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亭裡的菜在點過之後,廚師會以自己的經驗規劃一個上菜順序,之後交給客人確認。

服務員把上菜順序送來的時候,面對著屋子裡的三個人又犯了難。

他實在是不想跟著一屋子的一男兩女扯上關係,以做這麼多年服務員的經驗來看,這頓飯吃到最後不是皆大歡喜三個人一塊開開心心走了大被同眠,就是沒吃完先鬧翻了打起來。

一般來講,都是吃到最後意識到要散夥了,就今晚大家怎麼睡,去哪裡睡這個問題產生了分歧,然後因為男人的偏心讓其中一個女人坐不住了,抓起面前的小酒盅就潑了出去。

這個潑酒的物件,有百分之三十是另一個女的,百分之六十是那個花心的渣男,剩下的百分之十……

服務員心裡倒是想結果是最後的那百分之十,因為他不僅可以拿到顧客的賠償,還能從老闆那裡領到帶薪假,甚至於還會在優秀員工表彰會上讓自己發表應對難纏客人的經驗。

可他實在是不想賭這百分之十。

見過太多有錢男女之間的複雜和奇葩,他有些累了,不想收拾他們留下的狼藉,也不想回家之後自己泡一碗麵,自己默默吃麵是腦子裡想的不是父母而是工作時的光怪陸離。

但沒辦法,料亭裡服務員是固定的,誰接的客領進的包廂,誰就要對著桌客人負責到底。

“那個……”他掀開竹簾進來,犯了難:“這是我們的後廚給定的上菜順序,您幾位貴客看一眼,若是沒什麼意見,我通知後廚開始做。”

這麼說著,他卻沒有任何動作。

因為他不知道手裡用木板夾著的花邊選單應該遞給誰。

是今天要掏錢的這位貴婦御姐,還是坐她身邊的渣男……還是坐對面一直冷著眉眼的大小姐?

淺井的本事就在這,幹什麼像什麼。

穿女僕裝的時候她就是最優秀的女僕,穿得體的晚禮服出現在高檔餐廳裡時,所有人都會覺得她就是日本最高貴的大家閨秀。

這氣質,跟雨宮千鶴分庭抗禮絕不是開玩笑的,一個天生麗質,一個渾然天成。

回過神,服務員先排除了渣男樹,他看出來了,這個長相帥氣的男生可能還是個學生,大學生之類,在冷豔大小姐和高貴御姐面前很顯然沒辦法掌握主動……私下時間誰主動不清楚,但現在一定是這倆女人佔據話語權。

七海夜倒是來的勤,所以很清楚這些高檔餐廳裡的服務生在想什麼,微微一笑衝著淺井一仰頭:“讓這個小傢伙看選單,問過她再來問我。”

服務員耳朵動了動,立馬明白了,這貴婦八成是大小姐的家裡人了。

估計是姑姑小姨之類的吧?

既然家長都發話了,他便長舒口氣,將選單遞到了淺井真緒面前,彎著腰,態度恭敬:“這是上菜的順序,酒待會會先送過來,客人要是對酒有問題請務必開口。”

“鑑於小姐您臉生,我替這位客人跟您解釋一下。”服務員衝著七海夜禮貌一笑,接著衝淺井說道:“咱們這家店不同於銀座其他店像是‘鮨’那種Omakase店,咱們這裡主打的不是無選單氛圍,後廚師傅也不會到前臺來,您有什麼要求請跟我說,我會轉達。同時對料理有什麼改進意見,也請不吝賜教。”

“今天的選單包括壽司和懷石,後廚師傅給的建議,先付和向付分別是蒲燒紅海螺和白蝦刺身,待會食材會拿來給諸位看。第一道菜是松葉蟹肉配河豚白子,左以雞蛋羹調節口感。第二道菜是油墨海膽卷和紫蘇葉天婦羅……”

夏目直樹豎起耳朵在聽,這些東西他根本就不懂,一個村裡出來的富二代來東京一年了,吃過最貴的飯是唐人街的佛跳牆配自己點的鰻魚飯外賣,花了他大概七八千円。

那頓飯吃完以後,他覺得這世界上的其他饕餮美食也不過如此了。

可剛才他在手機上查了查,光是一瓶酒的價格能讓他連續一個月吃鰻魚飯吃到吐。

現在聽著各種各樣的話術從淺井嘴裡說出來,讓夏目直樹第一次覺得她有些陌生。

感覺……

淺井才像是一個真正的深閣公主,而自己則是個無憂無慮的自由武士。

按理說這樣的人應該沒有什麼交集,可童話總是愛這樣說的:

說真正的公主愛上了那個喜歡吹口琴的落魄武士,願意跟著他去過清貧的生活。

夏目直樹在心裡想,自己不喜歡吹口琴也不算落魄,那公主還願意跟著自己嗎?

嘶!

勐地倒吸一口涼氣,夏目直樹覺得自己小腿上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滑過!

之所以用滑過這種詞來形容,是因為那觸感是真的滑,像是女鬼的頭髮!

一瞬間夏目直樹還以為是包廂裡有髒東西,背後汗毛直接炸起來了,低頭去看才發現哪裡是什麼女鬼的頭髮?

那分明是一隻因為光線朦朦朧朧的腳。

為什麼滑?

因為品質上好的絲襪就是這個觸感。

應該是黑的。

夏目直樹想了想,校醫進門的時候自己有注意到,她好像穿的黑絲來著……

等等,現在是想這個的時候嗎?!

為什麼七海校醫要翹著二郎腿,騰空的腳上高跟鞋只用腳尖掛著若即若離眼看就要掉了,卻在用腳後跟蹭自己的膝蓋?

“喲,小傢伙虎軀一震呢?”七海夜趁著淺井在研究選單,為了不被聽到,湊到了夏目直樹耳邊輕聲說道:“反應有必要這麼大麼?比這還刺激的事,我們在醫務室裡又不是沒做過。”

吐氣如蘭,離得太近了校醫說話帶出來的氣撲打在他的耳垂上,帶著溫溼。

夏目直樹一股電流閃過全身,腰眼略有發麻。

“七海……校醫,您這是……”

“噓,你也不想讓真緒看見對吧?”

“您跟她關係其實很好吧?居然叫的是名字。”

“因為我討厭淺井這個姓……不幸的詛咒。”七海夜眉眼閃過一絲憂愁,但緊接著便換上了樂子人那一套戲謔:“你第一反應居然是在問她的事,怎麼,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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