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魚心情有些不爽,不僅僅是因為他剛剛輸了一百個大洋,更多是的這和他想象的不一樣——說好的聞雞起舞呢。

看了看時間,都五點鐘了,還不起床,乾脆不要叫炮灰團了,直接叫懶豬團吧。

對收容站裡的人們來說,這個時間還是太早,諸如孟煩了之類還在門廊下擠出的空間裡睡著,諸如迷龍和他的躺椅則佔據著更清涼和幽靜的空間。

張立憲笑呵呵的從江小魚手上接過一百個大洋,嘴上不忘的炫耀幾句:“這個點醒來的只有大鳴的雞。”

何書光扶了扶眼鏡:“還是太懶散了。”

“得加強訓練!”江小魚覺得要幫這些人找回戰場上那種箭在弦上的狀態,必須要學士兵突擊那樣,經常來突擊幾盒才行。

說狠話誰不會,關鍵是要做出來。

其實,這也不能管這些人,這些潰兵脫離部隊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了,個個習慣晚睡晚起,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會出來覓食的。

張立憲和何書光殺豬般的叫聲,還是起到一定的效果,不少人已經開始從地上爬了起來——讓江小魚很意外的是,第一個起來的竟然是阿譯。

阿譯自從來到這收容站,每天都是第一個早起,別人一般都是餓著餓著就醒了,阿譯不一樣,他經常做惡夢,夢到自己的父親滿頭是血的倒在血泊之中,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盯著自己...

阿譯和張立憲不一樣,兩個人雖然都是軍官訓練團出來的人,但是張立憲上過戰場,打過小鬼子,可阿譯沒有,所以他腦子裡面幻想著為父報仇的畫面,都只是一張簡單的圖片而已,這讓阿譯心裡面非常的難受。

所以阿譯堅持早起,每天堅持鍛鍊身體。

“早起好,早起的蟲子才不會被鳥吃。”江小魚很欣慰,示意阿譯和張立憲他們一起去趕這些懶豬起床。

“明白!”阿譯朝江小魚敬了一個禮後,就跟在張立憲的後面去了。

十分鐘後,這些炮灰團才集合完畢。

“站隊!——你們現在都是川軍團的人了!”何書光說話忽然帶上了川音,“瓜娃子的,都把腿子都抬高起來!老子我著實是巴不得鏟你們兩耳屎!”

炮灰團很快就排成整齊的幾條佇列。

張立憲和何書光都很意外,第一次來的時候,這裡的人連隊都不會排,高矮不分都扎堆在一起。

集合完畢之後,按照慣例,身為團長的江小魚要發言幾句。

江小魚的發言很簡單,等一下就全體上車去訓練場,進行為期一個月的軍訓,一個月後,合不合格都要上飛機去緬電。

上鋒給的命令是30天,一天不多,一天也不少,到期就要上戰場。

其實按照原劇情的話,炮灰團訓練的時間不夠一個月,就坐上美軍的去往緬電的運輸機。

然後半路上就發生了意外。

值得一提的是,這三十天還是虞嘯卿給江小魚爭取來的,而理由就是江小魚在他面前說過,川軍團永遠不會倒下,哪怕是隻剩下唯一的一個軍人,這句話直接觸動了虞嘯卿的內心深處。

禪達裡面的兵大多數都是流兵,但架不住他們都上過戰場,這些人膽識這方面已經磨練很成熟了,關鍵就是如何高效率的殺敵而已。

這方面的訓練,可以在一個月就會有所成就。

很快江小魚的演講就說完了,旁邊的張立憲低聲的問他,要不要現在就出發去訓練場。

畢竟門外的卡車發動機還在嘶嘶的發著轟鳴。

“不急,先在這裡訓練他們走方步先。”因為訓練場是公用的,師兄虞嘯卿的團也在這裡訓練,要是在訓練場上被他的團看到自己現在的這些兵,大機率會淪為笑柄。

何書光表示贊同,說真的這麼懶散的兵,自己還是第一次遇到。

“一!一!一二一!左!左!左右左!”

現在喊口令的已經換成何書光了,整個天井也已經被炮灰團踏得塵土飛揚了,小隊在何書光節拍中開始慢慢走上正軌。

江小魚拿著馬鞭,伸了一個懶腰,目光開始在四處遊走,這時候他發現迷龍正在天井那角喃喃地小聲地咒罵。

罵的人無非是自己的上司李烏拉。

可沒人理他。

罵著罵著,迷龍自己也覺得有些無聊了。

於是他發洩似的踢到了他的躺椅,把躺椅抓了起來,很快他把那具躺椅給摔拆巴了,但是在場的人沒人理他,所有人繼續一二一左右左。

江小魚覺得這傢伙就是喜歡打腫臉充胖子,想參軍,那就來唄,又沒人說你。

迷龍也發現了江小魚的目光,臉上有些不好意思,於是把自己的目光轉移掉——這時候他看見了站在院子門口的站長,後者有點軟兒體動物的習性,在被鞭子抽過不久後還能來這裡看熱鬧。

他看著我們幸災樂禍的笑著,迷龍瞪他,於是他對迷龍微笑,迷龍越兇狠地瞪過去,他對迷龍笑得越發燦爛,最後迷龍也開始笑了,於是那哥們兒的表情立刻僵滯下來-迷龍很少笑,揍人時是例外。

“站長?”這樣幾近溫柔的腔調,讓站長僵滯的表情立刻變為苦臉。

“立定!——立者!行伍者之彩!定者,行伍者之神!你們眼裡全是眼屎巴巴,我見不著神!——立著!”何書光惡狠狠地看著這幫暗澹無光的人。

說真的,以何書官這樣的年紀,在這些老兵面前,顯得有些太嫩了點,在這些老兵的眼裡——這又是個裝狠充霸的小屁孩兒。

沒辦法,只能是江小魚親自上場了。

江小魚從車上跳了下來,大步的走到這邊。

往這一戰,炮灰團們眼神不由得一亮,看來這麼多人裡面,他們最信服得只有江小魚一個人。

是江小魚讓他們吃上飽飯,和看上病,最重要得,最最重要得,給他們奮鬥得希望。

江小魚讓何書光繼續喊口令,自己就在旁邊站著。

有江小魚旁邊看著,這些人都跟打了雞血一樣,動作整齊劃一,步伐蒼勁有力,整支隊伍得精氣神完全變了個樣,一點都沒有先前的懶散。

看到這些老兵訓練的越來越對位了,江小魚這才把眼神遊離到迷龍這一邊。

迷龍正好在調戲收容站站長。

迷龍用一種拌了蜜糖的調門說:“賭一把唄,站長。”

站長忙不迭地搖頭:“不賭,俺賭不過你。”

說著話,站長就把光禿禿的腦袋收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面,房門啪的一下就合上了,門內悉悉索索傳來金屬何門鎖的撞擊聲。

但是迷龍過去了幾步,把他那屋的門一腳就踹開了,然後又回頭踹開自己身後的房門——那是他的倉庫大門。

站長閣下耷拉著腦袋又冒了出來,迎面就看見對面屋子裡邊,堆滿一個角落的木箱、紙箱,拆了封的比裝了箱的更饞人,那全是禪達最緊俏的物資。

迷龍手上拋著從不離身的骰子:“贏了,讓我揍你一頓。輸了,這屋裡東西全是你的。”

站長的眼睛發直,作為一個軟體動物來說,這樣的賭注實在太划算了。

但這禿子轉念一想,要是輸了的話,自己身上的所有的零件,不要被迷龍拆的報廢?

站長是個聰明人,拿自己的身體零件做賭注,這買賣看上去划算,但實際是風險高出天際。

要知道,自己真的沒在賭局上贏過迷龍,哪怕是隻有僅僅的一次。

而迷龍並沒給他多少發愣的時間,骰子已經在他隨手抄來的碗裡轉動,嘩嘩地轉著,然後往地上一扣。

“單?雙?”他抬頭看著站長問。

這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停下來手中的動作。

江小魚都屏著呼息——他腦海裡面全是站長被迷龍揍得鼻青臉腫的畫面;炮灰團也是眼神一致的表示擔憂——都可憐那位正在艱難抉擇的站長;何書光一臉的猶豫著——是不是要去管制一下這倆干擾軍紀的貨色。

但出奇的是,居然沒人阻止...

人類是個好奇心很重的種族,大家都想知道這一筆鉅款會花落誰家。

站長耷拉著腦袋,很明顯他現在已經無路可退了,在經過短暫的思考之後,站長嘴裡嗎憋出了一個字。

“...單!”

迷龍笑嘻嘻的掀開了碗,看一眼就把碗飛摔了,“哎啊媽耶!”他喜怒難辯地大叫,同時一把手抄走了碗底的骰子,快得他的對手根本沒及看清。

“真是太犢子了!”他喊著這樣分不清其意的話,向仍傻蹲在地上的站長走近。

站長終於明白他可能要挨一頓胖揍時就坐倒了,因為他現在就算贏了也是死無對證,骰子都已經抄回迷龍手上了。

炮灰團中人人都在交換著幸災樂禍的眼神,能在走人時看見站長挨頓揍,是快樂的——這傢伙和媳婦深夜裡面那活兒,聲音在這空蕩蕩的收容站裡面格外的響亮。

何書光摸了摸毛瑟槍的柄,他打算干預。

迷龍沒費勁就把坐地的站長給提熘起來:“流年不利。我養的骰子咬我。”

“啊?”全身癱軟的站長這會兒腦子都是癱軟的,根本反應不過來。

迷龍鬆開軟體動物,說:“你進去可就別出來啊!我賭品不咋地,要被我看見你就興不認帳的。”

然後他輕輕把站長閣下擻進了他的住房兼倉庫,站長仍沒緩過神來,那張驚慌的臉在門後晃了一下,門立刻關上了。

迷龍轉了身看著炮灰團,一個人看著包括何書光在內一整隊錯愕的人,大家這才剛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傢伙貌似是輸了。

不管真的假的,迷龍用一把骰子讓自己輸光了。

他對外宣稱自己可是禪達本地的中產人家,吃香喝辣,小日子過的天天不用愁。

現在轉眼就變成了窮光蛋,這讓炮灰團所有人都很意外。

只有江小魚笑而不語的看著——他知道這傢伙是在找藉口加入自己的團。

迷龍這時候笑了起來,臉上的表情足以用笑逐顏開四個字來形容,笑得讓大家心裡面都很詫異——收容站一霸竟然笑得如此燦爛。

“完了!輸光啦!沒貨了!我跟你們走吧!”他這麼說也就這麼做,他走向佇列時被何書光伸手攔住。

“咋說?”迷龍不解地看著何書光。

“沒體檢,沒登記,不能入隊。”何書光是早想難為迷龍一下了。

“我都和新來的團長幹過一架了,身體素質,你們都在邊上看的真真的嘛,就我這體質,還需要再體檢?”說完,迷龍還往江小魚這邊看了看。

江小魚一本正經的說道:“部隊有規矩,體檢是必須的流程。”

“體檢啊?”迷龍朝四周掃視了一下,大家一看這傢伙的眼神,就知道他想找個東西來‘體檢。

這時候迷龍看見了阿譯種的花樹,花樹安安靜靜落在那裡,一副地與世無爭的樣子。

但是有個叫迷龍的傢伙走了過去,他拔住了那棵樹,炮灰團裡面誰不知道迷龍的怪力,但這樣炫耀也著實有點兒過份,他把那棵樹連根拔了出來,帶著泥土的根根鬚須足拖了有一米多的長度。

接著他把阿譯的愛物架在自己脖子上扳成了兩截。

阿譯一臉憐惜的看著自己的小夥伴被慘遭毒手,可自己絲毫沒有辦法——他打不過迷龍的。

“檢完啦?行不?”迷龍問何書光。

何書光一臉的不置可否,回頭看了看自己的上司。江小魚默默的朝他點了點頭,表示迷龍可以透過了。

何書光這才剛才緊張時開啟的槍套合上,對迷龍說道:“去隊裡面站好了。”

“遵命長官!”迷龍笑著屁顛屁顛的跑到了最後一排。

迷龍的個子很高,和阿譯差不多,兩個人就這樣站在了一起。

“你那麼想破財,我們幫你破了不行嗎?”康丫回頭對迷龍說道。

迷龍解釋道:“沒貨啦,老子去進點美國貨。”

“那你也不該折我的樹。”阿譯一臉的怨氣。

“沒辦法,這裡就你的樹最扛揍了。”迷龍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

阿譯無言以對,因為迷龍說的的確是事實。

看到迷龍終於歸隊,江小魚這才開始發話。

“全體上車,去訓練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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