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落轉頭,烏黑明亮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臉上表情有些嚴肅,嫣紅的唇被咬到發白,房間裡寂靜極了,只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一聲比一聲急促。

良久,她突然笑了,像是春天枝頭悄然綻放的花朵,一瓣一瓣展開,柔軟的花蕊裹著甜蜜的香氣霸佔了整個空間。

“哪有人這麼求婚的?易先生,你也太不浪漫了吧。”

易澤然緊蹙的眉頭一鬆,與她臉頰貼著臉頰輕聲笑了,“是我考慮不周,這次就先放過你好了。”

蕭落挪動了一下腦袋,對上他的眼睛,“能告訴我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那個他,很顯然指的是袁牧。

空氣裡有片刻的寂靜,易澤然眼中的柔情被另一種複雜的情緒代替,“他對我應該是有怨恨的吧。”

當年蔣玉筱對袁牧一見鍾情,小姑娘的心思藏不住,很快就鬧得人盡皆知,那時候易家的地位在M國水漲船高,很多人都擠破了腦袋和易家搭上關係,所以這個時候袁牧就成了眾人豔羨的物件。

可那個時候袁牧偏偏不願意和蔣玉筱在一起,兩個人糾纏了好久,他因為母親的緣故經常出入易家,看多了蔣玉筱因情悲傷失意的畫面,一時心生不忍便去找了袁牧。

自然是一番威脅加警告,最後袁牧成了蔣玉筱的男朋友,兩個人磕磕絆絆順利走進了婚姻殿堂。

那時候他為情所困,壓根沒有深究其中緣由,現在想想袁牧不肯和蔣玉筱在一起,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理由。

“這段時間你對袁牧做了什麼?”蕭落的思路逐漸清晰,“他跟我說過,你踩到了他的底線。”

這些年易澤然從未接觸過易氏集團,也沒有回到M國的意思,作為易家後輩最有希望的年輕人——袁牧,這幾年在易氏集團的地位越來越高,有時候甚至可以獨當一面。易澤然的突然歸來,最先損害到的就是袁牧的利益,那麼他自然有理由處處針對易澤然的動作。

蕭落猜想過這種可能,後來又全都推翻。

易氏集團正面臨著極大的經濟危機,如果採取有效的措施可能會造成破產的局面,到時候袁牧不僅什麼都落不到,還會失去已經到手的利益。

能在商場中叱吒風雲的人不可能連這點利害關係都分不清楚,而且袁牧似乎在易正浩決定回中國找易澤然的之前就開始下手了,所以……他到底有什麼目的呢?

易澤然坐起來,單薄的脊背靠著床頭,一雙眼睛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明亮,“事實上,這段時間我並未和他有過任何接觸。”

蕭落目光猶豫地看著他,半晌輕聲問道:“會不會是因為……蔣玉筱?”

蔣玉筱是袁牧的妻子,是易澤然名義上的妹妹,也是易澤然曾經的暗戀物件,這就是能串聯起他們之間關係的關鍵。

易澤然搖了搖頭,眼神很確定,“不是的,玉筱和他的關係很不好,很早之前就傳出他們要離婚的訊息,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始終沒有成功,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袁牧並不喜歡玉筱,大概從一開始就沒有喜歡過吧。”

蕭落沉默了,很難想象那樣一個如陽光般明媚的女子是如何一步步跌進如泥沼般的婚姻中,並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談不上同情,只是有些惋惜,有些人明明可以一生燦爛光明,卻偏偏被虛無縹緲的東西迷了眼睛,執迷不悟地踏進萬丈深淵。

排除蔣玉筱的原因,那就只有公司的事情了,易澤然眯起眼睛,臉上露出危險的神色。

人活著就肯定會有各種各樣的慾望,有人求財,有人圖色,既然袁牧不求財富地位,那求得就應該是色,也許從一開始他的注意力就被人帶偏了。

想通了這一層,他立即撥通了宋博遠的電話,“去查陳佩霜的資料,越詳細越好。”

他早該想到的,一個毫無背景的女人怎麼會有如此能力與膽量與易氏集團較量?

想通了一切,壓在心上的那塊石頭頓時鬆了不少,轉頭,小姑娘還靠在床頭皺著眉一副深思的模樣,不知是她頭上剛洗過的毛茸茸的發還是她身上鬆鬆的卡通睡衣挑動了他的心絃,他笑著彎腰湊過去親她的嘴角。

突然的動作嚇了蕭落一跳,反應過來後她下意識地伸腿踹了一腳,力氣太大,直接把人從床上踢了下去,看到男人黑沉沉的眼眸,她先是心虛了一把,後來就理直氣壯地衝他翻了個白眼。

長手長腳的男人默默地從地上爬起來,片刻又磨蹭著坐到了床上,扯了一下她的裙襬,“是不是吃醋了?”

蕭落往旁邊挪了挪,聞言回頭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沒有吃醋……”

在男人無辜的表情下,蕭落的話音一轉,音量陡然提高:“我是生氣,很生氣!”

易澤然失笑,胳膊一伸輕易地將她重新抱回懷裡,“那你生氣之前能不能聽我解釋一下?”

“能解釋的你不都解釋了嗎?”蕭落別過頭,心裡還是彆扭,“我知道自己認識你晚一些,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易澤然失笑,“我知道昨天黎菁跟你打了電話,她的話你都肯信,為什麼不能願意嘗試著相信我,也相信自己一次呢?”

蕭落轉頭看他,烏黑的眼睛裡光芒閃動。

男人將胳膊放在她的肩膀,語氣中帶著鼓勵,“明天跟我去醫院,去了你就知道了。”

蕭落下意識地認為易澤然這是要在蔣玉筱面前表達一下自己的決心,很俗的情節,但心裡還是很受用的。

直到Albert給她打了電話,時間很巧,易澤然剛把生氣的女人哄好拿著衣服去了浴室,Albert就添油加醋地把昨天加今天的事情複述了一遍,最後為了表達一下人文關懷,還特意問候了一下易正浩的病情如何。

蕭落已經完全忽略了他的喋喋不休,耳朵裡一直到迴圈一句話:易澤然昨晚一直守在易正浩病房外面,他們父子倆已經和好了。

掛了電話她才猛然驚醒,易澤然說帶她去醫院,那不就是帶她去見未來公公……

易澤然從浴室出來後就看到床上宛若石化的女人,纖長的眼睫眨動了一下,他輕笑著走到女人跟前晃了晃手掌,“想什麼呢?”

“易澤然……”蕭落陡然回過神來,“你不會是要帶我去見你父親吧?”

易澤然挑了下眉毛,“為什麼這麼問?”

蕭落抓住他的衣角,臉色糾結,“有點快,我可能一時半會兒消化不了。”

“傻丫頭。”易澤然將她攬在懷裡,親了親她的唇角,“早晚都要經歷的事情,有什麼好怕的呢?”

蕭落仰頭看他,眼中帶了幾分羞怯,“可是我就是怕,我……”

話沒有說完,男人便俯身吻了下來……真的愛慘了她這副柔柔弱弱的模樣。

*

蕭落醒得很早,窗外晨光熹微,她毫無睡意地在床上滾了幾圈,最後頂著亂糟糟的頭髮爬了起來。

昨天思考了一半的問題被男人用無賴的方式打斷,導致她整個早晨都心不在焉,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老人嚴肅的臉,一直捱到即將出門她還是沒有把自己的心態調整過來。

拉開衣櫃換了無數次衣服,始終沒有挑到最滿意的著裝,蕭落捧著腦袋哀嚎一聲,乾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不動了。

易澤然放下手中的資料夾笑看著她,“又不是第一次見面,沒必要把自己弄得緊張兮兮。”

“這不一樣!”蕭落憤怒地吹了口氣,以前易澤然和易家站在對立面,她也沒必要討易正浩的歡心,可現在不一樣了,自從知道那天易澤然出去是在易正浩病房外面守了一晚上,她就不淡定了。

第一次見公婆,她心裡可是一點譜都沒有。

易澤然目光掃過她皺巴巴的臉,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關鍵,“現在偽裝已經來不及,落落,你的真面目早就暴露了。”

蕭落氣得翻了個白眼,仰倒在沙發靠背上,是的,早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露出了自己最冷漠的一面,並且義正言辭地拒絕了易正浩的請求,估計給人留下的印象糟糕透了。

“要不……”蕭落弱弱地扒著沙發,滿懷期望地看著易澤然,“我不去了吧?”

“不行。”男人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她,伸出胳膊一把將人撈了起來,“作為戀愛物件,我有必要帶你熟悉家人朋友。”

蕭落咬牙,撲到他胳膊上咬了一口。

她就吐槽了一句易澤然身份神秘,結果就被惦記上了,明裡暗裡嘲諷,偏偏她又吵不過,只能對著得意洋洋的男人乾生氣。

易澤然吸了口氣,伸出另一隻胳膊把人攔腰抱了起來,“對,就拿出你這份囂張的架勢,父親最喜歡這種性格的小姑娘了。”

他說的是實話,但蕭落聽著是嘲諷,氣沖沖地隨便套了件衣服,去醫院的路上全程都沒理他。

電梯裡男人一直往她身邊靠,靠著靠著兩人都擠到了牆角,狹小的空間裡蕭落再沒別的地方躲,只能兇巴巴地乾瞪眼。

易澤然笑,低頭湊在她耳邊吹氣,“還生氣呢?第一次見家長啊,生著氣影響多不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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