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他實在是欺人過甚
如花花口頭給出的保證，他是沒有辦法相信的。
不然他這邊擬了旨放人回嘉平，回頭花如再反悔，他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如花花聞言，微微抬眸。
文書？江行雲想得倒是十分的周全。
可她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在他臉上，如花花咬牙切齒地開口道，“拿紙筆來，我籤就是。”
江行雲不緊不慢地開口道，“這是在馬車上，馬車上哪來的紙筆？”
如花花一時無言：“……”
她還以為江行雲這麼急，是早就已經備齊了所有東西。
要她籤文書的是江行雲，什麼也沒帶的也是江行雲。如花花真是用了畢生的好脾氣，這才生生的將火氣忍下去。
“那文書就等殿下拿到紙筆再說吧。”如花花道，“但是……”
她剛想說她小哥的事情拖不得，但江行雲忽然打斷了她，“你今天，有些奇怪。”
如花花聞言聳了下肩，不置可否。
奇怪？
她自己也覺得奇怪。
看著覺得她奇怪的江行雲，她用平靜的語氣敘述道，“殿下自己都說了，您捏著我的七寸，我還能做什麼垂死掙扎？”
江行雲細品了一下她說的垂死掙扎，擰起眉頭，“我沒有要為難你的意思。”
“殿下都已經為難臣女了，是還想要一個心甘情願嗎？”如花花輕扯了扯唇角，帶著些譏諷，“其實也不必多說什麼了，殿下從前不就是想要一個逆來順受的妻子嗎？”
江行雲深吸了一口氣，像是被激怒了一般，頓了頓，才開口重重地道，“對。”
說著，江行雲忽然兩指抬起她的下巴，他正要說什麼，對上如花花無波無瀾的視線，他也不知哪兒來的火氣，倏地在胸腔裡燃燒起來。
他冷聲道，“你說的沒錯，所以你最好是乖一點，只要我想，我隨時都可以讓他有去無回。”
如花花很氣，卻還是清晰陳述，“殿下要害的，是為周饒嘔心瀝血的臣子。”
“你不用給我打感情牌，”江行雲當即反駁回去，“如如，我不吃這一套的。”
“你……”如花花畢生的好脾氣都要忍不住了。
猝不及防的，江行雲忽然傾身過來。
車廂空間狹小，兩人距離太近，但如花花最後關頭還是朝一旁偏過了頭。
她死死閉上了眼睛，面上毫不掩飾心底的反感。
一個吻堪堪擦過唇角，落在了她的面頰處。
如花花剛想要後退，忽然覺得面頰處一痛。
如花花差點忍不住罵人。
王八蛋，他是屬狗的吧？
如花花倒吸了一口涼氣，倉惶往後退去，她背緊靠著車廂，抬手就想要擦去面上那溼濡的觸感。
手腕卻被江行雲給用力攥住。
兩人離的很近，連彼此的氣息都糾纏在一起。
江行雲盯著她面頰上痕跡在逐漸變淺的齒痕，一字一句的強調，“你早晚要習慣，以後都是這樣，每天都是。”
她躲避的動作讓江行雲想狠狠咬她一口，可真到最後，他卻忽然狠不下心了。
如花花卻忍無可忍的推開了他，“夠了！”
她粗喘了一口氣，抬手狠狠擦過面頰處的齒痕，目光盯著江行雲，一字一句揚聲道，“我雖答應了殿下，卻也不是那隨隨便便青樓妓子，無憑無證的就能任殿下魚肉了。”
說著，她忽然輕扯了下唇角，輕慢地道，“況且，殿下您也不給銀子阿。”
江行雲被她推開，一下坐回了對面，卻也不惱，“我給過你機會的，是你沒有好好珍惜。”
她若沒說她有心上人之類的話，或許他還不會如此激進。可是現在，他恨不得抹去她的記憶。
“況且，你既然都已經答應我了，”江行雲繼續道，“做事情之前，我先收點利息不為過吧？”
這她還能說什麼？
如花花索性不說話了。
江行雲卻沒停止，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你喜歡過的那個人，是誰？”
如花花眸子動了動，沒回答這個問題，反問了一句，“殿下是不是找我們先生了？”
聞言，江行雲淡淡道，“他很快就不是你們先生了。”
一個年輕又俊俏的男人，實在不宜出現在女學。
“這些事情與許辭無關，”如花花攥起了拳頭，“還請殿下不必為難他，我自己會退學。”
“你這還不是為了維護他犧牲自己？”江行雲心底的疑惑陡然更深。
他一一排除過如花花接觸過的人選後，就篩選出這麼一個，如今見如花花言語維護，不由更加篤定了。
“不。”如花花清晰道，“我只是不想因為自己連累旁人。我與許先生不過見過兩三面而已，殿下不必懷疑什麼。還是說，殿下您會對一個只見了兩三面的人心動？”
“我只會對你。”江行雲答道。
如花花，“……”
這話聽多了，她只覺得煩躁。
這個人是怎麼能做到一面說著喜歡她，一面又不住地捅她軟刀子的？
她覺得，江行雲那樣的人，是從來沒有什麼得不到的東西，好不容易出來個得不到的，就拼了命的想要拿到手。
江行雲也沒指望如花花會回應，他輕輕點了點自己的面頰，“我可以不為難他，你親我一下，這件事就算了。”
如花花心底十分驚詫他的厚顏無恥，頓了頓，這才抬眼看他，“我可沒有銀子給殿下。”
聽出她話裡沒說出口的意思，江行雲不由搖頭，“你這張嘴，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好好說話。”
“臣女對好好說話的人，從來都是好好說話的。”如花花道。
“好啊，真好。”被她一番直白的頂撞，江行雲不怒反笑起來。
如花花剛想到什麼，果然便聽到江行雲開了口，“看來你是真不想要你哥哥的命了。”
如花花一下死死抿住了唇，竭力隱忍下來。
明明來之前想好的順著他些，可一旦情緒上頭，是真的很難控制住自己的言語。
江行雲，他也實在是欺人過甚，如花花真要被他氣瘋了。
江行雲面上帶著些笑，笑意並不達眼底，言語也是威脅，“你若是還想要花以朝的命，就乖乖親我一下，否則，我不僅幫不了他，還要治一個城池失收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