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不被三言兩語嚇倒
完成了喬嵐佈置的差事，宋氏心情愉悅回了院子，尋到喬嵐屋前輕聲道。“老夫人，我回來了。”
“回來了，如何了？”喬嵐寫完最後一筆擱下筆墨問道。
近些日子不用種地，喬嵐便專心整理農書。
“老夫人，都辦好了。若是她們明日再聊，我再跟著去問問。”
“辛苦你了。”
“這些都是我分內之事，老夫人不必如此客氣。”宋氏交了差事，輕手輕腳退出了屋子，臉上的笑意還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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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是大家族精心培養出的家生子，對大宅院裡條條框框的規矩倒背如流，當下人的是不能在背地裡議論主子的。
雖然賀蘭風才是她一家的主子，可他們家在段家幹活，段家一家人就都是她的主子，喬嵐更是分量不小。宋氏仍舊忍不住關上門跟莫齊明說了今日的事情。
在宋氏看來，老太太博學多識，知曉的道理能與朝堂上的官員比肩，會讓地裡的糧食全部增產，手段類比神仙。
拋開學識和本事不談，與其他的老婦人相比，老太太還是個極好的長輩，從不磋磨自家的兒媳，孫子孫女都是一碗水端平。
她到段家幾年，從未見過老太太罰過下人，平日裡更是連重話都不曾說過，不管放在什麼樣的人家都是極為難見的長輩。
時間久了，不管喬嵐做些什麼，在宋氏眼中都是自帶光環的，什麼是好的。就算喬嵐沒做好，宋氏都能在心底為喬嵐找出理由，自動補足條件。
再說今日這掉錢的事，也是老太太想出來的。
“……我這想了一下午，覺得老夫人這一招真是極好。要是明日她們再說那府衙的事，我就去找她們，引著她們把話說到銀子上……”
“……就算有人動了心思，銀子上有缺口，跟誰家的都對不上，沒人能把銀子領走……”宋氏緩緩道來。
碎銀子是宋氏看著絞的，就算那些老婦藏著心思想要上來冒領，這缺口也不一定能對上。若是有人硬要上來冒領，宋氏更不介意直接解決那些麻煩。
臨了還抱怨了一句，“這城裡的老婦一個個瞧著衣著光鮮，日子都不怎麼好過，甚至不比那鄉下的婦人，有幾塊自家的田地，閒來無事可以種種地打發時間……”
夫妻倆躺在床頭說著這些話，莫齊明聽完以後附和了兩句，“這些老婦確實有些惹人厭…只盼著三老爺和四老爺能快點回家，咱們也能快點去京城。”
莫齊明心思逐漸跑偏。
自己的說的話丈夫顯然沒聽進去，只想著回京城！宋氏白了身邊的丈夫一眼，轉身攏了被子睡去。
話不投機半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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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心裡的想法喬嵐不知，段家人更不知道宋氏在喬嵐的指導下做了什麼。
第二日，到了熟悉的時間，閒在家中的老婦人按時湊到一起說閒話。她們今日議論的不是什麼通州的案子，而是昨日的銀子是誰丟的。
宋氏站在院角聽了幾耳朵，安心去做活去了。不用她出手，這群老太太就自個兒聊到了。
誰知這到了第三日，還真有人上門拍門了。
“有人在嗎？宋嫂子在嗎？”老婦沙啞的聲音伴著敲門聲響起。
柳氏離院門近，過去開了門。
只見一位老婦站在自家門前，後面還跟著一對夫妻，老夫人與那男子的樣貌有五分相似，一看就是一家子。
“你們有事嗎？”柳氏問道。
老婦人沒跟段家打過什麼交道，只知道這一家是新搬來巷子裡的，家裡還養著馬，應當家境不錯。
如今見得柳氏嬌俏的模樣，只以為她是這一家的小媳婦，便笑容客氣道，“我來找宋嫂子！我家前幾日在巷子口丟了粒銀子，聽巷子裡的人說宋嫂子撿到了，我就上門問問。”
柳氏不知道這些事，點點頭，礙於有外男在，不好把這一家子請到院內。“嬸子等等，我去喊宋嫂子。”
“誒！”老婦人應了一聲，滿臉和氣。
柳氏找到宋氏時，宋氏正在廚房忙活著。聽到這話，宋氏臉上不覺帶上幾分詫異，真來人認領了？
“宋嫂子，你去瞧瞧，這一家都來了。”
宋氏擦擦手，應了一句，去了院子口。
見到宋氏過來了，老婦人臉上帶著笑，熱絡招呼道，“宋嫂子，有勞你幫我撿銀子了。”
“那銀子是我兒媳孃家人，親家那邊的親戚塞給孩子的，我不知道有這麼回事。孩子年紀小，手裡拿不住東西，就給丟了。多虧了你！”老婦人把原委說了一遍，示意了身後的婦人。
婦人笑容滿面點頭。
宋氏沒急著戳穿，反而心平氣和問道：“那這銀子另一半呢？這絞走了一半，應該還剩一半吧。你總得拿過來讓我瞧瞧，叫我放心了，才能把這銀子交給你。”
老婦人乾巴巴笑著，“說來倒也巧了，這親家來的親戚把銀子分了後，當即花了出去。我昨日讓人去打聽了，收錢的掌櫃把那一半的銀子又絞了，這銀子絞了，自是沒辦法恢復……”
原來兩天沒人來，是在家裡想說辭啊！
宋氏面上帶笑，“那您知道掉地上的銀子是幾兩幾錢嗎？您能說對，我才信那銀子是您的。”
宋氏自己都不知道這銀子幾兩幾錢，她不信眼前婦人能知道。
老婦人當即結巴起來，“這…我這親家沒說…”
站在老婦人身後的男子向前一步，瞪目皺眉氣勢洶洶道，“我說你這婦人，撿了我家丟的銀子不還給我們，反在這門口刁難人！是不是不想給銀子，想把我的銀子私吞了！本來我還打算謝謝你，你要這般為難人，我可就對你不客氣了！”
宋氏不是柔弱的性子，更不會被三言兩語嚇倒。
既然人家都上門來搶銀子了，也別怪她不客氣了！
當即叉著腰冷笑道，“府衙裡的老爺審案子都講究個人證物證，你空口無憑的，只說這銀子是你家的。要這銀子真是你的，怎麼連丟了多少銀子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