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花一時也忘了躲開,反而瞪大了一雙眼睛。

一不留神間,忽然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眸子。

“呀——”如花花嚇了一跳,短促的叫了一聲,身子往後跌坐在地上,“哥哥,你,你嚇到我了……”

“惡、人、先、告、狀,”她還未坐起身,便有一件衣裳輕飄飄落在了她頭頂,遮住了她所有視線,耳畔傳來鍾離廷的聲音,“小孩,非禮勿視的道理,你知不知道?”

如花花紅著一張小臉,手忙腳亂的扒下頭頂遮面的衣服,那邊鍾離廷身上已經套上了外衫,只看到了背影的如花花小聲反駁:“那軍中打赤膊的人多了……又不是沒看過,哥哥比別人多塊肉不成嗎?”

鍾離廷正低頭繫著繫繩,聞言倒真被她質問住了,垂眸盯著她:“這麼說,你是還有理了?”

“沒,沒理。”如花花被他一瞪,頓時心虛起來,她掩耳盜鈴式的捂住眼睛,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往後退。

“你這是佔了便宜就跑?”鍾離廷磁性的聲音從對面傳來。

如花花抹了把額頭的汗,慢吞吞的從地上撐坐起身,“哥哥……我剛真的什麼都沒看到……”

就一個背影……她什麼都沒看到就被蓋住腦袋了……

鍾離廷輕嗤了一聲,道:“你還想看到什麼?”

如花花摳了摳手指。

鍾離廷出門把用過的水倒了,換了個木盆,重新兌了一盆熱水,放在洗面架上,囑咐她,“去洗把臉把身上衣服換了,別再著涼了。”

鍾離廷說完,便走出了帳篷,把空間都留給如花花。

如花花拎了拎貼身的衣裳,剛出了一身汗,衣服有些潮,細聞都能嗅到細微的汗味。

這再等一會兒就要醃入味了。

如花花頓時皺起了一張小臉,趕緊脫了一身衣裳,快速擦洗了一遍,重新換上乾淨衣服,這才覺得舒服起來。

她出門去倒水,剛掀開帳篷口的厚毛氈,就看到了倚著帳篷站著的鐘離廷。

如花花走到一旁倒掉了水,回身端著木盆仰頭看他,剛仰頭就吞了一口風,聲音幾乎被吹散:“哥哥?”

這麼大的風,他難道就一直站在門口?

話音剛落,一雙修長的大手便覆上了她的額頭。

如花花瞪著一雙鹿眼看他。

鍾離廷垂眸瞧了她一眼,很快收回了手,“不熱了。”

說完,便掀開面前的厚毛氈,“回去吧,別站在這兒吹風。”

如花花聽話的鑽回了帳篷,隨手拿了剛剛換下的衣裳,轉頭就往外鑽。

鍾離廷微微抬頭看她:“去哪兒?”

如花花一手抓著厚毛氈,一手抱著那兩件貼身的衣裳回頭,“我要去把衣服洗了。”

“不許去,”鍾離廷勾著後衣領將人勾了回來,“沒看到風多大?回頭再吹病了,等明天你好了再去。”

如花花吶吶的道:“可是衣服放到明天就有味道了……”

“……給我。”輕拍了拍她的腦袋,鍾離廷順手從她手中拿走了那身換下的衣裳。

“哥哥,”如花花一把抓住將要轉身的鐘離廷,問出了鍾離廷剛問她的問題,“你去哪兒呀……”

不會是要給她扔了吧?

好好的衣服,扔了多浪費……

“洗衣服。”鍾離廷懶散的伸了個懶腰,帶著點痞氣,閒閒道,“小孩,你可又佔了哥哥一個第一次。”

說實話,長這麼大,鍾離廷連自己的衣裳也沒正兒八經洗過幾次,在宮裡時,換下的衣裳自然有專人負責,在軍營有衛兵洗,偶爾外出自己隨便對付一下,真沒給別人洗過衣裳。

養個小孩真是破了他好多戒。

如花花不好意思的扯住他的衣袖,小聲道,“……我自己可以洗的……”

他那雙手是提筆拿劍的,哪裡是洗衣服的。

鍾離廷不置可否道:“怎麼,等吹的病重了,想再多歇兩天?”

如花花:“……”她才沒有。

“行了,老實養病,等你好了要還的。”

鍾離廷留下這一句,便撫開了她的手,徑直往外去。

空氣中,傳來如花花低低的聲音:“……謝謝哥哥。”

鍾離廷掀開毛氈的步子微頓,愜意的回頭,笑著道,“不客氣,說了要還的。”

如花花垂下頭,小聲道,“會還的。”

天不冷的時候,軍營裡洗衣裳一般都是在外面那條小溪邊,天冷的時候便燒水在裡面洗,軍營裡用打通的竹節從溪邊引入的水。

只兩件衣裳,鍾離廷沒那麼嬌弱,徑直去了溪邊。

溪邊只有三五個士兵在那兒搓洗訓練服,邊洗邊鬧,一片喧囂。

見鍾離廷過來,一眾人立馬安靜下來,“少將軍!”

“嗯。”鍾離廷不緊不慢的應了一聲,緩步走過去,那些士兵忙給他騰了最佳位置。

士兵小甲稀奇道:“少將軍也來洗衣裳阿?”

士兵小乙:“如今還在年節,少將軍今年怎麼回營這麼早?”

“嗯,家中無事。”鍾離廷並無避諱,一句話回答了兩個問題,大大方方的蹲坐在溪邊,傾身將手裡提著的淺粉色中衣按進溪中。

一群士兵餘光都稀奇的看著他。

他們少將軍真是能文能武能洗衣裳……

不過……那是粉色?

粉色?!

少將軍竟然喜歡粉色?

一眾士兵瞪大眼睛,他們少將軍居然有如此少女心嗎?

一眾人默默對視,紛紛確定自己沒有色盲,也沒有看錯。

鍾離廷順著水流方向隨意涮了幾下,才慢吞吞的想到什麼,“勞煩,誰那什麼……哦,胰子借我用下?”

“我我我!”

話音剛落,他面前就出現了一塊胰子。

鍾離廷把衣裳撈上來打上胰子,輕笑一聲還了回去,“多謝。”

“哪裡的話,少將軍說這就同我們見外了。”

鍾離廷笑了笑,隨意在石板上搓揉了兩下衣裳,在溪水裡沖洗乾淨。

如花花的這身中衣本就只是被汗溼了,髒倒是半點不髒,鍾離廷很快洗完擰乾。

“走了。”鍾離廷隨意打了聲招呼,在一眾士兵詭異的目光中離開。

確定人走遠後,士兵小甲蹭的一下跳了起來:“臥槽,粉色?剛剛那是粉色!我沒有看錯吧?”

士兵小丙:“真的是粉色阿?老子還以為自己瞎了呢!”

士兵小乙最後做出總結:“不愧是我們少將軍,品味都非同一般阿。”

真沒想到他們少將軍表面上矜貴,沒想到骨子裡這麼……嗯,狂野?

鍾離廷並沒想到這件事給手下們造成了多大的誤解,他此時正慢條斯理的扯平衣裳,將它們搭在竹架上晾曬。

外面風有些大,鍾離廷晾衣服的時候,甚至貼心的把衣服綁在了竹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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