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狀況,跟在鍾離廷身後那些將領臉色頓時不好了。

本來不是同一處出來計程車兵難免有摩擦,他們初來乍到,又在人家的地盤兒上,本來謙讓一下也無不可。

但這頭仗還沒打,就先被對方給嘲諷蔑視了,這換誰誰不氣?

都是些武將,誰又能真服氣誰?

如花花更是看不得別人駁鍾離廷半句的,當即就道,“厲不厲害,比比不就知道了?”

那聲音冷峻,透著刺骨的寒芒,但那偏細的聲調卻很明顯是個女聲。

仔細看過去,雖然灰頭土臉的,但看那纖細身形,還有五官柔和的曲線,當真是個女人無疑。

見狀,巴陵那邊的人頓時炸開了鍋。

這群人打個仗還帶女人?

並且這個女人居然還敢對他們出言嘲諷?

“是個女人?”

“女人嘛,就應該在家好好奶孩子,跑出來做什麼?”

……

如花花頭一次知道,原來男人也可以這麼嘴碎。

尉州軍府軍紀森嚴,這些渾話都是她往常沒有聽過的,並且看情況,他們還有越說越起勁的樣子。

鍾離廷的手按住了腰間長劍。

“呵——”

不在意的笑了一聲,如花花從鍾離廷身側經過時,悄悄地,輕輕地按住他的手按了回去。

她走上前,將那些人一個個掃了個遍,笑意盈盈道,“是,我能生孩子,煩問,諸位有人能嗎?”

巴陵眾人一下被她問住了,少頃,有人嗤道,“生孩子都是娘們做的事,我們大老爺們自是上陣殺敵,衝在前陣。”

“上陣殺敵?殺的是誰?衝的又是哪個前陣?”如花花聞言歪了歪頭,狀似不解的詢問道,“難道被周饒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的不是你們嗎?”

如花花一連三問,尤其最後一句直戳在巴陵郡那些人痛處,瞬間,那一眾將士臉色頓時不好了。

“你一個黃毛丫頭懂什麼?”

“就是,你……”

眼見兩邊氣氛一觸即發,那巴陵郡守終於出來打圓場了,“都是自己人,莫要爭了,莫要爭了。”

“誰和他們是自己人?”

“誰和你們是自己人?!”

兩邊將士都不甘示弱。

巴陵郡守道,“將軍……你看兩邊人誰也不服,我看不如這樣吧,我們兩邊都各派個人出來比劃比劃,當然,大家點到為止,別傷了和氣,就當增進感情了。比試嘛,最好有個彩頭才有動力,不如哪邊贏了哪邊就有指揮權,將軍以為如何?”

鍾離廷面色清冷,唇角帶著點嘲弄的情緒。

聽起來像是公平競爭的買賣,但細思著實可笑。

明旨聖令,掌兵權本就是他的。這個比試就是拿屬於他的東西出去做彩頭,贏了他的還是他的,輸了丟的可是指揮權和人。

鍾離廷身後的副將忍不住的破口罵道,“我呸!我見過不要臉的,但沒見過不要臉地這麼明目張膽的,你們這如意算盤打的當真不要太響!”

巴陵郡守,“話不是這麼說的……”

聖旨是可以壓他們一頭,但這群人若真是一直面服心不服,的確是對他日後領兵的麻煩。

鍾離廷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唇角,眸子帶著些冷意,“那就比。”

武將大多心高氣傲,只服比他們厲害的人。

不服?那就打到他們服!

“將軍果然爽快,”那郡守“哈哈”笑了一陣,撫手道,“不知將軍想派誰出馬?將軍要親自上陣嗎?”

聞聲,如花花不由道:“殺雞焉用牛刀?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她這話什麼意思?

是她要和他們比試比試?

巴陵眾人驚住。

這丫頭未免也太瞧不起他們了吧?

巴陵郡守一愣,忍不住看向鍾離廷道:“將軍不會真派個女人出馬吧?”

這個便宜他可不想佔,一會就算贏了,也顯得他們恃強凌弱一樣。

如花花偏過頭去,看著鍾離廷,眸光定定的,“將軍。”

鍾離廷對上她有些緊張的視線,俊美的面上勾起了一絲笑,“未嘗不可。”

如花花鬆了一口氣。

哥哥是信她的。

鍾離廷聲音未停,清晰地傳入在場每個人耳中,“不過既然要比,就比個大的,掌兵權太少,我再加個碼。”

或許是他的笑容太過志得意滿,忽然讓對面巴陵郡守生出了些退意,他硬著頭皮,強自鎮定道,“怎麼個加法?”

“你輸了,你,還有你們,”鍾離廷的指尖漫不經心的指過巴陵眾人,緩緩道,“為剛才的話向她磕頭認錯。”

聞言,巴陵郡守倒吸了口涼氣,不由有些結巴,“那,那要是你們輸了的話?”

輸?

他的字典裡可沒有這個字。

鍾離廷似笑非笑的對上那郡守的眸子,一字一句說的清晰可聞,“我是他們的將軍,你要是能贏,這個頭,我替她磕。”

“將軍,帶上我們。”

“就是。”

聞聲,鍾離廷身後的將士不由起鬨,跟著加碼。

這玩地太大了。

如花花愣了。

鍾離廷偏過頭,與她的目光相聚,溫和一笑,“不必有壓力,盡力就行。”

鍾離廷身後的老趙渾厚的一巴掌砸在如花花肩上,“丫頭,俺也相信你!”

如花花沒防備,不由被拍的一個趔趄,她深吸了一口氣。

這怎麼可能沒有壓力!!

但是贏,必須贏!

頓了頓,如花花目光一凜,認真道,“我會全力以赴的。”

眼見他們氣勢洶洶,彷彿真的有什麼必勝的法寶一般,對面巴陵郡守心底不由有點發怵。

可轉頭再一細想,對面不過是個黃毛丫頭,就算學過兩天花拳繡腳,一個女人又能厲害到哪兒去?

定是這群富貴窟裡出來得兵太過狂妄自大了。

若是他贏了,便能讓對面的領頭人磕頭,震懾的可是對面一群人。而且他要是拿了掌兵權,日後打贏了仗,頭功還是他的,若是輸了,那也是這些人支援不力。

“那就這樣說定了!”這一誘惑實在是太大,猶豫片刻,巴陵郡守還是應了下來,“這是將軍自己說的,將軍可不要忘了。”

鍾離廷漫不經心地扯了扯嘴角,連看都沒看對方,只淡淡開口道,“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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