時驚撥出聲。
開什麼玩笑，如今祖安可謂他們碧家最大的依仗之一，結果現在才發現雙方有這般血仇？
想到孟家下場，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難怪爹爹說碧家的下場會更慘。
碧玲瓏剛剛經歷了極為快樂的事情，整個人如在雲端，如今卻一瞬間狠狠摔倒了地底，整個人都呆住了，一瞬間無數記憶浮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