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府元帥梁鎮北手持一杆八方戟,神色凝重的看著眼前的戰鬥,鎮守邊關多年的他,在中原號稱戰神,強大的正面戰鬥力幾乎無人能敵,雖然未曾和李忘山真正交過手,但自問也不會比他差多少,或許切磋武藝的時候打不贏,但真正的戰陣搏殺,生死相拼。他有信心自己是能活下來的那個。

可就是這樣的超一流高手,在看到這末日一般的戰場的時候,依舊感受到了一絲無力,雖然胸中戰意澎湃,但理智卻告訴他自己面對這樣的戰場必死無疑。

最讓他驚訝的並不是母巢,天策府同樣也鎮壓著災禍之城,對於這些源質有著怎樣的力量一清二楚,雖然極其強大,但以舉派之力,配合先人留下的封印,還是能夠鎮壓的。

真正讓他感覺到無力的其實是那天地失色的領域,從一開始這場對抗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這是以他的實力一眼就能夠看出來的,因為那神秘強者在出手的同時還有餘力佈置這樣一個領域,將天地萬物都籠罩在內。

而他所佈置出來的這個領域必然是能夠承受住他自己的攻擊的,也就是說一直以來他都是在以自己一半的實力,甚至是不到一半的實力來應對對手的攻擊。

雙方之間的強弱已經無比分明,這才是最讓人絕望的,面對覺醒過來的母巢,梁鎮北自問自己拼上性命還是有一拼之力的,軍隊之中多的是燃燒性命的秘法,在戰爭之中搏殺活下來的幾乎所有人都燃燒過自己的靈性,燃燒過自己的生命,拼上自己的一切來對抗其中一個源質的覺醒,將它重新封印,他多少還是有一點信心能夠做到的。

可那必然是天翻地覆的災難,雙方的戰鬥必然打的天崩地裂,搞不好甚至會打到神州陸沉,絕對不可能做到像眼前之人這樣舉重若輕,甚至有餘力釋放出領域來籠罩戰場,保護破壞不會波及到戰場之外。

而這場對碰的結果也就如同他所料的一般,龍紋黑金聖靈劍似乎是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干擾一般,逆著光柱沖刷的方向一路向下,直插入那巨大眼睛瞳孔的位置。而那神秘強者就那麼懸浮在半空之中,連地方都沒有移動。

隨著巨劍整個插入到瞳孔之中,就看到那神秘強者終於動了,就見他抬起手打了一個響指,霎時間,劇烈的光芒從龍紋黑金聖靈劍之中爆發而出,無比璀璨的光球在地面上巨大的血肉瞳孔中央爆發,隨後光球飛快膨脹擴大,原本墨色的領域之中,一切都被這純白取代,轉瞬之間光球就膨脹到了墨色領域的邊緣,緊接著充滿了整個領域。

少數幾個沒能完全逃出領域範圍的武林人士,只感覺身上微微一疼,緊接著就驚恐的發現,自己位於領域範圍內的那部分軀體,竟然在一瞬之間消失不見,有的丟掉了一條胳膊,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等到血流出來落在地上的時候,才真切的感覺到疼痛,一切發生的太快了,似乎領域之中的一切都在一瞬之間化為了飛灰。

許多人在閱讀功法秘籍的時候,對於裡面經常描述的玄之又玄的混沌一知半解,無法理解混沌究竟是什麼,而此刻在看著純白色的領域的所有人彷彿全都明白了什麼是混沌,眼前這就是混沌了,天地萬物化為了一鍋無分彼此的濃稠白粥,無分天地,無分上下,一切的一切都均勻的混雜在一起。

領域之中的一幕,就彷彿是開天闢地一般,只不過是規模比真正的開天闢地小了無數倍罷了。

隨著白光籠罩了領域中的一切,白色緩緩褪去,那如同太陽一般不可直視的光芒逐漸暗淡下去,同時在重力的影響之下,輕者上升,濁者下降,原本均勻的白色空間,開始產生了細微的變化,黑與白開始緩緩的分離開來,相對較輕的白色的開始向著空中升起,較重的黑色的則向著地面落去,逐漸的黑色的物質沉澱在一起,形成了大地,而白色的物質則匯聚在一起,構成了天空。而在這大地和天空之間,人們終於能夠看到這片戰場最終的結局了。那赤著上身的神秘人,此時身上已經多了一套神秘的墨色短褐,雖然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出,那套黑色的衣服材質絕對不凡,畢竟在那樣的爆炸之中都能夠存在下來,肯定不是普通物品,但這套衣服的形制,卻如同是販夫走卒中,最底層的苦力穿的那般,和天空中那絕世高手的形象格格不入。

在看到天空中的黑色短褐的時候,梁鎮北不由的瞳孔收縮,口中喃喃自語出兩個字:“墨家?”

這是一個早已經淹沒在歷史之中的組織,似乎早在戰國末期就已經幾乎滅亡,距今已經一萬五千年了。那時候的墨者,穿著就是粗布短褐,然而他們每個人卻都配備著在那個時候極其昂貴的青銅劍,而凡是有人詢問他們為何這樣做,是不是他們覺得吃苦很快樂的時候,他們都會說,哪會有人喜歡吃苦,只是天下還有太多人只穿得起短褐,只要還有人只能穿得起短褐,我們的這一身衣服就不會換。

一萬五千年過去了,墨者卻依舊還穿著這樣的衣服,真的不知是可敬還是可悲。

而此刻在天空中的神秘強者伸手向前一抓,就看到在他的手中,一顆肉球被他抓了出來,肉球正在飛快的變大,不斷的吞噬著周圍一切可以吞噬的物質,然而黑衣強者只是單手結出一個又一個不同的印,一道道符文所構成的鎖鏈,就纏繞在這顆肉球之上,將他與外界的一切徹底隔絕,牢牢的用秩序鎖鏈封印。做完這些才將其收入懷中。

隨著地面重新構成,神秘強者手指在地面上勾畫,原本的山川河流重新呈現而出,似乎他動動手指就能夠挪動山河,隨著山川河流的出現,草木魚蟲也隨之分佈在山川河流之側。

緊接著出現的是人類的城市,幾乎是和之前分毫不差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恢復到了戰鬥爆發之前的狀態,唯一算得上缺憾的大概就是這一切都是黑白之色,但卻已經恢復了生機與靈動。就宛若是時空倒流一般。

就連那座血肉山脈也保留了下來,只不過粗大的血管早已經被泥土和岩石替代,最終在時間的推動之下終究會變成一座普通的山峰。

隨著一切的景物徹底還原,天地失色的黑白領域也緩緩的撤銷,萬物恢復了原本的顏色,外面的人也終於可以走進其中。

這一幕帶給周邊武林人士的震撼,甚至要比剛剛的戰鬥更加強烈,那是他們根本難以想象的偉大力量,如果說將天地萬物大成混沌,只能說是強大的話,那麼在一片混沌之中重新開天闢地,塑造山河,創造萬物,這就只能說是偉大了。

甚至他們就算是想都想不到該如何實現這樣複雜的操作,武林之中的功法再怎麼精妙,追求的終歸也只有殺戮和破壞,而在建設與創造方面,雙方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當漆黑的領域消失到了神秘強者身邊的同時,對方也彷彿是陷入到了一個漩渦之中一般,帶走了最後一點領域的同時,自己也消失在了原地。

一夜之間,江湖之中幾乎每個人都在討論母神教被滅門一事,神秘強者降臨母神教,一己之力斬殺六位長老,更是將母神教的底蘊一併抹除,戰鬥之激烈堪稱毀天滅地,方圓數百里全都被打成了混沌。

而那神秘強者又在混沌之中重塑乾坤,重整山河,這一幕幕簡直就如同是神話傳說一般,就算是說書人口中的故事,都不至於如此玄奇。

很多人質疑故事的真假,但母神教消失的事情根本沒辦法隱瞞。

如今天策府與護龍山莊,正在負責追捕母神教的殘餘人員,失去了教派庇護的他們流竄到各地,化為盜匪,有些為了維持自己強大的實力,到處燒殺搶掠,獻祭人命,製造一起又一起慘案。

作為大夏神朝兩大官方組織,他們必須要維持國內明面上的穩定,所以在全國各地追捕母神教的殘餘人員。

至於藍諾,在奪取了母巢之後,就迅速飛到了海上,找到了一處無人島嶼,盤膝而坐,讓自己處在一種如同冥想一般寧靜的狀態中,開啟了預演。

他能夠明確的感覺到,剛剛的那場戰鬥自己的狀態不對,雖然只是受到了極其細微的影響,但他的心態,的確是已經遭受了極其輕微的汙染,雖然內心之中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他有足夠的實力,根本沒有必要約束自己,隨心所欲就好,倘若是擁有強大的實力,卻依舊要遵守這樣那樣的條條框框,變得如此強大又有什麼意義?

但他還是強行的將內心的這些雜亂的念頭全都壓制下去,這些道理或許沒錯,但不符合他的理念,倘若一個人所作所為全都只遵從自身的慾望,那又和野獸有什麼區別?

預演的漫長時光讓他緩緩的平靜下來,之前那因為憤怒而擾亂的一絲心緒,也徹底的平靜了下來,藍諾並不討厭感性,恰恰相反,他極其珍惜自己感性的一面,因為這正是自己活著的證明,是自己的精神還保持鮮活的證明。

但情緒上可以感動,可以憤怒,可以悲傷,甚至可以膽怯,行動上卻必須要冷靜,要理智,不可怒而興師。

外界時間僅僅是15分鐘,他已經完成了對自己情緒的調整,並且放棄了剛剛誕生了一瞬間的激進計劃,也就是用剛剛的那種方式,去把剩餘的五大教派全部毀滅。

那樣的事情他的確可以做到,事實上實力成長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只需要毀掉天璣府,拿走全部的知識荒野,實力幾乎就可以提升到天下無敵的程度,但毀滅永遠要比創造容易的太多。

再沒有想好未來該怎樣恢復秩序之前,就貿然打破現有的秩序,最終的結果無非是像一次又一次農民起義那樣,只不過是宣洩了胸中的憤怒,最終的勝利果實卻依舊是被人竊取。

藍諾已經見過了太多這樣的事,所以是絕不允許有人竊取勝利果實,佔自己的便宜的。

更何況,根據他之前對圍觀的各大門派的觀察,他也意識到,西大陸之上並不是每一個門派都如同母神教這樣瘋狂,之前在描述各大門派的時候,李忘山就對天策府相當推崇,而現在看來,天策府也應該是各大門派之中相對較為秩序的一個,雖然他們依舊會掠奪人口進行獻祭,但卻從來都是掠奪外族,雖然從廣義的人類的角度來看,這依舊是罪惡的行為,但他們遵守著某些信條這一點本身,就意味著他們還沒有徹底爛到根子,甚至如果站在大夏神朝的民眾的立場上來看,或許他們還可以算作是英雄。

天璣府這個組織似乎同樣也相對較為中立,至少在之前的觀察之中,前來圍觀的天璣府成員都相對秩序理智,他們更像是戰爭觀察團,冷靜的面對戰鬥,並且對其進行記錄,沒有任何干涉的意圖。

“看來還需要更多的人手,光靠我一個人是沒有辦法全面的瞭解這個世界的,如果可以的話,儘可能想辦法和平的接觸天璣府,如果確認他們行為處事較為溫和,即便有舉行過獻祭儀式,也可以透過和平交易的方式,來換取知識荒野。”藍諾恢復了冷靜理智之後,把自己的想法透過克萊恩傳遞了回去,隨後再次改變了自己的相貌,回到了南方的海岸地區,這裡剛剛經歷了大戰,有太多沒辦法統計身份,淪為了祭品的流民,混入他們之中獲取一個合法的身份,難度就小太多了。

藍諾這一次準備接觸的目標,正是西大陸之上的煉器宗門,天璣府。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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