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敏突然瞪大了眼睛,他確實查了,還不止一次,第一次查的付斌外甥女,第二次查的就是滿德傑的單位。

聞三兒看著于敏愣住的表情,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慘笑道:“我跟你合作就是個錯誤,我就不該高看你一眼”。

“放你媽的屁!”

于敏當然不會承認自己錯了,指著聞三兒鼻子罵道:“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說什麼?”

聞三兒抬著眼皮埋怨道:“說我一上火車就被控制?說在京城見著你問的那人了?說我在裡面受了多少苦?”

“你在說謊!”

于敏伏低身子,紅著眼睛盯著聞三兒道:“你說人是我招來的,為什麼?你說你被控制了,現在呢?”

“呵呵,還問我?”

聞三兒冷笑道:“我的單位是正經單位,我做的買賣是正經買賣,我帶著糧食和藥材,在火車上吃著肉唱著歌,突然就被控制了,你說為什麼?”

“合著還特麼怨我了!”

于敏要被氣瘋了,現在要說拿刀寡了滿德傑都不解恨了,瞪著眼睛要吃人的模樣。

聞三兒被于敏盯著,不退反進。

“你不是問我現在怎麼著嘛,你也看見外面那些人了,知道我是什麼了吧?”

于敏當然猜到了,釣魚的魚餌啊。

“我不信”

于敏搖著頭說道:“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可以啊,呵呵呵”

聞三兒突然笑了起來,像神經病一樣,隨後說道:“我人就在這兒,弄死我,我死了,他們的魚餌沒了,你就知道水面上垂下來的是啥了”。

于敏嘴上說著不信,可窗子外面那些人都是幹啥的,他看得出來。

“你把他們引過來就是為了我?”

“呵呵呵呵”

聽見於敏的話,聞三兒知道,他的魚上鉤了。

“你?哈哈哈哈!”

聞三兒好像聽見了什麼特別好笑的笑話,手指著于敏笑道:“你……哈哈哈哈”。

于敏也被聞三的笑聲弄的眯起了眼睛,從滿德傑不屑一顧的笑聲中他聽出了對自己的輕視。

可這份輕視並沒有讓他難過,反而有幾分慶幸,慶幸外面那些人不是奔著他來的。

其實不用滿德傑說了,他已經猜出來外面那些人是奔著誰來的了。

“你憑什麼說他們的目標不是我的?”

“你算老幾?”

聞三兒突然冷下了臉,怨憤地說道:“要不你再打電話問問,京城最近有多少人沒有公開露面了?”

于敏的眼神突然一凝,隨後不敢置信地看著滿德傑。

“很意外吧?”

聞三兒笑著將手裡的書扔在了桌子上,道:“你們在京城的那位“朋友”跟我一樣,也很喜歡這本書吧?”

于敏真的愣住了,那人喜不喜歡這本書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那人喜歡錢。

因為他如果去送書,那準被打出來,只有送錢的時候才見著面兒了。

“你想說啥?”

于敏現在心裡有些慌,不知道這個雜碎要幹啥。

從最開始的,恨不得殺了這個滿德傑,到現在的質疑,心神已經亂了。

“我想活命”

聞三兒盯著于敏的眼睛說道:“咱倆都一樣,都是小人物,都是生死不由自己的小人物”。

于敏的眼睛眯著,他並不反對聞三兒所說的話,被騙的事情發生後,他就已經明顯地感受到了關哥的疏遠。

如果不是還讓他追查糧食和藥材的去向,說不定早就不知道埋在哪兒了。

說小人物都算自誇了,更準確的應該是尿壺。

“我不信任你”

“我也是”

聞三兒很是堅決地回答了于敏的話,並且強調道:“我在京城的根也斷了,上面不信我了,我被踢出來了,原因都是你,我也不信你”。

于敏微微搖了搖頭,這個滿德傑所說的話沒有任何根據,他更相信現實。

現實就是他的糧食和藥都沒了,甭管這個人怎麼說,怎麼狡辯,東西沒了都跟他有關係。

現在這個人突然跑回來,還帶著一堆人,告訴自己,後面的老闆被人盯上了,這讓他怎麼相信。

于敏抻了椅子坐在了聞三兒的對面,問道:“把上次的事情說清楚”。

“呵呵”

聞三兒搖了搖頭,胳膊肘拄在了桌子上,頭微微前探,道:“我確實騙了你,其實我不叫滿德傑”。

于敏的眼神並沒有變化,事後他也想了,哪裡會有人叫滿大街啊。

這會兒卻是聽見對面兒說道:“我的真名叫胡啟銘”。

“你!”

于敏一聽對面的說是胡亂起的名就要翻臉,意思是滿德傑就算了,這次還玩諧音梗?

可隨後聞三兒的動作卻是嚇了他一跳,只見聞三兒掏出一本證件放在了于敏的面前。

于敏還以為他掏槍呢,這會兒見著桌上的證件眯了眯眼睛,身後扒拉開了。

聞三兒坐在對面說道:“我的名字是假的,可身份卻是真的,不然也拿不出公章不是”。

“你的意思是上次的吳鳳賢……?”

“她是假的”

聞三兒搖了搖頭,苦笑道:“她是工安”。

“那個周亞梅也是?”

“周亞梅不是”

面對于敏的詢問,聞三兒搖了搖頭,說道:“上車後我就被按住了,從她的反應上來看不是的”。

說著話,聞三兒看向于敏解釋道:“我被押送回京就一直接受審訊,還是不打不罵的審訊,可你知道……”

“我知道”

于敏晃了晃手指,道:“這個你不用說,說說那些東西哪兒去了”。

“我要是知道,還能在這兒嗎?”

聞三兒苦笑著說道:“我這次回來也是帶著任務來的”。

于敏吊著眼睛看著聞三兒,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問了。

“任務就是找出這麼多物資背後的人”

于敏被聞三兒話嚇了一下,不過先前已經猜到這些人是奔著關哥來的,這會兒的反應並沒有那麼大。

聞三兒看著于敏不為所動,也停止瞭解釋,人家不想聽的話說了也沒用。

于敏見聞三兒又是這個德行,便問道:“他們是誰?工安?”

“不知道”

聞三兒搖了搖頭,道:“沒見過他們穿制服,我連京城的人都沒見著,一直帶著頭套”。

于敏搖了搖頭,道:“我還是不能相信你說的話,我想不出騙我那麼多東西的目的何在”。

“很簡單啊,那些東西不是你的”

聞三兒站起身說道:“我被放出來釣魚,我不信你身後沒有人跟著”。

這話倒是讓于敏起了警覺,他一直都以為身後之人是關哥的,如果……

“行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我明天再來”

聞三兒說著話就要往出走,卻是被于敏攔住了。

“你想走?”

“是”

聞三兒看著于敏說道:“你如果不想跟我一樣的處境,最好不要攔我,魚餌一個就夠了,如果出現兩個,其中一個就顯得多餘了”。

聽見這話于敏的手好像摸著滾燙的水壺一般,倏地收了回來。

可嘴上還是問道:“那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活命”

聞三兒轉過身子看著于敏說道:“如果配合他們我還是要坐牢,我不想,我唯一能逃的機會就是你”。

“我?”

于敏好像聽錯了一般,不知道這人怎麼就把逃跑的機會放在了自己身上。

眼睛看著聞三兒走出俱樂部的大門,騎著車子晃晃悠悠地遠去。

那些他看見的吉普車和腳踏車陸陸續續地跟了上去。

可於敏還是發現了不對,有人沒走,還在盯著這邊。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就是他一直感覺身後有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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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點兒事兒還用你親自來啊~”

吳有慶接著李學武電話的時候就知道今天這位來是什麼事兒了。

等在學校等到李學武的時候更是熱情地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上次打電話說的,你只要有需要,給我來個電話就行了嘛”

“那多不好意思”

李學武接了吳有慶遞過來的熱茶,笑著說道:“再說了,好久沒見了,真想跟您坐一坐”。

說著話看了一眼牆上的掛畫,道:“雖說同是從事保衛工作的,可我就跟您沒法兒比了,光是從辦公室的文化氛圍就沒法比”。

“哈哈哈哈”

吳有慶手指點著李學武大笑道:“沒你這麼嘴損的,還想不想找我辦事兒了!哈哈哈!”

“哈哈哈~”

李學武是故意磕磣吳有慶呢,一個保衛處長,辦公室裡弄的跟教授似的,可不就是“不務正業、臉上貼金”嘛。

“我這不是誇你呢嘛”

說著話站起身仔細看了看牆上的話,笑道:“幼!還真是名家啊!”

“喜歡?送你了!”

吳有慶作勢起身就要去摘那副畫,被李學武伸手給拉住了。

“君子不奪人所好”

李學武笑鬧道:“您要是真有心送,幫我引薦引薦,我還真就有收藏這個的意願和愛好”。

“那沒問題啊”

吳有慶逗笑道:“我的字你要不要,潤筆費我都不要”。

“要!”

李學武笑著說道:“我是來者不拒,我把您的字表起來掛我辦公室去”。

“去你的吧!哈哈哈!”

吳有慶也是願意跟李學武鬧,現在倆人也沒有了先前的間隙,倒是聊得來。

人和人之間就是這個樣兒,可能鬧過一陣矛盾過後關係更好。

當然了,現在是李學武在努力維持這段關係,包括在各種盈利專案上,都把能交的朋友都帶上了。

朋友嘛,就算是感情再好的,也得時不時地拎著禮物去看看,更何況是這種關係呢。

“我這次來可不能空手回去”

李學武接了吳有慶給的煙,點燃了這才繼續說道:“一個是人,另一個便是專案”。

“哦?詳細說說”

吳有慶對李學武的話很感興趣,倒不是急著把學校裡的學生送出去,而是李學武每一次的動作都能給他們帶來驚喜。

也不是把保衛送到軋鋼廠就不管了,他也是時常去看那些委培人員的訓練情況。

他是老保衛了,眼睛毒著呢,訓練的情況怎麼樣,人員的素質怎麼樣,他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可以這麼說,先前交給軋鋼廠的五千元訓練建設資金當時看著是虧了,現在看著是賺了。

別的不說,訓練場每年都會給這邊學校相應的名額參與建設和訓練,光是這一項就沾了多大的便宜。

再一個,人脈的擴充套件才是最重要的,他現在能跟軋鋼廠、分局、調查部等部門說的上話,在學校裡的地位也隱形地提升了不少。

這可是花學校的錢給自己漲關係啊。

要說錢,那華清就更不會虧了,光是在邊疆一行中,華清的二十萬就已經翻了好幾番兒了。

屬於學校的肉沒有賣給供銷社,而是有他們自己的渠道銷售出去的。

這個利潤就比賣給供銷社高了不少了。

再有,分給師生後,相應的好感度和支援力度明顯就是不一樣了。

以前師生對保衛處的態度更多的是畏懼和敬畏,現在倒多了幾分親切。

要論做處長,吳有慶怎麼不比李學武有經驗啊,樹立一個良好的形象是誰都需要的。

現在又見李學武提出專案的事兒,那可真是來了精神。

“先說人”

李學武彈了彈菸灰,道:“山上有幾百人在訓練,最好能給我選十個學生上去”。

“山下也有四五百人,因為離的近,能多給幾個就多給幾個”

“沒問題”

吳有慶笑著點點頭,道:“你也知道,現在的實習都是去廠裡,學生裡面有些是不願意去的,能去你那兒實習,那還不是積極著去啊~”

“要女大學生”

李學武點了點菸頭,笑著說道:“山上山下,我都要女學生來教書”。

“老弟,我聽說你有物件了啊?”

吳有慶笑著說道:“就不用來我們這兒挑了吧”。

“想哪兒去了!”

李學武輕笑道:“我們那兒都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訓練一天了,要是沒有個吸引力,哪來的學習勁頭兒”。

“哈哈,要不怎麼說搞訓練你是專業的呢”

吳有慶點了點李學武說道:“這個我知道了,一定給你選出有特點的”。

他這麼說,就是依著李學武的意思了,在選人的時候奔著好看的偏一些了。

可話是這麼說,該強調的還是要強調。

“可醜話咱們得說在前頭,紀律和道德是條紅線”

“這你不用擔心”

李學武擺擺手,說道:“無論山上還是山下,都是紀律部隊,都有部隊駐紮管理,在這方面要比咱們學校還嚴格的,老師的安全我們一定能保護的了”。

“那就沒問題了,你說說那個專案?”

吳有慶倒是對李學武所說的專案比較有興趣,既然跟他說,那就代表他們能參與。

依著李學武以往的戰績,這次也少不了能獲得不少成績。

“咱們是學校,用什麼,什麼多?”

李學武先是提了一個問題,隨後笑著解釋道:“不知道咱們學校對於紙張的需要大不大?”

“你是說造紙?”

吳有慶愣了一下,他還真沒想到李學武會提出這麼個方向。

“不,用紙”

李學武搖了搖頭,說道:“造紙的專案我已經找到合作方了,現在談的是用紙”。

“你說說,我聽聽”

吳有慶還是有點兒不明白李學武的意思,示意李學武給解釋一下。

李學武則是對吳有慶解釋道:“大學裡面的用紙是小數,可大學出版社用紙是大數啊”。

吳有慶點點頭,確實如此,華清的出版社一直都是全國教材出版的領頭羊,更是出版界的重要組成部分。

“你是打算賣我們紙?”

要是這麼說,那也僅僅是個合作而已,根本談不上什麼建設性的專案啊。

“不”

李學武再次否定了吳有慶的話,認真地說道:“我想用紙作為入股資本,與華清出版社合作,印刷書籍進行銷售”。

“跟華新書店合作?”

“不,至少現在沒有這個意向和渠道”

李學武連續否定了吳有慶的問題,顯然兩人的思路不在一條線上。

“不知道您有沒有看過小人書?”

“怎麼沒看過”

吳有慶笑著說道:“就連最高的那位都喜歡,我怎麼可能沒看過,不過不多”。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我想的就是這個,希望跟咱們合作,用一整套的小人書作為支撐點,開啟合作的方向”。

“可現在不缺少這種書籍吧?”

吳有慶也是比較疑惑的,現在市面上的小人書並不少見,還有的書攤為了招攬顧客,將書籍放在格子裡擺在街上售賣。

“小人書嘛,現在多數都是小出版社或者設計簡陋的印刷技術,品質是良莠不齊”

李學武彈了彈菸灰,繼續說道:“我不求在這個專案上面能賺多少,只是希望能把這條路趟開了,方便接下來的發展”。

吳有慶點點頭,道:“要是請咱們學校的美術教授繪製和編制,這書籍的質量是沒的說的,就是這個盈利嘛……”

“你可能小看了這個專案”

李學武笑著解釋道:“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是孩子和女人的錢最好賺”。

“這怎麼話兒說的?”

吳有慶倒是第一次聽到這種理論。

李學武點了點桌子,道:“孩子就是未來,家裡賺的錢還不都是為了下一代更好的生活嘛”。

“這話倒是不假”

吳有慶點點頭,心裡琢磨著,要是自己的孩子想看書,他會不會給買。

李學武又說道:“這家裡的錢賬多是女人在管著,怎麼花錢還不都是女人說的算嘛”。

“哈哈哈!”

吳有慶想到自己家,便覺得李學武所言非虛了,確實是這樣啊。

李學武也是輕笑道:“小人書不僅僅代表這書就是小開本的,在適當的時候也可以加大嘛,比如出畫報什麼的,全在質量和人物塑造”。

“這說的是……?”

吳有慶還真不明白李學武這話所說的意思,怎麼還聯絡到了質量和人物了?

“比如英雄人物,比如歷史豪傑”

李學武比喻著說道:“透過畫本的形式把人物塑造的越成功,孩子對人物的崇拜心裡越高大,那對於與人物相關的事物就越喜歡”。

“哦哦哦!”

吳有慶點著李學武說道:“我明白了,要是印刷上歷史人物,便於觀看和想象”。

“這都是旁枝末節”

李學武笑著點點頭,道:“主要的內容設計和畫作,還是需要咱們學校努力,相關的合作我會讓單位過來談”。

“這可真是個好專案”

吳有慶挨近了李學武輕聲說道:“現在的形勢我不說你也知道,對我們來說不大好,如果有了這個專案……”

“這也是我要說的”

李學武笑著對吳有慶問道:“你猜猜,我準備把造紙的專案放在哪兒?”

吳有慶也是沒想到李學武的嗅覺這麼敏感,已經在做準備了。

“你說說”

顯然,吳有慶對這個比專案還上心。

“炮局您知道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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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學武從華清離開的時候帶走了小二十人的學生代教,又跟吳有慶達成了多項合作意向。

當然了,那些學生代教只是紙面上的,具體的人員還是要吳有慶篩選和協調的。

至於合作意向,這個更要給吳有慶時間去協調處理,能合作到這一步,兩人的關係便是又近了一步。

談完華清的事兒,李學武又馬不停蹄地去了訓練總監部。

這邊也是早上出來的時候就約好的,等趕到的時候正是約定的時間。

“是周幹事嗎?”

“我是”

站在門口的一個穿著板兒綠的青年正看著這邊,李學武下了車主動跟對方打了招呼。

這邊的編制屬於總C,也就是部隊了,相關的人員也都是按照部隊編制設定的。

李學武客氣一些,也是為了後面的事兒好辦些。

這位周幹事就是丈母孃給李學武聯絡的胡部長的秘書,胡部長是主管人事的,具體的李學武沒有打聽。

等由著這位周幹事帶著進了大院兒,李學武這才看清這邊的格局。

只能說一般般,就是普通的機關辦事風格,只不過帶著部隊的元素,顯得很是嚴肅。

上了三樓,跟著周幹事進了右手邊第三個辦公室,算是見到了一直聯絡的這位胡部長。

“您是胡部長吧,神交已久啊!哈哈!”

胡部長看了看李學武的面相也是驚訝道:“你是分局的李處長?”

“哈哈哈,打擾您了”

李學武示意沙器之將帶來的東西放在了一邊,自我介紹道:“我是一直跟您在電話裡聯絡的李學武,一直想來拜訪您,今天這才算是得償所願了”。

“哎幼!”

胡部長再次看了看李學武的面相,笑道:“我是真真的沒想到啊,你這麼年輕啊”。

“哈哈哈,工作早,領導錯愛”

李學武謙虛地笑著解釋了兩句,隨後由著胡耀輝讓著坐下了。

胡耀輝邊坐下邊搖著頭說道:“鳳霞同志給我介紹的時候也沒說個明白,只說家裡人,你是……?”

“哦,您說的是我岳母”

李學武大方地承認了這方面的關係,能被丁鳳霞介紹的,也不怕有什麼。

兩人分屬不同系統,這次來也是業務需要,並沒有什麼利益牽扯,更談不到提防不提防的。

“我是紅星軋鋼廠的保衛處副處長,也是東城分局的治安處副處長”

李學武在胡耀輝驚訝的目光中解釋道:“因為業務需要,我們聯合了多家保衛單位,在密雲山區組建了訓練基地”。

“哎呀,丁老師家裡出人才啊”

胡耀輝顯然是跟丁鳳霞關係較好的,進門見著李學武帶著東西也沒有先拒絕什麼的,這會兒聊天也是可著主題聊,卻是讓李學武感慨還是有個好丈母孃啊。

“些許成績,入不得您的眼”

李學武謙虛了一句,隨後解釋道:“在山上我們聯合了來京城支援的八一六團,給他們提供了駐地,在山下的治安大隊給他們提供了團部駐地,算是幫我們訓練和維護紀律的交換條件”。

胡耀輝點了點頭,這些在先前的通話中都聊到過,也是李學武今天要來談合作的基礎。

李學武接了周幹事端過來的茶,說道:“基礎訓練的問題解決了,可專業性的訓練齊團長那邊也沒辦法,我們自己組建了訓練科也是在摸索中學習著”。

“是好事兒”

胡耀輝點點頭給李學武一個肯定的態度,隨後繼續說道:“像是你這般努力提升隊伍素質,尋求專業人員學習的,我還是少見的”。

“還得多謝您的支援”

李學武笑著感謝道:“一直在電話裡指導我們的工作,我要是說謝謝都顯得虛偽了”。

“哎~哈哈哈”

胡耀輝第一次見到這個年輕人還只是驚訝於他的年輕,等一番交談下來,這才把電話了那位睿智幹練的人物形象跟眼前的年輕人重合在一起。

這會兒被李學武幾句話捧的已是笑出了聲,頗為不好意思地說道:“咱們都是保家衛國的戰士,只不過分工不同罷了,理應互相幫助的”。

說著話示意秘書把辦公桌上的檔案拿過來,自己則是跟李學武解釋道:“你所提出的訓練思路和應對措施,我們也是討論和很久,很有前瞻性和建設性啊”。

等接過秘書遞過來的檔案後繼續說道:“我們在你所說的那些極端情況下做出了更多的惡性事件推演,結果就是,僅僅是紙面上的推演都叫我們揪心啊”。

李學武接過開啟的檔案看了起來,就如胡耀輝所說,訓練部確實做了很多推演工作。

光是李學武在紙面上看到的,就不止他所提及的那些反劫持、營救、排爆等專案了。

“我倒是覺得你們的推演更具有前瞻性和建設性”

李學武懇切地說道:“看到這個,我更加堅定要請咱們單位能人出山的信念了”。

“哈哈哈~”

胡耀輝擺擺手,道:“這也是在你所提出的思路基礎上設計的,不算什麼,我們就是幹這個的”。

說著話又從資料夾裡拿出三份檔案放在了李學武的面前。

“這是對你所提出這個思路比較有興趣,也有想法的三個行動專家”

“是嘛!”

李學武趕緊接過來看了起來。

這麼一看差點兒嚇了李學武一跳,一個留蘇,一個留日,一個留英的,這是怕自己挑食?

三個人的履歷都很牛嗶,當然了,是解放前很牛,在某個時間段統一的都消失了幾年。

李學武知道他們都去了哪兒,不過現在能在訓練總監部任職,那一定是安全的。

這三人裡都有相關的特種部隊建設經驗,在金陵都是受命組建過特種部隊的。

其中兩人還和米國一起組建了那隻在歷史上沒有掀起浪花的特種部隊。

“如果能選,我希望三人都能參與支援我們的工作”

李學武又不是小孩子,當然是全都要啊。

胡耀輝則是笑著點頭道:“我們報請的,關於支援地方工安部隊建設的命令已經下發了,所以這三人就是我們要選派給你們的人員了”。

“那真是謝謝您了”

李學武笑著說道:“您看我麻煩您這麼多次,也沒啥感謝的,就帶了訓練基地自己養殖的兔子和山貨啥的”。

說著話把袋子裡的東西給胡耀輝示意了一下,又繼續說道:“知道咱們是紀律隊伍,要是拿菸酒啥的憑白汙染了咱們的感情,我倒是想在您方便的時候請您喝酒”。

胡耀輝本來打算的是最後拒絕李學武的好意的,可怎奈李學武忒能說了,現在不是這些土特產的話題了,已經轉到喝酒上面了。

要說這話該怎麼聽,李學武是丁鳳霞的姑爺,人也是丁鳳霞介紹來的。

李學武現在說請喝酒,那就一定不是他自己過來請了,能帶著誰呢?

不用問了,不是丁鳳霞,最有可能是顧海濤還這個面子。

呵呵,有這種關係誰不願意結交。

不過他也聽出李學武意思的一面了,真要讓顧海濤請他,他也不敢去。

現在李學武請他辦的事兒是公家的事兒,要說不走關係也能辦。

就為了這麼件“小事”吃一頓顧海濤的請,他可沒有那麼大的譜。

能確定的,胡耀輝知道這位顧家的姑爺說的是他個人記了這邊一個人情,有丈人那邊作保,兩邊可以交個朋友。

要不怎麼說到了一定級別就沒有傻子了呢。

胡耀輝手指著那些土特產說道:“這個我收下,回頭兒我請這些設計方案的同志們搓一頓兒,哈哈哈”。

玩笑間便把這些東西的用途給李學武說了,隨後又對著李學武說道:“顧家的閨女我也是看著長大的,你們結婚的時候可別忘了讓我討一杯喜酒啊!”

“那感情好了”

李學武笑著道:“我丈人可是最希望我跟咱們部隊上的前輩學習了”。

“哈哈哈哈哈~”

會說話、會辦事的人總會叫人心生一種江山代有才人出的感覺。

尤其是看著別人家的孩子,更是叫人生出一種生子當如孫仲謀的念想。

送走來訪的李學武,胡耀輝抬手示意秘書把李學武帶來的那些東西送去食堂,自己則是坐在了辦公桌旁想起了丁鳳霞和顧海濤兩人。

要說資歷,這兩位都不是普通人,可要說性格,這兩位都是低調不惹事兒的。

尤其是顧海濤,那是出了名的仔細性格,孤僻的很。

可說他沒有人情味兒吧,就屬他撫養的戰友遺孤多,且都能把孩子們帶大成材。

別看在部隊上不聲不響的,可要說起來,沒幾個抵得上他的名聲的。

誰都敢說自己打仗不怕死,可誰又敢說不怕孩子跟著自己死的?

這也是為什麼部隊上多次運動中,這位一直穩如泰山的原因。

且看他做的事兒,且看他的作風,且看他的為人,這個時候沒人再說他孤僻,只能說他性格內斂。

同樣是抱大腿,誰不想找一個站的穩的腿抱著。

李學武現在就想找個又粗又穩的腿抱著,可怎奈實力不允許啊。

只能選擇自食其力,自力更生了。

從訓練部出來,李學武看了看手錶,叫韓建昆先回了街道。

這邊帕孜勒已經在等著他了。

“等著急了吧”

李學武一下車便對著走過來的帕孜勒招呼了一聲。

帕孜勒則是笑了笑說道:“我也來晚了,家裡拆牆呢,我一直幫忙來著,忘了看時間了”。

“要拆牆?”

李學武帶著帕孜勒便往裡走邊問道:“用得著這麼大陣仗?”

帕孜勒解釋道:“竇師傅看了牆體,說是磚石結構已經酥了,不結實了,與其縫縫補補倒不如拆了重新砌”。

李學武點點頭,道:“我小時候記得有一次房堡上掉土,還漏雨了,是該好好收拾一下”。

兩人說著話便進了街道所大院兒,剛一進大廳,便見著老邢從走廊拐出來。

“李副處長好!”

邢一春勐然見著李學武便是一愣,隨即便是主動敬禮問好。

李學武給回了一個禮,問道:“這是要忙去?”

“沒,您這是?”

邢一春看了看跟在李學武身後的帕孜勒顯然是猜到了李學武今天來的目的了。

“帕孜勒,你認識吧?”

“認識認識”

邢一春點頭道:“先前沉所帶著辦事兒來著”。

李學武點點頭,問道:“幫我問問,他這個手續到哪兒了,這邊急著用人”。

“哎哎”

邢一春一猜就是這個,趕緊應了一聲,示意了一下走廊裡面道:“要不您先到我屋裡坐會兒?”

“甭了,還一堆兒事兒呢”

李學武點了點自己的手錶,道:“還得回局裡一趟,有個會”。

“好嘞”

邢一春答應一聲,連跑帶顛兒地往走廊裡面跑去了。

李學武抽著煙,猜想這小子準是去找接替沉放的那個新所長去了。

以前沉放的辦公室是能直接看到大門口的,李學武走著進來,那人一定看的到。

只是現在不出來,那就是不認識自己了。

“李處長~”

這會兒正想著,卻是聽見有人叫自己。

李學武一回頭,卻是瞧見自己的準弟妹姬毓秀從門外進來。

“呵呵,叫著不習慣是不是”

李學武笑了一句,道:“不在一個單位,習慣叫啥就叫啥”。

“沒有”

姬毓秀笑著晃了晃腦袋,問道:“您怎麼站在這兒啊?是來檢查工作的嗎?”

李學武點了點帕孜勒,道:“給他辦事兒,治安大隊那邊急著用人”。

說著話看向了姬毓秀,道:“你不是管內勤嘛,知道他的戶籍辦到哪一步了嗎?”

姬毓秀看了看帕孜勒,道:“我管內勤和宣傳,不管戶籍的”。

說著話走到李學武身前,輕聲說道:“好像不大好辦,新來的所長……”

“哎呀,李處長,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

姬毓秀這邊正說著,卻是見著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從走廊拐角轉了出來,對著李學武伸著手便招呼了過來。

李學武皺著眉頭看了看這人的言行舉止,怎麼有點兒不舒服呢。

這特麼歡迎詞聽著就不舒服。

不過礙於面子,還是伸出手跟這位握了握。

這位也是熱情,咧著大嘴笑著說道:“剛才在開會,實在沒看著您進院兒……”

聽這位介紹起來沒頭兒了,李學武擺擺手,說道:“我也是順路過來問問”。

說著話指了指帕孜勒,說道:“跟鄭局說好的,調個退伍的過來,著急用人,問問你們手續辦的怎麼樣了”。

“知道,知道”

這位見李學武沒給他時間做自我介紹就開始談事情,尤其是當著邢一春和姬毓秀的面兒顯得很是尷尬。

不過看著好像有點兒面兒上工夫,自我調節能力還是了得的。

即使李學武這麼說,也沒有生氣,語氣懇切地說道:“沉所和我交接的時候跟我說了這個事兒,我也是按照沉所的工作方向在給辦這個事兒,我們已經給邊疆通了電話,只要相關的檔案一到位,立馬給辦……”

他這邊還在解釋著,李學武已經不聽了,轉過身走去了值班室,在一眾人驚�

��的目光中要了治安大隊的電話。

“喂?我是李學武”

只見李學武拿著電話不客氣地說道:“叫沉放立刻馬上來交道口派處所報到”。

說完這句直接掛了電話,隨後看也沒看尷尬地站在大廳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幾人,帶著沙器之和帕孜勒出了大廳,往車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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