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有任何念想,此時此刻瀰漫混沌的紅霧將主宰這城市的夜空......挺不巧,剛站在通往大廈露臺鐵門前的安迪下意識的點燃了一根菸,半口沒入肺才發覺自己距決鬥之地不過三步;之時僅剩一份。倒也無奈,安迪低沉的眼神略有不捨的掐滅兩指間剛冒出新鮮菸草薰香的捲菸,再重振鬥志,並用那未握著劍柄的左手推開了沉重的鐵門。

“對不起,我可以這樣評價一下嗎?”高處的寒風吹噓著比其顯得更加冰冷的面顏,安迪在剛登上樓頂時先是望了望遠處將深紅的夜空與黑暗的城市分割開來的水平線,這才將視線放回於眼前那細長的身影並道“你莫不是小說看得有點多?如此戲劇化的場面,你又偏偏選擇在這種地方等候我。”

安迪沒有再多向前一步,在這個距離他便可以大體看得清對方的一舉一動,只見那人仍背對著自己並一手托腮將自己的身體貼掛在露臺邊緣的鐵柵欄上,像極了陶醉於都市夜景燈火的寂寞學生,隻身於淒冷的高地,期盼著自己幻想中的佳人得以在此柔情相擁。

只不過,他所欣賞的下方夜景卻淨是破碎的街道與硝煙火光;真正現在他身後的更不是那什麼“佳人”,反而是他一路追殺至此的仇敵......

“哦?這不挺不錯的嘛,正好可以更方便的欣賞欣賞下面的嬉鬧不是嗎?難道......”頓時,一道銀亮的光帶在兩人之間瞬閃而過,不過一秒之隔,兩人的位置竟在一念之間互相調換並再落穩了腳步“你不來觀摩觀摩嗎?通緝犯安迪先生......一邊是我父親的部下而另一邊是你的叛徒朋友們,哼哼......”

眼瞧著幾乎將所有弱點要害以背對於他的方式暴露在外的傑維諾更是又站在那高危處,安迪卻沒有把握好這機會將其一擊斃命,不僅被他輕鬆躲過且自身再次因過激的發力觸痛了長久未愈的病痛。

下一秒,安迪連忙回身並以劍面擺出防禦姿勢,雙眼警惕的死盯著已正面面向他的傑維諾。而此時的傑維諾卻異常輕鬆,一席的黑色禁軍軍官服裝更顯其氣質灑脫,只是那五官依然是他招牌的凌人輕蔑。

“臨死前的人就應該放輕鬆點不是嘛,像安迪先生你這樣可是很沒有禮貌的。”傑維諾饒有興趣的看著正緩解著舊傷疼痛,小口喘息的安迪,嘴角勾起如往常一般對映著他心中陰冷的微笑道“今晚終究是要有一戰的,所以通緝犯先生你不必那麼著急。”

說了那麼多,這個一心只為給自己兄弟報仇雪恨的傢伙不過是想在目標達成前儘可能的多羞辱自己幾句罷了......倒也無妨,只要他仍在自己視野的監視之內,自己甚至可以破例跟他多說幾句,更何況,剛剛上來的那勁煙癮到現在還不斷的在他腦中打轉。

“啊......”一串熟練的操作後,安迪終於滿意的吐出了一口富有惰性的菸圈,接著他不自覺的將疲憊的身軀靠在後方的欄杆,久違的帶著幾分嘲諷的語氣對傑維諾道:“話說回來,你也是禁軍的軍官吧,而且看起來級別不低......唉,我只是想問一下,作為軍人的你難道不懂得去服從命令嗎?”

傑維諾聽罷,似乎立刻領會了安迪這問中之真意,除了面部那富有諷刺意味的輕蔑又增添了幾分外,原本陰冷的微笑也變成了一種似笑非笑更令人不好琢磨的神態......是進是退,總之傑維諾已經發覺安迪似融入了這場他自己隨性而起的口舌戰。

“哼,請不要將我和‘軍人’這個刻板乏味而且虛有其表的詞彙連線在一起......”傑維諾的雙腳開始不自然的在安迪面前來回渡步,輕浮的眼神時不時飄向安迪並道“嗯......你貌似也說對了一半......實話跟你說安迪先生,我雖不是軍人但我比軍人更具有對‘命令’的服從職責......”

“哦不......不如說無條件對命令的服從恐怕只是我們基本的生存方式吧。”話鋒一轉,傑維諾遂將雙腳再次固定住地面,似有玄機的道出這莫能兩可的回答。而對此,安迪稍稍有所放鬆的臉頰卻再次警惕起來,面部的紋路隨著犀利的眼神死盯著尚還輕鬆的傑維諾:“那就不要隱瞞了!不管今晚是否你死我活,想必你也沒必要再在我的面前隱藏你的底細了吧。”

這樣說著,傑維諾利眼刺向安迪,右手摸索著掛於腰間左側的刀柄並再此微笑道:“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安迪先生......請不要這樣誤導你我之間的立場!”

對方終究沒有回答任何安迪想要的答案,而相比仍能這樣聊天的傑維諾,安迪早已以劍刃橫在前方並將冰冷澄澈的灌入自己的雙瞳與傑維諾對峙......而另一邊,傑維諾抽出軍裝口袋內一張相片,背對著安迪欣賞著其笑容滿面的一家四口,長久陰險輕蔑的眼神中竟透過一絲柔情道:“那我就告訴你吧,少拿什麼通緝令來壓我,僅僅為了這......這已逝去的時光......我亦不惜背叛我領袖的命令也要將你的人頭做為祭奠!”

“那我也實話告訴你吧......”剎那間,安迪出現在了傑維諾身邊,說話的同時趁傑維諾一個不注意以一指之力觸過傑維諾手中陳舊的照片“我可以毫不誇張的告訴你——在我對這座帝國的意志中,凡是死在我手中的任何人都代表著......他們該死!”

只見溼透的相片在傑維諾手心裡逐漸被揉爛,手掌顫抖之間,傑維諾僅剩的最後一絲安慰也被安迪以不過指間給泯滅化作模糊不清的潮紙脫落於手掌......

或許在真正決鬥之前,黎明真的永遠不會到來......下一秒,傑維諾緩緩將側顏轉向安迪,一隻目透過似魔的暗紅,就如籠罩在夜空的紅雲般。

一股憑空的邪氣不知源頭的衝入傑維諾腦中,安迪仍一副毫不動顏的冰山臉面向身心異變的傑維諾,只是不知傑維諾是如何按捺的住其一直醞釀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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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為寬闊的大廳幾乎要被初次交手的凱里莎與博裡諾兩人持續的波動衝突給震至塌陷,凱里莎以她一雙柔臂死力支撐著銅鏡發射魔炮,其濺射的能量時不時擦傷她本人的面板;而對方的博裡諾不過象徵性的堅持三秒後便迅速移位並起身出現於凱里莎上方。

“笨蛋,還是那麼遲鈍,哼......”科克冷聲後,連忙在博裡諾進行下一步攻擊前飛身貼臉博裡諾並再以迴旋突刺的方式試圖打斷博裡諾的施法......雖然這一下科克又硬碰了博裡諾一發雷電,但此時的凱里莎已趁機浮空行進至博裡諾側方並再次亮出她那小巧卻不容小覷的“銅鏡”。

“喝——!看本小姐送你下地獄......阿拉德-皇家壁壘!”這又一個怪招下去,凱里莎浮空遊走突然失效並讓她摔了個生疼......似乎在凱里莎腦中那令人眼花繚亂的法術目錄中,恐怕任何帶有“阿拉德”一詞的高階魔法都會一口吃盡凱里莎體內儲蓄的法力......

終究還是個不成熟的少女魔法師,還未親身體會到自身法力被透支至一乾二淨後那虛弱之苦......在她眼裡,只有在鎖定敵人之後毫不猶豫並無關思考的狂轟濫炸。

這種法術的出現也是在科克預料之外,只見四道呈矩形的銅色光影如其名般於博裡諾腰身間圍成一堵有形無實的牆壁並立刻斷掉了博裡諾未能衝出他脈絡的雷法。而被強行回力後的博裡諾卻發覺自身竟難以在這“壁壘”之內活動身體。

嗯,如果判斷沒有錯的話,這個新來的女孩此狀恐怕無力再進一步對付我......只是這個“阿拉德”難道說......博裡諾依舊冷靜沉穩的思考著,只見對方兩人又與暫時被禁錮的自己拉開距離,在發動下一次進攻前,似乎還不忘再拌兩句嘴。

“哪輪到你這個傢伙來幫忙,嘁!我一個人就可以......”雖然她又是這樣賭氣的說著,但語言最後的顫音顯示了她這句話毫無底氣可言。一旁的科克也像她女兒一樣不屑一顧,雙軍刺在他手中被打了一套花樣後,正好趁著博裡諾無法行動之時欲給予其致命一擊。

這一秒,科克獨身突進;同時,凱里莎無意中又瞥見了被遺落在大門旁的波巴......遂狠狠一咬牙,並舉起手中的銅鏡朝向博裡諾與科克之間自言自語道:“哼!算了算了,反正到時候看吧,就算本小姐不動手也自有老哥來收拾你......”

科克躍身直接踮腳一起並瞬移至博裡諾身後且將雙軍刺於手中改為握拿式,藉著身後牆壁助力兵盯準目標的肺部要害,勢必利落的刺穿博裡諾的心肺。然而,就在科克自身離目標處不過寸尺之間時,博裡諾突然向外釋放出強烈的電壓並形成固化的防護將科克整個人給彈開,博裡諾立刻回身給了他一發雷箭,雖然亦被閃避,但此一套招式倒已經足夠他重拾自己的優勢了。

科克再次於凱里莎身旁落腳時,凱里莎也抱著僥倖心理向博裡諾開火,五條攜著淡紫色光影掃尾的流星射線還未能接近博裡諾時便被博裡諾僅一掌之力全部抵消化解......

見狀,多少有些冷靜的凱里莎下意識的死盯著博裡諾卻後退了兩步......而對方的博裡諾步伐卻甚是平和,背起手盡顯其作為一名職業軍人特有的氣勢。頗為窘迫的父女倆感覺到了氣氛中的殺意漸漸下降,只聽博裡諾用他雄渾的嗓音道:“小姑娘,我問你:一位魔法師最為基本的三大科目是什麼?”

“呃?魔法師的三大科目......不是不是,你在說什麼?”令凱里莎一頭霧水的不僅是問題的本身,更是提問者本人......而一旁的科克聽罷,嘴角卻暗地裡勾起了一個殘酷的笑容。

“屬性、附魔......”說到這裡,博裡諾刻意停頓,他拿出了自己以前在禁軍部隊擔任教官時教育新人的口吻強調了他留在最後所說的重點詞“以及,蓄力!”

“唉,真沒想到這種最簡單不過的書面知識你竟然無法答覆,但即使這樣,我個人還是不肯覺得你只是個‘野路子’魔法師。”博裡諾如鐵板的面孔中透過了一絲多餘的惋惜,右手卻毫不猶豫的蓄滿了耀眼的電光,勢要就此結束這位仍可鍛造的民間魔法使用者的性命“哼......倒也多虧了你之前對我的束縛法術,身體無法活動的我反而因此能更專注的將體內的雷電能量蓄滿至全身......呃啊......”

在博裡諾口中將最後一字吐出後,突然出現於博裡諾和凱里莎之間的科克使空氣瞬間如凝固了一般,以他不可視的動作速度閃至博裡諾克隆面前其握在右手的黑色軍刺直直穿透了博裡諾的腹腔。

然而,身經百戰的博裡諾在這之前對凱里莎說教時不可能對沉默的科克毫無防備,相反,博裡諾至少一直將餘光的視野留給了科克。終被其一招有效且致命攻擊後的博裡諾看著俯身於自己腰間的科克,似乎又明白了什麼......

“該死的傢伙......非得逼老子用這個鬼東西,我和將軍您的兒子可不一樣哈......領袖給我的東西,對我來說太昂貴了......”科克將聲線低沉了八度,如夢囈般說道。博裡諾此時不禁一驚,張開即將湧出鮮血的嘴道:“難道,難道你也是......嗚啊!”

不等博裡諾說完話,科克疾手將軍刺抽離博裡諾的身體,被軍刺血槽撕裂的傷口開始向外如流水般放血,博裡諾踉蹌著後退並單膝跪倒在地上,他並沒有去試圖用手止血,而是感受著這種血液被大量從身體流失的虛脫感,作為一名軍人,他也必須直面自己的敗北。

“還是輸在了你們這群叛國者的手中,看來真如阿莫羅團長說的——為了貫徹我對帝國的忠誠,我不能再回去覆命了......”博裡諾道。而科克走到了博裡諾面前,俯身貼近博裡諾耳邊,道:“不,將軍......我代表我的組織很滿意您對帝國的付出......”

夜空的紅雲多少有些消散,零點早已度過,只待最後一刃,於這深紅中帶來破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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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紅夜空的下方,仍綻放著一道青紫相間的魔花——“水煉天晶”與連線著雷鞭的長刀在空中疾刃相互摩擦。一發相撞後兩人又拉開了距離,傑維諾原本深紫的雷電在安迪眼前化為漆黑,並以弧形劍氣的斬向安迪。

“強行改變自身的屬性嗎?你這到底是何等能力?”安迪拼力相抵道。而對面的傑維諾卻笑著將小口血噴吐,聲音如同冷血動物般:“呃......來吧,趕緊來一決勝負吧,領袖的力量......開始反噬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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