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顏擔心的關口,毫髮無傷的王道陵卻已經在迴歸的路上了。

出了溶洞後,王道陵毫無顧忌的放出了感知。

他現在在這片到處都是溶洞的山區,真要再遇上什麼危險,直接往下一竄,找個溶洞一鑽,大星尊都只能乾瞪眼。

放出感知反而能幫助他提前預警危險,別迎頭撞上,那才叫跑不掉。

一路飛速往回趕,王道陵發現一個異常現象:感知裡已經探到兩撥人手,但從規模上看,不像是宗門的配置,而且對方在發現他後追趕了一陣就停止了。

兩次都一樣,似乎有什麼在約束他們一樣。

“難道停戰了?”

王道陵心裡猜測:“莫非正一教那邊......?”

果然,在接近主通道附近時遇上了宗門一支隊伍,詢問之下才知道,宗門已經下令收縮戰線了。

王道陵見此,也就放心的御空全速飛行,終於在黃昏時分回到了商貿基地。

“寒星?”

王道陵回到巡衛隊住宿地,第一眼就看到洛寒星,正在他的門口低著頭徘徊,一臉心事的樣子,於是便主動上前打了個招呼。

“道陵?”

洛寒星猛的抬頭,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沒事啊?我們都以為你......?”

“以為我出事了?”

王道陵笑著拍了一下洛寒星的肩膀道:“怎麼可能,如果沒有一定把握,我怎麼會主動和你們分開去誘敵?哎......你拉我幹嘛,我剛回來,氣還沒喘勻呢!”

“去見輕顏啊!”

洛寒星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王道陵:“她都要急瘋了,我估計你再晚個一兩天回來,搞不好她會攛掇我一起去那片區域找你!”

王道陵一臉疑惑,至於嗎?

“輕顏,輕顏,你看誰回來了?”

洛寒星拉著不情願的王道陵進了洛輕顏的院子。

一臉憔悴的洛輕顏看到王道陵的瞬間,眼淚怎麼也止不住,一下子流淌了下來。

之前一直裝著堅強的她再也忍不住,衝過來,一把死死的抱住了王道陵。

洛寒星衝王道陵擠了擠眼睛,隨後悄悄的離開了洛輕顏的院子,臨走還不忘順手帶上了院門。

良久,洛輕顏停止抽噎,這才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些丟人,鬆開手臂,頭也不回的跑回自己屋裡,“咣”的一下關上門,把剛有些感動的王道陵一個人撂院子裡了。

“那個......我先回去了啊!”王道陵捏了捏鼻子,他也不傻,看出了洛輕顏的不對勁。

但是既然洛輕顏沒有戳破那一層,王道陵也樂得裝傻,打了個招呼就轉身離去。

屋內洛輕顏背抵著房門,滿臉嬌羞。

聽到王道陵的說話,她咬著下唇的嘴裡嘀咕著:“王道陵你個大傻子!就不會趁虛而入啊?”

想到趁虛而入這個詞語,洛輕顏又忍不住啐了自己一口:“洛輕顏,你瘋魔了吧!”

王道陵推開院門,看到洛寒星正賊頭賊腦的在院牆外面打轉,好氣又好笑的走過去,一把夾住洛寒星:“你在這裡幹嘛,看戲?”

“這不是不放心嘛!”

洛寒星苦著臉道:“我可是擔心你要真是和輕顏發生點什麼,到時候......她那一大家子絕對能把你皮給扒了一層!”

“不是吧?”

王道陵詫異道:“洛輕顏總要嫁人的吧?難道都要被扒一層皮?”

“切,那一樣嘛,你是有婦之夫好吧?”

洛寒星鄙視道:“你以為輕顏家裡人會承認是自家女兒自願的?洛家嫡脈還要不要臉面?不扒你一層皮,難道讓輕顏到時去做小?”

這就是世家的邏輯......!

王道陵苦笑了一下,

拉著洛寒星邊走邊道:“對於洛輕顏來說,我只是一個值得喜歡的男人,可是對於芊芊來說,我就是她的一切!”

洛寒星頓時安靜下來,陷入沉默。

的確,沒有王道陵的洛輕顏,一樣可以過的多姿多彩,可是失去了王道陵的洛芊芊,或許就是失去了全部的世界!

“所以啊,你就別瞎想了!”

王道陵用肩膀擠了擠洛寒星道:“你呢?怎麼到現在還沒訊息,都快三十了吧?”

“哎......”

被王道陵提起這個,洛寒星頓時苦著臉回到:“你以為我的婚姻自己做得了主?還不是族裡幫著在其他三大家族挑一個?”

“嘖,該死的包辦婚姻!”

王道陵鄙視洛寒星,要知道在藍星,能被包辦婚姻是件多麼求而不得的事情啊。

幾乎同一時刻,荊州天羅道天羅城。

這個季節,正是新一茬的天羅蠶絲上市的時候,整個天羅城人流如織,往來的商隊把城裡的客棧全都佔滿了。

在無數進出天羅城的人流中,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裹在車流中,悄悄的進了城。

馬車進入城裡,七拐八拐進入一條巷子,在一戶不算太大的院子門口停住後,車伕矯健的躍下馬車,走到門口有節奏的叩響了門環。

大門平時保養的很好,悄無聲息間被拉開一條縫隙,門內露出一張中年管家模樣的臉,看見門外站立的年輕人頓時露出了笑意。

大門重新被關上,不一會側面的門被無聲息的全部開啟,剛剛開門的中年管家沖年輕人招了招手,年輕人牽著馬,帶著馬車拐進了側門。

中年管家在門外看了看巷子的兩頭,茶盞時間後確認沒有“尾巴”跟著,這才退回門內,關上側門。

進入院內的年輕人已經在卸馬,馬車旁站著一個身形高大的黑衣斗篷男子,他的身邊站著另一個全身罩在青色斗篷裡的神秘人物。

“袁將軍,其他人已經到了,您這邊請!”管家模樣的男人邊恭敬的打招呼,邊在側前方引路。

一行三人穿過兩道院門,進入一個小花園,花園中一間亭子裡已經有兩個和袁將軍打扮類似的男子就坐,另一位錦袍男子正在泡著茶。

“老袁,你這發起召喚的人最後一個到,有點不地道了吧?”

亭子裡一個戴著金屬面具,身材不算高大的男子發出沙啞的聲音:“催的這麼急,不是什麼好事吧?”

說話間,眼神瞥向袁將軍身邊的神秘人,似乎在好奇。

“我回了一趟山裡,所以過來遲了一些!”

袁將軍在進入花園後將籠罩頭部的斗篷往後掀開,露出了和亭子裡兩個人一樣的面具。

他一邊帶著神秘青衣人走向亭內,一邊對錦袍男子道:“最近那家在天羅城有什麼動靜沒?”

“城裡倒是沒什麼大的動靜,只是城外莊園最近進出馬車有些多,都是藉著交易天羅蠶絲的名義。具體運送了些什麼,按著您的要求,我們沒去探究!”

“老袁,你神神秘秘的,究竟在搞什麼?”

另一個身材明顯有些寬胖的面具人插嘴道:“莫非最近天機樓有什麼大動作?”

“嘿嘿,有個重創他們的機會,你們要不要?”

袁將軍落座,隨後毫不客氣的端起錦袍男子剛幫他倒的茶,喝了一口後繼續道:“整個行動計劃我已經回山向大帥和太師稟報過了,他們也特意派了特使來全程參與這個行動!”

說著便示意了一下身邊的青衣神秘人。

“張叔叔、馬叔叔好!”隨著清脆的聲音和卸下斗篷露出的披肩青絲顯露,亭內兩個面具男子紛紛詫異的站立而起。

“映雪?!”

錦袍男子已經跪服在一側,心中暗驚:蕭家的天之貴女怎麼跑到天羅城來了?

“家祖覺得袁將軍回稟的計劃頗有神來

之筆的意境,所以囑咐我這趟跟著見識一下,後面還請兩位叔叔多多關照!”蕭映雪盈盈一福。

兩個面具人連忙站起身來,作揖口稱不敢。

回敬之後,胖胖的男子帶著點焦急的聲色衝袁將軍道:“老袁,你昏頭了,和天機樓的事情你也敢讓映雪參合進來,萬一......出點事情,你擔待的起?”

“哈哈!”

袁將軍打著哈哈,然後不急不躁的道:“老馬,你急什麼?不會真以為大帥和太師就讓我們三個人來主持這次大行動吧?”

“大行動?”

老馬楞了一下:“有多大?”

“起碼要讓天機樓傷筋動骨的那種大行動!”

“你可別吹牛啊!”

一旁張姓男子撇嘴道:“別以為你總能撞上大都那種運氣!”

“嘿,如果這次行動的策劃也是大都那個......呢?”

“真的假的?”老馬和老張面面相覷,似乎有些不相信。

“袁叔叔說的是真的!”

蕭映雪坐到之前錦袍男子的位置上,開始優雅的替三位叔叔輩的將軍泡茶,一邊行雲流水般的衝、泡、洗......,一邊柔聲道:“這次太一教也參與進來了,實際上整個行動從三四個月前就已經開始了......!”

蕭映雪一邊沖泡茶水,一邊將王道陵找到靜煊子和袁將軍透露訊息、然後策劃這個行動的過程娓娓道來。

在場除了袁將軍,另外三人都張大了嘴,被驚訝的合不攏。

“這......這個獨孤公子,真是......真是個鬼才啊!”

老馬羨慕的看著袁將軍道:“老袁,你這是交了什麼運道?”

“已經不是鬼才這麼簡單了!”

蕭映雪放下手中茶壺,帶著些感嘆道:“縱觀整個計劃,居然沒有一處刻意,彷彿是將無數個獨立發生的意外串聯在一起。如果不是制定者,參與其中的人根本不會知道自己已經掉入計劃之中。”

“是啊,這種謀劃手筆和當初大都的一紙陽謀相似,即使你知道,又能不繼續下去嗎?”

一旁的袁將軍感慨道:“天機樓、月蒼門、太一教、正一教、我們......哪個不是對自己要做的事情認為是必然?”

“天機樓心急資源、月蒼門意屬貿易通道、太一教、正一教眼饞白玉天沙、我們要滅殺天機樓......所有勢力都有不得不加入的理由!”

蕭映雪戴著面具的小臉微仰,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與不服輸:“袁叔叔,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和那位獨孤公子見一面?”

“不清楚,這個小傢伙神神秘秘的!”

袁將軍沉思道:“但是我預計......在最終收尾、分配礦場資源的時候,他肯定會出現!”

“現在的年輕人真不得了!”

老張嘆氣:“不用動手,輕飄飄幾句話就能拿到大把資源......。”

“張叔,我們的資源可不是這麼好拿的哦!”

蕭映雪帶著點莫名的意味笑道:“少不得讓他再出點力!”

“不是,映雪啊,那個......當初我和靜煊子可是和獨孤家說好的!”

袁將軍略有些著急的插話道:“你袁叔也就靠這張老臉......。”

“嘻嘻,袁叔你放心吧,不會吞沒他那份的!”

蕭映雪笑道:“只是天瀾大陸那邊遇上點難以解決的矛盾,順帶讓他給出個主意唄!”

“哦哦,那感情好!”袁將軍心裡不禁替獨孤公子捏了把汗,看來是激起蕭家小公主的爭勝之心了,什麼天瀾大陸的困難,王朝餘脈一族已經困頓上百年了都沒解決,光靠一個獨孤公子就行了?

無非就是藉此壓一壓他的驕傲嘛!

年輕人的事,難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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