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是拿你這種人一點辦法都沒有!”雨宮千鶴咬了咬牙,最後還是洩了氣。

“真無趣啊,甩你臉色我又不忍心,打你一頓也無濟於事,到頭來我也只是氣得憋紅了臉,終歸跟她們一樣……這麼想的話,她們乾脆不生氣是不是早已預料到了即便是你說出這種話來,也會不忍心對你發脾氣?”

夏目直樹微微聳肩表示跟自己無關:“我是任打任罵絕不還手的,只要能讓被我傷害的你們好受一些。我倒是願意接受你們的發洩,至少證明了沒有憋在心裡……就像你這樣。”

“哼,只是有些傷心而已,傷害倒是談不上。”雨宮千鶴雙手環抱胸前,氣鼓鼓:“倒也不用這樣妄自菲薄,你不欠我們什麼。”

“那這樣的話……”

“我醜話說在前邊,你可不要指望我會跟她們做什麼好姐妹,我不需要朋友,也不會給她們好臉色的。”雨宮千鶴嚷著。

夏目直樹無奈一笑,“好好。”

反正這些事情也是以後慢慢去說的了,距離畢業還早,自己還有足夠的時間來處理女人之間的關係。

雖然現在思想開放了,但是他不認為還沒有畢業的情況下,不管是學姐家裡還是雨宮叔叔那邊,會放任她們有家不回,在外面租房子住甚至是同居。

害,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這份自信,居然讓自己覺得可以在真緒她們之間斡旋呢?

很快,夏目直樹就明白了【生氣】這個詞語在雨宮千鶴身上和在任何其他女生身上的區別了——

跟所有網際網路裡令人血壓升高的聊天記錄不同,雨宮千鶴絕對不會鬧脾氣、冷戰、甩臉色,她只是明確的告訴你自己不高興,就像陰天就會下雨,雨過便是天晴。

這一點和淺井不同,淺井真緒的【生氣】是讓夏目直樹欲罷不能的調情,是點綴在牛排旁邊的黑胡椒汁,是生活裡的調味料。

至於學姐,她有著似乎永遠都不會生氣的溫柔。

等著一罐咖啡喝完之後,雨宮千鶴就已經消氣了,來得快去得也快,像是她額頭上黏著髮梢時候一碰就抖的快感。

“不生氣了?”

“生氣有什麼用?”雨宮千鶴瞪了夏目直樹一眼,“就算生氣也無濟於事,還只會給自己添堵。我雨宮千鶴可不會去做毫無意義的事情!”

不愧是商人的女兒啊。

除了此時此刻瞪眼的嬌態之外,簡直和雨宮叔叔侃侃而談的樣子如出一轍。

“我說你還要盯著我看到什麼時候?”

“只是在想你更像村上春樹筆下的女性,還是更像新海誠筆下的女主角。”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透過電子大喇叭發出的廣播——

“下面播報的是午間通知!因為宴會的關係,午間通知提前……”

或許是電子喇叭的音質太差,在這清晨慢慢向著正午轉變的時間,聲音穿過空曠的田野聽上去斷斷續續的。

村子裡每家每戶的圍牆外都會有喇叭,只要響起通知就會跟唱詩班的合唱一樣在山林間迴盪。

夏目直樹便跟雨宮千鶴解釋:“每天的清晨和午間村子裡都會有通知,一般是通報一下天氣情況,囑咐收衣晾衣。偶爾遇上走貨郎來村子裡兜售菸酒工具,還會插播緊急新聞。今天大概是因為中午叔叔他們要來做客,所以午間通知提前了。”

正說著話,他卻發現雨宮千鶴沒有仔細在聽。

村子裡廣播這種事對她來說也無所謂的,大小姐只關心自己該關心的事情,我行我素。

“你的嘴唇很乾。”她目不轉睛盯著夏目直樹的嘴唇如是說道。

很奇怪的對話,但雨宮千鶴小臉上的表情認真得像哥白尼發現新大陸。

“有嗎?”

夏目直樹輕輕用舌頭抿了一下嘴唇。

好像舌尖兒的背面確實有一點點不適。

“或許是太乾燥了,”夏目直樹隨口說道:“就算是靠近海邊的空氣也不是時時刻刻都溼潤的。”

“不要去舔。”

雨宮千鶴眉頭又皺了起來,跟剛才生氣的時候一樣。

“你難道不知道舔唇會面板開裂嗎?”她解釋道:“說到底面板上沾了水被風一吹就會很癢的,啊!真是不理解,難道網上說的都是對的,你們男生根本不懂怎麼護膚嗎?”

夏目直樹倒沒有說話,而是歪著腦袋看她。

剛才因為自己花心生氣,現在又因為自己不知道護膚生氣,女人真是一種神奇的生物。

不,應該說雨宮千鶴的古怪脾氣真是捉摸不透。

但她的關注點讓夏目直樹想起了《你的名字。》,在書店裡買過原著小說,三葉用瀧的身體醒來照鏡子,最先關注的居然也是瀧的嘴唇很乾……當然,是除了身體多了個零件之外。

難道說女生第一次見了男生的面,會先觀察嘴唇嗎?

那真是跟男生有很大區別啊!

據說絕大多數男生路上飽眼福最先關注的是腿。

就在夏目直樹思考的時候,雨宮千鶴轉身從自己的棉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包。

這一幕給夏目直樹看愣了。

他以為雨宮千鶴今天出門沒帶包包,怎麼還把挎包裝進了口袋裡?

那帶這個包的意義是什麼呢?有東西直接裝棉衣兜裡不好嗎?

說到底夏目直樹還是無法理解女生出門挎包的意義,不說學姐,甚至是淺井真緒出門都會帶一個小巧玲瓏的荷包用來裝零錢,她會輕聲細語地和商販們討價還價,臉上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當家做主的女僕讓人心安。

可……

明明那個荷包小到連手機都裝不下!

要麼出門把東西都裝在褲兜裡,要麼就背一個書包裝書裝電腦才是。

“你的嘴唇太乾了,塗一層唇膏會好一些。”

雨宮千鶴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了一小管類似於口紅的東西……在夏目直樹眼裡那就是口紅,只是跟口紅顏色不同罷了。

他拒絕往自己的嘴唇上塗這種東西。

“我覺得沒有什麼必要……”

可沒等他拒絕的話說完,雨宮千鶴已經開始用紙巾將自己嘴唇上淺淺的口紅擦拭掉,然後往上面塗唇膏了。

她塗給了自己。

夏目直樹跟她對視著,兩個人都很聰明,瞬間就明白了她這是打算幹什麼,於是夏目直樹生生將後半句話嚥了回去。

而雨宮千鶴則是羞紅了臉,瞪了他一眼輕聲都囔著:“這可是你說的,沒必要!”

“不,你聽錯了。”夏目直樹義正嚴詞,就像是面對君主的武士一樣兩隻手撐著自己的膝蓋,“我覺得天乾物燥,男孩子也有必要塗唇膏來保護嘴唇。”

看著他變臉比翻書都快,雨宮千鶴臉更紅了,感覺自己就像是急著要嫁給心上人的小新娘一樣。

在他這嚴肅的表情下,一定也隱藏著這樣打趣的看法吧!

“哼,這種時候不應該男士主動嗎!”她出聲抗議。

於是夏目直樹便嘴角止不住地上揚,一邊說著好好好,一邊湊近了她。

雨宮千鶴閉上了眼睛。

夏目直樹其實也是打算閉上眼睛的……如果不是在最後一刻看到了迎面駛來的汽車。

準確的說,是看到了那輛汽車的車牌號。

是雨宮家的車,雨宮家那個女僕長經常接送雨宮千鶴上下學開的那輛,夏目直樹記性好起來以後,便很輕鬆就記住了車牌。

於是他趕緊正襟危坐,甚至原本抱著雨宮千鶴的手都鬆開了。

果然不出意外,車輛駛來便開始減速,顯然車上的人也發現了坐在路邊長椅上的他們。

“喂,難不成還要我主動嗎?”

雨宮千鶴睜開了眼睛,看著裝老實人的夏目直樹,蹙眉不悅。

這種時候裝純情,明明上次在臥室獨處的時候,那個手跟裝了定位一樣準。

夏目直樹意識到了雨宮千鶴背對著緩緩駛來的汽車,便重重咳了兩聲。

雨宮千鶴很聰明,察覺之後便轉身去看,看看究竟是什麼讓他變成這樣。

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是夏目直樹的爸爸媽媽來了,也慌了神。

噹噹看到停在自己身邊的是自駕汽車,車上坐著的女僕長和便宜老爹、後面還跟著一輛保鏢車的時候,她懸著的心才放下。

“夏目君,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雨宮近馬搖下車窗,“怎麼坐在這?”

“雨宮叔叔好。”夏目直樹想要起身打招呼,但卻被雨宮千鶴拽著手,拽著重新坐下。

“我還以為是誰……你怕什麼,我都不帶怕的。”

“我……”

“到頭來還得我主動,明明還比我大一歲來著!”

一邊說著,她一邊兩隻手捧著夏目直樹的臉,然後全然不顧旁邊的人就吻了上去。

夏目直樹眼睛都瞪大了,可是嘴唇上的觸感又讓他著迷。

唇膏像是一層油一樣覆蓋著嘴唇,說實話有些不適應,覺得膩膩的,可是隨之而來的是女孩子柔軟的嘴唇以及在人家當爹的面前跟女兒接吻的刺激。

女僕長皺著眉,將視線挪走。

雨宮近馬沒有出聲,只是安安靜靜看著這一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後面那輛保鏢車裡的保鏢們面面相覷,平時的演習裡倒是有大小姐遭遇流氓的情況,可是現在拉開車門衝過去將那個男的按倒在地,自己第二天會不會因為左腳邁進大門被開除呢?

因為好像是大小姐主動親上去的啊!

良久之後,雨宮千鶴惡狠狠地鬆開了嘴,表情似乎在說“當著我爹的面就不敢親我了嗎?”

夏目直樹有些無辜,那是你爹你當然不怕,試問哪個女婿不對著老丈人犯憷的?

“夏目君。”

“啊!雨宮叔叔!”

夏目直樹都已經做好了要被訓話的準備了,但雨宮近馬好像對剛才的事視若無睹,只是面色平靜地問道:“去你們村子在前面十字路口直行還是左拐?”

“直行,再下一個十字路口左轉。”

“我現在過去,你們怎麼回去?”雨宮近馬發出了邀請,“不介意的話就一起吧!”

雨宮千鶴渾然沒有尷尬的樣子,站起來拉開車門就上了車,“我要坐車,一路走過來累死了……你快上來呀!”

“我去鎮上買點東西,叔叔你們先去吧。”夏目直樹面帶微笑示意自己就不上車了。

目送著兩輛車離去,夏目直樹站在自動販賣機旁邊鬆了口氣。

這哪敢上車?

坐上去不得尷尬死。

偷吻人家女兒被逮到了,放在江戶時代是要被拿來試刀的!

他可沒有雨宮千鶴那樣毫不在意旁人眼光的氣場,就算現在是法治社會,女僕長的眼神也夠捅穿自己的。

但正是這樣的性格才造就了雨宮千鶴的魅力,大小姐的脾氣和小蘿莉的身材總讓夏目直樹在這種反差中欲罷不能。

只是不知道雨宮叔叔對自己和千鶴現在的關係是個怎樣的看法呢?

以他的人脈,應該不會察覺不到自己除了跟他女兒關係莫逆之外,還和其他女孩有曖昧吧?

一想到這種事,夏目直樹覺得自己面對雨宮近馬就更尷尬了。

“來都來了,去鎮上買點甜品再回去吧。”

他做了打算,往反方向走去,所幸鎮上的甜品店不遠,也就七八百米。

“帶甜品回去,真緒會很高興的。”夏目直樹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帶了真緒的,得給那個壞女人也帶一份,不然又該幽幽怨怨鬧著說偏心了……嘶,千鶴喜歡吃什麼樣式的點心來著?”

剛才還在為三心二意沒法面對人家的父親發愁,轉頭就已經在想其他的女孩了。

或許這也是一種天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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