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件事兒因為前者涉及到錢,五百塊在那些年也不是一個小數目了;後者則是因為太讓人生氣,所以老二回孃家跟親戚們抱怨過很多次。楊妙華活著的時候聽前者只覺得煩,那不是老二自己蠢笨自找的嗎?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你倒是好,打孩子就不能關起們來打?非得丟醜到外人那裡去,現在遭報應也是活該,並不把這些事兒放心上。死了一縷孤魂到處飄後聽她還跟老頭兒抱怨後者也覺得煩,但因為那時候幾個孫女身邊她都待過,尤其這幾個孫女後來不婚不育的佔了大半,她就更有一些體悟。

老二是活該,可兩個孫女那就是可憐了,從小忍受著家裡的窮也就算了,連她這個親外婆都嫌貧愛富嫌棄她們,不知道在外面還遭受了多少白眼。偏生父母還是那樣的教育方式,自以為是的對女兒好,的確在外面大家都說他們為了供兩個女兒讀書不容易,都供到了大學呢!

可實際情況也就自己人知道,兩個孫女讀高中的時候,因為成績好本來都可以去更好的學校,但為了減免學費和生活補貼,這倆孩子都沒去成那最好的選擇,而是去了次一等的學校,特別二孫女因為中考在市裡前十名,甚至那個學校為了讓她就讀還給老二安排了學校保潔的工作。也不知道是不是學校真有那麼大的影響,反正兩個孫女後來高考都很一般,大孫女剛剛上了本科線,去了個三本學校;二孫女本來是清北的苗子,後來只上了一個普通的211。就這老二兩口子還為了學校開出的復讀條件,苦勸二孫女復讀衝擊清北,被二孫女堅決拒絕後就各種不滿發脾氣,就高考畢業後那一個暑假,本來就算是高考失利的二孫女整整瘦了二十斤。

至於大學就更別說了,這倆孫女的大學都是貸款讀的,這貸款也是畢業後自己還的。不像老大家的么女,雖然也是貸款讀的,但那是為了省錢賺利息,而且這個小孫女被寵的過分,不選學費低的公立學校,選了個學費高的私立學校,一學年學費都是兩萬塊,貸款也就能給一萬二,剩餘的還是家裡補齊。而就這四年的貸款,也是在她畢業前老大就直接幫她還完了。生活費也是這樣,大孫女前兩年還好,那時候二女婿還在工地上幹活,老二也陪著他,兩口子咬咬牙下力氣,雖然不如別的一早就在工地上幹活習慣了的,但多少也能掙點錢。等二孫女也上大學了,二女婿在工地上出了意外,好像還是自身的原因導致的,斷了肋骨,工地給了手術費和醫藥費,別的賠償啥都沒有。好在是也沒出大事兒,就是後來一干活就喊疼,兩個孫女懂事,就不讓他在工地上幹活了,兩口子就回農村種地種果樹了,也沒啥錢,後來都是孫女自己勤工儉學掙的生活費。

而類似於這種家醜外揚棍棒教育更不用說了,當著外人面呵斥孩子教育孩子,什麼事兒都得孩子按照他們的心意來,天天逼迫孩子學習根本不讓孩子出去玩耍,跟同學來往交朋友他們都要限制……最後別人都說是他們當父母的良苦用心把孩子教出來的,他們也覺得孩子能上大學都是自己勞苦功高。可真等到畢業了工作了,他們又嫌棄兩個女兒都不會來事,沉默寡言連基本的人際關係都不會處理,一個個木頭疙瘩完全不像別人處事圓滑在職場官場如魚得水。

每每想到這些,楊妙華就覺得養孩子真不是簡單的事兒。尤其後頭,那些孩子動不動就抑鬱就自殺的,你說是生活條件好了娃娃們日子太好了矯情作妖吧,可想想每代人都有每代人的難處。如果當父母的永遠以自己這代人的眼光和要求來看孩子,把自己想要的強加於孩子身上,那肯定是隻能把孩子逼出問題的。

扯遠了,總之,想想老二上輩子對女兒的教育那麼偏執,迴歸本質還是自己這對爹媽不靠譜。這輩子她肯定要好好教女兒們。別的不說,至少不能讓她們打小就沾上那種惡毒的壞名聲。

前世就外孫女偷錢那事兒,甚至她都考公上岸出去工作幾年了,在老家都還有人提到,你就說可怕不可怕?

所以楊妙華把事情解釋的清清楚楚,絕對沒有一點的含糊其辭給這些人發揮自由想象力的空間,丁是丁卯是卯,不是蘭珍的錯那就不能擔。

而且,“蘭珍這回還是長記性了,一個新買的髮卡就沒得了,我看她下回還得不得那麼愛炫。”

她得叫人知道,他們家也不是什麼都沒損失的。

說到髮卡,楊妙華之後是去找了,也不知道是被人撿回去藏起來了,還是真的落到堰塘的淤泥中,反正是找了好幾次,蘭珍自己好起來一出門就跑去找也沒找到,那叫個沮喪難過。趙福安都差點想說再買一個就是了。還是楊妙華把他給按住了。

心疼孩子也要有度,這次的事兒雖然錯在桃花兒搶東西,可老大這拿東西出去炫的性子也得教一教。不是說咱們不能用好東西,但做人得低調,經常炫耀養成習慣就不好了,以後說不定還要給自己招災。再者也是教她要學會珍惜好東西。

蘭珍確實是長了記性,對外也解釋清楚了。但是楊妙華這實話一說,就得罪楊招娣了呀!

楊招娣在乎的可不是小孩子的是非對錯甚至名聲問題,她單單就是覺得楊妙華這麼說就是在下她的面子,非得把事情說這麼清楚,那不就是在說她這個當媽的沒教好孩子?甚至扯到那髮卡,不就是說她沒本事給娃娃買東西才叫娃娃去眼饞別的人嗎?

氣得她大過年的正月間裡就忍不住打了娃娃,桃花之前感冒有點重,楊招娣只有心疼,之後好起來也把之前的生氣給忘了。這回是趕上了,直接狠狠揍了一頓,甚至還把梨花也給連帶收拾了:“你是當大姐的,你啷們看到妹妹的?她去搶東西你就讓她去搶?當真我有好對不起你們嗎?一個個眼皮子就那麼淺?”

雖然是關起門來打的,但娃娃的哭聲又不是能完全控制得了的,有人聽到了,楊招娣還編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說什麼姊妹打架了。然後看著哭唧唧的兩個女兒更心煩了:“哭哭哭,正月裡給老子哭,是不是還嫌這家晦氣不夠?接下來這一年都過得不順你們才過得是不是?還哭,還哭!給老子閉到!”

她在裡面罵女兒,馬婆子就在外面罵她:“硬是找不到事情幹嗎?正月裡哭哭哭,是想咋子嘛?一天天的就給家裡找晦氣,硬是啷們接了個這樣的晦氣婆娘哦!”

一家人的爭吵聲又引來了一些在正月裡的閒人,正好繼續看熱鬧說閒話。

楊妙華自然也聽到了,她又不是傻子,很快就懂了這其中的意思,說是打娃娃,還不就是打給她看的?

以前沒覺得這樣有多噁心,畢竟前世自己也這樣,氣兒不順就打孩子。找個由頭還不簡單嗎?現在看到大姐這樣,才從別人身上覺得這種行為有多叫人看不起。就咋好意思都怪孩子的?且不說當時大姐就在場,自己都沒攔著,就算她不在場,自己娃眼紅別人的東西伸手去搶,那說白了還不就是當爹孃的沒做到位,既沒給孩子提供好的條件不至於讓娃去眼饞別人的東西,又沒好好教育孩子不能搶別人的東西。自己啥都不做,出了事兒再狂打孩子——哦對,她忘了,這本來就是很多父母教孩子的方式。那就是啥都不教,出了事兒就打,反正打了孩子就長記性了。

想想都氣,她覺得怪不得自家老大不愛跟大姐家這幾個孩子玩,那是真沒法玩。而且,就大姐這樣教出來的孩子,她也不放心再讓自家倆娃跟他們玩。說真的光拼人數都幹不過他們。

她懶得管這些,跟親戚走動完,還趕在十五前去了趟縣城,那裡也是有她很多老客戶的,年前送了一波農村的雞鴨上去,現在過去都大半個月了,過個年早都消化完了,也該再去送一波了。

還有省城那邊,她也得再捎點東西過去,這麼下來東西太多,她又叫上了苗彩雲。

是的,年前那次拿的東西太多,趙福安還要照看孩子也走不開,她就叫了苗彩雲跟她一起進城。那是苗彩雲第一次進城,還挺激動,但又做什麼都束手束腳的,得虧有楊妙華這個過來人帶著,不然她別說幫忙,還得壞事兒。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楊妙華再喊她,苗彩雲也沒之前那麼又嚮往又害怕了,反正九隊現在這個小隊長也挺好說話的,開介紹信啥的都不會專門卡人。兩人約定好,妝好東西,借了驢車,很順利就往縣城去了。

兩人都進城了才得到訊息的楊招娣又給氣紅了眼睛,年前那次妹子沒帶她已經讓很多人說閒話了,但那時候剛發生了桃花那事兒,她沒好意思說啥。沒想到都這回了,妹子還是寧肯帶外人都不帶她,楊招娣越想越氣。

這氣就一直憋著,直到蘭珍新學期開學入學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徹底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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