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陵郡守留到了最後沒走,待身邊下屬都走的差不多了,才上前,有些討好的對鍾離廷說道:“將軍與諸位大人一路舟車勞頓,都辛苦了。下官已經著人為諸位安排好了住所,諸位先行休息一番,待晚上,我再為諸位接風洗塵。”

實際上,巴陵郡守並沒有特殊準備什麼。但此時,他儼然已經做好了將城裡最好的居所——他的府邸,讓出去的準備。

不料,他這話一出口,就被對面鍾離廷淡開口淡拒了,“住所就不必了,我們宿在巴陵館驛。”

鍾離廷倒也不是刻意不給他面子。是因為此行的精銳士兵都駐在了外城長定門外的南郊營,若直接宿在館驛比住在城內更方便。

巴陵郡守還是有些不死心,解釋了句:“將軍可能有所不知,巴陵的館驛都設在城外,城外那些條件自然有限,不如城內舒坦,將軍舟車勞頓,還是得住的舒心一些。”

鍾離廷依舊淡淡的,“我知道。”

如花花默默的看了一眼那極盡討好之能的巴陵郡守,心底默默為他豎起了一根蠟燭。

連她都知道,除了皇城中有幾處館驛設在城內外,其餘地方館驛多設在城外,巴陵郡的館驛自然也是如此。

這些她無所不知的哥哥怎麼會不知?這郡守看樣子是把哥哥當那種一無所知的草包了嗎?

見狀,巴陵郡守最後又堅持了一下,“城外條件簡陋,下官只是怕是會委屈了將軍。”

鍾離廷掃了他一眼,這次直接不說話了。

如花花又為巴陵郡守豎起了第二根蠟燭。

原來這人不僅是把哥哥當一無所知的草包,還順帶將哥哥當耽於享樂的富家子弟了。

可惜哥哥不是,所以這些話半點兒討好不了他。

透過她素日的觀察,知他從不耽於享樂,要想真正討好他,得拿真本事來。

眼看鐘離廷油鹽不進,而他身邊的將領們也都唯他馬首是瞻,巴陵郡守無奈,便也只能將一行人送到了長定門外的館驛。

作為中容的一個大郡,巴陵的館驛算不上頂豪華,卻也不算簡陋,裡間設有一名驛丞和一二十名待命的驛夫。

館驛分前後院落。前邊為辦理公務,遞運通訊之所,不過因為隨時可能要馳驛,前邊也有驛夫宿於前院近門的耳房值夜;館驛後面才是賓客下榻的地方,後院整體成廊院式佈局,整個客館都被長廊環繞連線,即遮風雨又方便。

而館內設有廚房,館內糧倉高而深,館外設有馬廄,旁邊是倉庫,裡間乾燥,草料,木柴等整齊堆放著……

如花花因為腿上受了點傷,並沒有心思多觀察,她徑直拖著傷腿入了館驛內打掃好的住處。待包紮了傷口,又悄悄將身上擦洗了一遍。

雖然大夫交代過近期不要沾水,可她行軍路上一路都沒洗澡,深覺自己再不洗都要醃入味兒了,於是還是簡單用長巾擦了擦,換了乾淨衣裳。

聽到外間長廊中響起交談聲,如花花立即拄了根柺棍,一蹦一跳的躥了出去。

長廊外,經過洗漱的鐘離廷重新煥然一新,一洗連日趕路帶來的塵土與狼狽。他身上還換了新的甲冑,裝備整齊,此時正準備領著其餘幾個將領去南郊營。

他做事素來有計劃的。在館驛分開之際,他就已經與巴陵郡守約好一個時辰之後在南郊營商議戰事。

如花花拄著拐站在了一眾人面前,“我也要去!”

鍾離廷看了一眼她的柺棍,她腿外半溼的白布,瞪了她一眼,道,“老實歇著。”

“我可不想養一個小瘸子。”他笑了聲,言語間又帶了一慣的戲謔。

小瘸子?誰?她嗎?

如花花氣鼓鼓的哼了哼。

她剛想要反駁時,鍾離廷已經帶著手下那些將領走遠了。

如花花,“……”

才不是小瘸子。

她會好的。

會一直一直追隨他的腳步。

等到直到天擦黑,如花花才聽到外間傳來人回來的動靜。

腳步聲沉穩,是鍾離廷。

如花花立即站了起來,她手裡拄著根拐,還不是很適應,依舊是連蹦帶跳的拉開門,往外邁去。

剛邁出一步,迎頭便撞上了一個便硬的東西。

如花花“哎呦”一聲,本就站不穩的金雞獨立差點摔了。

緊迫之際被一隻鐵臂圈住了腰,才穩住了身形。

如花花身體緊繃了一下,下意識防備的推人,可熟悉的味道當即撲鼻而來,如花花想要推人的手軟軟的放下了。

她既想沉浸其中,又怕沉溺其中。

待她穩住,鍾離廷便鬆開了手臂,忽然道:“多吃點。”

如花花垂著腦袋,藏著隱隱泛紅的面頰,聞言不由抬了下頭,“什麼?”

鍾離廷回答地簡單扼要,“你太瘦了。”

那小腰巴掌般粗細,身子也輕的可以忽略不計,別到了戰場上,一把被人扛走了。

他說完,忽然瞥到了小姑娘臉上的紅暈。

難道是發燒了?

鍾離廷不由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如花花不防,感受著鍾離廷冰冰涼涼的大手貼在額頭,一時面頰不由更紅了,“做,做什麼?”

“沒發燒啊,”鍾離廷摸完溫度覺得正常便放下了手,口中嘀咕了一聲,直道,“臉怎麼這麼紅?”

“……!”

如花花呼吸一緊,猛地退了一步,“太,太熱了吧,對,就是熱的。”

人緊張的時候,才會不斷加強重複。

難道是葵水來了?

考慮到小姑娘家都有隱私,鍾離廷看她一眼,並沒再多問,而是言歸正傳的講了正事,“想吃肉嗎?”

吃肉?

聽到肉字,如花花眼睛瞬間放光。

連日趕路,風餐露宿的啃了那麼久的乾糧,嘴裡早就索然無味了。這會就是給她頭小羔羊,她一個人都能啃半頭。

鍾離廷接著道:“巴陵郡守在府裡設了接風宴……”

如花花不由“啊”了一聲,問,“將軍是要去嗎?”

她還以為他不喜歡和那巴陵郡守打交道呢。

鍾離廷“嗯”了一聲,“大戰在即,兩邊不易鬧僵,趁著這次宴飲熟悉磨合一下。”

而喝酒是最快融合的方法,就算只是為了緩解氣氛,他也得去。

當然,順便可以接著小姑娘去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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