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派人去認真查過,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穆陽的親生父母肯定早死了,穆陽領著即將進門的妻子去祭拜衣冠冢,皇上只認為穆陽很孝順。

如今,穆陽是閔王的義子,不再是‘皇子’,皇上對穆陽祭拜親生父母衣冠冢不曾泛酸。

即便穆陽的父母還活著,皇上看穆陽的品行,穆陽不會對親生父母有多少感情,活著反而會被穆陽記恨。

親生父母拋棄穆陽才導致穆陽落入那對虎狼豺豹的手中備受折磨羞辱,差點死在冰冷的荒山上。

穆陽不是恰好遇見他,被他收養,又哪會有今日呢?

皇上說道:“不用去打擾他們,不用派人去叫雲微,奏摺……先送去皇后處,她看好了,再拿給朕定奪。”

郭太監稱是,彎腰撿起在地上的摺子。

御書房地面自然是乾乾淨淨,摺子上沒有一顆的灰塵。

郭太監看著強忍著頭疼的皇上,憂心一閃而逝,輕聲建議:“要不然皇上同皇后娘娘一起批奏摺?您可以當面同娘娘,嗯,指點娘娘如何批奏摺。”

“你的建議是很好,朕到是願意,就是皇后那脾氣,不肯讓步服輸,明知道朕說得是對的,她也得狡辯出幾分道理。”

皇上一直揉著疼痛的腦袋,“朕可沒精力同皇后爭吵,為點朝政小事。”

他分給穆陽同皇后看的摺子大多都是無關緊要。

無法動搖他至高無上的皇權,以及掌控天下的地位。

他點頭,皇后才能繼續同自己一起上朝,若是他不滿意……

皇后也可以上朝,當然,皇上覺得是自己主動抬舉皇后,為天下太平做出了讓步而已。

皇上吸了一口涼氣,突然站起身,說道:“收拾好奏摺,拿上朕的藥,擺駕昭陽殿。”

郭太監愣了一瞬的功夫,皇上一隻腳已經邁出去門去了,郭太監覺得皇上不好伺候了。

喜怒無償,說變就變,前一刻去尋萬娘娘,下一刻拐了彎就去了昭陽殿,讓人措手不及。

郭太監不敢大意,連忙帶著‘無關緊要’的奏摺同‘最為要緊’的迷藥跟上了皇上的腳步。

神醫結合雲微的針灸法子給皇上調養身體。

這幾日其實挺有成效的,就是頭疼的病狀沒那麼明顯,不過神醫已經准許皇上可以享受美人侍寢。

皇上這是打算將保養多日的精神都用在皇后身上去?

郭太監並不看好。

皇上坐著肩輿直奔昭陽殿,並未用響鞭開路。

郭太監認為皇上打算給皇后一個‘驚喜’,也就沒讓人提前去傳話。

剛剛到達昭陽殿門口,皇上比劃一個靜音的手勢,郭太監領著一干奴才大氣都不敢出。

皇上耳朵動了動,聽到躁動帶著憤慨的琴音,皺了皺眉頭,納悶低言:“朕竟然能聽出皇后的琴聲不對勁,誰把皇后氣得不輕?”

皇上猶豫自己是不是該進門去,要不先找到讓皇后生氣的人?

撫琴的皇后突然停了下去,明豔臉龐如同罩著一層寒霜,“穆北玄,你進來!”

皇上笑呵呵走進昭陽殿,神醫同藥給他十足的底氣,生氣暴躁的皇后中藥的可能性大增。

這可是他難得好機會。

自從他當了皇上之後,女子於他而言就是予取予求,只有他看不上的,沒有他得不到的。

甚至不需要他明確表態,他多看兩眼的美人,無論是何身份都會送到他的龍榻上去。

少年時候皇上對女人用過這等手段,好些年不用了,皇上對楊家女公子用藥,突然很有點小興奮。

郭太監低頭掩飾擔憂。

皇上進門後先開口,“朕猜一猜是誰惹皇后生氣?是不是阿陽?!”

楊皇后繃緊了手指,靜靜看著皇上沒有說話,明亮迫人的眼眸盛滿了意外,竟然猜對了!

那個不孝子給親生父母立衣冠冢,她心裡膈應得緊。

絕不是穆地主那個沒臉沒皮的臭男人,毫不在意陪不孝子一起去祭拜衣冠冢!

生個兒子來給她添亂,穆地主幾次三番壞她好事。

她沒有提著鏟子出宮挖了衣冠冢,已經算是她脾氣好了。

不,最該做得就是一劍捅死穆地主!

兒子不好都是因為穆地主,被穆地主養壞了。

皇上哈哈大笑,四周尋找了一圈,“來皇后這,朕的腦子好多了,皇后還說不在意朕?擺得花,也是為朕。”

楊皇后冷笑一聲,“自作多情。”

皇上不以為意,坐在楊皇后身邊,手指撥動琴絃。

楊皇后並沒有似往常一樣躲開,拒絕皇上的靠近。

皇上明顯感到楊皇后緊繃身子軟了幾分,戒備心降低不少。

“你呀就是嘴硬心軟,對阿陽如此,對朕也是。”

皇上頗有找到知己的口吻,“聽到阿陽去祭拜衣冠冢,朕心頭憋著一股火,阿陽是朕養大的,為了他廢了不少心血,他惦記著親生父母。

朕在御書房坐不住了,這不就來同你這個阿陽的老師訴苦,畢竟朕一向重視孝道,阿陽孝順親生父母,朕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他親生父母對阿陽並不好,疼他的話,還能把他扔了,你只看到阿陽十歲時長得俊俏樣子,你不知朕遇見阿陽時,他同剝了皮凍耗子似的,胳膊比蘆柴棒還要細。

一身的青紫傷痕,巴掌大的臉好像只剩下眼睛……”

楊皇后身體又是一軟,皇上竊喜不已,連忙扶著她,以為是藥效起了作用。

其實楊皇后心如同被刀狠狠捅了無數刀。

穆陽是沉悶清冷的性子,從來不會訴苦,穆地主也從未同她說起過,畢竟因為誤會,他們碰面也從不說起這些事。

楊皇后只知道穆陽兒時過得不好,她哥哥隨便把自己的親生兒子交給僕從處置了。

就是想要讓這個孩子死去。

沒想到僕從貪財把穆陽賣了一對不能生的夫妻。

那對夫妻本意也不是為了傳宗接代,就是想養一個伺候他們的。

可穆陽給他們帶來福氣,那對夫妻很快懷孕生下兒子,穆陽的日子過得就更慘了。

“養了好久才把阿陽養得像是個孩子,萬氏同老三用了不少心思,當初朕的幾個兒子也都讓出自己零食給阿陽,阿晨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同阿陽成為兄弟。”

皇上見楊皇后對此很感興趣的樣子,多說了兩句,把他們對阿陽的付出說得重一點。

楊皇后會認為阿陽孝順他,站在他這邊無視楊皇后也是應該應分的報恩。

“阿陽沒有你的教導成不了文武全才,朕得承認楊家幾百條家規給朕培養了一個足以託付重任的臣子,但是你也要明白一條,沒有朕,沒有萬氏同太后給阿陽補身子,沒有老三地主給阿陽啟蒙,你許是看不上阿陽。”

“不會。”

楊皇后勉強坐直身子,低頭看著自己柔軟的手掌。

哪怕她見到穆陽時,穆陽是個乞丐,依舊瘦弱,她知道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沒有天分才智,她也會保兒子一世榮華富貴。

恰恰是穆陽太聰明,她才落到左右為難又不得不捨棄兒子的地步。

畢竟,兒子重要,她的執念不重要嗎?

她的執念從來就不是生兒子!

皇上訕訕一笑,“知道你心疼阿陽,朕就放心了,有你同阿陽,朕才能更好的治國……”

皇上湊近楊皇后的動作突然停住了,楊皇后的手掌按住皇上的心口,觸感柔軟,皇上卻不敢大意。

畢竟,楊皇后不是弱質女流,一巴掌能打碎皇上的心臟。

藥效有作用,但分量還是不足啊。

皇上臉皮極厚,絲毫不覺得尷尬,向旁邊挪了挪身子,不再接近楊皇后,說道:“雲薇那丫頭交給朕幾份曲譜,說是朕多聽這些曲譜能緩解頭疼,皇后善於音律,不如給朕演奏幾曲。”

楊皇后冷冷看這皇上,每個毛孔彷彿都寫著異想天開四個字。

皇上笑著指了指郭太監手中捧著的摺子,說道:“皇后若是肯幫朕緩解頭疼,朕同你一起批奏摺。”

“朕決不食言!說到做到。”

楊皇后眸光掃過摺子,說道:“這幾份摺子不夠!”

有門!

皇上連忙說道:“朕讓郭太監再去御書房拿一些摺子,朕很想讓皇后幫忙分擔一部分政務,但是朕得信得過皇后,朕在努力靠近相信皇后,你一直對朕拒之千里,不肯讓朕靠近,朕很傷心的。”

說得很可憐,帶了蠱惑同威脅。

楊皇后思索片刻,雙手慢慢放在琴絃上,彈奏起舒緩的樂曲,皇上後背向後靠去,合眸靜靜聽著絃樂。

他滿意楊皇后後退一步,下次他爬上楊皇后的床榻也不是沒有機會。

楊皇后本不想用爭寵的手段對付穆北玄,聽了穆陽受得苦,她很想盡快了結同穆北玄爭奪天下的這一局,不願意讓穆陽牽扯其中。

也講不了何種手段了,能用就行!

哪怕是同穆北玄……當然,她是絕不會生出有穆北玄血脈的孩子。

京城南郊,青山綠水,風景如畫。

穆陽同雲薇站在一起,他們眼睜睜看著身穿素衣的穆地主對著衣冠冢一拜再拜。

穆地主極是認真嚴肅,每次拜下透著真摯,最厲害他眼圈微紅,口中喃喃說著感謝衣冠冢的主人生出了阿陽!

雲薇不知穆陽狀態,不過她整個人是懵逼的,懷疑穆陽到底是不是穆地主親生兒子?

“這塊風水寶地是他自己選的,衣冠冢也是他立起來,我……幾乎沒有插手。”

穆陽低頭同雲微交代,“我猜他是給自己準備的安葬之地,他曾經說過,不會葬在皇陵,也不會同葬在宮裡那位身邊。”

“他不願意,那位就願意?閔王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他不會以為那位至今沒有別的男人,不同皇上歡好,全是為了他吧。”

雲薇直接抓著穆陽的手腕,“走吧,不用祭拜了,設立衣冠冢不過是讓皇上放心罷了。

我方才看東北邊景色不錯,同我一起去摘點野果子回去,閔王殿下戲精復身,他自己演去,我們可不奉陪了。”

穆陽隨著雲薇腳步離開,回頭又看了一眼跪在衣冠冢前的閔王,眉頭皺了來,並沒阻止穆地主。

而聽到他們離去腳步聲的穆地主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雲薇握著穆陽的手,指著樹上的果子,說道:“我在書中看到過野果子的介紹,別看野果子其貌不揚,黑黑的,對上了年歲的人極是友好,並不比一些草藥效果差。

是最適合老年人的食材了,我多摘一些,回去給祖父同太后做點心吃,這種果子取代糖。”

穆陽摟住雲薇的腰,輕鬆將她舉起,“你去摘,我託著你。”

雲薇比穆陽高出半個身子,伸直胳膊摘到果子,低頭輕輕吻了穆陽額頭,“真乖,不覺得我重啊。”

她比上個月胖了五斤,腰圍也寬了一寸。

穆陽不可能看不到,可他卻選了最含蓄的法子安慰她。

“不重,一點不重。”

陽光灑落穆陽眼底,他的瞳孔隱隱泛著金色,認真說道:“你可以摘到天黑,我託舉不動你,是我無能力氣不足。不過,你若是摘到天黑,給我一份獎勵。”

“你想要什麼獎勵?”雲薇倨傲問道:“先說出來,否則我會耍賴的哦。”

穆陽心頭一熱,猶如暖流劃過,“你經常突襲我會做的事兒,我想主動了……”

叢林深處傳來打鬥的聲音,打破氛圍。

穆陽深深吸了一口氣,放下雲薇,說道:“我輸了,捲毛說你是事故意外體質。”

“別冤枉我,哪次碰到事時,不是同你在一起?意外體質這個鍋,我絕對不背。”

雲薇申辯了幾句,墊著腳尖向叢林深處看去,“按說這地方人煙稀少,應該不會有糾紛,誰被揍了嗎?”

“老大,這個瘸子不好惹,我……我,我被他打吐了血。”

聲音嘈雜,更多的人一擁而上。

“這塊墳地是我請高人尋到的,花了好些個銀子,你一個瘸子卻把墳地給佔了,還不肯滾,沒王法天理了,弟兄們給我揍他。”

“好的,老大。”

穆陽眯起眸子,輕聲說道:“是穆晨,他把穆凰舞安葬在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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