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雖然不算很長,但院子和院子之間還是稍有距離的,如花花卻覺得太短了些。

再遠的路,都有到的時候。

望著不遠處燈火通明的院子,如花花腳下有些躊躇不決。

她都還沒想好怎麼開口。

算了,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保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就是。

深吸一口氣,如花花才抬步走了上去。

花以朝暫住的院落前,門口是有兩名守衛守著。

如花花走過去的時候,那守衛大概是識得她的,恭恭敬敬地朝她行禮,面上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郡主……”

如花花微微頷首,開口問道:“侯爺在裡邊嗎?”

聞言,守衛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回答得十分簡單,疏離又不失恭敬,“回郡主,侯爺在裡面。”

若是尋常人,說完這句,守衛肯定要再問一句需要稟報嗎之類的話。可他們閉口不提,倒像是避洪水猛獸一般。

不主動,不拒絕,等著她自己知難而退。

如花花心底也明白。

花以朝去了她那邊,回來就帶了傷,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不用提都可想而知。

這些人避諱她也是正常的。

如花花接著道,“能勞煩幫我稟報一聲嗎?”

不出所料。面對她說的話,守衛果然有些遲疑不決。

像是十分為難的模樣。

如花花並未被他們的態度擊退,她接著道,“他不肯見我嗎?”

“不。”守衛連忙否認,花以朝沒說過類似的話,他們可不敢擅自給花以朝扣帽子,“侯爺在忙,吩咐過任何人不許打擾,郡主可能要空跑一趟了,這時間也不早了……”

守衛加重了任何人三個字,好像是在刻意強調他們並不是針對她一樣的。

如花花輕輕點頭,不再多說什麼,只輕聲道,“沒關係,我可以等他忙完。”

在守衛欲言又止的表情中,她微退了幾步,在院子門側站定。

大概是沒想到她會如此的堅持,守衛面面相覷,一時有些如臨大敵。

花以朝在忙是真的,但是也沒吩咐過來人不能通傳什麼。

此舉實乃他們擅自做主,此時也分不清自己攔人對不對了。

但他們侯爺回來時那傷看著可不像作假……

如花花靜靜站在一處,並不知守衛內心的糾結。

她還並未完全想好要如何開口,剛好也趁著此時此刻好好想一想。

如花花在心底反覆斟酌著要說的言語。

花以夕一語點醒夢中人。

她總覺得自己被“圈禁”就是受盡委屈了,但實際上,她始終都被好吃好喝供著,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圈禁?

她的確是仗著花以朝的縱容。花以朝不會傷害她的,她心底十分清楚明白這點,所以潛意識地才更加的肆無忌憚。

花家不欠她什麼,她沒有理由因為立場不同就去傷害人。

最開始的條件交換。花以朝答應放人,條件是她好好聽話,表面上怎麼看都是她佔了便宜的。可花以朝如約放了人,她也並沒有好好聽話。

從一個哥哥的角度來說,他其實已經做的很好很好了。

她先是偷了他的毒藥方子,又是要他放了已經抓到的人質,每次天平都無一例外的偏向花以朝眼中的“外人”,可花以朝什麼都沒有怪她,那些退讓都僅僅只是想讓她回家。

只那一個要求她都沒有好好做到。

她總不能仗著自己失憶,把所有好處佔盡了,還想著全身而退。

不論別的,她是該和花以朝好好的道個歉,然後把話講清楚的。

如花花垂下腦袋,又理了一遍思路,心底逐漸靜了下來,卻更覺得胸口悶疼。

說不明白為什麼難受。但就好像是有另一個她在為此難過一樣。

她想,若是小時候的月牙,定然是不捨得如此對自己的哥哥的。

這是主院,院子外花草繁盛,可以說是一副花團錦簇的模樣。夜裡合著些許微風,也為小院增添了幾分涼爽,可是花草多的地方,蚊蟲也是很多的。

如花花身上不知不覺就被咬了許多小紅包,她無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脖子,又蹭了下腕子,卻並未產生退縮的念頭。

她並不知道站了多久,好像是過去了很久,又好像並沒有多久。

燈影明滅之間,小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與細細的交談聲。

如花花抬起頭,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形從小院中出來。他換了一身墨色高領的衣裳,領子微掩住了脖頸,但看得出來並未有包紮。

他的身後跟著一些陌生的將領,一行人似乎正準備出去。

原來他真的是在忙公事。

都這麼晚了,他都依舊在忙,中間還抽出時間去見她,這更讓如花花覺得自己今晚實在無理了。

如花花攥了下拳頭,抬步從旁側向前走了出去。

花以朝正偏頭與身後的將領交流什麼,他精神不太好,並未發現自己院落外什麼時候多了個人。

“侯……”剛張口,發出了一個輕音,如花花似乎是意識到什麼,狠狠將話嚥了回去,端正心思,改了口,“小哥。”

這稱謂似乎並沒有她想的那般的難以出口。

如花花如是想著,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清脆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輕快的喊著什麼。

——“小哥,教我射箭。”

——“小哥,我要騎馬。”

——“小哥……”

如花花忍不住微微晃了下腦袋……感覺好熟悉……

忽然聽到身側隱約有人喊他,花以朝腳步微頓,眉目微擰了一下,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所以幻聽了。可身旁的將領忽然都向一個方向看了過去。他頓了一下,才順著身旁人看過去的視線跟著轉頭看過去。

被眾人注視的同時,如花花也睜大眼睛看著花以朝。

他一身墨色的束袖衣裳,精練又透著冷毅,那一身的墨色幾乎與涼涼的夜色融為一體。

似乎是尚且未反應過來,他眉宇間還透著沉穩的冷色,淡淡的,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那樣不怒自威的模樣,稍稍有些駭人。

原來他談公事是這樣的,是從未在她面前露出過的嚴肅。她還以為花以朝總是那樣吊兒郎當沒正形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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