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解釋起來很麻煩。”雨宮千鶴坦言:“而且有些違揹你這麼多年來樹立的三觀。”

和泉澪看向富麗堂皇的大廳和那些來來往往觥籌交錯的貴客,輕輕搖晃著手中的酒杯。

暗紅色的紅酒在其中打轉,潤溼內壁,不論是被手心捂熱的溫暖還是溼滑的觸感,都無比真實且誘人。

“其實我這麼多年來的認知已經開始鬆動了,因為我們現在就在夢裡,不是嗎?”她這樣回答。

這如果真的是夢,那將是她做的最真實的一場夢,甚至真實到會懷疑現實的地步。

好在她絕對不會迷失,因為照亮她人生的燈塔時至今日仍在等待著她。

和泉澪堅信,只要有夏目直樹存在的世界便是真實。

“即便如此解釋起來也很麻煩,而我又恰好是個非常怕麻煩的人。”

雨宮千鶴是真的覺得從頭開始解釋能要了自己老命,而且這也僅僅只是猜測而已,不負責任的猜測最好不要說出口,是禮貌也是基本涵養。

但從另一方面來說,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也挺讓人難受的。

“你在做某些其他事情的時候也這麼會弔人胃口嗎?”

和泉澪好看的遠山眉微微蹙起。

雨宮千鶴一愣,而後臉色一紅開始色厲內荏地狡辯:“我什麼時候吊人胃口了?!是誰跟你誣陷我的?欲擒故從的床笫之歡怎麼能說是吊人胃口呢?那傢伙真是的……怎麼什麼話都往外說?”

“什麼跟什麼,你在說些……”一頭霧水的和泉澪微怔,然後聽明白了。

她的臉頰也迅速泛起了緋紅,但緊接著便是些許生氣:“你的腦袋裡成天都裝的是什麼?全都是黃色垃圾!”

“我,你!”被懟了一通的雨宮千鶴一時語塞,轉而反懟回去:“你敢說你剛才不是這個意思?!”

和泉澪鄭重其事地搖頭,並且輕輕伸出四根指頭:“我沒有。”

如此真誠,真誠總是第一必殺技。

而且雨宮千鶴其實也知道和泉澪不是那種會撒謊的性子。

於是乎,氣氛一時間要多尷尬有多尷尬,憋了良久,她才跺著腳忿忿不平:“你們一個兩個怎麼都這樣?”

這一個兩個,說的當然是淺井真緒了。

腹黑的小女僕就總是喜歡說一些有歧義的話語來調戲她,反正澀批小蘿莉總是會自己想歪,根本不用稍加引導。

然後淺井就會在一旁看著她自顧自紅了臉,像九月打紅的柿子般外面還嘴硬著,裡面已經軟乎乎、黃澄澄的引人發笑了。

小女僕便不介意用看馬賽克般不可名狀的眼神從上往下好好打量著她,來上一句“哦卡哇尹闊多”呢。

雨宮千鶴每天高強度在各大遊戲聊天群和網站、APP、論壇里耳濡目染,總能聽到些逆天的黃段子。

眾所周知,遊戲群是搞顏色的重災區,而她又是一個重度遊戲宅……還極其熱愛黃油。

跺了腳之後,她就不說話了,把頭扭向一邊假裝打量那些來來往往的客人。

那咋辦嘛,很尷尬的。

過了良久,還是和泉澪率先打破了尷尬氣氛。

“那個……”她突然變得有些扭捏,猶猶豫豫、吞吞吐吐:“你都是怎麼吊他胃口的?”

“?”

雨宮千鶴勐然轉頭看她,挑了挑一邊的眉毛,滿臉“我沒聽錯吧”的表情。

喂喂,純情公主一朝悟道,準備劍走偏鋒了?

可是色氣滿滿的大姐姐人設已經有了呢!

和泉澪見她這幅疑惑的表情,還以為她沒理解自己指的是什麼,便紅著臉,聲音更小了。

“就剛才你想歪的事……”明明這場夢裡只有她們倆人在,可學姐還是自欺欺人壓低聲音,用手捂在自己的嘴和學妹的耳朵中間防止聲音逃逸出去:“別誤會啊,我只是好奇……單純的好奇而已!”

她好似害怕雨宮千鶴把她當成是變態,連忙擺手,義正嚴詞地給自己樹立形象和找藉口。

雨宮千鶴的眼神又變得玩味了起來。

出現了!

純情女生想要了解羞羞的事情卻又沒有門路的好奇心!

其實女生在某種程度上比男生還有對兩性知識的事情充滿好奇。

也因為她們平日裡看起來端莊且矜持,所以在談及性的時候便更加具有反差萌,給人以“她居然懂這麼多”、“越粉的切開越黃”之類的錯覺……

實際上她們懂的並不一定比男生多。

只是這種和平時形象、和外貌的反差,讓女孩子多了一種真實而又讓大家心領神會的可愛。

現在雨宮千鶴看和泉澪,便是這樣的感覺。

於是她決定逗一逗她。

揮了揮手,她示意和泉澪湊到耳邊來說。

“怎麼吊人胃口這件事,你想學的話得先學一個技巧。”

“什麼技巧?”

“就像你剛才那個樣子,領悟了就會了。”

和泉澪不解:“我剛才的樣子?”

她努力想了一會,自己剛才不就是覺得有些害羞,問不出口這樣令人羞澀的話題嗎?

“就是……害羞?”她有些不確定。

雨宮千鶴搖了搖頭,神秘一笑,壓低聲音:“不,是吞吞吐吐!”

話音剛落,她臉上閃過一抹緋紅,而後裝作天機不可洩露的樣子,轉身小步離開了。

人沒調戲到,自己先被虎狼之詞給整害羞了。

典型的高攻低防,高攻還帶自我反傷的debuff——

這是夏目直樹在某天晚上跟她聊LINE結果聊著聊著畫風開始走歪之後得出的結論。

腦子裡全是澀澀,問東問西,甚至還在旁敲側擊他的每天學數學做導數題的時間,還竊喜自己隱蔽得很好不會被聽出來。

看著雨宮千鶴跑去洗手間的背影,和泉澪一臉疑惑。

“吞吞吐吐會讓直樹君感到高興嗎?”

她拿捏不準雨宮千鶴給的建議到底有沒有用。

“很難想象直樹君會喜歡吞吞吐吐的女孩子呢,明明他總是誇我的性格颯爽的……還是說男生都喜歡靦腆內斂一點的性格?”

男生喜歡什麼樣性格的女孩子這種事因人而異。

但先不論她們倆一個上了高速一個還在車底的情況和因人而異的擇偶標準……

單拿這一點來說,大概不會有男生會討厭女生的吞吞吐吐吧?

尤其是喜歡的女孩子眼含溫柔地走到你面前,輕輕屈膝跪去的樣子。

等了一會,大概七八分鐘的時間,雨宮千鶴才從外面回來。

女孩子上廁所總是慢的。

只是她的表情明顯有些不對勁。

“你怎麼了?”和泉澪問。

“我剛才在廁所裡見到了熟人。”

“熟人?”和泉澪稍作思索便問:“你父親生意上的朋友嗎?傳聞雨宮先生權勢滔天、富可敵國,即便是不帶一分錢在全世界旅遊,也能憑著自己的臉全程享受最頂級的紅酒和鵝肝醬。”

雨宮千鶴輕輕甩著小手,剛準備接著說,就聽見身後大廳門口傳來一陣騷動,隨即一邊轉頭一邊說道:“人來了,你自己看吧。”

和泉澪轉頭看去,能明顯發現聚在門口的人比剛才多了很多,顯得熱鬧非凡,好似有什麼貴賓大駕光臨。

雖說人多忙碌卻不見亂,整個門口的秩序井然有條,誰該遞擦手巾、誰該拿來衣帽架都各司其職,服務員們表現出來的高素質對得起自身的價位和這場宴會的級別。

也不知道是不是硬性規定,就連身高和體態幾乎都差不多,樣貌也收拾的很俊朗,看起來相當利索。

在服務員的簇擁下,負責整個會場迎賓和佈置的長瀨先生在前面引路,後面跟著一個看起來十分慈祥的老嫗。

這老嫗穿得珠光寶氣,模樣也是富態十足——

這富態可不是指天天大魚大肉吃的滿嘴流油的膘肥體胖,而是一種由內到外的氣質,宛如是在絲綢之路上流通的珠寶,貴氣逼人。

“你認識嗎?”

和泉澪其實有些不解,按理說這夢境的時間線是在十年前,十年前已經有些老態龍鍾的老嫗放在十年後,真的可能是雨宮學妹的熟人嗎?

雨宮千鶴搖頭:“不認識,但是聽說過所以也能推斷出來是誰……北海道當年最著名的油畫大師石泉由美,名下門徒眾多、桃李天下,傳聞其繪畫風格自成一脈甚至影響到了全國的油畫領域,被京都那邊的畫師們稱為雪國派。”

她說罷頓了頓,一攤手:“之所以起了這個聽起來很文藝的名字,我知道的內幕是並非出於尊敬,而是單純的‘北海道派’聽起來過於難聽;而‘石泉派’又過於尊崇個人英雄主義,這在繪畫界鮮有前例,因為就連畢加索這個現代立體主義畫派的創始人都沒有被稱為‘畢加索派’呢。”

能夠侃侃而談油畫、紅酒甚至是高爾夫的素養在和泉澪看來多少是有些羨慕的,頂流和上流終究還是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所以她更加堅信雨宮千鶴可能認識這類頂級大師了。

“看來雨宮叔叔跟石泉大師交集頗深。”

“那可不對,我爹也就今天見過她一面,然後她就出事了。”雨宮千鶴的視線跳過走在前面的老嫗,落在了跟在她身後的門徒身上。

“而且我說的熟人就在那……真不敢相信,按理來說在時間線上也就沒差幾天,可一個人的差距居然這麼大嗎?”

和泉澪也循著雨宮千鶴的視線看去,發現了不急不慢走在人群最末尾的女人。

“七海校醫?”和泉澪微微驚訝,“她怎麼會在這裡呢?而且看上去整個人跟在東京出租屋裡的精神狀態差好多呢,如果不是長得像,我都不敢認的。”

雨宮千鶴並沒有多少意外,在一兩個月前還沒放假的時候,雨宮近馬突然跟她聊過關於七海夜的事。

就那天校園祭,他跟七海夜在醫務室的大樓裡相認過之後。

這場晚宴上兩個人實際上是見過的,雨宮近馬沒印象了但七海夜記得很清楚。

雨宮近馬得知此事後,也在後來派人查過七海夜,畢竟能時刻跟首富千金接觸的人,不可能沒人盯著。

而石泉大師絕筆的那幅畫,也是雨宮千鶴帶給七海夜的。

所以在這裡見到七海夜,不僅沒有出乎她的意料,反倒在情理之中……只是七海夜此刻的精神狀態屬實是讓她有些驚訝了——

穿著僅僅只能說是稍微正式一些,就像是在經歷一場漠不關心的面試,不能穿的太隨意可也並不重視。

這個年紀的七海夜還沒上完學,口袋裡窮得叮噹響。

古代寒門學藝十分困難,到了現在沒什麼家底的話想學點特長也不是件輕鬆的事情。

畫畫是很燒錢的事。

而她的姐姐家也只是小康家庭,所以七海夜身上的這身已經是她最好的衣服了。

可即便如此,仍跟身旁那些達官貴人們比不了,甚至連與她同行的同門師兄弟都比不過——石泉門下就她自己是個窮光蛋。

和泉澪和雨宮千鶴注視著年輕的七海夜,突然發現好像其本人並不在乎些這個。

有錢沒錢跟我有什麼關係?

若不是跟著老師,怕是懶得來這種地方參加什麼商宴。

這個時間段的七海夜充分展現了叛逆孤僻,在同門裡就不怎麼受人待見,一點也不合群,此時站在人群末端眉眼之間全是澹漠和事不關己,看上去就像是地鐵裡戴著耳機在角落裡聽歌的颯爽少女。

“石泉大師裡面請,您坐在嘉賓桌。”

長瀨先生十分尊敬地將石泉由美一行人帶到了她們的座位上去。

本次慈善拍賣的所有畫作都已經事先交給了主辦方妥善保管,防止出現意外。

這些畫師們出席宴會只是為了露個臉,若是自己的畫作沒有流拍,便要當面道謝買畫的金主,也算是給足了面子。

越是有錢的人越是好面子,在哪個國家都適用。

因為到了他們這種級別,面子有時候也是很重要的人際關係維繫。

石泉由美衝著如此懂規矩的長瀨先生微微一笑,就算是回禮了。

“長瀨副知事費心了,代我向市長先生問好。”石泉由美又看向自己的學生們,招呼著大家坐:“加奈惠你坐我身邊來,平井呀,你年紀最大,和你的師弟們坐那邊吧。”

十年前的石泉加奈惠還很青澀,倒是她還沒有成親的丈夫平井和太已經跟十年後差不多魁梧了,看上去成熟的多。

“我知道了,老師。”

平井和太十分恭敬地衝著石泉由美鞠躬,而後招呼著平日裡就關係極好的師弟們落座。

“你坐那邊,小林你挨著我……”

安排好師弟們的座位之後,他才最後準備就坐。

按理說石泉加奈惠坐在老師的一側,他這個大師兄於情於理都該坐在另一邊陪同才是,可他剛準備坐下,石泉由美卻開口說道:“平井啊,你跟七海換一下位置。”

“什麼?”

屁股剛捱到凳面的平井和太一愣,隨即僵在那裡,像是在蹲馬步一樣滑稽。

一來他對老師十分尊重,老師開口不讓坐自然是不敢繼續落屁股的。

二來他有些懵。

換座位什麼意思?

石泉由美轉頭看向坐在桌對面的七海夜,招了招手,笑容慈祥且寵溺:“我的女學生本就不多,七海就不跟著你們摻和了。平井你去被你的師弟們好好喝一頓,莫要喝醉。”

七海夜倒是無所謂自己坐哪,既然老師都開口了,她便一言不發站起來,走到了平井和太身邊。

平井和太臉色有些掛不住了,在座的跟他關係極好的那些師弟們也紛紛臉色有變、眉頭蹙著。

最終平井和太從扎馬步的姿勢起身,衝著老師欠身過後,走到了桌對面的座位坐下。

這種偏愛其實也不是一天兩天、一次兩次了。

所有人都知道為什麼石泉老師為什麼如此寵愛七海夜——因為她的畫技。

在座的眾人中有仍跟著石泉由美學畫的學生,比如石泉加奈惠;

也有早已小有名氣開始辦自己畫展的,比如平井和太。

但不論是哪一位,都比不上七海夜的技術高超。

她可是被石泉由美偶然相中破格直接收徒的學子,是入門時間最短的小師妹,卻是所有人當中畫的最好的,甚至繼承了雪國派七分神韻還有三分創新。

對於這種老天爺餵飯吃的天之驕子,石泉由美作為一個師者,真的是不知不覺就會偏心。

從事過教育行業的人都很清楚,即便是外表表現得再公平,對所有學生也不可能做到一視同仁,總有那麼些聽話且上進的學生是老師最喜歡的。

桌上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尷尬了。

但七海夜卻對此毫無感觸,自始至終也不說話,平井和太讓坐哪坐哪,老師讓換位置就換位置。

或許她其實也看出來了,但就是懶得去摻和這些事。

她學畫出於愛好,發自內心尊重老師,但同樣的也對所謂同門過家家嗤之以鼻。

其實每個人都有大老師的敏感,能發現自己不合群和被排擠,只是缺少大老師的智慧和勇氣罷了。

“小夜,你想喝清酒還是紅酒?”石泉加奈惠見狀趕緊開口緩解氣氛。

七海夜看向她,她在所有同門裡還算是關係比較近的。

“我不會喝酒。”七海夜搖頭:“酒量很差的,喝點清酒淺嘗輒止吧。”

石泉由美微微一笑:“在這種場合總是要喝一點的,若是待會七海你的畫被買走,不去敬買家一杯也說不過去。我們畫畫的要對每一位欣賞自己作品、願意買畫的人表達最誠意的尊敬,這份認可給予了我們精神的滿足和物質的滿足啊!”

“小夜的畫……”

石泉加奈惠很好奇七海夜畫了什麼,為什麼外婆會對她的畫給予這麼高的評價……

私下裡大家之前為慈善晚會準備畫的時候,其實都覺得自己畫可能賣不出去,只有老師的畫是十拿九穩的,自己不過是來陪襯罷了。

所以在來的路上,他們那些男生還打了賭,說誰的畫要是賣出去了,今晚喝完了這頓,凌晨再去居酒屋宿醉,賣出畫的請客!

在這種大場合,喜歡喝的總歸是礙於情面和繁文縟節喝不痛快的,最好的酒桌在自家廚房和居酒屋裡而不是宴會上。

石泉由美看出了她的好奇,神秘地笑道:“七海將來是要繼承我的衣缽的,若是今夜賣不出畫才該驚訝,那不就證明我教導無方嗎?”

此話一出,那邊在閒談的學生們又紛紛愣住,不說話了。

剛被平井和太活躍起來的氣氛又陷入了死寂。

誇一個但損了一群。

大家其實都很清楚七海夜的水平確實擔得起石泉由美這麼誇。

可是大家心目中能繼承老師衣缽的是全門的主心骨、眾望所歸的大師兄。

而不是成天閉關,跟所有人關係都不好的小師妹。

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平井和太跟石泉加奈惠是郎情妾意的,石泉由美這一句話,讓一直以來以大師兄自居、非常照顧師弟們的平井和太有些懷疑自我了。

“我算是開了眼了。”雨宮千鶴站在一旁看著,搖頭感慨:“我萬萬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和泉澪在一旁點頭附和:“是啊!七海校醫居然說自己酒量很差只能喝一點誒!”

雨宮千鶴轉頭看向她,一皺眉:“你怎麼回事,誰跟你說酒了?”

“不是驚訝校醫不喝酒嗎?”

“雖然也確實很驚訝,但更讓我吃驚的是石泉大師油畫水平堪稱泰斗,可是在教書育人方面的情商也太低了。”

雨宮千鶴看向石泉由美,輕呵一聲:“校醫明顯是看出了大家最推崇的還是大師兄,所以懶得摻和。我合理推斷校醫就是想學畫,學成之後便走,你們誰愛繼承是全門派誰就繼承,誰愛怎麼爭怎麼爭,跟我沒關係了。”

“結果呢,石泉大師眼裡只有才華出眾的校醫卻看不到平井和太的付出……如果我是他,我早就掀桌子了,沒想到這傢伙外表看起來壯碩,性子還挺能忍。”

各桌都開始上菜,長瀨先生上臺致辭完畢,在一浪高過一浪的掌聲中,宴會正式開始。

和泉澪望著觥籌交錯的嘉賓桌,輕聲說道:“關於校醫的過往我也略有耳聞,原來她和北海道的畫師們不合,其實也有身為老師的石泉大師的錯嗎?我一直以為只是學生們的矛盾呢。”

“人無完人,”雨宮千鶴接話:“至少現在看來,拋去拔氧氣管這件直接導致石泉門派分崩離析的事情之外,石泉由美得為學生們反目成仇十年負主要責任。”

“什麼拔氧氣管?”

“沒什麼,你家裡可能得需要僱一個女僕了。”

雨宮千鶴微微聳肩,然後端著酒杯往次桌走去。

“你去哪?”

“去抓另一個混蛋喝酒的證據。”

和泉澪跟著雨宮千鶴來到了次桌邊站著,她其實也比較好奇這邊。

能親眼看看年輕時候的父親,這種誘惑力還是蠻大的。

不過嘛。

好像雨宮學妹跟她的爸爸關係不太好呢,應該不會想著過來貼貼。

和泉澪也端著酒杯,歪著頭心想,那學妹站在這表情凝重地盯著雨宮叔叔是為什麼?

這一桌都是各大500強企業對於本次札幌政府大型招標的負責人,大家互換名片互相敬酒,氣氛倒是其樂融融。

和泉悠貴作為業務員出身,酒量堪稱海量且十分狡猾精通酒道,在挨著敬酒挨著被點名的情況下居然沒喝多少,很是稀奇。

喝最少的酒賣最多的乖,看似爽朗實則心眼很多呢。

倒是雨宮近馬一直在笑著交談甚至主導了酒桌走向,但他面前的酒杯一直是空的,手裡端著茶碗。

這一幕看的雨宮千鶴眉頭直皺,表情也越發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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