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媽媽問我為何跪著觀禮？
“？？？”
霍光與一眾隨行人員亦是不明所以。
劉據這一路上究竟有沒有大病一場他們會不清楚？
還幾乎薨於途中……這不純粹扯淡麼？
要是劉據真得了這麼重的病，霍光絕對二話不說，帶著劉據就直接往長安狂奔，根本就不會再有今天這場儀式。
不過說起劉據的“仙術”，他們心中倒還是有幾分期待。
畢竟他此前在公孫卿祖宅露那一手實在太過驚人，直到現在霍光等人仍然記憶猶新。
畢竟那可是仙術，還是當著數萬人演示的仙術，不論是真是假，光是這宏大的場面，若是錯過了恐怕就要抱憾終身。
略微等了一會，臺下的人已經忍耐不住，有人開始交頭接耳，甚至出現了小規模的騷動。
不過，卻是隻有一條腿的盤膝而坐。
如今他已經快走完了萬里路，可是今天來到這裡，他卻感覺此前的那萬里路白走了……
畢竟這個時代一直有一種說法，就是人在最為虛弱的彌留之際，便是最容易接觸鬼神的時候，而許多民間的神君和方士，通常就大病一場之後自稱自己經歷過生死，已經掌握了神道，自此開始為人請神看事。
……
此時那些地方官員和方士自不用說，他們早已自覺的躬下了身子，有些人為了表現，甚至比氣氛組還要更快一些。
公孫卿此刻則是一臉狂熱。
因此劉據會方術的事，他們早已不在懷疑，只是這仙術……
而且他此前並非沒有與那些鄉間的神君和方士進行過交流，雖然有些人總有一些傳的玄玄乎乎事蹟，但在實際的交流之中，司馬遷總能發現一些不合理的漏洞，又或是發現一些並不高明的細節，從而對其大失所望。
“這是怎麼回事，仙術呢？”
司馬遷的眉頭亦是皺的更緊，已經悄然擰成了疙瘩。
“別說話！快看，太子又動了！”
不過他這平常的音量自然不能傳遍全場，而若是大呼小叫起來，又有失了太子和半神的身份。
幾乎每一個能看清檯上情景的人都在這一刻瞪大了眼睛，脖子向前探去，臉上盡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兩個呼吸……
他就那麼輕而易舉的懸空坐了下來？！
而在這條腿也動起來的時候。
“不會只是裝腔作勢吧？”
“就算抱住也不容易站穩吧？”
因此在他看來，劉據這回又落了俗套。
在眾目睽睽之下，劉據依舊保持著淡淡的微笑，然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看起來就像是站立入定一般。
“呼啦——”
位於他身後不遠處的一塊幕布自左而右緩慢拉開。
於是僅僅是片刻，險些冷掉的場子就擁有了該有的熱度。
此話一出，現場立刻又安靜了許多。
幾乎每一個人都睜大了眼睛，眨也不眨的望向臺上的劉據。
公孫卿也是驚駭的心跳加速，一雙眼睛瞪的宛如牛眼。
現場瞬間又陷入了安靜之中，所有的目光齊聚劉據一身。
他離隊這些日子並不知道劉據是否生過大病，只知他此前獲得“震殺邪祟”的本事便是因為一場病。
提前安排氣氛組已經帶動起了氣氛，現場已有許多想法不多的百姓跟著一同吶喊了起來，場面很快就熱鬧了起來。
“……”
說著話的同時，李廣利抬起手來在空中揮舞了一下。
那麼可不就得成為半神之軀了麼？
“我試了試，不用手抱住這條腿，很難站立穩當。”
如果在此前的基礎上，劉據又生了一場大病。
他們生活在這個時代，或多或少都見到過一些驅邪避兇的法事。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騰雲駕霧”麼？！
“表弟？！”
偏偏此刻李廣利還又充分的發揮起了主觀能動性，故意大聲問道：
“接下來諸位父老鄉親可要睜大眼睛看好了！”
“若非提前安排了這些帶頭起鬨的人，場面恐怕就控制不住了……這回真是學到了。”
饒是他平日可以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但此情此情卻讓他無論如何也無法保持冷靜。
只見劉據依舊保持著站立的姿勢，然後慢慢的抬起了一條腿，漸漸彎曲膝蓋向上，最終停留在了盤膝而坐的姿勢。
“恭迎殿下！”
一個呼吸……
帶著在場的人一同向劉據躬身行禮。
“殿下真是料事如神！”
“喔——！”
他看不懂！
況且就算是用了力又如何？
難道還有人能夠僅憑一隻手，和一根不扶都立不住的節杖，就讓自己騰空而起？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就是個謠棍。
“諸位父老鄉親，不必多禮。”
畢竟大多數時候，這些鄉間的神君與方士文化水平普遍不高。
但對於劉據，他卻已是深信不疑，因為他見過不少方士的手段，而像劉據這樣的仙術，絕對沒有一個還能稱之為“人”的方士能夠做到！
但下一刻！
“唉！動了動了，開始了！”
貴賓席的地方官員和方士本就比較靠前。
只見劉據的另外一條腿又動了起來，也像此前那條腿一樣慢慢的抬起，漸漸彎曲膝蓋向上，最終停留在了盤膝而坐的姿勢。
這一幕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甚至這一刻，霍光看向劉據的目光中都產生了一絲陌生。
真的一點都看不懂！
常言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太子殿下接下來將小試牛刀，向大夥顯露一項諸多仙術中最不值得一提的仙術！”
劉據的身子便已經算是徹底騰空了，除了那隻扶在節杖上的手，身上沒有一處還與地面存在聯絡。
“……”
說話之間。
尤其在他這種求許多年又遊歷天下的人面前，文化與見識就越發顯得捉襟見肘，想要將他矇蔽真不容易。
還是說，他其實有真本事？
可若是如此，他也完全沒有必要在這些方士百姓面前拋頭露面吧？
這絕對是凡人所不能的仙術！
“？？？！！！”
此刻也擔心不知身處何處的劉據注視著他們，將他們不給面子的行為記在小本本上，於是也只得裝模作樣的跟著一起鼓起掌來喝彩。
於是。
更何況，演示仙術的還是身份尊貴的大漢太子。
“可這也不算仙術吧，看起來一點也不神，只能說太子體格驚人……”
“這個動作可不簡單，一般人做不來的！”
三個呼吸……
常言道，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他雖然不是劉據的雞犬，但經過此前的事，卻自認為也算劉據的“自己人”了吧？
如此說不定他也能夠從劉據身上得到一些好處……
但像劉據如此直觀，能夠一巴掌將邪祟拍死在布帛上，還拍出血手印的驚人手段，當真是令人眼前一亮，對事物認知的侷限性，令他們想不相信都難。
“殿下施展仙術期間禁止大聲喧譁，不得交頭接耳，若為殿下仙術折服，想乞求殿下降福，可下跪誠心觀禮，殿下心竅自有感應！”
“彩！”“彩！”“彩！！！”
劉據目光環視一週，隨即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這大晴天的，若真能求來烏雲降雨，我給太子跪一個時辰。”
所以，劉據這麼做究竟是圖什麼？
身為太子去搞這些事情難道不覺得辱沒了身份麼？
況且那些神君與方士的目的大多是求財，劉據身為太子吃喝不愁，似乎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需求吧？
臺下眾人這才發現，劉據此刻正身著一身正式的寬大朝服立於幕布之後，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微笑，手中則握著一把形似節杖的竹杖。
他目前雖還無法辨別這番描述的真假，但在外遊歷的這些年，類似的說法他也已聽過不下百次。
此時李廣利這個主持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他這一嗓子嚎出來，雖不說貫穿全場，但也讓人一多半的人聽到，
“唉？！太子真成仙了……”
有人忽然喊了一聲。
“！！！”
“會不會是在求雨？一會烏雲就來了？”
因此在劉據的第二條腿才剛剛脫離地面的時候，場內便已經響起了一聲驚叫。
下一刻。
在眾人各懷心思的過程中。
劉據始終就那麼安靜的站著，一動不動。
霍光一時驚詫，忍不住向前擠了兩步。
這真是他認識的劉據？
又或者說，已經得道成仙的劉據，還是原來那個表弟？
可是他清楚的記得，劉據這場“儀式”開始之前還對他嬉皮笑臉的情景，還不顧他感受的叫他“表哥”。
而他那隻一手還顯得極其輕鬆，看起來就只是輕輕的扶在節杖上，沒有出一點力氣。
何不直接回京將此事稟報天子，當今天子不是對這些東西更感興趣麼，如此還可增進一下父子之間的感情？
僅是這個身份，就已經是這裡的絕大多數人窮盡一生也難見一面的了……
“太子殿下與民同樂，下令免禮！”
然而司馬遷此刻卻蹙起了眉頭。
“難道這麼站一會就算仙術了，要我上我也行，我能站一個時辰一動不動……”
氣氛組當即又行動起來。
李廣利見狀終於鬆了口氣，此刻也是又樂在其中的大喊了幾聲“噤聲”，總算勉強讓場面恢復了一些平靜，接著才又大聲道：
“諸位父老鄉親，其實太子殿下如今已經到了現場，恭迎殿下！”
“殿下，可否允許在下從殿下身下爬過，親身領略一下殿下的仙術，也教父老鄉親們看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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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