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夫人教得好
在這種溫情脈脈的事情上,他鮮少這樣地強勢,連帶這個久別重逢的吻都帶了點粗暴在裡面。
“唔……廷哥……”
被欺負狠了,如花花連呼吸都有些喘不過來,她艱難地偏過頭,細碎的聲音帶著丁點哭腔從唇齒間溢位,卻又很快被吞了回去。
整個空間只剩了隱約曖昧的聲音。
過了良久,這個吻才結束。
如花花眼淚都要哭幹了,氣喘吁吁的靠在他懷裡錘他,又沒多少力氣,撓癢癢一般,“你怎麼這樣?”
他微微偏頭,聲音也有些微喘,唇畔靠近她耳邊,聲音輕得猶如羽毛一般,輕輕搔刮在人心上,“你不喜歡?”
如花花渾身一慄。
耳膜簡直炸裂,那一瞬間,她連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他怎麼能一本正經的說出來這麼不正經的話?
如花花臉紅心跳了一陣,才回過神,低聲拿鍾離廷剛才說過的話又還給他,“不知羞恥。”
鍾離廷在她耳邊嘆了口氣,溫柔得不像話,“是夫人教得好。”
此時此刻,如花花臉燙得已經快能煎雞蛋了。
她說不過鍾離廷,索性一把將腦袋埋進了他懷裡,“你別說話了,我想靜一靜。”
“累不累?”鍾離廷忽然道。
如花花茫然地看了鍾離廷一眼。
鍾離廷手臂攬著她的腰,“坐我腿上靜。”
這,這都說的都是什麼虎狼之詞。
坐……坐上去她還能靜下心嗎?
如花花耳朵燙的都不能要了,恨不得將自己的一雙耳朵給捂起來。
她狠了狠心,輕輕推開了鍾離廷,又隨口找了個正經問題平復心情,“你受傷了嗎?”
戰場上畢竟刀槍無眼,她小哥那麼厲害也受了重傷,他不可能毫髮無損的。
他的眉宇輕揚,“能傷到我的人還沒出生。”
“你把衣服脫了,”如花花根本不相信他這會說的話,“我要親眼看看。”
鍾離廷:“……”
他難得噎了一下,才正色道,“……沒成親就想佔便宜?”
“……你剛剛還喚我夫人,”如花花索性也不講理了,伸手就去解他腰間的繫帶,“我不管,你把上衫脫了我看看。”
說不過就上手?
鍾離廷也不知道如花花是哪兒學來這麼虎的性子,連忙伸手去抓她的手,“別鬧!”
男人衣服哪裡是隨便可以脫的?
他的疾言厲色半點沒嚇住如花花,如花花認準了死理一般,“你是不是心裡有鬼?”
鍾離廷:“……”
說實話,的確是的。
戰場上都是真刀真槍動真格的,只要打仗,哪有不受傷的?
如花花看出了他的心虛,更是來勁兒了,伸手就去扒他的一半衣領。
被動防守如何有進攻容易,更何況夏日衣衫薄,真硬拽的話,那布料就直接支離破碎了。
“我喊非禮了。”
如花花:“你喊。”
鍾離廷整個人完全陷於被動之中,完全不敢用大勁兒,衣領很快被如花花用蠻力扯開了一道口。
再往下,便露出了結實的胸膛。
饒是鍾離廷是個大男人,可被個姑娘家強制扒開衣領,那也是萬分不自在的。
更何況她居然……居然還敢上手。
鍾離廷艱難退後一步,低喝了一聲,“如花花!”
黑暗中,他的耳畔隱隱發燙。
黑暗中,如花花並未看的分明,但是手卻摸到了一道道凹凸不平的感覺——那是傷口恢復以後,新肉與舊肌膚癒合不太平整的痕跡。
若是傷得輕,斷不會有這種情況,現下她手指能摸得到的那些傷痕,都是重傷。
明明她最開始離開巴陵的時候,鍾離廷身上還沒有這許多的傷。可是,如今他身上粗略摸過去,就能感受到很多傷痕的痕跡。
如花花忽然安靜了下來。
鍾離廷重重吐了一口氣,被她流氓一般上下其手了一把,卻連自己衣裳都沒顧得上整理,第一時間握住了她的手,“……不疼的。”
“撒謊!”如花花抬了抬眼皮,控訴他。
受傷哪有不疼的?而且還是那麼多。
最重要的,他還想藏著掖著。
鍾離廷低低吐了口氣,有些無奈道,“……一點點。”
“騙人!”
“不騙你。”鍾離廷輕聲道,“戰場上哪裡顧得上想那些,當時真的不疼。”
“我早該想到的……”如花花忽然低語了一句。
她只看到了花以朝滿身皆傷,卻忘了戰場上任誰都是肉體凡胎,衝鋒陷陣的人,總會有躲不開的刀槍劍戟。
“我們,”如花花忽然哽咽了一聲,“我們是不是不該在一起。”
兩個國家在打仗,是註定要有人受傷的關係,可他們兩個卻偏偏在一起了。
鍾離廷眸光陡然一厲,“你要再說,我就親你了。”
“……”如花花閉了嘴。
剛剛的教訓還記憶猶新。
況且她一點兒也不想要分開。
鍾離廷這才道:“戰爭不可避免,但是人問心無愧就好。”
他們都不曾算計對方,也不曾給對方自己的情報,無愧於心,也無愧於國。
“不說這些了。點上燈,我要看看。”如花花擦了把眼淚,轉身就要去點燈。
鍾離廷拉了她一把。
如花花抿了抿唇,小聲解釋道,“點裡屋的燈,就點一盞,套上燈罩,不靠近外間,外面看不到什麼的。”
鍾離廷這才撒開了她的手,無奈道“我來吧。”
在人家閨房呆了這麼久,他也不算是白呆的,就是閉著眼睛,都能說清什麼東西在哪兒。
輕輕吹亮懷裡的火摺子,鍾離廷點了燈,剪了燈線,又套上燈罩。
整個內室頓時被朦朧的微光照亮。
如花花還沒來及細細檢視鐘離廷身上的傷痕,鍾離廷就已經先捕捉到了她那雙滿是紅絲的眼睛,還有那削瘦了許多的身形。
原本抱住的時候就覺得有些硌人,如今肉眼看來,才是真正的觸目驚心。
鍾離廷先先發制人,“你就是這麼照顧自己的?”
如花花心虛,頓時有些蔫了,“我就是這陣子沒睡好……”
“那就睡覺。”鍾離廷將她拉過來,“花以朝都醒了,現在可以好好睡覺了吧?”
如花花擰眉。
怎麼可能睡覺?
久別重逢,是用來睡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