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雙眸赤紅,不敢相信一向最寵愛自己的阿爹會如此的絕情!

一點餘地也不留!

皇上認為自己心軟了,一點不留餘地,他直接下令刺死迷惑太子的姜蘇。

穆晨第一次喜歡上的女子,只要不能生出孩子來,可以當個玩物留在穆晨身邊。

皇上滿足兒子心願。

“老郭跟著太子去東宮,看著太子親自喂藥,朕不希望出個意外,留下隱患。”

“遵旨。”

皇上沒眼看猶如霜打一般的太子,惱怒揮了揮手龍袍。

對姜蘇更痛恨上一層,好好的意氣風發的太子,成了陷入情網的窩囊廢……

皇上起身還不如去慈寧宮陪老孃用膳。

路過太子時,太子伸出手拽住皇上龍袍一角,皇上垂眸看過去。

太子手碰觸到龍袍上繡著的龍紋,他不是夢中的攝政太子,不是皇上不可或缺的兒子。

他的父皇還健在,不是他為所欲為的時候。

只要他還是太子,登上皇位,誰都無法再阻止他同蘇蘇在一起了。

等他坐擁天下總能為蘇蘇找到彌補身子損傷的藥,總能讓今日失去的兒子再投胎到蘇蘇身上。

他今日送走一個兒子,來日能讓蘇蘇生很多個兒子!

“阿爹,兒子知道錯了,我聽您的話。”

太子眼角溼潤,緊緊握著瓷瓶,擺出順從的姿態,他的一顆心似被撕裂:

“您能留下蘇蘇的命,肯讓她陪著我,已是您疼我。第一次涉及到男女之情,兒子一時沒想通,犯了倔,阿爹別……別生兒子的氣。”

皇上認真看了太子一會兒,終究是他疼了多年的兒子,彎腰扶起太子,安撫般拍了拍他的胳:

“朕最疼你,最信任你,你還年輕,有些事把握不住。女子分很多種,你看上那個只能做玩物,不可動情。

你要成為朕最好的兒子,不能動情,多同朕學學,別被女人牽著鼻子走。

臣子可以做到一夫一妻,為尊位者,比如做皇帝,不可深情。

朕不喜歡你阿孃……萬氏嗎?喜歡,很喜歡,朕最後還是把皇后位置給了楊氏。追封你生母做皇后,都是為了江山,為了大局。”

“兒子記住了,一定同阿爹好好學********擦拭了眼角,阿爹肯讓楊皇后生下兒子,不肯讓蘇蘇給他生兒子,還說為了大局?

他和蘇蘇,阿爹同楊皇后有何區別?

阿爹沒有親手殺了楊皇后的父兄嗎?

楊公父子陷入重圍,穆陽救援不及,皇上當日放棄救援直破南朝都城,不也是間接害死了楊皇后父兄。

皇上給了郭太監一個眼色,“儘快處理乾淨,這幾日你多陪陪你皇祖母,不可再惹她生氣。

她罵你幾句,那也是疼你,倘若她不在意你,直接用糞水潑你。

你外祖父那一家,沒一個能出頭的人才,只會拖累你。

看在你的面子上,朕保他們一世富貴,再要強求太多,不知滿足,朕宰了他們。”

太子低垂眼見,順從道:“兒子都聽阿爹的,明日就去陪著皇祖母。”

皇上走出御書房,趕去慈寧宮。

郭大太監默默跟著太子去東宮,太子心事重重,不願同郭太監多說一句,郭太監不會去巴結太子爺,一路無話,很快來到東宮。

金太傅領著幾個東宮屬臣等候在書房,吩咐小太監見到太子後立刻把太子請過來,有要事情相商。

小太監給太子請安後,張口說了金太傅等在書房,太子一心都在如何同蘇蘇說這事上,根本無心去見金太傅。

太子直接走向後院,小太監知道太子去後院就是去尋姜姑娘,小跑去給金太傅報信。

金太傅聽到太子一回來就直奔女人,失手打碎了茶杯,氣得鬍子顫抖:

“豎子,豎子不聽勸,不顧大局,遲早有一日被那個狐媚女人坑死!”

東宮的屬臣以及支援太子殿下的朝臣沒有一個對姜蘇有好感。

曾經太子很尊重他們,肯聽他們的建議,如今太子一心都在姜蘇身上,不願意親近他們。

金太傅的建議,太子也當耳邊風似的,根本沒往心裡去。

因穆陽並非皇上親生骨肉,最後歸了閔王為義子這事,太子責打了說穆陽是皇上私生子,並且說穆陽不懷好意的幕僚。

並且遣散了不少的幕僚,留下的幕僚好的建議,太子聽得很少。

太子漸漸變得獨斷專行,剛愎自用,不似過去一般禮賢下士,肯聽取臣子意見。

太子猶如穆陽一樣果斷聰敏,著眼大局,把全部身家,身前身後名都壓在太子身上的金太傅反而會高興太子長大成才。

然而並不是。

太子依舊稚嫩,只有好勇鬥狠,不知人心險惡,不懂如何駕弩臣子。

再不肯聽朝臣的意見,太子這位置並不穩固,否則皇上不會繼續重用魏王等皇子了。

“怎麼可以?那丫頭懷得是你的骨肉,你爹瘋了不成?丫頭好不容被我勸著想開了,答應生下你的骨肉,你給她吃……墮胎藥?”

“外祖母你讓開,孤也不捨不得,阿爹命令,孤不得不聽,以後孤同蘇蘇還會有兒子。”

太子推開撒潑打滾的外祖母老太太,紅著眼眶走到床前。

姜蘇淚水盈盈,嘴唇緊緊抿成一道線,雙手如同保護一般護住自己小腹。

“不能?真正的不能留下他嗎?”姜蘇低泣:“為了他,我原諒你了,你說過對我好,結果你殺了我全家,你說過同我好好養兒子,你又不要他了?

你為何讓我活著?讓我一遍一遍經歷失去至親的痛苦?”

太子無言以對,伸手摸住蘇蘇後腦,微微用力固定住,拔掉瓷瓶的蓋子,忍著心疼:

“蘇蘇,我保證以後還會有兒子,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讓你哭。以後你要多少兒子,我就給你多少,我會讓你堂堂正正站在眾人之上。

孤不是不要這個孩子,是我們沒有準備好,沒辦法給他最好的。

等我……我把最好的江山留給他,他身上有我同你們姜家的血脈,他會是孤王的繼承人。”

太子將藥放到姜蘇唇邊,嗓音低沉道:“乖,喝了,兒子還會再有,你只有一個,孤只能……只能舍了兒子,留下你,但凡有一點辦法,孤也不會這麼做。”

“乖外孫,你不能啊,不能啊,這藥對丫頭不好,傷身子的,你是太子,不是最厲害的人嗎?有人要你兒子的命,你能容忍?”

姜蘇同太子的外祖母,這個粗俗卑鄙的老太太極是投緣,相處下來猶如親生祖孫。

太子外祖母護姜蘇很緊,甚至扔下孫子不管,只照顧姜蘇一人。

“外祖母,孤是太子,但太子之上還有皇上。”

“殿下,儘快一些吧,奴才還得回去伺候皇上。”

郭太監不陰不陽催促,眼底透出一抹陰狠,“以後可沒有姜蘇姑娘,也沒有高貴的血脈,川蜀王愛女悲傷過度,隨父而逝。

她以後姓郭,是奴才遠房侄女兒,來京城投奔奴才,被太子殿下看重……”

“住嘴!我不是你這個死太監的侄女兒。”姜蘇瞪著太子,說道:“你羞辱我還不夠?太監來做我的長輩,你……你讓我死了算了,我同兒子一起走,黃泉路上不孤單。”

郭太監不受任影響繼續說道:“被太子收入東宮為侍妾,你以後好好侍奉太子殿下,等太子妃入門伺候好太子妃。

你不許恃寵而驕,不許驕縱獻媚,你要明白,你是個奴才,只是個伺候太子殿下的玩物。”

太子抄起茶杯重重砸了過去,茶杯在郭太監腦門上破碎。

一瞬間郭太監頭破血流,一旁老太太直接上手去扇郭太監的臉,撕扯他的衣服,不停咒罵郭太監:

“你也配做丫頭的長輩?你個死奴才,沒有男根兒的廢物,無法傳宗接代,你以後都沒臉去見你祖宗,呸,沒兒子送終的老絕戶。”

郭太監不敢還手,被老太太錘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狼狽極了。

他努力擺脫老太太,盯著太子說道:

“殿下可以打死老奴,皇上給老奴的命令,老奴不敢不尊,別怪老奴說得難聽,早點解決她肚子裡那塊肉,早點讓她醒悟過來,才能好好伺候太子,尊重太子妃。

她早點接受新身份,對她對太子殿下都有莫大的好處。

況且她早不該再認以前的父親了,皇上會給孝順思念亡父的姜蘇姑娘厚葬。

皇上打算接姜寧姑娘入宮,封她為郡主,皇上會給姜寧郡主賜婚,延續血脈,姜寧姑娘才是川蜀王最後的血脈,是陛下照顧的義兄唯一的骨肉。

而她……”

郭太監指著榻上的姜蘇,說道:“陛下對太子一片慈心,處處為太子殿下著想,您最不該怪陛下,她同太子殿下沒了國仇家恨,以後她不用再糾結父仇,不用再恨太子殿下。”

“不,我不認你,我還是父親的女兒。”

“這可由不得你了。”

郭太監快走幾步,從太子手中奪過瓷瓶,對著姜蘇的口將瓷瓶的藥灌了下去,利落捂住了姜蘇的嘴同口鼻。

灌藥郭太監很有經驗,絕不會讓被灌藥的人吐出藥汁。

再加上太子固定住姜蘇的腦袋,灌藥還是很順利的。

不過一會兒,姜蘇求生的呼吸意識吞嚥下藥汁。

郭太監緩緩鬆開手,“以後你姓郭名荷花,以前的種種都忘了吧,你活得輕鬆一些,許是能開心點。

記得太多,仇恨太深,你同你身邊的人都不會幸福。

你把所有的仇恨同糾結留給姜寧郡主,姜家的榮辱同你再無關係,我一個老太監,只指望著皇上,不求你什麼,你是怪我也好,不屑也罷,還是覺得我侮辱了你,你改變不了你是老太監的侄女身份。

我不求你孝順,以後不會多管你在東宮的事,只是聽從皇上命令。

你不認識我,我不指望你,以後你是郭侍妾,我是太監總管,四大太監之首。”

太子一瞬間愣住了,眸子轉了轉,後悔一時激動把郭太監腦袋打破。

他聽皇上提起,設立司禮監,而郭太監就是司禮監的最大頭頭。

皇上最信任的人中,郭太監排名前三。

姜蘇……郭荷花很快有了反應,下身出血,很快昏了過去。

太子連忙喊來太醫,吩咐奴婢伺候郭氏。

太醫診斷小產後,開了一些補藥,郭太監又仔細詢問太醫,得到確切的結果後,郭太監沒有讓太醫包紮處理頭上的傷口,頂著一張一塊青一塊紫的臉出了東宮。

太子想去同郭太監緩和關係,又放不下痛失愛子的蘇蘇,握著不停流淚的蘇蘇的手,保證道:

“孤不走,孤陪著你,蘇蘇,無論你是誰的女兒,孤始終看中得是你。”

穿過皇宮殿宇時,郭太監碰見從紫辰宮出來的兩兄弟。

秦王在靖王身邊跑前跑後,舔臉笑著:“四哥,您就答應我吧,那兩匹寶馬四哥又用比不上,四嫂又不會騎馬,留在你府邸上白白浪費草料。”

“你想要寶馬把書背誦好,明日我考你,你能寫一片讓我滿意的文章,那對寶馬你立刻牽走。”

“四哥考我時,四嫂必須在場,看到四嫂,我寫文章的靈感爆棚,可以發揮出全部實力。”

“我看你是指望著薇薇幫你作弊!”

穆陽一句到處關鍵。

秦王摸著後腦勺嘿嘿壞笑,“四嫂幫我,四哥不也是得到好處了嗎?上次四嫂為幫我,還親了四哥……好好,我不說。”

秦王躲閃著穆陽抬起的巴掌,兄弟二人說說笑笑走到郭太監面前。

秦王隨意掃了一眼,吃驚道:“郭公公被哪個混小子打了?他不知你是阿爹的大伴當?好大的膽子吶。”

穆陽眉頭皺起,看了一眼東宮方向,說道:“你去處理好傷口再去伺候皇上,頂著流血的傷口,你想給誰看?給誰上眼藥?”

郭太監低頭道:“奴才不敢搬弄是非,給太子殿下上眼藥,這就去處理傷口。”

“皇上不問,你最好閉上嘴。”靖王警告撇了郭太監,路過他身前時,低聲說道:“你記住自己身份,當好奴才才能保住性命同榮華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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