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的道路上,涅塞心事重重。

他當然答應了安梅賽斯的請求。

不止出於公平交換的道義。還有,他能想象惡魔老師的選擇。

即使變復之心中潛藏著任何形式的危險,以查因特也一定願意冒險去探究,而非保持安全,但一無所知。

一定有危險。只是安梅賽斯不願意談,或者覺得沒有必要去談。

不可語合約,不可能像他說的一樣只是個“兼職的普通工作”,不可能無害,不可能不具有神秘的特性,有什麼兼職的普通工作會讓一個人在死後在墓園爆成一灘嘔吐物樣的東西呢?

他又路過收發信件的位面通道口。

有一封以查因特的回信。

他驚喜至極的開啟,發現是那日他第一次碰到薇妮時在沙朗男爵府的陽臺上發信的回信,那時他向以查因特告知了守物之子的誕生日期,現在距離那個日期還有約一個禮拜。

當然,這種溝通有延遲是當然。沒必要沮喪……

“我會去的。主物質位面月落之地的炎窟。我們那時見。一切順利?”

沮喪一掃而光。涅塞飛快書寫回信。

瑟莫蘭的院長是無羽者的信徒。安梅賽斯與瑟莫蘭的居民簽訂不可語合約。合約者與變復之心的聯絡。他相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把變復之心交給他。

“一切順利。”他最後寫道。

一切並不順利,但涅塞的心情輕鬆了許多。

沒什麼大不了的。

安梅賽斯並沒有拿他的惡魔身份大做文章,甚至還有包庇之意。他要幫忙轉交變復之心的事情也無疑是一種進展。

薇妮不見了,但她一定沒問題。他只需要找到她,好好問個明白那所謂的謀殺案是怎麼回事……

他發現自己來到了搏泥街。

迪克斯偵探社……他望著緊鄰著墓園的那間小屋子,摸了摸懷裡的往日之鏡。

他可以知道是怎麼回事。

急需知道是怎麼回事。

那裡圍著幾個紅臉會的成員,似乎正準備將此地接管。

涅塞把他們輕鬆放倒,丟到小巷深處。

偵探社的大門還保持著被薇妮踹倒的樣子。不費吹灰之力便可進入其中。

無人,寂靜。

桌子翻倒一邊,卷宗亂七八糟撲了一地凌亂,涅塞在其中翻了翻。他委託迪克斯探查的那個案件的檔案不見了。

偵探社的招牌甩在一灘血跡中央。

血跡。

這是那個他以為是邪惡得要薇妮去殺,又把他親密的當做朋友,至死都態度神秘的傢伙所留下的。

迪克斯確實死在這兒。輕飄飄沒有實感的事情變成了鐵打的事實。

蛋糕和毛巾浮現在腦海。

這些事情的確發生過。

浮空城的嗡嗡聲在這裡很微弱了。

但以防萬一,涅塞還是扶起門板固定,在整個房間設定了一層封閉法術。這是他擅長的領域之一。

他拿出往日之鏡。

“明日重現。”

能量聚集在稜鏡中,周圍的空氣為之一震。柔和的光線從稜鏡中射出,在木紋斑駁的牆面上凝成一幅波光粼粼的畫面。

一個女人的身影出現在其中。她身姿矯健,皮外套輕盈的系在腰間,頭髮編成無數個辮子。

她側著臉,皺著眉說著什麼,髮間露出耳朵尖銳的輪廓。

涅塞屏住呼吸。

薇妮果然在那天早上來了迪克斯偵探社。

隨著光線匯聚,一個男子的身影出現在其中。

迪克斯坐在他的辦公椅上。他們在交談。

“還沒到時間。”迪克斯說。

他的語氣中那是什麼,憂愁嗎?

“到時間了。”薇妮說,“你知道的。尊敬的歐德先生。你還沒玩夠?”

“我只不過想有點愛好。這太無聊了。”

迪克斯的聲音和他記憶中的一樣,純真熱情,又帶著點玩世不恭,他和薇妮說話也是這副模樣。

迪克斯並沒有欺騙他。

“所以你後悔了?”薇妮說。

“我後悔還有用嗎?”迪克斯揉了揉臉,笑了一聲。把腿放在辦公桌上,手扣在一起。“一旦知道了,就無法不知道。你能理解嗎?薇妮。”

“老闆早就提醒過你。不要玩你的偵探遊戲了。”薇妮寒聲道。

“提醒我什麼?提醒最好乖乖的按著我的使命活著?難道我這個管家不夠格?我已經努力配合了。我是在這裡長大的,我知道這裡的規則。”

“沒人說你工作做的不好。你踢大家屁股的方式完全正確,又知道什麼時候幫他們揉一揉。只有你才管得了那幫人。”薇妮說,“但你不能變質。尤其不能在管家的位置上。”

迪克斯沉默良久。

“我真羨慕你,薇妮。”他說。

“你不應該當‘管家’。”

“你剛說,只有我才管得了那幫人。”迪克斯淡淡笑道。

“那是對於他們而言。”薇妮不耐煩地說,“你應該出去討生活,去維卡多開個小店,神氣活現的對著陌生人指指點點,又不用承擔責任。

娶個老婆生一堆孩子,最後不小心死在水晶球爆炸,或者踩到後院的草叉導致大腳拇指感染上。然後大家對你哇哇大哭,順便大吃一頓,然後把你卷個草蓆埋了。

我見多了這種人。歐德,你就應該這樣。”

“你說的太活靈活現,我都忍不住想試一試了。”迪克斯笑道。

“別廢話了行嗎?”

薇妮雙眼閃著寒光,“你可以做夢,或者下輩子。我會把你的屍體埋好的,不讓安戈羅把你吊在城門上慢慢觀賞。

你死了之後可以好好做夢。我可以給你加個枕頭。”

“你真是什麼也不明白啊。這是和靈魂繫結在一起的。”迪克斯的臉上忽然黯淡。

“你難道要哭哭啼啼嗎?”薇妮皺眉看著他,“我早問過你……”

“我不敢。薇妮。就這樣。我不敢。我從小在瑟莫蘭里長大,我寧願假裝不是。我擅長這種生活,又對此感到厭倦。”

迪克斯維持著蒼白的笑意。“難道我有其他的道路可以選?院長親手把我撿回來的。”

“也是安梅賽斯叫我來處置你。不對。那個詞叫什麼來著。‘收割’。”

“你還是動手吧。總比他自己來好。”迪克斯說,“已經到時間了。不然就變質了。他是不是正等著我的腦袋呢?”

“是啊。歐德。沒錯。”

薇妮手一揮,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就出現在手中。

“你最近和維萊德在一起,我說的對嗎?”迪克斯仰面躺著,悠悠道,“你說的那個新老闆就是他?”

薇妮頓了頓。

“他很好。跟我很合得來。我要是真是他的偵探就好了。一定很有意思。”迪克斯嘆了口氣,“我們的案子還沒查完呢。”

“你不該和他走的太近。”薇妮說,“你要麼不應該變質,要麼就應該把桌子掀了。”

“我不敢。”迪克斯說,“薇妮。我不是你。”

“你是個好管家。好同事。”薇妮自顧自說道,走到他身側。“做個好夢吧。”

然後她把他的腦袋割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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