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脆的這句話多少有點傷士氣的成分,但江小魚也不生氣,畢竟誰都不看好這次的營救計劃。

話也說回來,說是營救自己人,實際上還是為了野人山的寶藏。

“有些事情明知道只有一層的把握,也需要去冒這個險。”

“如果阿脆姑娘覺得我們這些人不行的話,可以趁現在提前說,要上面安排一個團或者是一個師來空降搭救你的父親。”江小魚倒也樂呵,自己寧願去正面打小鬼子,也不想繞這麼遠的路,救一群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而且還是生死未卜的人。

“我這就去和你們孫將軍說!”說著,阿脆扭頭就走。

江小魚目送這丫頭的背影,心裡面不由得苦笑:現在人手本來就不夠,上面怎麼可能派一個團去救一群無關緊要的人呢。

再說,寶藏到底有沒有還說不定,也有可能是科考隊知道沒人救自己,才胡謅出來的謊言而已。

不過怎麼樣,江小魚這次的任務,難度係數比天還大。

“說真的,我還挺希望她能說服上面。”孟煩了的這句話,句句都是發自內心。

先不說那裡有沒有小鬼子出沒,就說這跳傘,這裡面沒人會,搞不好傘都開不了,就直接落地成盒了。

孟煩了可不想鬼子沒見著,就出師未捷身先死矣。

“先不說這些,吃飯吃飯!”江小魚不像再討論這些,自己的肚子早就開始打鼓了。

為了讓炮灰團都能吃飽飯,江小魚向廠家預定了上千份的各種口味的快餐飯。

速食飯的好處就是:可以讓你隨時隨地的吃到熱米飯和菜。

操作也很簡單,把包裝開啟,把米飯放到加熱包上加入水就可以了。

一看到江小魚宣佈吃飯時間,大夥都拿從自己的揹包裡面拿出方便飯。

江小魚看到格雷乾巴巴的看著自己手上青椒肉絲飯,二話不說,也扔了一份給他。

格雷一邊吃,一邊流著熱淚——美軍的伙食是不差,但都是罐頭之類的冷食物,能遲到熱乎乎的食物,基本很難。

要知道野外作戰,最大的禁忌就是生火,因為濃煙會暴露己方的陣地。

吃飯到一半的時候,阿脆就一臉垂頭喪氣的走了過來。

不用說,孫將軍肯定是拒絕了她的要求。

“先吃飯吧。”江小魚把一份已經熱好番茄炒蛋飯扔給阿脆。

阿脆默默的吃著,然後突然忍不住的哭出聲來。

江小魚問起原因,阿脆只是說,飯太好吃了,自己吃的太快,咬到舌頭了。

這次的任務是飛緬北,那裡現在已經是小鬼子的領空,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機長格雷打算藉助下午的雷雨的來臨,抹黑著上路。

這是一次大膽的賭局,賭的就是小鬼子不會想到這麼惡劣的天氣下,美軍的飛機還會上空。

江小魚自然不怕,自己主角光環加持,死一次就會自動讀檔。

值得一提的是,自殺不算,江小魚如果自殺,就永遠的Game over,只要意外死亡才可以進入主角光環的時間。

飛機平穩的穿過雲層,一路向前,這次和早上一樣,飛機一點波折都沒有,飛行的很平穩。

就這樣,飛機居然四平八穩的飛了二個半小時。

“我就說吧,今天可是我的幸運日。”格雷感覺上帝今天一定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那我們需要多久才可以到達目的地?”

不得不說,孟煩了的英文發言很標準,連格雷都忍不住的對他露出了讚許的表情。

格雷快樂地瞪大了眼睛:“你的英語發音是我見過華夏人中最標準的一個。放心吧,找我們現在的速度,還有半個小時就可以到了,我的戰友還等著我回去吃那難吃的英國下午茶呢。”他從駕駛椅上揹著身,用手比劃著爬升和下降,用皺得像苦瓜一樣的表情表示他對英國茶的態度。

孟煩了想用一個玩笑回報他的幽默,但一直看著舷窗外的不辣卻突然大叫了一聲!

“小鬼子的飛機!”不辣很清楚的看到飛機尾翼上那個紅色的圓圈。

江小魚馬上湊了過來,從不辣的位置上,看到了從C46機尾方向躥出的一架飛機,輕巧,兇勐,它一直隱藏在雲層之後,當笨重的運輸機爬離要命的積雲時才勐然現身。

孟煩了用英文大叫:“戰鬥機!日本!”

兩位駕駛員在這樣的惡劣條件中,已經把反應練得像戰鬥機飛行員一樣,他們聽見不辣的大喊也看見了孟煩了指的方向。

格雷馬上把機頭勐然地往下一沉,經驗告訴他,只能是鑽進雷雲裡面甩開他們。

就這樣他們沒有任何緩衝過程,就一頭再扎入了雲層。

那架輕巧的零式戰機翩飛了過來,從機尾下方掠過時,就開始開火。

簡陋的貨艙上陡然開了幾個孔眼,有幾發還差點打在了蛇屁股的身上,十二點七毫米的機槍那一梭子的威力是相當恐怖。

如果機艙是像之前那麼滿載人的話,估計這一梭子的能幹掉不少人,現在只有十一個人,大家都集中在前面,小鬼子的機槍只能打中貨艙裡面的物資。

C46再次開始劇烈的震顫,它瘋狂地想逃入雲層。氣流從彈孔中衝了進來,沒人喊叫,因為強氣流讓你根本喊不出聲。

在飛機鑽進雲層之前,零式進行了第二次攻擊。

這次正面的俯衝攻擊!

這回江小魚看見,剛才還在跟孟煩了胡扯的副駕駛米奇,象木偶一樣在座椅上掙扎彈跳,血濺滿了半個駕駛艙。旁邊的機長格雷對其不管不顧,盡一切力量壓低機頭。

飛機又被雲層淹沒,江小魚看著那架零式翩飛上翻脫離了雲層,它沒打算做大海撈針的徒勞。江小魚只能看見機艙外的茫茫白色——飛機以近乎下墜的速度下降。

日苯飛機走了,對於這樣全無抵抗力的目標,沒必要在浪費自己的子彈。

從雲中到霧中幾乎沒有什麼變化,但是霧中有著地面,叢林立刻就鋪天蓋地地來臨了,在一次把眾人摔得四仰八翻的震動中,駕駛員完成了自殺式的著陸,駕駛窗的玻璃在他眼前碎裂,那老兄往後一仰後就此不動,在江小魚看來是凶多吉少,往下也用不著他了,現在這架飛機已經成為一個巨大的慣性體,往下能活下來多少老天爺說了算。

飛機在劇烈的震動中滑行,每一下都教大家快把牙關咬碎。江小魚死死抓著一個固定處,聽著外邊起落架的折斷聲和金屬蒙皮被像紙樣撕開的聲音。

“都握好把手!”江小魚慶幸沒讓小醉和田雨來是正確的,這樣的顛簸,能把人的五臟六腑都顛的移位不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飛機終於停了下來,而機艙裡一片死寂。

江小魚抬起頭,發現大家都在,但江小魚第一時間並不是關心這個——他此刻正在往駕駛艙走去,他必須要知道他們現在的位置。

來到駕駛艙一看,格雷和米奇都沒了,駕駛艙已經被叢林的枝幹撕裂了,兩個人被一根伸進駕駛艙的樹枝活活的擠死。

江小魚馬上意識墜機之後最可怕的是什麼。昏頭轉向地爬了回來,對著已經被顛七葷八素的所有人喊道:“要著火啦!跳下去!快點跳飛機!”

康丫昏昏沉沉對江小魚嚷了回來:“會摔死的!”

“你以為你還在天上嗎?”江小魚四處找出口。

要麻看了眼橫擔在頭上已經在冒火苗的枝椏,開始勐烈地驚咋起來,“跳飛機跳飛機!著火啦著火啦!”

因為人數不多,且都是擁在前面的機艙,避開了毀傷嚴重的後艙,所以大家除了一身擦傷淤傷外基本完好。

江小魚試著轉動門把手,發現門已經卡死了,下意識的看看下面——貨艙被撕開了比門更大的縫。

“從這裡跳將下去。”江小魚指了指腳下的裂縫,然後從揹包裡面拿出一捆繩子。

“我先來!”迷龍最靠近江小魚,一路暈頭轉向的走來,看了看高度,發現並不是很高,也就五米這樣,下面是草地,直接跳的話,腳一定頂不住。

迷龍順著繩子第一個劃了下去。

第二個善柔,謝天謝地,師妹並沒有受太大的傷,和迷龍不一樣,自持有輕功的善柔,一下子就跳了下去,根本不需要繩子。

地面的迷龍看的是一臉驚呆,善柔落地時候,無比的輕盈,就像風一下子吹過竹子一樣。

當所有人從C46的殘骸上落入草叢時,看到了格雷為了他們所做的努力。

格雷是想讓飛機迫降在空地上的,但在厚重的霧氣中根本無法分辯地表,於是在最後關頭他選擇用枝叢和藤蔓來阻止撞擊,飛機在衝至叢林的邊緣時被阻止住了,小半截殘破的機頭露在叢林與空地的邊沿,大家跌跌撞撞,七葷八素,從枝叢裡扎進空地,然後驚魂未定地看著那架載他們早上天堂,現在下地獄的C46殘骸。

它並沒有爆炸,但是卻發出清脆可見的爆炸聲。江小魚連忙示意大家找地方躲避,然後才發現爆炸不是來自飛機殘骸,而是來自我們背後的霧氣之中。

李雲龍聽了個仔細,不由得破口大罵:“小鬼子要來了。”

“馬上戒備!”江小魚立刻揮手,示意大家全部找地方掩蔽。

炮灰團們已經在一個月的特訓裡面,掌握了所有的戰場對敵動作,在李雲龍臉上的一驚一乍中,所有人都四散找到適合突襲的掩體。

看到眼前這些人的動作,李雲龍不由的想起自己的獨狼特戰隊。

眾人茫然地看著身後的霧氣,很快就聽見美式威利斯吉普的引擎聲。我們往前走了幾步,便看到一輛吉普衝破霧氣不緊不慢地駛來,車上坐著兩個外國人。

江小魚對外國人的臉都有些臉盲——都是黃頭髮白眼睛,鬼知道是櫻國老和黴國人。

這臉吉普車以一種幾乎是在逃命的速度,從江小魚他們的眼皮底下衝了過去。

江小魚皺了皺眉頭,直接告訴他,這兩個人身後一定有追兵。

果然,在這吉普車走後不見,後面跟來了五六輛的小鬼子的單廂式摩托車,副位置上駕著一把輕機槍,時不時的就往前方來一梭子。

很明顯這些人就是追在吉普車後面的追兵。

這些小鬼子似乎對旁邊正在冒著火焰的運輸機不感興趣,摩托車速度很快的就從眾人的眼皮子地下掠過。

看來似乎是已經安全了。

江小魚打了手勢,示意大家集結。

集合完畢之後,江小魚剛要說話,就發現自己身後哐噹的一聲響。

江小魚回頭一看,發現格雷居然還沒有死!

此刻格雷一臉是血的舉起自己右手,朝江小魚這邊指了指。

眾人從殘骸裡把那位奄奄一息的美國飛行員搬了出來,阿脆和善柔儘可能緩解他的痛苦,因為格雷對大家都很友善,兩個女生盡一切能力救護,可惜效果不明顯。

“要不要給你來一支嗎啡?”讓江小魚驚奇的時,阿脆也會說英文。

在二戰上,嗎啡可是一件神器,無論士兵受了多重的傷,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能靠一針嗎啡續命,而且止痛效果奇佳,可以讓士兵撐到送往戰地醫院接受正規的治療,這個藥挽救了很多士兵的生命。

“不需要了。”格雷的聲音意見沙啞了。

格雷混濁的眼睛終於清亮了一會兒,看了看簇擁在他身周的我們,又看了看霧濁濁的天空。

“兄弟,我們現在到哪裡了?”雖然很惋惜格雷的生命真正消逝,但是江小魚必須要知道他們現在的位置。

“這裡就是野人山了,你們一直往東就行。”

格雷從懷裡面拿出那張帶血的地圖,上面標註著科考隊的位置。

“去打仗啊,Fuck!”格雷說完這句,然後脖子一頓,兩眼一閉,就這樣死了。

迷龍疑惑地問:“他叨咕啥?”

“他媽的你們,去打仗啊。”孟煩了翻譯道。

迷龍問孟煩了:“…和他媽的誰打?”

孟煩了問阿譯:“…營座,和他媽的誰打?”

阿譯看起來此事完全與他無關一樣,也難怪,過很久他才想起他是營長。他總算在軍官訓練團混過,於是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哦,我先得知道我們在什麼地方。煩啦,我們在什麼地方?”

“少扯犢子!”江小魚打斷了他們無聊的對話,朝格雷的屍體敬了個禮。

致敬這位為了抗戰事業,客死他鄉的勇士。

所有都對這位勇士敬禮默哀。

這時候康丫撓了撓頭:“有鍬的沒?”

不辣很奇怪康丫怎麼要那玩意兒:“衣服,槍,哪個都比鍬要緊啊。要鍬做麼子?”

康丫瞪了他一眼:“埋了他啊!”

“好好埋了!畢竟也是一條漢子!”李雲龍很少敬重人,格雷就是其中的一個。

眾人開始照做,就在大家埋好這兩具屍體的時候——

背後傳來一句日本話:“空你吉瓦。”

仙俠小說相關閱讀More+

龍姑娘,你別這樣

安嶺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