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歸家
一個個只可惜自己來得晚了，沒能與段家打上交道。
早知巷子裡住著這麼一尊大佛，多來沾沾光，指不定有什麼際遇。
等眾人懊悔不已時，段家已經坐上了前往京城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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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府衙內。
安永聽說了段家已經上路的事，面色微變，“怎麼會這麼快就走了？”
下面的人邊把段家這幾日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安永聽罷，手指在桌上輕輕敲著，“還是派個鏢局去跟著吧，再派人去查查杜家，以絕後患。”
“是，大人。”
安永覺得，段家人定然是知道了什麼，才會趕在這個時候出門，那杜家的事聽上去有些可疑，若說背後沒人指使，他是不信的。
他既受友人之託，便要把這事處理得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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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解凍，蟄蟲始振。
冰雪消融後，便是一路的好春光。
喬嵐坐在馬車內，聽著窗外的蟲鳴鳥叫，開啟從京城離開之時解鎖的地圖瞧著，心中算著自家還有多久能到京城。
“啊嚏！啊嚏！”一陣震天的咳嗽聲，驚飛了不少枝頭鳥兒。
段思瑜趴在車窗邊上，見四周的鳥兒全都飛走了，安靜回到馬車的小桌前，看著姐姐們撥弄棋盤。
王氏見段思瑜這幅模樣，有些無奈，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轉而對喬嵐道，“娘，馬上就到京城了，剛剛好去京城找個大夫給二爺瞧瞧。”
喬嵐一直擔心上路以後，家裡的孩子會受凍感冒，誰知孩子們一個都沒病，病倒的反而段茗敬。
一路上途經各種城鎮州府，段家少請大夫給段茗敬看病抓藥。只是這病好好壞壞，一直沒停過。
直至開春才好了些，偶爾會咳嗽，窩在馬車裡才會好上不少。
往日都是段茗青和段茗琛在前頭趕車，巧的是快到京城了，需要有人提前回老宅安置一番，於是這趕車的重任又落到了段茗敬的身上，才有這震天的咳嗽聲。
在喬嵐看來，段茗敬還是太文弱一些，整日宅在書房不動，這一上路，就坐在馬車裡不動彈，就這麼養成了嬌弱的身子。
“等開春以後，讓他多跟著下下地就好了，還是要多動才會身子骨好啊！”喬嵐感嘆道。
王氏作為段家的長媳，沒少出去參加宴會見別人家的孩子。在老宅種了幾年的地，自家的孩子確實是要比別人家的健碩不少，甚至比鄉下的孩子還要好。
老太太的養孩子辦法絕對是沒錯的。
王氏點頭應道，“娘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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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行至京城門口時，喬嵐掀開車簾，看著門口高聳巍峨的城牆及城門口長長的隊伍，微微打量了一眼，收回了目光。
磚瓦都是灰色的，嗯，和她想象的一樣，土土的。
落在馬車上的王氏眼裡，老太太這是臨鄉而憂思了。
她這幾日得多注意一些，注意老太太的心情。老人家年紀大了，心情不好，身體都會跟著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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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京城喬嵐才知道自己還可以選宅子，哪個喜歡住哪裡。除開原先的段嶽秀封官時的宅院，當今陛下還另外給喬嵐賞賜一間女君府邸。
對於喬嵐本身而言，她對段家的老宅沒有多少的情懷，記憶中的段家院子是喬氏跟段嶽秀佈置的，點點滴滴還有夫妻倆關係良好之事的情趣。
喬嵐當然更願意住到新的宅子裡，不過，為了身邊的段家子孫，她終究是要回段家去瞧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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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段家老宅前停下，喬嵐在王氏的攙扶下才下了馬車，就見到一位頭髮半白滿臉皺紋穿著灰布衣的老婦撲在她跟前，用極為激動的哭腔喊著：“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喬嵐看著那老婦激動的面龐，腦海裡翻湧出不少關於原身的記憶。
喬氏生於侯爵之家，作為家中嫡女，自落地身邊就伺候著不少丫鬟婆子。等她年歲漸長，家裡還給她添置了四個年紀相仿的丫鬟，於是喬氏就著院子裡的景兒給四人起了個名字，湘竹、紅葉、綠萍、紫霞。
那時她不過六七歲的年紀，幾個丫鬟陪著她唸書識字，甚至和她一起嫁入段家。
段家被抄家後，那些伺候她的下人也被一同發賣了。
而跪在身前哭泣不已的老婦，正是與她自小一同長大的丫鬟湘竹，後又被提拔成了嬤嬤。
至於那剩下的幾個嬤嬤，自是不言而喻。
“湘竹，好些年沒見了。”喬嵐伸手，輕輕撫了撫湘嬤嬤頭上的白髮。
湘竹的年紀比她小，她都沒生白髮，倒是湘竹已白了半頭。
“小姐！”聽到這話，湘嬤嬤身子一顫，哭得更傷心了。
“好了，別哭了，跟我進去瞧瞧吧。”喬嵐說著，把湘嬤嬤扶了起來。
帶著家裡人進了老宅。
段家老宅坐落在街道靠近皇城，非達官貴族不可在此居住，出入的其中的皆是錦衣豪車。
偶爾路過的馬車聽到段家老宅跟前的動靜，瞧著這一隊簡略的馬車及穿著粗布衣的男女老少，心中想著，莫不是誰家鄉下的落魄親戚過來打秋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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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激動到熱淚盈眶的段茗敬孫伯不同，喬嵐表現得極為淡定，家中男女老少多多少少臉上帶著些情緒。
畢竟是生活了十幾年的宅院，經過一番生離死別後，沒想到還能回來。
老宅只住著零星幾個下人，全都是當年在段家伺候的，個個臉上飽受歲月風霜與苦難的摧殘，見到原先的主子回來了，自是高興不已。
原先的老管家捧著個盒子上前，開啟了盒子，裡面是大大小小的各種鑰匙。
有段家的宅子的，有街上鋪子的，還有段家莊子裡的。都是從官府那裡取回的，如今主人歸家，合該交到主人手裡，便遞上前，交到王氏跟前。
在老管家的印象裡，還是王氏在官家，老夫人不怎麼過問。
王氏接過盒子，遞到喬嵐身邊，淚中帶笑道，“娘，這咱家裡裡外外的鑰匙。”
在老宅時便是老太太管教，王氏完全不介意把這管家權交出來。
喬嵐對著眼前這堆差別不大的鑰匙端詳了一會兒道，“把莊子的鑰匙給我就行，其他的你收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