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瀕死的痛苦好像又籠罩了上來。

楊妙華趕緊打斷記憶。

怎麼又想到那件事上去了?還真是耿耿於懷嗎?或許吧!

她苦笑著睜開眼睛,也沒法假寐了。

剪不斷理還亂,她還是想想當下吧。

如今土地都還沒下戶,所有人都在生產隊幹活掙工分,靠工分換糧食。他們家就別提了,別的人家,多半是一大家子一起生活,家裡有的是壯勞力,他們家呢?就只有她和趙福安兩個人,沒有任何多的人可以依靠。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就是,同樣幹一天活,別的人家壯勞力就是記的滿的十分,她作為女人家不能比,可就是趙福安也只給記個五六分頂天了。

以前她傻,人家說什麼趙福安幹活不行,不如人家那些壯年男丁幹得好乾得多,她還真信了,畢竟他們夫妻兩個真論起來都沒父母長輩,跟著村裡別的大人幹活,人家也不會教授他們什麼真正有用的經驗,他們只能模仿,讓她心裡總是有種低人一等的感覺,自然也就覺得自己幹活不如別人。

可現在想起來,就算真有差別,哪裡會有那麼大,這都直接對半砍了,無非就是那些人欺他們都是孤兒家裡也沒有什麼勞力罷撐腰了。

當然,她自己心裡其實也是明白的,當年的她也未嘗沒有想到這個原因,卻更是因為這個現實,思及自身勢單力孤,所以不得不裝聾作啞。除了接受也沒有辦法。

就怕鬧起來的結果是除了把自己撞個頭破血流,也沒有什麼大的改變。

但除了這點,也有一點最讓她心裡生惱趙福安的,那就是這個男人太老實了。簡直可以說是愚笨甚至懦弱無用。

這在地裡幹活的,不說守著金山銀山那也差不多了,哪家哪戶哪個人有機會不伸點手?尤其每次挑擔的活兒,那都是壯勞力乾的,那一筐筐的糧食擺在眼前有誰不饞的?人家那些男人就知道想方設法也要揣點糧食回家,人幹這事兒都心照不宣了。就趙福安從來不幹這種事。

從規矩上來說,這種事確實是不行的,糧食都是公家的,是生產隊來分的,在糧食分配之前偷拿糧食那就是偷公家的東西,往大了說甚至是挖社會主義的牆角,是要被抓起來斗的。

可人都要餓死了,再說還法不責眾呢,大家都偷,就你清高,就你裝,知道的曉得你膽子小,更多的人只會笑你傻笑你沒用。

楊妙華只要想想趙福安怎麼說都不幹這事兒就心生惱火,甚至別說偷糧食回家,你說你不敢冒險偷回家,你守著自己弄點吃了,回來不吃家裡的糧也好啊!趙福安就不,他不僅不偷回家給家人,自己也不偷嘴,幹了活也要餓著肚子回家吃,弄的家裡那更是雪上加霜。

就這樣膽小懦弱真是很沒用的男人,真的是想想都要慪死了。

對了,說到趙福安,她想起自己還看到了老頭子的死。

這個老實巴交甚至可以說是懦弱的男人,最後死也是死得悄無聲息——去山坡砍柴摔下去摔死的。當時明明有人經過,卻愣是沒一個上前幫忙。直到老頭子徹底涼了。出去幹活的大女兒找到人的時候,都已經硬了,身體還是歪的,差點都按不進棺材裡。

之後的事情她便想不起來了,或許,也就沒看到了。可用腳趾頭也能想到,都是一地雞毛,沒有誰過得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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