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嗤——

夾雜著利刃撕裂肉體的滯澀聲響,漫天風雪淒厲咆孝著。

諾嵐獨自站在雪地裡,空氣中鼓盪的雪花沾滿了他烏黑的碎髮。

沉默不語。

他只是靜靜地等待著。

等待身後牢房內的殺戮結束。

感知能力敏銳的他,即使隔著厚厚的牢房特製牆壁,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陰沉至極的暴戾殺氣。

希留來到第五層的原因,與自己並無太多的關係。

彷彿早就已經做過不知道多少次。

諾嵐就這麼親眼看著,希留輕車熟路地在雪地中找到不起眼的囚犯牢房。

就像是回家般,笑著從懷中掏出鑰匙,開啟房門。

然後也不解除犯人身上的鐐銬。

抽出長刀,砍了個遍。

與想象中渴望對戰的戰鬥瘋子形象完全不同。

在諾嵐看來,希留如此表現,純粹是單純的嗜殺罷了。

那些懸賞過億的囚犯,有些甚至還處於瀕死昏厥的狀態。

希留也不嫌棄,完全沒有交戰的想法。

只是一場一邊倒的屠殺。

“果然,能在這種地方待這麼久的,心裡多多少少沾點變態。”

諾嵐腹誹道。

或許是第五層的犯人過於皮糙肉厚,也可能是出於對方的惡趣味。

面對那些毫無反抗能力的囚犯,希留足足殺了十分鐘,才神清氣爽地走出牢房。

連嘴上叼著的雪茄都換了根新的。

轉頭瞥了一眼站在囚房邊的諾嵐。

見其一副目不斜視,彷彿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不由滿意地點了點頭。

諾嵐當然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一方面,希留這種變態的愛好,恐怕整個監獄的獄卒都知道。

就是連監獄署長麥哲倫都已經預設。

眼下對方作為自己的直屬上司,打小報告什麼的不符合自己的小心行事的計劃,也不會有什麼好處,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只當作沒看見才是最佳選擇。

另一方面,希留殺的都是懸賞過億,在外面犯下了滔天大罪的兇惡罪犯。

自己可不會善心氾濫,去同情這些海賊渣滓。

“時間還早。”

剛剛殺完人的希留心情彷彿又好了起來,低頭看了一眼手錶,緩緩道。

“我要去一趟第六層,你想跟著麼?”

聞言,諾嵐不由一愣。

一時間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話裡有話,只是模稜兩可的回道:

“呃……您覺得我應不應該跟著呢?”

“那就跟著吧。”

希留倒也不廢話。

點了點頭,便邁步走進了風雪之中。

他其實也就隨口一問。

諾嵐的實習期雖然只有短短三個月的時間,但畢竟是麥哲倫親自派給自己的副官。

有些時候,哪怕是為了對方的面子考慮,也是帶在身邊為好。

……

推進城之所以能夠成為世人公認的“世界第一監獄”。

其悠久的歷史與深厚的背景只是一方面。

作為關押犯人的功能性設施,其最為重要的,自然是其安全性。

數百年的時間,縱覽其收押過無數赫赫有名之輩的輝煌歷史。

能夠以活人之軀走出囚牢的,也只有某位如今已經接近隱退的傳奇人物。

越獄率不可思議地無限接近於零。

在這個強人輩出的混亂世界,這足以說明一切。

“無限地獄”,位於因佩爾大監獄的最底層。

在這裡,單純的懸賞已經不再重要。

這一層關押的犯人,哪怕放出去任何一位。

都足以在如今強者林立的大海上掀起軒然大波。

這裡面的每一位,在那些海賊眼中,都是真正意義上“了不起”的大人物。

有的甚至因為其犯下的罪行過於惡劣,連名字都被世界政府從歷史中抹消。

在某種程度上,這裡,便是這個世界最為黑暗的地方。

“桀哈哈哈,希留醬今天又來啦!”

“女人!女人!特麼的女人呢!?”

“紐蓋特!白鬍子!死啊啊啊!”

“哪裡來的小子,這種鬼地方竟然也會有新人?”

“喂!老子今天要吃肉!”

不同於上一層的寂靜無聲。

幾乎是踏入這最底層的一瞬間,無數咒罵叫嚷聲便從四面八方湧來。

哪怕已經被關押在這十幾年、幾十年時間,這些昔日縱橫海上的惡徒們,依舊保持著充沛的精神與體力。

連見聞色霸氣都不需要釋放,諾嵐便能清楚地感受到,黑暗中那些強大旺盛至極的澎湃生命力。

就是比身前希留還要強盛的氣息,都遠超過五指之數。

同樣的,區別於前面幾層樓接近放養式的關押方法。

這一層樓幾乎每走幾分鐘,都能看到來回巡邏的高階獄卒。

監視電話蟲更是覆蓋了每一個拐道與死角。

嚴密到了極點。

自動將周圍的噪音隔絕耳外,諾嵐腳步從容,安靜跟在希留身後。

側方卻忽地傳來一道熟悉的咆孝聲。

“啊!

!海軍的渣滓!”

“老子一定要殺了你!”

轉頭一看,正是那前不久才被自己送進監獄的“旱災”傑克。

只見對方雙眼通紅,脖頸上青筋暴起,張嘴狂吼著:

“就這鳥監獄也想關住老子?”

“等凱多老大來了,老子一定要把你們這些雜碎一個個活吞了!”

諾嵐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本不想搭理對方。

身前的希留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你在這裡等一會。”

他叼著雪茄,嘴角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我有點事情要辦,過會再回來。”

說著,便自顧自拐了個彎,消失在了走廊中。

“喂!海軍的雜碎!聽到沒有?”

“要是讓老子出去了,一定要把你剁了餵魚!

傑克雙手被特製的海樓石手銬緊緊拴在牆壁上,黃褐色的頭髮凌亂地披在胸前,死魚眼般的雙眸死死盯著前方走廊上的諾嵐。

目光中充斥著怨毒與狂怒。

默默嘆了口氣,諾嵐轉過身,視線越過傑克,看向一旁值班的獄卒。

“我記得,牢房裡的犯人應該每天都要被削減體力的吧?”

“是……是的,長官!”

諾嵐那沉靜不帶一絲波瀾的幽黑眼眸,不知為何讓這名獄卒渾身打了個哆嗦。

連忙行禮解釋道:

“米諾陶洛斯昨天已經來過了,但這名犯人身體狀況特殊,傷勢恢復得很快……”

“我,我這就聯絡小薩蒂長官。”

“不用了。”

諾嵐擺了擺手。

雙肩一聳,便將身後披著的軍官大衣脫了下來。

仔細疊好,遞給對方。

“今天換我來可以嗎,應該不違反規定吧?”

獄卒雙手下意識接住大衣。

愣了一下,才連忙大聲回道:

“當然可以,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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