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金黃的樹葉從樹椏上凋落,僅剩一片光禿禿的枝條。

一輛深灰色賓士裡,傅乾柏坐在駕駛座上,時不時透過後視鏡觀察後座上的女人。

她一頭海藻墨髮柔順地別在耳後,酒紅色天鵝絨復古長裙將那一身雪肌襯的格外耀白。

車窗玻璃上映出她的目光,澄澈而沉靜,偶爾會被馬路上行人吸引,從發呆的狀態中抽離出來。

感應到鏡片中的視線,蘇落看了過來,清淺一笑:

“怎麼了?”

傅乾柏嘴角不受控制地翹起,手上一打方向盤,動作格外流暢。

“就是感覺自己的直覺挺準的,這支口紅顏色果然很適合你。”

“…呵呵。”

蘇落又將視線投向窗外,不想同他解釋為了壓住茄子紫的顏色,她花了多大的心思,以及費盡心思妝扮後,見到不是想象中人時的失落感。

雖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建設,但得知是傅乾柏時,她心裡還是莫名一陣惆悵。

車裡播放著爵士樂,兩人沉默著有些尷尬,傅乾柏忽然開口:

“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嗎?沒有的話我定了農家樂。”

“我們去海邊吧?”

蘇落提議。

傅乾柏一怔,原本他問這句話時純粹出於禮貌,卻沒想真聽見了新的想法。

雖然打亂了全盤計劃,但自己說出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傅乾柏只能無奈同意。

半小時後,兩人來到海邊。

深秋的海風夾雜著涼意,一陣陣浪花拍擊著礁石,金色海灘上,星星廖廖幾人披著毯子看海景。

“好想游泳哦。”

蘇落笑眯眯看向他。

在這麼低的水溫中游泳?

傅乾柏微擰眉,本來這次約會,他更傾向於進行深層次交流,哪怕來了海邊,也想與她賞景談三觀。

畢竟,才認識不久,就在女人面前只著一條四角褲衩,實在稱不上紳士。

然而,他正斟酌著如何婉拒,就撞進一雙滿是希翼的淺眸,清冽冽的,令人不忍拒絕。

略一猶豫,傅乾柏還是咬牙答應:

“那咱們現在去挑泳衣?”

聞言,蘇落卻搖了搖頭,聲音摻了絲罕見的嬌嗲:

“我今天不方便下水,可是我好想看你下去遊哦。”

聲線甜膩的連她自己都落了一地雞皮疙瘩。

於是,十五分鐘後,傅乾柏瑟瑟發抖地換了泳褲出來,赤身裸體地出現在視線中。

見蘇落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身體,他忽的繃起了排排腹肌,心裡暗暗得意。

而此時,蘇落一雙眼如同兩架雷達,一寸寸上下掃視著他,不放過每一處細節,看完正面她還繞到他身後。

男人前胸和脊背光潔平整,小腿上除了汗毛,並無任何月牙形狀的印記。

蘇落不由鬆了口氣。

她剛想拉開距離,一股強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已經罩了下來,等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抵在了沙灘棚的柱子上。

然後,就對上一雙琥珀色鷹眸,他直直看向她,極具侵略性:

“對你看到的還滿意嗎?”

他靠的極近,蘇落被他霸道總裁的口吻弄的一懵,下意識撥了撥頭髮,支吾著:

“那個,要不咱們還是去農家樂吧,這裡太冷你還是別下水了。”

說完,她將一條沙灘毯丟給他後,就一溜煙兒跑了。

見她慌不擇路的背影,傅乾柏摸了摸鼻子,眼底染上一層笑意。

她前後的反差很難不讓他聯想到,她其實是為了看他身材才虛晃一招,將他誆到這裡。

真是可愛啊。

又過半小時,兩人開到城郊田野附近。

農家樂行程並不辛苦,花了一下午時間採摘與做飯,臨走前,蘇落還摘了一筐紅彤彤的石榴。

待二人回到別墅時,已經華燈初上。

別墅裡靜悄悄,大廳沙發上坐著一道人影。

聽見輸入密碼的電子音,楚頌飛快看了過來,隨即薄唇就是一抿。

玄關處,蘇落左手捧著一大束金黃向日葵,右手提著一籃火紅的石榴,身上還披著一件男士西裝。

隨後跟進來的傅乾柏見狀,直接伸手接過她懷裡的花束,又低頭湊過去和她說了句什麼,惹的她輕笑出聲。

兩人一身塵土,頭髮也略微凌亂,卻遮掩不住那種接近了大自然才有的疏曠氣息。

路燈從玻璃窗射進來,照得那束太陽花顏色格外鮮嫩,毫無緣由地,楚頌心情不太爽。

此時,蘇落毫無所覺,她換完鞋進來後,第一眼就關注到了沙發上的男人。

他正低頭看著一本英文原著,耳機線隨著呼吸微微晃動。

碎髮遮住了他的眼看不清神情,只看得見他高挺的鼻樑,和輪廓分明的下頜弧度。

不知怎麼,她疲憊了一天的心忽的一鬆,整個人安定了下來。

她心情愉悅地走過去,輕笑著問:

“吃飯了嗎?”

楚頌長睫一顫,半抬起眼睨了她一下,不答反問:

“今天玩兒的開心嗎?”

大廳光線昏暗,蘇落未注意他的微表情,只想把自己記憶中美好的景色與他分享。

於是,接下來的幾分鐘,楚頌就見她眉飛色舞,訴說著她與傅乾柏十分充實有趣的一天。

從絢麗的海景,到爬樹摘石榴,到殺雞做飯,又到親自採花,點點滴滴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靜靜聽著,一口氣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偏偏此時,傅乾柏還拿過那隻花瓶,看向蘇落問:

“找了半天就這麼一隻花瓶,向日葵就插在這裡吧?”

蘇落不甚在意地點點頭:“行啊,你看著辦吧。”

傅乾柏又問:“那裡面的洋甘菊怎麼辦?”

“都兩天了,新鮮勁兒過了就丟掉吧。”

聽到她的回答,楚頌眸光一暗,涼颼颼飄出來一句:

“新鮮勁兒可真夠短的。”

說完,他再沒看她一眼,徑直上了樓。

見他周身縈繞著低氣壓,她終於察覺不對勁,皺了皺眉。

怎麼就生氣了?沒選到他的口紅令他生氣了?可他自己不也和別人約會了?

等她悶悶地回了三樓宿舍,就見徐芷菡早換了睡衣躺在床上刷手機,頭髮亂糟糟,顯然躺了很久。

“你們今天去哪兒玩兒了?”

徐芷菡試探問。

“農家樂,你們呢?”

徐芷菡瞥她一眼,幽幽道:

“剛碰面,楚頌醫院就有事,我就自己回來了。”

蘇落怔愣了幾秒,心裡泛起絲波瀾。

楚頌沒去約會?

那他剛才坐在樓下,不會專門在等她吧?

幾分鐘後,二樓男生宿舍門被輕輕敲響。

楚頌靠坐在床頭,一動不動盯著門口,沉默不語,直到敲門聲二次響起,他才慢吞吞下了床。

門剛拉開一條縫,一大團棉被就順勢塞了進來,還伴隨著女人嬌軟的嗓音:

“外面快下雨了,我幫你把被子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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