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了李花娘傳出來的動靜，虞良立刻就掀開營帳的簾子走了出去，他知道“之”身上是套不出什麼資訊來了，還不如去看看李花娘在整什麼么蛾子。
“之”差不多就是在忘城怪談初步復甦的那個時間段誕生的，並非是忘城中的原住民，所以對知道的事情著實不多。
嗯，知道得不多，但根源怪談還是認得挺全的，畢竟當時來收拾她的著實不少。
出於一種記仇的心理，“之”小姐記得也是挺全的，她已經準備好了詞符，磨拳擦掌地準備找回當年自己丟失的顏面了。
“你在做什麼？”虞良一出營帳就看見了站在眾人中間手舞足蹈的李花娘，這種丟人的模樣讓他有些想要縮回營帳裡面去。
而李花娘則是飛快地跑到了虞良的面前，眉飛色舞地說道：“快過來，我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什麼東西？是你們和鑽寶……鼠鼠主神生出來的孩子已經出世了嗎？”虞良好奇地詢問道。
“不僅僅是這一條，實際上第一個孩子早就已經孕育出來了，只不過它並沒有能夠誕生出智慧，是一個畸形兒，所以又被重新解析成能量反哺鑽寶自身了.”
李花娘繼續說道，“在這個過程中，我和鑽寶突然發現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什麼事情？”虞良看見李花娘這副興致勃勃的模樣，心中突然就生出了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他清楚地記得，李花朝要整活兒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你先跟我來吧，到了地宮裡就能弄明白了.”
李花娘興沖沖地說道，領著虞良就往下水道鑽，一副輕車熟路的模樣。
而虞良則是衝著周圍的人群擺擺手道：“這裡沒什麼事情了，我準備去看一下新的培育出來的怪談生物，明天可能會上新，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人群中的議論聲頓時變得嘈雜起來，憑藉著草嬰，作家已經在玩家群中混了個眼熟，現在有可能上新貨，自然是非常樂意的。
就是每個人都忍不住在心裡躊躇起來，這新繁育出來的怪談生物……
買得起嗎？
另一邊，虞良衝著魔術師和創始席等人簡單地說了一聲，自己準備先進入地宮看看情況。
而這個時候，他突然感覺到宇宙中的一個傢伙開始跳腳了，連帶著整個動物園場景卡都在不斷地跳動著。
虞良便將李花朝的角色卡從動物園中扯了出來，想要看看他是個什麼說法。
“快，我掐指一算，我的孩子們就快要出生了，快讓我陪在鑽寶身邊！”李花朝慌慌忙忙地說道，這副模樣像極了老婆臨產期的時候在外面唱歌喝酒，酒醒了才突然意識自己究竟幹了什麼。
因此虞良也沒有和他客氣，直接說道：“已經生出來了，四斤六兩，你來晚了，是個不稱職的丈夫.”
“啊啊啊啊啊——”李花朝頓時發出了一陣怪聲，如喪考妣。
“別叫喚了，現在我們正要下去看看情況.”
虞良制止住李花朝的發瘋，轉而問道，“讓你找的‘大’字元有著落了嗎？”
“當然，那個又不難，找我兔柚姐姐，立馬就拉過來了三十隻大狗，只要削掉右上角的一部分就能得到‘大’字元.”
李花朝說道，“不過下一批的大狗還要等待重新整理，所以我就跑回去跟那些動物園的老朋友們完了一圈.”
“行，等會兒把字元給我.”
虞良點點頭，他現在是對詞符“大幻”非常感興趣的，不知道這個詞符究竟能不能夠擁有著瞬殺的能力。
李花朝應道：“哦，那你得找冒險家把我先放出來.”
不過現在的虞良已經跟著李花娘進入了下水道，冒險家還在那邊聽魔術師講解當前的情況，虞良也懶得回頭，而是去詢問李花娘究竟是發現了什麼東西。
“嘿嘿，這可是劃時代的發現，我很慶幸你把李花朝放進了動物園之中，因此這個絕讚的配種理論就只有我能夠發現了.”
李花娘笑嘻嘻道，“不過看在李花朝和我一脈同源的份上，我可以勉強請他來給我打下手，作為第二作者出現在論文上.”
“配種理論？什麼意思？”虞良的心中生出了些許興趣來，他是有些沒想到，自己跟魔術師出去溜達了一圈，李花娘就能夠利用鑽寶研究出什麼好東西？
李花娘嘿嘿一笑：“我發現了這個世界的底層邏輯，我將其稱之為繁育力理論.”
“什麼東西？”虞良著實沒聽明白。
“很簡單，目前看見的幾乎所有含有自主意識的怪談生物都有一個隱藏的繁育力設定，我看不見其中的具體數值，但可以透過推測得到一些數值區間.”
李花娘顯得非常專業，只是這番話中有些詞語還是主神大兄告訴她的。
“然後呢？”
“人類和怪談生物和根源怪談之間的差值是非常大的，簡單來說就是人可能在1到3之間，怪談生物在2到95之間，而根源怪談在96到100之間.”
李花娘繼續說著，“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隱藏的繁育力同樣也是個體值的差距.”
虞良差不多是聽懂了李花娘的意思：“這有什麼特殊的用處嗎？意思就是人類的個體值要小於絕大部分的怪談生物和根源怪談？”
“當然，普通人類在怪談生物面前算是比較孱弱的，玩家的強度一方面是怪談世界帶來的，一方面則是體質受到了一些好東西的加強.”
李花娘繼續說道，但這個問題她的表達不是很好，所以她直接略過了，“總之，弄懂了三個區間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她繼續說道：“至於我剛剛說的配種，這實際上並不能夠叫做配種。
用簡單的性行為來描述這種事情是對科研的侮辱。
至少我更願意稱之為‘繁衍’.”
這話說的，花娘博士的形象一下子就高絕起來。
我花偉大，無需多言。
虞良在心裡樂呵呵地吐槽一句。
“接下來我要說的公式，請你牢牢記住.”
花娘博士嚴肅地說，用著一種解開世界真相的語氣，“繁衍的兩者，得到的產物的繁育力就是雙方繁育力的均值.”
聞言的虞良突然就愣了一下，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等會兒，你說的這個……
難道就是……
c=（a+b）÷2？
我還以為你要說一個多難的公式呢，這特麼不是非常簡單嗎？
你不要告訴我這麼半天你就和鼠鼠主神還有主神大兄研究出來了這個東西。
虞良頓時露出了地鐵老人手機的表情，頗有種滿漢全席的最後一道菜是部隊鍋的感覺。
“嗨，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哦.”
李花娘遺憾地搖了搖頭，又拍拍虞良的肩膀，“特定種族的繁育力也是特定的，這一點基本上只有人類和極少數的怪談生物是例外.”
“你的意思是……”虞良皺起了眉頭，他突然就有了一種非常大膽的猜想。
李花娘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沒錯，這種繁衍方式造出來的怪談生物是可以無視什麼生物學和基因學的.”
她用著一個簡單的例子來給虞良講解：“假如一個人的繁育力是1，而一個異形的繁育力是50，那麼理論上這個人找到繁育力為99的根源怪談就可以繁衍出這種異形來。
同理，繁育力為2的草嬰可以和98的根源怪談繁衍出一樣為50的異形.”
啊？
聽見李花娘的話語真的驗證了自己剛剛那番大膽的猜想，虞良的腦海裡宕機了一下。
不是吧，居然會這麼草率的嗎？
完全忽略一切生物學和基因學，就這麼簡單地依靠繁育力來進行“後代”的判定？
“我剛發現這件事情的時候也跟你一樣感覺到無比驚訝，但仔細想想，這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李花娘悠悠說道，“本質上，所有的怪談生物包括根源怪談，不都是來源於怪談力量的具現化嗎？”
“嚴格意義上來說，構成怪談生物的東西並非是什麼碳元素什麼的，而是怪談力量凝聚了碳元素等等，將這些實體化的東西構建成了怪談生物.”
李花娘說出了來自主神大兄的部分判斷。
而虞良的腦海中已經開始飛快地搜尋起這種特殊設定的用處了。
假如能夠知道怪談生物準確的繁育力的話，是不是就能夠找到一條繁育對應怪談生物的公式？
比如說我想得到特定的怪談生物，就能透過草嬰啊噬蛇啊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繁衍出來。
不過這麼一來的話……
“李花娘你是怎麼發現這件事情的？剛剛那段時間裡你到底在地宮做了什麼？”虞良用著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著李花娘。
而李花娘的臉上則是表現出了對科學探究精神的崇高：“我說過，不要將這一套帶到科學研究上來，況且這種‘繁衍’又不是必須依靠交配才行，這是兩股怪談力量的激情對碰，這是兩個靈魂本質的激盪共鳴！”
虞良：“……”
不知道為什麼，不管是李花朝還是李花娘，在遇見這一些與“下三路”有關的事情事，那就是一個文采斐然。
“是的，千萬不要用什麼倫理啊貞操啊什麼的東西來判斷這種科學研究，又不需要怪談生物們真的發情去交配.”
李花娘不屑地瞥了一眼虞良，似乎是在內心鄙視虞良這迂腐的三觀。
她反問一句：“你在用細菌繁衍的時候會想到它們可能是在和自己的父母交配嗎？又或者說你在吃橙子的時候會想到香櫞、柚子和橘子之間的特殊關係嗎？”
虞良：“……”
好吧，我快被你說服了，是我三觀不正，是我太過迂腐，所以你在地宮裡到底做了什麼？
怪物欄裡的草嬰應該還好吧？
虞良想到了那幾只可憐的草嬰，心中不免為其哀嘆一句。
“以此為基礎就是一些衍生的設定了.”
李花娘繼續說道，“比如子代有機率繼承父母身上的優質基因，並且優先繼承規則類的能力，只是掌控程度上會有所折損，掌控的規則越多，掌握的能力也就越淺，大概是因為天賦不足，並不能像那些根源怪談一樣肆無忌憚.”
她走在最前面，很快就帶著虞良來到了地宮。
此刻的地宮與原來已經有了些許不同，最明顯的一個特徵就是地宮的上方除了原先神父製造的“太陽”光球外又多了一輪月亮。
是的，一輪小巧的精緻的月亮，散發這無比皎潔的帶著淡藍色的光輝。
“這是……”虞良看見了這一輪月亮，心中本能地驚顫，經過月亮社群後，他對於這東西已經產生了應激綜合徵。
“這就是我在第三次繁育出來的怪談生物，是一輪月亮.”
李花娘並沒有表現出什麼驚訝來，因為這是她在半小時前玩剩下來的東西。
她看著虞良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心中偷樂的同時還是保持一副平靜的模樣：“應該算是我們新發現的怪談生物，擁有著影響記憶和自身回溯的能力，同時還遺傳到了出手速度優先的規則，還算不錯.”
似乎是聽見了自己熟悉的人正在誇自己，天上的月亮忍不住轉過了身體，露出了一個笑嘻嘻的陰森表情。
虞良默不作聲，瘋狂在心裡點著“之”小姐，直到他從“之”小姐得到訊息——
影子裡的月亮很安穩，並沒有逃出來，也並沒有生事。
於是這才鬆了口氣。
看起來真的是被李花娘製造出來的月亮怪談生物，說不定這就是月亮社群那一隻根源怪談月亮的同族。
虞良看向李花娘：“那麼你這種方法能不能夠產生根源怪談？按理來說兩個根源怪談的繁育力之和除二，一定會誕生出根源怪談的吧？”
“不不不，這就涉及到第二個規則了.”
李花娘的臉上浮現出些許惋惜，“什麼是根源怪談？掌握了根源能力的才是根源怪談，而擁有了規則的根源怪談才是真正與其他怪談生物區別開來的，而規則級別的能力是本源，只能有固定數量的根源怪談掌握.”
她繼續說道：“而且這種方法制造出來的生物繁育力不可能達到根源怪談的區間，這已經被我實驗過了.”
“嗯……還有呢？其他的繁衍規則你都可以一併說出來.”
虞良知道李花娘在賣關子，而他不喜歡賣關子。
“還有就是自交，同樣的怪談生物繁衍必將得到同樣的怪談生物，但是前三代的基因必將是最佳化的，它會繼承父母輩的優秀基因.”
李花娘道，“在這樣的基礎上，我推出了一個新的繁衍計劃.”
李花娘的臉上浮現出一個瘋狂科學家的笑容。
“我要製造出一個接近於根源怪談的生物空殼，然後再將規則級別的力量填充進去，這不就是一個新的根源怪談了嗎？”
虞良瞪大了眼睛，驚歎於李花娘的想象力。
壞了，這下真的“我花偉大，無需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