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邁進門,楊妃並沒有任何的遮掩傷口的動作,一雙清澈的眼眸就那麼直勾勾看著色眯眯的男人一步步靠近她。

男人身材高大,五官略顯粗狂,額頭很寬,鼻子很高,嘴唇——很薄,比不得穆地主俊美。

常年征戰使得他面板黝黑,留著幾縷齊整的鬍鬚沖淡他一身的莽氣。

楊妃輕輕勾起朱唇,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敞開的衣領向下滑了一寸,一對雪白的渾圓似露不露。

皇上目光下移,從她鬆垮的內衣隱隱可見一把細腰,細得彷彿一把就能折斷,他很想攬住細腰狠狠做一番,讓她哭,讓她呻吟,讓她臣服。

站在門口的賀太監不敢再看了,皇上等了這麼多年,總算是等到了好事,他還真想看看皇上欣喜若狂的模樣,下一步皇上得直接撲倒楊妃——

出乎意料之外,皇上停在床前三步遠。

楊妃噗嗤笑了,眉眼如絲,“這不像你呀,穆北玄!”

她蓋在下半身的薄被一把掀開,無法再遮掩的一雙白皙筆直的大腿大咧咧展現在皇上眼前。

腿白似玉,唯有塗著鳳仙花汁的腳趾甲紅似石榴,襯著她圓潤的腳趾越發晶瑩白皙。

皇上不由得閉了一下眼睛,什麼都瞞不過這個女人。

她知道——知道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癖好。

沒錯。

他喜歡女人的腳。

只是沒有一個女人的腳值得他握在掌心把玩。

“出去,都出去。”

皇上聲音沙啞卻又透著一股惱羞成怒,楊妃向自己的人點點頭,笑著說道:“記得關門。”

賀太監正準備關門,手一抖,心一哆嗦,腦袋恨不得鎖進褲襠裡,輕輕將房門關上。

離開很遠後,他才敢再看過去,屋子裡的燭火滲透到屋外,窗欞上映著皇上高大的身影。

皇上依舊沒有撲倒楊妃……賀太監摸了摸額頭並不存在的汗。

麻煩大了,今晚他看到了太多,不找個強有力的靠山,怕是都活不到新帝登基。

以往皇上每次都帶著怒氣從昭陽殿離開,方才皇上的憤怒同往日是不一樣的。

屋中,楊妃笑得前仰後合,皇上的臉色陰沉難明。

“怕了?怕被我一劍捅死?”

“……”

“不是吧,到現在還能被我氣到?”

“……”

皇上緊了緊攏在袖口的拳頭,遠離猶如海妖一般的女人,卻又捨不得如同往日拂袖而去。

他繞過屏風,一撩衣襬坐了下去,透過百鳥朝鳳的屏風圖案,他依舊能看到疏懶高貴的楊——楊家女公子。

從始至終,就沒有楊妃。

五年了吧,娶了她五年,無論他如何做,是冷淡還是聖寵,都不曾入了她的眼,她也不曾為權勢寵愛改變過分毫。

皇上端起桌上的茶,狠狠灌了一口,話本子哪怕按照他的意思寫出楊妃愛他愛得不顧一切的劇情依舊無法讓他心頭的慾望姜下去。

因為在她身上,他就沒佔過半分便宜。

“若是我答應了你,皇后是不是我的?你對你大兒子的偏愛及不上我,對不對?”

果然他方才失控要了楊妃,冊太子又存在變數。

最好等天下一統,阿晨作了太子,他再強勢狠狠要了她。

看她哭,看她臣服,變成他想要的形狀。

皇上捏緊茶杯,好半晌才開口道:“方才的刺客是誰?他想殺了朕,你知道嗎?”

“你得罪的人那麼多,很多人都想你死,我哪會知曉他是誰?”

楊妃重新蓋上薄被,人都跑到屏風後去了,她也無需再做戲。

楊妃眉梢上揚,心卻是鬆了一口氣,賭對了,穆北玄——他們穆家兩兄弟都特麼是奇葩,腦子裡灌得都是水。

不把多疑的穆北玄逼走,指望刺客幫她收尾嗎?

唯有色誘,才能讓穆北玄因懷疑謹慎不敢真要了她。

“今晚我算是為你捱了一劍,刺客是來殺你的,又讓我楊家背了鍋。”

楊妃笑盈盈說道:“本打算聽楊家餘孽的建議,同你生個兒子——”

啪嗒,皇上捏碎了手中的茶盞,“真的?”

“機會給你了,你不中用。”楊妃一把扯下幔帳,散下的幔帳將床遮擋得嚴嚴實實,“記得給我的好侄子,承恩公點補償。”

“宮門口的人頭——”

“你不會以為是我做得吧,若是我——我能把人殺了,你還有命嗎?”

楊妃手指甲陷入錦被中,指尖微微泛白,嘲諷說道:“楊家欠穆陽的債,我用那盆血還了。

“你養得好兒子不僅落了我的兒子,還敢在墮胎藥中投毒,他怕我同萬氏,他的好阿孃爭後位,還是怕我活得太久,萬一把你迷得神魂顛倒不顧江山。”

皇上抿了抿唇,“事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你同阿陽之間本該彼此放下,畢竟他隨你學了——”

楊妃說道:“你的意思是我教出了個逆徒?欺師滅祖的逆徒?這話我罵過他,在他給我端藥時,罵得可難聽了。

他猶豫過嗎?心軟過嗎?還不是逼我喝藥,逼我上花轎,逼我出不了京城,去不了西涼。

甚至打算為我劫花轎的裙下臣都被他提前抓走了,那幾日護城河飄了好幾個喝醉後跌落淹死的倒黴鬼。”

“你道我為何總會收下他代你賠禮送來的禮物,我要讓他親眼看看,楊家的債償了,他欠我的拿什麼還!”

皇上面色漸漸緩和,咳嗽了兩聲,“別激動,你別——”

“滾!”

楊妃重重的捶了床頭,“說得好聽,換成你是我,見欺師滅祖的逆徒在眼皮子底下蹦躂,封靖王,在朝廷上不動聲色對楊家舊臣一個個清算,換做你受得了?”

皇上想一想都忍不住拔劍捅了穆陽。

這小子有今日,除了天賦外,楊妃那幾年的教導極是關鍵。

穆陽是用楊家百年底蘊栽培出來的當世驕子,穆陽得到的教育資源,比如今皇上傾注在大皇子身上都要多得多。

所以他對大皇子成長緩慢並不覺得失望,投入沒有楊妃給穆陽的多,不是他親生兒子不聰明!

“對,你能忍受,畢竟你是屬烏龜的,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也能裝傻。

這些年我算是看明白了,我父麾下的諸多將領,比你有才的沒你不要臉,比你無恥的沒你能忍,比你能忍的——沒你的決斷,他們忍著忍著也就逆來順受,不敢反抗了。

你不一樣——能忍也能一擊致命,關鍵時刻心狠手辣,我父兄輸得不冤,不過穆北玄,你沒有穆陽,縱然最後你能坐在龍椅上,沒有二十年你爬不上去。

而有二十年,我——不會輸,最差兒子也長大了。”

皇上慢條斯理說道:“你說得都對,誰讓朕有穆陽為子呢。”

楊妃呼吸沉重幾分,還在盡力遮掩,哪能隱瞞得過耳聰目明的皇上?

“朕知你嫉妒朕,阿陽是朕撿回來,抱回家養大,他把萬氏當娘,他就是朕的兒子,除了阿晨之外,朕最疼阿陽。”

皇上眼角眉梢都帶著幾分得意,楊妃咬牙切齒說道:“最疼?你再狠狠打他幾次廷杖,扣著太醫不給他使,再弄暈他幾次,你看看他還是不是你兒子!今兒我讓你大飽眼福,都可算是獎勵。

你若是殺了穆陽,我讓你睡一次,如何?”

皇上笑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也是,你用得到穆陽的地方還很多。”楊妃眼眸深沉,卻是盯著自己的指尖,同樣在無聲的笑。

“朕一直好奇,當初你為何看中阿陽。

你別同朕說一眼就看出他是天眷神子,你哥哥以後用得上,也別糊弄朕說阿陽長得好。

他剛來京城那會,穿戴寒酸,人瘦得跟豆芽菜,整日低著頭,還不如阿晨幾人虎頭虎腦,惹人疼愛。”

穆陽的蛻變是從遇見楊家女公子開始,一日一個樣,等皇上再見阿陽時,都被嚇住了。

穆陽從滿身土氣的野孩子成了一身矜貴的少年郎,沉靜,內斂,俊美,貴重,如同百年世家畫卷中走出來的貴公子。

楊妃有氣無力的說道:“我眼瞎,不行嗎?以為替楊家培養出一個頂樑柱,最後便宜了你!

他倒是把翻臉無情這條用得很好,楊家這麼多年,每一個楊家子弟都沒他用得熟,我再用心教導抵不過養育之恩,天地君親師,我在你後面。

穆北玄,他真不是你親生兒子?!”

皇上眸子閃爍,遺憾:“是就好了,世上便沒有事事如意,總要有所缺憾。

不過阿晨像朕,楊——愛妃啊,你就放棄吧,從了朕,讓你的人輔佐阿晨治理好江山,也不負你楊家百年忠烈之名。”

楊妃回以冷笑,“你可以繼續等下去,看看我死前會不會向你認輸。”

“女人吶,太倔強不好。”皇上說了一句,聽到楊妃繼續冷哼,“像你的心肝兒萬氏還是清高出塵的譚氏就好?你後宮的美人,她們不倔強隨你享用,可你用過就扔,拔屌無情。”

“她們有何不好?”

皇上反問。

同楊妃很難聽,但足夠聰明,敢罵他,敢同他爭。

難怪他總來昭陽殿,明知道生氣,也還會來,不單單是疑心監視楊妃。

萬氏也會同他交流,從不會這些話,大多都是兒子們,後宮美人爭寵,皇太后又怎麼了等等瑣碎的事。

“你不會以為她們圍著你轉,是因你長得俊美,是你男人的天生本錢?”楊妃妃嗤笑道:“你倘若這麼傻,我還真不甘心繼續窩在昭陽殿了。”

“朕是皇帝,以天下供養朕一人,她們付出身體,朕給她們富貴榮華,這很公平。”

“朕所求也不過一場歡愉,縱情聲色而已,你說得萬氏同譚氏,朕更走心幾分,僅此而已。”

“朕對愛妃你,若不走心,直接要了愛妃,楊家舊部歡欣鼓舞,盼著你早日為朕開枝散葉,愛妃不如再考慮一二。”

“你不俊,又沒情趣,同我還隔著奪家產之仇,怎麼放下芥蒂同你歡愛?我不是你話本子中之只要男人的蠢女人。

我從小生在錦繡堆,楊家女公子何時缺過榮華富貴,我鮮衣怒馬時,你還在為一頓飯發愁,你能給我的,都是我玩剩下的,你又憑什麼爬上我的床?除非我喝醉了,或是方才一樣腦子被刺客嚇傻了。”

楊妃突然笑道:“你能保證同我生出一個像穆陽得小崽子,倒也不是不行,我是穆陽親孃,你看我怎麼把他按在地上打屁股,不聽話,不孝順我,直接按在地上揍,棍棒底下出孝子,還是很有道理的。”

皇上:“……”

只要想到他同楊妃的兒子過得那麼慘,被楊妃這變態娘折騰,他同楊妃可以只上床,不延續子嗣。

終歸,他還是有心做一個好父親的。

不過他想象中同楊妃的兒子換做穆陽那張臉時,他也想揍穆陽一頓,看他哇哇大哭,看他抱著自己大腿喊爹爹……

“可惜你不是他親爹。”

楊妃幽幽的一句話打碎皇上腦中的畫面,小小的穆陽瞬間破碎,一片片拼都拼不起來。

皇上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什麼樣的父母能生出阿陽,朕是不是再去找一找,沒準他們還活著?其父必是人才能為朕所用。”

楊妃抿唇半晌,真找來了,嚇死你,鼓勵道:“好啊,我也很好奇,找到阿陽的親生爹孃別忘了領給我瞧瞧,他們一家人團聚,穆陽不再是皇子王爺。”

“朕猜他們全死了,否則早該找來了。”

皇上起身向外走去,開玩笑,阿陽有了親爹孃,他還能用得這麼順手?

楊妃喊人,“把茶杯扔了,桌子椅子都送去小廚房當柴火燒。”

皇上全當沒聽到,萬氏每個月都有幾日不適,楊妃是沒有順眼的時候。

方才的刺客的確對他動了殺心,特意等在宮殿頂上,對他斬出那一劍,皇上是不會看錯的。

他得讓譚曄好好查一查,當然暗地裡他也要加派人手去查。

最近經過穆陽的整治,皇宮中鮮少有武道高手出沒,甚至京城也沒有超過八品的高手了。

今日的刺客起碼有八品巔峰的實力。

皇上不怕他,卻也不想再冒出來幾個意外。

“陛下,人頭都已收斂,大多是六部的官員,吏部尚書說,需要調一些官員回京任職。”

“先湊合著,等到科舉後,再補齊缺少的官位。”

皇上手中拿著被砍掉腦袋的人名單,大多是同情楊家的官兒,官職不高不低,缺了話六部運轉有點難,但也不至於癱瘓。

人死了就死了,皇上並不在意。

他彈了彈名單,笑得意味深長:

“朕豈能讓愛妃把人安排進六部,正愁沒地方安插天子門生,這次科舉這麼多人才聚集,都是朕的好學生,而非楊家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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