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陵這兩天也是心懷忐忑，生怕黑獄突然找上門來。
當然，這兩天裡他也沒閒著，一方面關注著多寶閣那裡的拍賣，一方面準備隨時可能召喚的陛見。
而就在王道陵忙碌安排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上門了。
來人居然是方家小公子方年華。
這算什麼……老鼠給貓拜年？
“嘖嘖，沒想到王教習搖身一變，成了草原的使者，聽說還準備陛見？”
方年華搖著一把扇子，身後跟著他的老管家，人模狗樣的衝王道陵嘲諷：“我以為，你見不到陛下！”
這個王道陵信，以方家的能量，想要從中做點手腳並不難。
但方年華並不知道王道陵的心思，他原本就沒有把希望寄託於告狀之上。
觀察王道陵表情的方年華沒有看到意料之中的失望情緒，有些不開心：“怎麼，是我說的還不夠清楚？我說，你這次見不到陛下！”
“嗯，然後呢？”
王道陵好笑的看著這位跋扈的公子哥：“如果是來通知這個訊息的話，我已經收到了！”
“你！”
方年華收攏扇面，用扇子點了點王道陵：“前幾天我知白叔叔來過吧，想必已經告誡過你，但我覺得他還是太心軟了。區區一個草原異族的使者，在帝都還想翻起波浪，你想多了……”
“方公子總不是無聊到專門為了來向我耀武揚威吧，相信以方家的教養，不至於！”
王道陵笑眯眯的看著他道：“說吧，來找我究竟什麼事情……別告訴我是為了簡淑華！”
“哈哈哈哈……”
方年華大笑之後收起紈絝子弟模樣，看著王道陵：“你倒是聰明，不錯，我找你另有他事。”
王道陵也不請他入屋，就在院子裡的石椅上坐下，一副認真聽你說的模樣。
“聽說你手頭上有不少來自草原的好貨色，而且還能主導草原的一些貿易？”
“……”
王道陵心中直罵不地道，城西聯合商會那邊果然還是出了么蛾子，這打算是要聯合隴南道吃下他王道陵？
又或者想試探一下他的實力？
但他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依舊平靜的道：“嗯，毫不誇張的說……如果單論貿易，我能做的了半個草原的主吧！”
“如此就好，和我們方家合作吧，你們的貨……我們方家包圓了。”
方年華自顧自的下了定論：“只要這合作一成，你我之前恩怨一筆勾銷，在書院裡，我也不找你麻煩，你的瑤光商會也可以在帝都全面和各個商會深入接觸。”
如果沒有棋盤山那次截殺，這個提議真的可以考慮。
畢竟求財嘛，撈一把就走的。
王道陵笑了笑：“真是不巧呢，在方公子之前，已經談好了一家合作商會，不好反悔吧？”
“城西聯合商會？”
方年華不恥的撇嘴：“仗著身份做一些被限制的產業，真要能光明正大的做大做強，你以為他們願意搞地下黑市？”
看來方小公子什麼都明白啊……
“又要賺錢，又要立牌坊，所以只能站在幕後咯……”
方年華也找了張石凳子，毫不顧忌上面的灰塵，直接坐了下來。
“你們貨物來路正當，何必要走地下？”
翹起二郎腿，方年華氣定神閒的道：“自貶身價，何必呢？”
看著侃侃而談的方年華，王道陵心中不禁感慨，無論是他遇到的羅錦軒還是現在的方小公子，這些大世家精心培養出來的子弟，就沒一個簡單的。
真要是紈絝，早就下放凡俗世間，隨你花天酒地去了，只要做好為家族開枝散葉就好。
那麼……之前截殺自己的行為看似魯莽，但以方家小公子的智商來看，不至於到這一步。
除非裡面有不得不殺我的理由在。
那麼，顯而易見的就是簡淑華對於方年華太重要了，重要到不容有半點閃失。
看來簡淑華也沒表面上那麼簡單啊……
王道陵真是頭大無比，現在殷墟、學院兩邊的人和事越來越複雜，糾纏在一起，造成的變數已經開始影響到他的計劃。
城西聯合商會把資訊披露給隴南道商會，中間又涉及到了多少利益交換？
甚至是政治交換！
幸虧王道陵近期在準備第二根撬棍，而且，心裡早有準備，上層利益集團勾結，一起瓜分他這樣的外來客，很正常的事情。
方年華看著王道陵陷入沉思，滿意的再次開啟摺扇，他不著急王道陵做出選擇。
有時候看著對手陷入糾結之中也是很有趣的事情，何況上次截殺事件，雖然不知道王道陵有沒有參與，但他也是受到了驚嚇，一整隻小隊到現在還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可惜他猜錯了，王道陵壓根就不是在糾結要不要和方家合作的事情，而是在補全圍獵方家的計劃。
現在的帝都……大概要變天了吧？
王道陵嘴角翹起弧度，源於彌爾賽的一次亂入，導致摩天崖損失慘重，而黑獄又不可能放棄截流人才的行動……
那麼他們勢必要尋找新的合作者，而拜月教想都不用想，黑獄不可能和他們形成默契，剩下的唯一合作物件就是合歡宗。
或許裡面還有一些意外驚喜，因為昨天蕭映雪傳信過來，來自紫荊王朝的一支隊伍已經來到殷墟，並把她和她侄子接回了客棧。
今後幾天裡，他們將會在收攏完紫荊王朝地域上的落榜生們後，啟程回國。
紫荊王朝的人都來了，不用腦子想都知道，其他幾個王朝也必然派出了隊伍，他們只有聯合行動，才能抵禦來自殷帝國的壓力。
這些事情湊在一起，看上去是各行其是，但幾方勢力都不知道已經坐在了火藥桶上，現在就看誰來點把火的問題了。
王道陵覺得在合適的時機，他可以來安排導火索，讓某些人去點燃火藥桶。
至於炸死誰……？
反正不是自己就行！
捋清楚思路，王道陵舒展開眉頭，笑著對方年華道：“你說的都極對，但我就是不開心，不想讓你們賺這個錢！”
成竹在胸的方年華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