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是世界上最強大的東西。比規則,能量,爆炸性物質,巨蝸牛的汁液,火元素的吐息,龍之夢,惡魔的心火,奧數學家論文的最後一行更加強大。

語言不通時除外。”

——《和了不起的維裡·肖同行》

……

……

……

維裡·肖自己認為自己通曉五百六十種語言和它們的快八千種變化,另外對將近三萬種語言略懂一二。這倒是沒有什麼可沾沾自喜的,純屬一個文學家將自己作品進行泛宇宙化工作必備的的責任心。

在最近經常使用的五絃結構,毛絨結構,惡魔語,精靈和古元素髮聲律之外,他覺得自己的標準語的標準程度絕對是世界頂尖水平。至於諾洛兒,她使用的則是一種帶有第一世界南部風味的簡化語言,其中的大部分變位詞對他而言都像嬰兒的哭聲一樣簡單易懂。

總之,水澤仙女說的每個字他都聽得清楚明白。

同時感覺到極其語言不通。

“咱們再談談吧。我說。”

解釋是要解釋。辯解是要辯解。主要是態度問題。事實上他已經爭辯了幾個小時了。還是沒得到站起來的機會。甚至沒法讓水澤仙女相信,突然成為自己心儀物件的女兒對正常的卡路來說是不太好一下接受的事情。

他好言相勸,舉通俗的例子,談論邏輯,煽情,發誓,賭咒,假裝生氣,甚至來了一段三大幽靈樂團共同保證絕對能蠱惑一切頭腦的唱唸段子——這玩意相當消耗體力和時間。他自己都快把自己說服了,但一切東西對諾洛兒都沒一點用。這會兒浸溼他的不僅僅是冰冷的湖水,還有一身的熱汗。

不知道過了多久了。他感覺自己深深的嵌入了地面中,僅憑這些水分就足夠他長出直扎地心的根系,再把頭頂的花開在終道之末背面的月亮上。雖然到了這種時候,了不起的維裡·肖的心情依舊了不起的愉快——就像柯啟爾向那亮閃閃的超大機器提前解決過的那樣,他始終保持著輕鬆愉快的心情——

只是腦袋開始有點發暈了而已。

“我的寶寶。你還有什麼可談的呢?”水澤仙女輕飄飄地說。壓在他背上的重量一點兒都沒有離開。

她也有態度。

她的態度是甜甜的。

一直都是甜甜的。而且相當固執。他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固執。比他還固執。甜甜的。一般來說,他喜歡固執的心靈。但固執要是發生在這樣的事情和這樣的物件上的話……

甜甜的。

維裡·肖突然感到,勺論真的很有道理。因為他現在清晰的感覺到腦子裡的那些勺子的彈動,其中有根勺子“啪嗒”地斷成了兩截。

“會讓我更喜歡了。”

“我也喜歡你。我的寶寶。”諾洛兒說。

維裡·肖大著舌頭呵呵笑。聲音被泥土幾乎吃掉。無所謂。啪嗒。甜甜的。如果說一開始他還能稍微考慮考慮音量,修辭,風度和背痛的話,這會兒他已經差不多把它們忘到九霄雲外了。

無助。可憐。精神失常。並且英俊瀟灑。也許就因為這樣,他才聽不懂諾洛兒的話。他絕不相信剛才那樣的發展會帶來這樣的結果。所以一定是哪裡錯了。錯的一定不是他。他一直都很有態度。而且現在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在思考著水澤仙女那些每個字都聽得懂,連起來卻令他一頭霧水的語言。她非常堅持。難道真是他錯了?難道一切不是甜甜的嗎?難道她沒有表達對他的喜歡嗎?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不過他已經很難再進行有理有據的爭辯了。

“所以做你的女兒就更加不行。不行不行。”他咕噥著,完全不在乎這句話講出去沒有。

“這句話你已經說過了。寶寶。”

諾洛兒的聲音依舊溫柔。甜甜的。“我不會勉強你。但如果你沒有新的話要說,我就要把你帶到我們的湖邊去了。”

維裡·肖吃吃直笑。“親愛的女士。我們不是從湖邊來的嗎?我們為什麼又要去湖邊了?”

“是呀。我們又要去湖邊了。”

諾洛兒甜甜地說。維裡·肖感覺身上一輕。背上的重量消失了。突然整根脊椎像被敲碎的琥珀糖棍,從頭痛到尾。

他想叫——實際上他已經叫了,但不知道哪兒來的水草在他張口的時候咕嚕出現,塞了滿嘴。

他完全動彈不得,但一雙冰涼的手伸進他的肋下,把他扶起來。讓他雙腳著地。

維裡·肖的雙腳著不了地。根本沒辦法邁動。但好像沒什麼關係。那雙手託著他,令他浮空。他感覺到自己開始在移動了。因為跑的太遠而分不清具體方向。但知道他們在向原路返回。

“我們在向原路返回嗎?親愛的女士?”他隨便哼哼。但似乎諾洛兒聽得見。“是呀。這樣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我的寶寶。”

“那會是怎樣的生活呢?”

“我會親自教育你。陪著你。還有勒澈一起。我再也不會離開你們了。再也沒有誰可以打擾我們。我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大家會喜歡我們,敬佩我們,送信力和供奉給我們,乖乖的。你們會長成比我還要厲害的仙女。無論世界變成什麼樣——”

“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還有想去的地方。”他嘰嘰咕咕唸叨。“我要去看團客巴。我要去見一梅茲。我要和我的朋友振幅三百告別。我要放假。要曠工。要光領工資不幹活。我要許多兄弟姐妹。家人和朋友還要和以查因特老哥和柯啟爾老弟打招呼。還有剛才那傢伙,我還沒弄明白該怎麼寫——”

“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水澤仙女的聲音軟的像湖邊下垂的柳條。甜甜的。

“我還得寫那本傳記。我得把它帶上——”他的手胡亂在身上摸索起來。

“在這兒。”諾洛兒說。水草從他頭上長出來,把一本原本還不在那裡的冊子遞到她的手裡。

維裡·肖發出被堵塞的尖叫。渾身發抖。

過了一會兒。他平靜下來。嗤嗤笑了。

“還有。我要做你的丈夫。美麗的女士。”他無聲地說。“那是一樣的。你有沒有發現——”

他們的移動停了。維裡·肖感到腳尖浸在冰冷的水裡。原來他們已經回到了湖邊。

“丈夫。那是什麼?”諾洛兒仍舊舉著他。聲音有點茫然。

“真正會永遠和你在一起的傢伙。”維裡·肖說。他的大腦徹底空了。只覺得有些東西不對。但這甜蜜的氛圍肯定是對的。

諾洛兒咯咯笑了。突然手一鬆。維裡·肖向下掉入湖水。

水面冒起幾個氣泡。水澤仙女想了想。把那本冊子也丟進湖心。

“好像——”她自言自語地說。沒有看腳邊那沒有羽毛的天使。

她考慮了一會兒。

她考慮好了。走向湖邊,坐在礁石上。一切任她處置。都只在她彈指一揮。所以她只需要——

湖水猛地向上噴發。這不是她要做的。諾洛兒愣了一下,抬起手臂想要阻止。

沒有來得及。憑空出現的浪頭擊中了她,把她捲了進去。

稍頃,湖面又再度恢復平靜。

而岸邊空無一物。

(第四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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