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花徑直跑去了南郊營。

南郊營裡,很大一部分還是尉州自己的人馬,那些軍官都認識她,如花花沒穿統一的著裝,也還是透過卡門的關卡進去了。

剛攔下一位眼熟的人,還沒等她主動開口問,那熱心的人就已經主動開口告訴她,鍾離廷這會兒應該在主營裡頭。

如花花:“……”

她臉上難道寫著鍾離廷三個大字嗎?那麼明顯?

默默的與人道了謝,如花花轉身去尋人。

她清楚軍營的佈局,也不用旁人來帶路,自己就找了去,一路上暢通無阻,也沒有巡防去攔她。

如花花剛找到主營,還未走近帳門,就聽到帳篷裡傳出鍾離廷的聲音。

“讓人整兵吧。”鍾離廷聲音淡淡的,不知在和誰說著。

看樣子,裡間好像在商量什麼事情,如花花一下頓住了腳下步子。

緊接著,她耳畔又聽到了其他將領的聲音,“將軍,可是決定要攻城了?”

“靜”了這麼些天,聽著終於要“動”了,將領的聲音中都隱隱透出些激動。

“不打,防。”鍾離廷道。

“將軍……”說話的人似有些不甘,“難道我們還怕了周饒不成?”

鍾離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乏,他再開口時,隱隱壓低了些聲線。如花花忍不住向前踏了一步,這才聽清他說的話,“……人馬不足,兵器戰甲裝備不全,糧草輜重運輸未到,敵軍棘手難纏,這仗如何打?”

他的最後一句話像是在問,更像是在自嘲些什麼。

“可那些不是在路上了?”

裡間好像一下沒了聲音。

如花花不由又往前了一步,這次離得近了,一下子被裡面聽到了端倪。

“誰在外面?”帳篷裡有人喝了一聲。

忽然聽到動靜,如花花被嚇得飛快地往後退了一步,退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她躲什麼?沒什麼好躲的呀。

輕輕抬手掀開面前的簾子,如花花有些尷尬地露出了個腦袋,帶著些懊惱,不好意思地開了口,“是我,抱歉……不知道你們在商議……”

她原本不想中途打攪大家討論事情的,沒成想還是打攪到了。

頓了頓,如花花又小聲道,“那你們繼續,我走了。”

“來這邊。”鍾離廷朝她招了招手。

如花花埋頭快步走了過去。

她一眼看過去,帳篷裡除了鍾離廷,裡面還有不少的將領,營裡的司馬、尉官、候官、司空、軍輿一群人都在。

如花花同那些人一一打了招呼,然後安安靜靜地在鍾離廷身側隔了些位置坐下。

如花花的到來並未起太大波瀾,眾人也習以為常。

“……那就等糧草到了再提吧。”鍾離廷揉了揉眉心,繼續剛才的話題,“這些日子,多派人偵查建康城動向,有任何風吹草動就及時彙報。”

“是,將軍,屬下回去就加派人馬。”負責此事的候官拱手應了聲。

緊接著,底下就有人問,“將軍可是覺得周饒近日會發起主動進攻?”

鍾離廷淡淡回答:“江陰侯不是傻子,虛張聲勢騙得了他一時,騙不了一世。”

初到巴陵之時,他們遠道而來,後援未到,人數又多有不足,那時就打,無疑於讓自己多添傷亡。所以他才派人故佈疑陣,又散發虛假訊息,來了個“無中生有”,裝作自己有百萬雄師,讓人摸不透。

那時的花以朝他們才拿下建康,所謂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們帶人強行攻城,手下兵將自然損傷也不小,同樣需要一段時間休養生息,所以面對面前眼前可能存在的危險,花以朝不敢來輕易試探。可那樣的法子能支到今天已經不錯。

花以朝早晚會悟過勁兒,想明白他們若真兵強馬壯,不可能遲遲不攻城的道理。而按時間來算,周饒那些傷病也都該修養的七七八八了。

所以,花以朝若不傻,一定會在近日過來挑釁試探他們。

他們如今糧草空虛,後援未到,也只能守了。不過好在巴陵城池堅固,易守難攻。花以朝想輕易啃下這塊肉骨頭,那也絕對是不可能的。

他們說什麼,如花花都默默聽著,也不主動參言。

在聽到要開始打仗時,她心底就發悶。

她知道,從尉州軍府來就是來打仗的,這仗蓄勢待發,早晚都要開始。

在她去建康之前,她一直都想著要好好地打,那時她也只當那些周饒人都是敵人,真要下起手來,自不會留什麼情面。但是現在,她不確定了。

她滿腦子都是在想在建康時發生的事情。花以夕同她講的那些年齡,胎記還有丟的時間這些都能對上,更別提還有長相,戲文裡都不可能有這麼巧的巧合,她心裡知道這件事錯認的可能性為零,只是她卻不敢承認這件事。

可縱然她心底不願承認,卻仍舊不得不面對兩邊要開始打仗的這件事實。

手心與手背那都是肉,無數種情緒在她心頭交織雜亂成一團,理不開。不管是幫哪邊,她的內心都會受到良心的譴責。

要她拿刀對準如今的夥伴們,那絕對不行。

可想到另一邊的花以朝與花以夕,她同樣覺得難以抉擇。

無論雙方是誰勝誰敗,都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面。

這世上就沒有什麼雙全法嗎?

“花兒?”

“花花?”

如花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鍾離廷喊了她兩三聲,她才驀地回過神,仰頭看向鍾離廷,“……將軍?”

“你在想什麼?”鍾離廷輕蹙了下眉頭,問著。

“沒,沒有,我什麼也沒有想。”如花花聞言,心跳都漏了一拍兒,還沒說話就先自亂了陣腳,最後慌忙地否認了。

鍾離廷那麼瞭解如花花,又怎麼會看不出她如此明顯的心虛?他陳述道,“你剛剛在走神。”且一副心事重重兒的模樣。後半句鍾離廷沒說,就她這心思都掛在臉上,也並不難看穿。

如花花一抬頭,這才發現,營裡剛剛那些將領不知道什麼時候都離開了,她居然都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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