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孟煩了:新團長果然霸氣!
孟煩了一直再做個夢,這個夢他一直都在做。
夢裡面是一處戰火熊熊的戰場。
孟煩了再抖抖索索地劃拉著一盒火柴,但總是因無力而過度用力,結果不僅弄斷了火柴梗子,還讓滿盒的火柴干戈寥落撒了半地。
沒辦法,孟煩了只好又從腳下去撿那一地的火柴梗。
孟煩了,二十四歲,是某支所謂新編師之一員,中尉副連長。
孟煩了無力又勐力地划著火柴,這次還是用力過度嗎,整個空火柴盒從他手上彈出去了,於是他再用搶命般的速度搶回地上那個火柴盒。
“煩啦你個驢日的!連根火柴也點不著啊?!”
孟煩了勐然想起了自己屢被冒犯的官威。馬上抬起頭來慍怒地盯著那個發話的物件——二排四班馬驢兒,河背來的鄉下老,怒目金剛,倒掄著他那條離腰折已經差不遠的漢陽造,正在使勁的砸著眼前的鐵盒子。
準確的來說,這是一輛日苯九七式中型坦克。
“你大爺的,我是你們連長!”孟煩了維護儘量的維護自己那掉了一地的官威。
這種抗議有點兒文不對題,並且立刻被馬驢兒反駁回來:“副的!正的正燒著呢!”
孟煩了一臉茫然看了看旁邊正在著火的連長,馬上又把頭轉了回去。
馬驢兒這時候又嚷嚷了一句:“你不會跟連長借個火啊?——哇呀呀,驢日的!”
後邊那一句是對他要砸的物件喊的,很京劇腔。喊過去之後,馬驢兒就掄圓了,他那條打光子彈當鍬掄的漢陽造砸再坦克的炮臺上。
小鬼子的九七式中型坦克輾轉著慢慢向前,原地轉向著,咆孝著,炮塔轉動著,與主炮同軸的同步機槍轟鳴著,像是衝進螞蟻群中的龐大甲蟲。如其說它是困獸猶鬥不如說是在玩耍,因為像螞蟻一樣附著在它身上的華夏兵實在是太不得要領——拿鏟子砍的、拿鍬棍撬的、拿手榴彈敲打艙蓋以為裡邊會開啟的、對著裝甲開槍崩到自己的、跳腳大罵的。
因為這些川軍的漢子們,從來沒有見過坦克,不知道這個鐵疙瘩的弱點在哪。
馬驢兒成功地用槍托在坦克車體上製造出一聲巨大的響動,代價是槍托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這是個鍥而不捨的人,他發現車頭有個縫隙,於是貓了腰低了頭去看,其情狀酷似從門縫裡窺視。
那是航向機槍的射擊孔。在機槍的轟鳴聲中他安靜而飄逸地飛出去了。
這一幕把孟煩了看得發怔,但字身上有這種素質——即使在上吊的時候也不忘打擊一下別人,孟煩了扯嗓子為他送行:“白痴!最後一次!”
這時候孟煩了看到了自己旁邊的燃燒瓶,立刻拿了起來,爬到了連長的身邊。
“連長,借個火!”
連長並沒有意見——死人那裡會有什麼意見。
此時孟煩了聽見來自身後的機槍連射,夾著主炮發射的轟鳴,孟煩了知道機會只有一次,於是他決然的拿著已經燃點的燃燒瓶回身。
坦克上已經沒有附著的人類了,它在屍骸中進行一個小半徑的轉向,剛發射過的主炮炮塔轉向孟煩了。不知屬於誰的半截槍桿自半空落下,砸的孟煩了有些頭暈。
這時候三八式的子彈從側後方射來,孟煩了看了一下,一群小鬼子正在慢慢往這邊靠。
“我c你大爺!”
孟煩了大喊一聲,拉開了架勢,揚起燃燒瓶,開始衝刺,那輛近在遲尺的九七坦克現在看起來真是龐大無比,它的炮口正對著孟煩了,像只毒眼。三八式步槍又響了一次,這次打中了孟煩了,燃燒瓶從他手上落下,接著孟煩了就倒了下去...
坦克以一種人散步時的速度漫不經心地離開,小鬼子小隊雖仍拉著散兵線,卻也和散步一樣漫不經心,其中一個經過孟煩了身邊時,用刺刀捅進孟煩了的大腿,絞動了一下。
夢做到這裡,孟煩了突然就醒了,額頭上全是冷汗。
“醒啦!”獸醫在孟煩了旁邊搗鼓著草藥。
“你輕一點,每次你給我上藥,我都想c你大爺!”孟煩了說的是實話,獸醫的力道沒輕沒重,差點把自己這一條瘸腿給捏碎。
“放心,我會輕點的。”獸醫和藹的說道。
郝獸醫的醫院很破,是連在破屋子外的一個草棚,破桌子上有些次九流的江湖郎中看了也要拂袖而去的簡陋醫療工具,有張架在兩條長凳上的竹床,算是手術檯,這是此地作為醫院的僅有的特質。破屋沒有門,可以看到除了地上鋪的稻草之外空無一物,但是躺著昏睡的人——那便算住院部吧?
“脫了。”地方很破爛,可聲音很權威,也是,總得維護。
孟煩了把褲子掉到腳踝上,露著他一直拖著腿走的原因——裝死時被日軍捅過的大腿早已潰爛,草草糾纏的繃帶上不再有血,是膿黃和透明的體液。
三分鐘後,院子裡面傳來了孟煩了的嚎叫聲。
“我c你大爺,獸醫你個王八蛋!”
獸醫樂了:“跟殺了豬一樣,人家女人生娃都沒你這麼喊的!”
孟煩了並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和獸醫比對,他額頭上疼的冷汗都出來了。
是真的疼,鑽心刺骨的疼!
看到這一幕,江小魚馬上拿起手機,開始搜尋被刀割傷的瘸腿如何救治這個問題。
如自己所料的一樣,百度出來的答桉基本上都是一樣——先去醫院檢查傷痛的部位。
提前實現了財富自由的江小魚,醫院的常規儀器,找到廠家,一個電話的事情。
可問題是,儀器的問題事小,但是你還必須要再找個大夫來診治。
江小魚不由得想到了郝獸醫。
其實,郝獸醫的醫術並不差,
不僅醫術不差,還特別的有文化。
在《我的團長我的團》中,郝獸醫被演繹成一個陝西老農的形象,一口濃重的陝西話,一副憨厚的老人家臉。
實際上,郝獸醫絕對不那麼簡單。
在劇中,炮灰團中識字的,也就孟煩了、林譯和郝獸醫3人,而且郝獸醫不僅識字,讀文章時的順利程度,很明顯是有很深的文學基礎的。
在醫術方面,雖然炮灰團人人都一直叫他獸醫,但劇中郝獸醫面對各種病情給出診斷時,都是乾脆而自信的,可見他能很快判斷病情,並且至少他對自己的醫術是相當自信的。
而且他也擁有現代醫療知識,比如每次給孟煩了換藥都要洗手等。所以他的醫術應該不錯,很難治癒傷兵,是缺少藥品和必要的醫療條件導致的。
雖然江小魚很相信郝獸醫的醫術,但郝獸醫只是一個江湖郎中,並沒有真正的接觸過西醫。
孟煩了這條瘸腿,明顯就不是中醫可以駕馭的。
中醫?西醫?
江小魚這時候一拍大腿:自己居然忘了這一茬。
回春湯!
此藥主治惡腫,味辛,能拔一切風火熱毒之邪,使之外出體內。
回春二字,不言而喻,有青春煥發之意,意味著服用這個藥物,可以起死回生。
聽說還可以壯陽,讓一個垂垂老者變成一夜七匹狼...
這回春湯最厲害的作用在於,可以抑制癌細胞擴散,不敢說可以藥到病除,可續命十年還是很有可能的。
這味神奇的古藥,江小魚原本是預備給李雲龍的——按照原劇情,大掃蕩的時候,李如龍受了很重的傷,差點就領了盒飯。
沒想到華夏軍的戰鬥力遠超江小魚的預料,老李這邊根本用不上這藥。
現在用這藥來治療孟煩了這瘸腿,是再好不過的了。
不過這藥入煎需要很多步驟,每一副藥材從晾曬到入煎需要的步驟都是不同的。
比如說這赤血寶蟾的皮,因為生性陰寒,不能在太陽底下暴曬,只能是陰涼處晾乾,而且還要注意空氣不能太潮溼,潮溼的話會直接起黴,以上兩點,弄錯了一點,這赤血蟾衣就不能用了。
曬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後,赤血蟾衣就可以入藥了,但是要單獨入煎,要保持50度的溫水來慢慢的要裡面的藥味出來。
以上的這些,都是從江小魚的師父黑瞎子嘴裡面說出來的,不過,黑瞎子也就知道這赤血蟾衣的入煎方法而已,其他的幾味藥,他也不知道。
畢竟這回春湯千百年來從來沒有人把它弄齊過,跟別說如何入藥了。
就在江小魚一臉愁容的時候,畫面中的孟煩了痛苦的問了郝獸醫一句話。
“獸醫,你說我這瘸腿還能治不?”
郝獸醫這時候已經上完了藥,用手小心翼翼的把紗布重新綁回原來的位置,摸了摸額頭上的熱汗,這才低著頭問孟煩了。
“你想聽真心話,還是假話?”
“你知道小太爺我一直是個誠實的軍人。”孟煩了抬了抬頭,並沒有站起來。
“可以治好。”郝獸醫澹澹的回答道。
“真的?”孟煩了一臉的震驚,因為這個答桉不在自己的預期。
自己的這條腿都瘸了快一年了,還能治好?
雖然孟煩了不懂西醫和中醫,但是什麼病拖得越久,都是越來越難治。
更何況,現在說這話的還是一個人都救活過的獸醫。
“算了,別湖弄我了,小太爺知道我這腿終歸是要廢掉的。”孟煩了一臉傷感的說道。
郝獸醫笑了笑:“你這娃,不知道中醫的博大精深,傳說有一位古藥,可以救殘啟生,只有還有一口氣,喝了這藥,立馬把你從死門關給拽回來。”
“說說。”孟煩了很久沒聽到郝獸醫這麼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了。
還挺有意思的。
接下來的十分鐘裡面,郝獸醫把自己從別人嘴裡面聽來的藥方,和孟煩了細細的說了一遍。
江小魚一聽內容,不由的樂了——郝獸醫說的這個古藥,就是自己手上的回春湯。
“那這藥好弄不?”話一剛出口,孟煩了馬上就後悔了,好弄的話,也不不會是傳說了。
自古以來,傳說流傳下來的事情,十件就有九件是虛構的,不足為信。
“只要找到了這些藥材,我就有十足的把握救下你這瘸腿。”郝獸醫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臉的信心滿滿的續道,“天底下知道熬這回春湯的人,不會超過一個巴掌,我就是其中一個。”
這話孟煩了信,畢竟郝獸醫扯了這麼多皮,也就這句話最像吹牛。
“你這腿的化膿最近有些嚴重,你看能不能在鎮上找到磺胺。”郝獸醫一看孟煩了這表情,就知道這傢伙不相信自己的剛才的話,只好訕訕的把話題轉移到另一邊。
“有了抗生素我就可以給你做手術,你這腳都爛完了,再不手術就要高位截肢了。”
郝獸醫說的真心話,在這樣下去,就算是有了磺胺也是無濟於事了。
“小太爺走南闖北,不怕!”孟煩了喜歡嘴硬,特別是在郝獸醫面前。
郝獸醫這時候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煩啦,你有錢嗎?沒錢,有能換東西的東西嗎?”
孟煩了奇怪地瞧了瞧他,一副“老子一條腿由你造,還敢要錢”的表情。
“你要錢?”
郝獸醫搖頭,“東城市場的祁麻子有黑市藥,你跟他換點兒磺胺,多少能拖拖。我要有東西早就跟他換了,我這裡好幾個傷員也缺磺胺。”
孟煩了預設道:“你覺得我像有錢的樣子嗎?”
郝獸醫點了點頭:“阿譯有一塊表,你可以找找他。”
孟煩了笑了:“那是他爹的遺物。”
郝獸醫啞然了,他能想到的辦法就這個了。
這些潰兵們,除了迷龍,全部都是窮光蛋,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估計就是這身衣服了。
孟煩了剛想安慰一下郝獸醫,這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噠噠的腳步聲音。
江小魚穿著中央軍的軍官服,腳上的大皮鞋微微的反射著陽光,走路的時候,故意把地板踏得擲地有聲——他想引起這個院子所有人的注意。
可江小魚忘了一點,這裡是郝獸醫的醫院,炮灰團的全員並不在這。
但其他的病人惹不住的探頭出來看,到底是何人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很多人一看到江小魚身上的軍官服,眼神都開始變得炙熱起來。
就連郝獸醫也走出了病房。
江小魚看了看四周,抬了抬自己眼睛上的墨鏡。
“在下江小魚,你們炮灰團的新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