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地看了巴陵郡守一眼,鍾離廷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唇角,面上似笑非笑,“看來你的確是治下無方。”

說完,他忽視了一旁的巴陵郡守,轉頭扶了臺上如花花下來,“剛剛都聽到了?”

她聞言點了點頭,低頭看了看腿,慢吞吞道,“都聽到了。”

此時,她面色仍舊透著白,精神卻還算行。那刀傷其實不算深,就是不知道是因為毒素的緣故,還是因為她怕痛,倒是痛的厲害。

鍾離廷“嗯”了一聲,直接問道,“你可滿意?”

這話的意思,是將決策權交給了那個小姑娘?

聞言,巴陵郡眾人不可思議的看了過去。

一時,巴陵眾人都將目光看向瞭如花花,等著她的回答的同時也都暗暗鬆了口氣。

這種事怎麼可能真交給一個黃毛丫頭做決策?估計就是在找個臺階下。婦道人家多心軟,這事肯定是就這麼算了。

一下被那麼多人盯著,如花花面上卻沒有半點侷促,她將身姿站的更筆直,搖了搖頭,輕細的聲音宛如驚雷一般砸在巴陵眾人心頭,“還有,磕頭。”

頓了頓,似是怕人聽不懂,她好心的在巴陵郡眾多將領驟然煞白的面色中一字一字的清晰重複,“賭約,磕頭道歉。”

巴陵眾頓時皆一臉不敢置信的看向她,那模樣,就彷彿聽到了什麼荒誕的無稽之談一般。

誰說的婦人心善?明明是最毒婦人心!

面前這個小姑娘明明長得一副仙人面龐,沒想到如此心卻如此的狠。

可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讓他們這些大老爺們給一個小丫頭磕頭道歉,實在是一種莫大的侮辱了。

他們丟不起這臉。

“這……”巴陵郡守尷尬的搓了搓手,為難的看向鍾離廷,“這……這怕是不妥吧,將軍,畢竟大家都是同僚,日後大家相處的時間還長,這得饒人處且饒人。”

如花花:“……”

就算是得饒人處且饒人。那也得是自己願意,而不是被旁人這樣言語脅迫著饒人。

鍾離廷同樣的面色冷漠,半個字都沒有多說。

他不說話,他身後那些副將們便揚眉吐氣的你一句我一句喊開了。

“這會兒想起來是同僚了?偷襲時怎麼沒想起來?你們自食惡果,有什麼不妥?”

“真是,一群大老爺們輸不起?羞不羞?”

“磕,快磕!”

……

鍾離廷這才看向那一臉難色的巴陵郡守,一臉,’你看,不是我不鬆口,是我同意,我手下這些人也不能同意‘的表情。

巴陵郡守面色跟著那些喊話變了幾變:“……這樣,今日之事也賴我治下不嚴,我是他們的頭,除了掌兵權以外,我替大家向這位姑娘賠禮道歉。”

他這次學聰明瞭,直接看向如花花,言辭懇切,“實在是對不住了,這樣不知姑娘以為這樣如何?”

他倒是真有幾分聰明,左右是要丟這個臉,不如一人擔了,還能在手下面前落個好。

如花花卻搖了搖頭,狀似不解,“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巴陵郡守更是一頭霧水,難道他剛剛的話說的還不夠明白嗎?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如花花掛起耳邊碎髮,輕輕笑著,話鋒陡然一轉,“大人是不是誤解了什麼?我原本便沒說是所有人呀。”

“什麼?”巴陵郡守聞言一驚。

而他身側,原本面色惶惶的巴陵眾將領聞言目光頓時一亮,透著幾分難掩的喜色向如花花看過去。

如花花說完,指尖遙遙指向巴陵郡眾將領領中面如土色的張郡丞,定定的道,“冤有頭,債有主,旁的都可以既往不咎,但該討的債,我是要討回來的。”

此時此刻,巴陵郡那些將領們心裡懸著的大石頭終於轟然落地,內心不由對這個原本瞧不太上的小姑娘多了些感激。

同時,也不由對他們郡守多了幾絲埋怨——這事本就是郡守自己一意孤行想出來的比試,剛剛言辭間居然又差點把他們拉下水。

而被眾人埋怨目光包繞的巴陵郡守面色不由一白,後知後覺自己竟被個小丫頭被擺了一道。

原來她原本就沒有想過要逼眾人磕頭,她不過是把眾人推上懸崖,然後在眾人恐懼無助的關鍵時候又跳出來,藉此營造出了一種救人於危難之中的感覺。這樣,遠比一開始就大度鬆口更讓人感激她。

而一旁,臉色更白的是那位名喚張焦的郡丞,他那張原本黝黑的面龐第一次如此的白。

人性都是自私的,若是眾人跟著他一起丟臉也就罷了,可此時讓他獨自丟臉,他是怎麼也抹不開這個面的。

“不,不行!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張焦啞著聲音,嘶聲吼著,他的聲音裡透著一種孤立無援的緊張,目光迴轉,企圖尋求那些自己人的幫助。

可此時,那些剛剛才鬆了口氣的巴陵將領們仍就心有餘悸,深深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一個個生怕受到張焦的牽連,自覺的和他保持了距離。

眾人下意識的遠離讓本就瀕臨崩潰的張焦瞬間崩潰了,他上下兩排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嘴唇哆嗦著,大吼,“你們不能不管我,我,我是為眾人出頭的,我是代表大家的,你們不能就這樣不管我!”

“閉嘴!”巴陵郡守不由厲喝一聲,制止了他,“你自己犯的糊塗自己擔著!難道是大家讓你下毒害人的不成?”

聽到他們郡守的話,張焦的目光瞬間變得絕望了。

可他不甘心啊!

他官拜八品,如今這位置都是正兒八經靠自己爬到如今的,他自持本事不低,自然打心底就瞧不起一個初出茅廬的黃毛丫頭。可到了此刻,雖然他仍不願意承認,卻也不得不面對現實:他的的確確是技不如人,輸給了一個小丫頭。

可真要他拋下臉面去認錯,無異於把他所有的臉面都踩到了地上,他做不到!

張了張口,正想再辯解些什麼,忽然膝彎處猛的一痛,他整個人都失控般跪在了地上。

“砰”的一聲。

那聲音響的,震的旁人牙都要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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