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揹負著一身殺戮,渾身浴血,她那雙黑亮的眸子裡卻仍帶著茫然,透著種近乎病態的美。她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音。

太累了。

累得她連話都不想說了。

殺紅了眼的如花花誰都不信,抬手推開面前的顧執言,吃力地抱人站了起來。

顧執言解了自己身上的外衫,披在如花花肩頭。

她渾身都是血,只著了一身中衣,狼狽模樣比她懷裡的人也好不到哪兒去。

她看起來受了不小的傷,能撐著將人抱起來真是奇蹟。可她卻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累,就那樣抱著人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顧執言不止一次想伸手幫忙,都被如花花躲開。

顧執言沒有辦法強制她,只能儘快吩咐人把馬車停了過來。

如花花抱著人上了馬車。

進入狹小的空間,她整個人才徹底鬆懈下來,精疲力盡地癱軟在馬車上。

馬車疾馳起來,不知走了多遠,馬車突然猛地一停,如花花忍不住往前栽了一下,卻下意識抱緊了身旁的人。

如花花聲音有點啞,“怎麼回事?”

顧執言的聲音傳來,“沒事,是太子車駕。”

江行雲?

如花花眸子忽然一動。

她忽然想起,江行雲之前放下的狠話。

他說,你會後悔的。

……

外面隱約傳來交涉聲,忽然爭執起來。

“殿下您不能……”

聲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突然堵住了嘴巴。

緊接著,如花花察覺車廂被人敲了敲,外面傳來江行雲的聲音,“借一步說話?”

如花花耐著性子掀開車簾,餘光掃了一眼被太子親衛控制地人群,“殿下是準備來硬的了?”

車簾掀開,江行雲瞬間看到了她渾身浴血的模樣。

江行雲眸子驟縮,“怎麼會……”

如花花目光冰冷,語氣淡漠,“人是殿下招惹來的,是不是?”

“我……”江行雲張了張口,沒說出話來。

的確不是他的吩咐,但人卻是他招惹來的。

他只是沒想到,女人的嫉妒心會那般強。

因為他幾次三番的動作,正房那位便坐不住了,買了兇,想要她身敗名裂。

如花花將他的欲言又止當成了預設。

沒想到她三年前拿命救下來了一匹狼。

少年訂婚,當年雖然也並未有什麼感情,她小時卻也預設這個人長大會是她的夫君。

可是這個人卻……

再次回憶起不久前遊移在身上的手,如花花忽然覺得一陣反胃,她推開面前的江行雲,瘋了一般跑下馬車,止不住地吐了出來。

她吐得撕心裂肺,像是恨不得把膽汁都吐出來。

“喝點水吧。”

如花花回頭,眼底一片寒冰。

彷彿一盆冰水劈頭澆下,江行雲只覺得寒風入骨,面上的皮肉都僵了,剩下安撫的話都被堵在了舌尖。

如花花張了張口,看著面前的江行雲,她一個字也不想說。

原來失望到極致,連一個“滾”字都懶得說了。

遠處的天際有些暗沉,像是風雨欲來的前奏。

江行雲等著如花花發火,哪怕動手他也不怕,可事實上,他連一個字都沒有得到。

“月牙……”他的聲音沉重,甚至不敢直視她的視線,“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答覆的。”

如花花搖了搖頭,聲音不帶一絲感情,“我後悔了,是我的錯……殿下神威,臣女的確惹不起。”

江行雲聽出她是誤會了,連忙解釋道,“不是我找的人,我怎麼會讓人傷害你?我只是沒想到會這樣……”

如花花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殿下沒想到?哈,英明神武機關算盡的太子殿下,還能有什麼沒想到?”

如花花說著,搖頭苦笑,“三年前那一條命還不夠嗎,我上輩子欠了殿下什麼,要這麼還你?”

江行雲啞了聲音,“月牙,抱歉,我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

他只是太喜歡她了。

其實很早之前就喜歡,他卻一直不敢說,還故意板著臉嚴肅對她。生怕她得了真心便言語無狀,恃寵而驕。

如今卻是晚了。

“別。”如花花冷冷道,“臣女萬萬受不起殿下這句歉意,只要殿下能離臣女遠點,臣女就感恩戴德了。”

江行雲道,“月牙,要我怎麼做,你才能消氣?”

如花花回過頭,“殿下看到晴方渾身的傷了嗎?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什麼最重要,殿下不會不懂吧?”

江行雲張了張嘴,一個字也發不出來了。

他那會兒看到了一身鮮紅,也不知有多少傷在身,若是落了疤,對一個姑娘家,那是致命傷。

如花花目光分外銳利,“殿下是凌駕萬人之上,但我江陰侯府也不是泥捏的,殿下若不想真鬧得難以收場,便放我們走。”

江行雲卻不動。

如花花當胸一腳踢了出去。

江行雲被那一腳踹的踉蹌好幾步才站住身子,太子親衛們連忙上前扶人的扶人,拔劍的拔劍,被江行雲狠狠甩開,“都把劍收了!”

“殿下!”

“都收了!”江行雲的聲音透出厲色。

親衛不情不願收了武器。

面對眾人,如花花揚起下巴看著江行雲,眼神裡卻不帶一絲半點的懼意,“我娘當初走得早,沒人教我,我就只學會了睚眥必報,殿下若執意如此,我不知道我還能做出什麼。”

“你若不解氣,怎麼動手都行,”江行雲聲音壓低。

如花花面無表情的盯著江行雲,“我不吃苦肉計這一套,殿下也不用費心神了,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殿下若往後計較,儘管衝著我來就是。”

“月牙……”

他作為太子,一向是眾星捧月的存在,傲氣的不行,連追人都是一副“我看上誰是給誰臉”的高人一等姿態,又何時看過別人臉色?可是此時,他卻當真壓下了所有的脾氣,連一絲一毫的傲氣都不帶。

江行雲嘴唇動了動,神色掙扎,半晌低聲道,“我沒那個意思,我又怎麼會傷害你……”

如花花像是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她扯了扯唇角,看著江行雲,聲音帶著無孔不入的冰涼,“刀子都捅身上了,殿下和我說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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