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具光輝之力的維卡多皇帝自然擁有對光明的最終解釋權——這種權力將整個夜鴉堡囊括進去綽綽有餘。如果說涅塞剛才腦中冒出了一些包含極端手段的念頭,現在其中的百分之九十都被打消了。

雖然他仍然保留著一絲懷疑和百分之十的念頭,但它們很快失去了存在的必要。薇妮像一隻發現獵物的魚鷹從遠處衝來,撞在光束中的恩莫帕爾身上。光芒籠罩了賞金獵人,她身上那副嶄新的皮甲又開始冒煙——不需要費力就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她的速度也被那道光芒減慢了。

儘管如此,薇妮還是成功讓四肢落在恩莫帕爾的背上,隨即身子一旋,一隻手肘發力,以一個堅硬的銳角勒住他的脖子。

恩莫帕爾“唔”了一聲,身子擺動起來,彷彿生鏽的螺絲一般,側過頭顱。

即使如此,他沒有大喊大叫,或者做出掙扎失禮的動作,依然保持風度翩翩——只是整個脖頸突然變得通明,彷彿他的喉結突然變成了一顆夜明珠,光芒從那裡的喉結透出,直扎入薇妮的胳膊。

一切發生的很快,薇妮被燙到似的哼了一聲,緊勒著的手臂不禁一鬆。恩莫帕爾把她拽了下來,向下丟去。

緊接著,他發現自己並沒有達到想要的效果——賞金獵人只是往下溜了一段,兩隻手很快找到了新的支點——它們現在牢牢釘在他的小腿上。

維卡多的皇帝振了振小腿——薇妮的身子在空中大幅度搖晃,雙手卻簡直和兩隻鐵爪一般,令他無法擺脫。恩莫帕爾把那條腿虛化在光芒中,隱去實體——賞金獵人似乎早有防備,用慣性把自己揚了起來,反而向他肩頸騎去。

她的身影遮住了那垂直向下的天光。也因為那道光芒變成了慢動作。

恩莫帕爾意識到什麼,揚起臉。

涅塞已經突破了速度的限制,攀上了術士塔的倒數第二節,通向幽靈隼蛋房間的窗戶甚至已經被開啟了。

他本來穩操勝券,卻突然一敗塗地。再去追趕涅塞已然無用。

恩莫帕爾把目光轉回在薇妮身上。

“半精靈。你明明有一半的人類血統。難道我的光輝照射不到你嗎?為什麼要攻擊我?”

維卡多皇帝聲音中的和煦溫暖不見了,變得有如烈日當頭。

原本溫和的光芒突然刺眼。薇妮彷彿被那耀眼的光芒擊中一般,垂直下落。

光沒有放過她,把她託了上來。

恩莫帕爾的眼睛亮得嚇人,在她沒有受傷的另半邊臉上灼出水泡:

“凡是人類,都有一線對光輝的追求……無論是誰。向光輝者,都會受到我的眷顧。”

他的全身面板都變得越來越亮:

“但你的心中竟然沒有任何光明之處。你察覺不到自己的悲哀嗎?為什麼要攻擊我?

你知道你破壞了什麼嗎……”

從恩莫帕爾身上射出的光芒如此之盛,以至於他們整個被包裹在光團之中,他的聲音彷彿某種鐘聲敲響,“我甚至寬容了你之前對我的可怕冒犯,你應該感到感激,無光者會為你的違約行為而羞恥為難……為什麼要攻擊我?!”

“我破壞了你們亮閃閃的風雅小遊戲而已。”

薇妮抽了幾次氣,終於勉力開口,“雜種。我討厭亮閃閃的風雅東西。光明是照耀你們這些人的。我不受眷顧,從不感激。”

“你應該學會感激。”不知道停頓了多久,恩莫帕爾緩慢地說。

他抬起一隻手,要讓一道光芒扎穿薇妮的咽喉。

他動作慢了。

事後——其實只是幾分鐘之後——涅塞回想的時候,覺得這一刻光輝皇帝的神力已經再次在恩莫帕爾的身上顯現——所以他或許不是真的慢了,而是刻意製造了一個縫隙,給他救回賞金獵人。

在這個短暫的時間間隙之內,恩莫帕爾的形體徹底隱入了光芒,只見一道光快速的在術士塔的視窗來回一閃,而後迅速消失在天幕的縫隙中。

天光消失,天幕閉合。

涅塞接住薇妮,落在地上,變回了人形。

他看了天幕裂痕消失的地方一會兒。

“那玩意他拿走了?”薇妮咳嗽著說。

“沒有。那是法力製造的贗品。也許你不知道,變大和改造一枚鵝蛋對我來說一點也不困難。他可以很好的感知事物光明的一面,但這有時並不準確。”

薇妮沙啞的笑了一聲。“怪不得我可以自由出入你的房間。”

停了一會兒,她又道:“他會回來。”

“或許。但或許他也會好好考慮一下,與其在這和我浪費時間,不如先去做把握更大的事情。”

“他能殺掉所有樣本,他就也能殺掉你。”

“我知道。也許你不相信,我盡力了。”

天快要黑了。涅塞託著薇妮向陰影中走。

平衡最終還是被打破了。恩莫帕爾最終還是大失風度,選擇去搶了石化幽靈隼的蛋。雙方小心翼翼的試探和制衡全都作廢。涅塞看著薇妮臉上連成一片的新傷,想。

他不像維裡·肖那麼幸運,那麼能化險為夷——即使他已經盡力學習和模仿,但光明還是沒有站在他的這邊——或許只有書中的主角才能在全力以赴後收穫好的結果。甚至陰影也早就離他而去。

還有三天。虛空汙染這新的危機毫無進展,樣本近乎全滅,他又多了新的結怨者。

他不知道誰可以合作,誰值得信任。不知道事情是否是他表面上看到的樣子,不知道話語背後隱藏的謎語是什麼。不知道相約的同伴是否和自己還在同樣的道路上,不知道自己的道路是否正確。不知道精誠所至,是否只會落得兩手空空。

“對了。為什麼你沒辦法比他爬得快?”薇妮突然問。

涅塞怔了一下。他原本以為她通曉其中的原理。光輝的力量需要感受者才能體會。而薇妮對光明卻只有嘲弄——反倒和塔若斯托斯曾有共鳴。確實是她的突然出現干擾了恩莫帕爾的競速遊戲。

“如果你不知道,那為什麼……”他住口了。她說過恩莫帕爾是賞金目標,雖然向他讓了出來,但也許她臨時改了主意。

或者薇妮只是看不慣人類皇帝罷了。

“我聽到你們交談。”薇妮回答。她身上冒著煙燻的味道。

“交談?”

交談哪裡不對?在薇妮突然襲擊恩莫帕爾之前,他們的交談明明進退有節,張弛有度……

他心中忽然冒起一句話。但他不敢確定。

(怪不得無光者總是遭人誤會,落得孤家寡人)

“你並不像他講的那樣。”薇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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