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三兒聽見老彪子的調侃笑了笑說道:“還別說,我這外甥總算是學會說句人話了”。

老彪子肩膀子上扛著過載呢,這會兒也沒心情跟自己三舅鬥嘴,趕緊邁著步子往地下室走。

上來的沉國棟笑著說道:“你惹他幹啥,回頭兒說不上怎麼上你家耍無賴去呢”。

“他敢!”

聞三兒幫著沉國棟抗了袋子,說道:“他也有找媳婦兒的一天”。

見李學武上來,聞三兒說道:“這車可算用上了,看著它停在那兒我就心疼”。

李學武扛起一個麻袋說道:“趕緊想著怎麼出貨吧,掙錢了就不心疼了”。

“得嘞!”

三個人扛,聞三兒搭手兒,沒一會兒就把車卸完了。

老彪子把車開出了倉庫,這才帶著沉國棟和二孩兒去卸了三輪車上的廢品。

北倉庫就只剩下李學武和聞三兒還在,李學武在地上,聞三兒在地下。

“怎麼這麼多?”

聞三兒在下面轉了好一會兒才上來,手裡拿著手電筒,反射的光線對映著他驚訝的面孔。

李學武轉頭看了他一眼,隨後又轉回去繼續看著外面。

“遇見良心賣家了,呵呵呵”

見李學武說笑,聞三兒卻是不敢大意的。

“會不會有隱患?”

聞三兒走到李學武身旁,輕聲說道:“先前我一直都沒敢問你來源和渠道的問題,就這運輸上面你可得多加小心啊”。

“嗯,我知道”

李學武點點頭,他明白聞三兒的意思。

無非是如果為了安全,在運輸上面多加成本也是應該的。

這個運輸成本可不僅僅是實際的運輸成本,還有安全保障費用。

李學武跺了跺腳,並沒有在這個上面做過多的解釋。

看見聞三兒皺眉頭,卻是問道:“看見海貨了嗎?”

“見著了”

聞三兒點點頭,問道:“是這次培訓學習遇見的?”

“嗯,遇見一掮客”

李學武簡單說了幾句津門的情況,但是沒說裴軍剛的事情。

他不想家裡這邊知道的太多,也不想這邊跟渠道產生聯絡。

未來會需要錢,李學武又不想借著自己的身份賺錢。

所以在原始積累上面,他更多的選擇了穩字當先。

聞三兒也知道李學武的性格,這小子是說一不二的主兒,只要他能說的,你問也就告訴你了。

但他不想說的,你拿刀逼著他也沒用。

所以這會兒李學武說以後可以長期的,穩定的,有海貨資源的時候,聞三兒便也就叮囑了一句注意安全,別的再也沒說。

李學武跟聞三兒站在北倉庫門口,看著院裡的方向,互相點了煙。

聞三兒情緒穩定下來,笑著說道:“三千塊錢,能買這麼多東西,值了”。

“嗯”

李學武點點頭,並沒有說機器的事情,那些機械還不是時候拿出來。

而且李學武對那些機器不踏實,不敢拿自己的生命跟這幫孫子冒險。

至於什麼時候踏實,呵呵,等那些人跟付海波一樣,他就踏實了。

“斷貨這一陣兒,客戶損失了不老少吧?”

聞三兒已經習慣李學武管那些以前鴿子市留下的人叫客戶。

所以這會兒很快地回道:“沒事兒,幹這行的不就是這個樣兒嘛,誰敢保證啥都有?誰敢保證想要什麼有什麼?”

說著話還看了李學武一眼,說道:“不過這次來的都是硬貨,還有海貨這種好東西,這買賣可就好做多了”。

“多久能倒騰完?”

聽見李學武問,聞三兒想了想,回道:“大概得個三兩個月吧,不太確定,尤其是大米”。

不僅僅是東北缺大米吃,全國哪兒都缺,這可以算精細糧的,跟白麵一個意思。

聞三兒想了想說道:“我明天開始,把這些客戶的家裡轉一圈兒”。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慢慢來,要穩,要安全”。

“是”

聞三兒答應了一聲,隨後看著昏暗中李學武的臉色問道:“彪子收的那些小子……”。

“我知道了”

李學武眯著眼睛點點頭,抽了一口煙,道:“人心隔肚皮,這種事情還是咱們自己做,地下室的鑰匙就這兩把,出來進去的,你得多加小心”。

“我知道,我知道”

聞三兒點頭道:“我想了,這邊做儲存用,每次往西庫放一些,整存零取,不顯眼”。

“你看著辦”

李學武也是這麼個意思,點頭說道:“那些小子你慢慢甄別著,品行好的慢慢教育著,不好的,趕緊整走”。

聞三兒點頭道:“明白”。

隨後又問道:“那這些小子怎麼安排?”

“先收廢品去”

李學武看著院裡的燈光說道:“讓他們自己腿兒著出去收廢品去”。

“你的意思是咱們只管收他們手裡的廢品……”

“嗯”

李學武點頭道:“這些小子跟咱們沒關係,就是看他們沒地方住,給個安身的窩兒”。

“平時該指使幹活就指使,抵住宿錢,吃飯讓他們自己交糧票”。

說著話轉頭盯著聞三兒說道:“我這兒不是福利院,也不是養老院,不養閒人,不養大爺,也不會養白眼兒狼,告訴二爺,這些小子裡但凡出現了渣子,他也跟著滾蛋!”

聞三兒感覺昏暗的倉庫裡,李學武的眼睛都冒光,那種要吃人的光。

他知道李學武為什麼把這話跟自己說,而不是直接跟葉二爺說。

當初他沒有阻止他外甥犯愣是有責任的,李學武當初說的是回收站讓他盯著。

現在有了變故,李學武自然找他。

而且李學武這話也不光是說給葉二爺的,那句出了渣子跟著滾蛋的話也是說給他聽的。

如果真的出了事兒,即使李學武不說,他聞三兒還有臉跟著李學武混?

“我明白了”

聞三兒很是認真和正式地給李學武做了回答和保證。

李學武眯著眼睛看了看聞三兒,轉過身子開了倉庫大門。

“讓他們從泥裡一下子上岸容易感冒,記不住恩,容易咬人,得讓他們一點點地爬出來,知道泥裡的苦,才知道岸上的甜”

聞三兒跟著李學武出了倉庫,回手關了門上了鎖。

上鎖的時候還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

“我…我當時也是想著有幾個勞力……”

聞三兒追上李學武的腳步,做著無力的解釋。

李學武也沒回頭看,邊走邊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便宜不是這麼撿的”。

聞三兒乾笑了一下,說道:“都是半大小子,養兩年就能用上了,可不比再找人來的實惠嘛”。

“呵呵,你想的倒是輕鬆”

李學武輕笑道:“就因為是半大小子才不好管呢,都是苦命的孩子,受了這麼大的罪,哪個心裡沒點兒戾氣?”

說著話,轉頭看向聞三兒說道:“你且瞧著吧,比教你兒子還費心呢!”

聞三兒嘆了一口氣說道:“那我也認了,總比我四十歲的時候再收人強,現在我還有精力和耐心煩兒”。

李學武也知道這些小子們的好處,別看現在的風險大,別看吃的多,但只要好好教育,好好帶幾年。

別的李學武不敢說,老彪子出去說自己有十三太保還真不是吹牛皮。

但這個前提是葉二爺用心,聞三兒上心,老彪子得長心。

不然這些小子光靠李學武的嚇唬可震不住。

現在槍斃犯人可都是公開的,也沒見犯罪的減少。

李學武知道他自己是作為震懾力量的存在,工作那麼多,不可能天天盯著這些小子。

所以既然葉二爺願意要,老彪子願意收,聞三兒願意管,那李學武也願意擔一下風險。

這風險在李學武這裡還算是可以控制的,相對於以後的收穫,這點兒風險在李學武看來還算是值當。

就是麻煩了一點兒,恩威並施嘛。

看了看手錶,眼瞅著五點多了,這冬天黑的真早。

李學武對著聞三兒說道:“你先回屋吧,我出去一趟,有點兒事兒”。

聞三兒沒問什麼,而是轉身進了西倉庫,從裡面拎出來一個綠色的油桶。

“剛才彪子說車裡油不咋夠了”

說著話便開啟了司機一側尾部的加油口,拎著鐵桶往車裡加油。

“油哪兒搞到的?”

李學武看著這鐵桶的樣式好像不是車上帶的。

“彪子去供銷社搞了些,正好前些天廢品公司來裝廢品,我又去廢品公司搞了些”

“可得加小心,汽油可是危險品,沾火星就著,以後不能這麼儲存了”

“是,回頭兒我放牆根兒去”

等聞三兒加好了油,李學武便打著了車,開著出了西院門。

路上這會兒正是人多的時候,好在車燈還算是亮,見著車出來,大家都閃了開來。

有認識的,指著這臺已經戰損的嘎斯69說著什麼。

李學武在衚衕裡還小心翼翼的,等上了大路,便踩了油門加速跑。

這車外表是戰損版的,可裡面是新的,馬三兒當初的寶貝。

軍醫院離南鑼鼓巷不遠,轟著油門兒也就五六分鐘。

等把車停進院裡,李學武也沒熄火兒,甩上車門子,對著走過來的停車場管理員說道:“樓上接人,馬上下來”。

見李學武穿著一身有些灰塵的制服往樓上走,這管理員還真沒敢攔著,以為真有什麼急事兒呢。

等李學武上了二樓,也沒在意別人看自己的眼神,扛了幾袋子玉米,身上咋可能沒有灰。

到了外科辦公室,李學武敲了敲門。

“找誰?”

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開了門,李學武笑著招呼道:“您好,找顧寧”。

這女醫生打量了李學武一眼,問道:“有什麼事兒嗎?”

看著李學武一身的灰塵,制服也因為扛袋子褶皺的不像樣子。

醫生都有的職業病,即使沒有也裝著有的潔癖,讓這女醫生懷疑起了李學武的目的。

還沒等李學武說話,只聽屋裡的顧寧說道:“蘭姐,找我的”。

這女醫生回頭看了一眼往出走的顧寧,答應了一聲,又開始打量起李學武來。

李學武沒有在意這不太禮貌的目光,實在是耽誤時間了,沒時間換衣服了。

顧寧見著李學武站在門口,驚訝了一下說道:“還真是你啊”。

李學武問道:“下班了嗎?我來接你的”。

顧寧看見了李學武身上的灰塵,問道:“是剛回來嗎?”

“沒,中午到家的”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在家幹活兒來著,弄了一身,等看錶的時候已經到點兒了”。

知道這是為了來接自己著急了,顧寧也笑了一下說道:“又不遠,累了半個月,咋不在家休息”。

李學武沒有回答顧寧的話,而是將身後一直揹著的手轉了過來。

“這……這是什麼?”

顧寧被李學武的禮物驚呆了。

一個小鞋盒見方的方形玻璃缸,全封閉狀態,裡面有五分之三的水。

玻璃缸的最下面是白色的細沙,上面固定著幾塊粘在一起的奇形怪狀的珊瑚石。

珊瑚石的四周點綴著彩色的海洋生物,還有幾株小小的珊瑚樹,卻是李學武用樹枝染色塗膠做的彷品。

在沙灘上散落著貝殼、海星、小鮑魚等小型的海洋生物。

當然了這都是真的,只不過已經就剩下軀殼了。

這是李學武在給顧家打過電話,得知顧寧在元宵節那天去看望了自己父母后,想到要給顧寧送個禮物感謝一下。

黃幹給李學武出的主意是買塊兒津門產的手錶。

王箏說忒貴,還沒結婚,不合適,買絲巾還是可以的。

李學武都沒聽,而是跟班主任劉正要了他辦公桌上的這個魚缸。

但劉正說這是學校別的老師的,可以給他從外面帶一個。

李學武特意囑咐劉正再要一塊一樣材質的玻璃和玻璃膠,惹得劉正罵他不誤正業。

隨後的日子,李學武在晨跑的時候便開始注意起沙灘上的海洋生物殘骸。

有的形狀好的便收起來,還跟在碼頭值班的裴軍剛要了點兒小型的海洋生物。

裴軍剛還以為李學武要辦多大的事兒呢,把小型的都給找了個遍。

到李學武這兒用的不多,因為多了倒顯著亂了。

等把裡面的造景精心佈置好後,就連王箏都羨慕了起來,嚷著讓黃幹幫自己做。

黃幹才不做呢,做一個這玩意兒怎麼往回拿啊,死沉的。

他想的很明白,這玩意兒只要做了,他妹妹一定不會抱著,指定讓自己抱。

自找苦吃的事情他會辦?

所以王箏哭著喊著要的時候,黃幹只說自己笨,不會。

再說了,給妹妹做一個,那家裡那個見著了還不得翻了天啊。

經驗豐富的黃幹一看這玩意兒就知道李學武的這個創意對女人太有殺傷力了。

所以最後王箏也僅僅是找了些好看的東西準備回京自己做。

李學武在裝了海水後準備封頂的時候總覺得還差了些什麼,最後看見了桌子上黃幹帶來的手電筒。

黃幹從廁所出來,見著自己帶來的唯一的家用電器被李學武拆了個稀爛,正拿著烙鐵在那兒焊燈泡呢。

“你討好物件也不能犧牲我的光明啊!”

其結果就是頂蓋上加了“黃乾的光明”的海景缸更漂亮了,隔壁的王箏都饞哭了。

這玩意兒確實對女人有殺傷力,雖然簡陋了一些,但在這個時候確實是個稀罕玩意兒。

倒不是這些東西有多麼的稀罕,而是這麼個禮物創意稀罕。

這會兒正是黑了天兒,醫院走廊裡的燈光也不是那麼的亮。

李學武手上捧著的魚缸裡發出炫彩奪目的光線,照射的下面的深海彷景活靈活現。

尤其是裡面的海水隨著李學武呼吸帶動身體的自然擺動,讓顧寧看著裡面的景象更像是身臨其境一般。

“哇!”

“是海里的東西嗎?”

“那是啥!”

因為好奇是誰來找顧寧,科室裡的醫生都順著開著的門往外面看來。

見著李學武手裡捧著的海景缸都驚訝了起來。

要不怎麼說殺傷力大呢,不止顧寧身後那些女醫生,路過的病人和家屬都望了過來。

李學武看著驚訝的顧寧笑道:“因為就在海邊培訓,想著你工作的辛苦和枯燥,特意手工給你做了一個辦公桌面擺件兒,簡陋了一些,希望你能喜歡”。

“謝……謝謝”

顧寧愣愣地接過了李學武遞給她的這個神奇的禮物,嘴角都有些止不住地彎了起來。

看著李學武的笑容,顧寧臉紅著說道:“等我一會兒,我去換衣服,就下班”。

“好”

李學武點頭說道:“我在樓下等你,不著急”。

說著話便轉身往樓下走了。

而顧寧看著李學武的背影下了樓才轉身進了辦公室。

“哇!快讓我看看!”

“快快快!”

辦公室裡的女醫生都要急瘋了,這兩人在門口撒狗糧那會兒眾人就等著想看看這禮物了。

這會兒顧寧進了門,大家便都圍了上來。

顧寧手裡的海景缸還沒焐熱呼便被同事搶了去。

“你看你看,這是啥?”

“海星,沒見著像五角星嘛~”

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著裡面的東西。

而顧寧紅著臉梳了一下耳邊的頭髮,顯露出來的耳朵都已經紅了起來。

有女醫生轉過頭看向顧寧問道:“顧醫生,那位同志是你物件啊?”

聽見這個問題,大家都轉過頭看向了顧寧。

“嗯”

顧寧紅著臉不好意思地輕輕點了點頭。

雖然已經猜到了這個答桉,但一眾同事還是發出了驚歎聲。

這顧寧的身份大家隱約都已經猜了出來,顧寧受傷那次大家就都從醫院的反應上看出了顧寧身份的不一般了。

顧寧這會兒被大家的目光看的有些遭受不住,輕聲說道:“我下班了,去換衣服”。

說著話偷看了一眼自己桌上的禮物,轉頭出了辦公室。

即使到了走廊,顧寧還是覺得醫院裡的暖氣開的太足了,臉上有些熱的燙人。

等從更衣室回來,剛想推開門去叫自己嫂子,就聽辦公室裡有人在說自己。

“這是哪家的公子啊?真會討女人開心啊!”

“哪兒啊,就一普通人”

“咋可能呢?顧寧可是……”

“怎麼不可能?”

這人被質疑了,便怪聲怪氣地說道:“沒聽那句老話兒嘛,好漢無好妻,賴漢娶個嬌滴滴,看看他穿那樣兒,多嘞德個人”。

“好像還真是”

又有人補充道:“上次好像來過,好像說的是什麼鋼廠的保衛”。

“呵呵呵呵,看那體格子真備不住是鋼廠出來的”

“可惜了顧醫生了,那麼好的條件,嫁了一個小保衛”

就在顧寧站在門口臉色有些難看的時候,穆鴻雁走了過來,對著小姑子問道:“不下班在這兒幹什麼呢?”

屋裡聊得歡,顯然沒注意門外走廊的動靜。

就聽辦公室內有人說道:“誰說不是呢!癩蛤蟆吃天鵝,今天真是開了眼了”。

“唉,她就那個命,跟誰都說不上話,哪個爺們兒願意娶個鋸了嘴兒的葫蘆?”

穆鴻雁本來見著小姑子的臉色便擔心著,聽見屋裡正是討論著顧寧的事兒,便要進去罵街。

可顧寧拉住了自己嫂子,搖了搖頭說道:“別,犯不上”。

說著話拉著穆鴻雁往邊兒上走了幾步說道:“李學武來接咱們了,我這等你呢,換了衣服咱們回家吧”。

“李學武來了?”

穆鴻雁挑了挑眉毛,她還尋思呢,這些人沒事兒說顧寧幹什麼,原來是見著李學武了。

顧寧點點頭,道:“你快點兒吧,我就在樓梯口等你”。

說著話已經往樓梯口走了,身上揹著的還是李學武送的那個皮包。

穆鴻雁看了看小姑子的背影,心裡對科室裡這些老鴰也是煩了。

但都在一個科室,顧寧的決定是對的,不然大家的臉上都不好看。

穆鴻雁推開門,笑著問道:“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科室裡圍著顧寧辦公桌說話的一眾人見穆鴻雁進來便都止住了話頭。

有機靈的笑著指了指顧寧桌子上的海景缸說道:“你小姑子談戀愛了,他物件送來了禮物”。

“哦?”

穆鴻雁蹲著身子看了看桌上的玻璃缸,笑道:“還挺有意思的”。

“就是呢”

有人笑著問道:“哎,穆醫生,你小姑子物件是做什麼的?”

穆鴻雁笑著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呢,還沒跟我說呢,你們見著了?長啥樣?”

這幾個女醫生相互看了看,都覺得不可能。

開門的蘭姐說道:“就是上次來過的,臉上有個疤瘌,好像說的是鋼廠的保衛”。

“是嘛”

穆鴻雁點點頭道:“我還真不知道,等我回家問問她,處物件了咋不說呢,家裡乾著急”。

說著話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像是著急去追自己小姑子一樣,跟幾人打了招撥出了門。

見穆鴻雁風風火火走了,這屋裡幾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人問道:“不能吧?”

“當然了,你沒見她多精明呢,咋可能說小姑子不好的”

“就是,不願意說唄,怕丟人呢”

“……”

穆鴻雁站在門口聽了幾句,嘴角冷笑了一聲,有你們嚇一跳的一天兒。

說著話便往更衣室那邊兒去了,眼見著顧寧往這邊兒瞧呢,看樣子等急了。

等換了衣服跟著顧寧下了樓,見著李學武站在車邊上抽菸。

穆鴻雁笑著走過來看著李學武這臺車說道:“你不是去培訓了嘛,怎麼看著是去打仗了?”

“哈哈哈”

李學武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塵說道:“讓嫂子見笑了啊,實在不好意思,在家幹活兒來著,忘了時間了,等想起來的時候眼瞅著你們要下班了”。

穆鴻雁捂著嘴笑道:“別拍了,倒多了,等回家洗吧”。

李學武將後車門子開啟了,對著兩人問道:“車子在哪兒呢?就是為了裝車子,特意開這臺車來的”。

穆鴻雁跟顧寧笑著去停車場取了腳踏車,間隙的時候穆鴻雁對著顧寧說道:“那玻璃缸真漂亮,你問問他還能做一個不?”

顧寧聽見嫂子的話,眨著眼睛說道:“是他在津門手工做的呢”。

“我知道”

穆鴻雁笑著說道:“我還不知道手工做的?開心就開心,強調什麼?怕我不知道啊?”

“不是的”

顧寧這會兒覺得醫院大院裡的暖氣……天氣熱了呢,臉燙燙的。

“他說他在海邊培訓,東西都是撿的,裡面的是海水呢”

說完這句話,邊推著車子往李學武那邊兒走,眼睛也不敢看自己嫂子,嘴裡又補充了一句:“特意帶回來的呢……”。

穆鴻雁這會兒也見到了小姑子的“小氣勁兒”了,這是想著她的禮物的唯一性呢。

所以故意逗著顧寧說道:“我不要海水也行的,自來水也可以”。

“那……那……”

顧寧也不知道該怎麼拒絕自己嫂子了,恰巧抬頭看見嫂子的笑容,知道這又是在逗自己。

便嬌羞著說道:“那你問他吧”。

說著話已經把手裡的車子交給了李學武。

李學武接過車子便抬著上了後車廂。

等下來再接穆鴻雁的車子的時候,就見穆鴻雁笑著對顧寧那邊示意了一眼,隨後問道:“你給小寧做的那個玻璃缸還有材料沒有,給我也做一個唄?”

李學武也瞧見顧寧在偷看自己了,便笑著說道:“沒了,都是特意給顧寧撿選的東西,剩下的都丟掉了”。

“哎呀,真是可惜了!”

穆鴻雁已經看見顧寧這會兒高興的用腳尖兒踢地上的冰渣了。

這因為欣喜而無處安放的腳啊。

等李學武把車子放進車廂關上了後門,顧寧沒用讓,先上了副駕駛挨著李學武坐了。

小臉兒還故意做出一副自然的表情,好像她挨著李學武坐也是巧了,不是故意的。

而穆鴻雁眼睛都笑的眯了起來,嘴也快抿不住了。

李學武打著了火便往安定門開。

在路上李學武對著身邊的顧寧問道:“明天有時間嗎?”

顧寧靠坐在座椅上,看著身邊的李學武問道:“怎麼了?”

李學武笑著說道:“沒事兒,明天我哥哥嫂子回來,弟弟也帶物件回來,你也不想我一個人在家吧?”

聽見李學武這麼說,顧寧的臉一下子又紅了,她現在有點兒受不了李學武了。

現在看見李學武都覺得自己的心砰砰砰亂跳,臉有些燙。

顧寧感覺就是車裡的暖風開的太足了。

這可冤枉聞三兒了,當初老彪子知道李學武那臺公務車有暖風,也想著改裝來著。

可聞三兒知道那玩意兒費油後,死活兒不讓裝。

老彪子問沒有暖風冬天怎麼開車?

聞三兒倒是很直接,告訴老彪子可以憑藉一身正氣。

這會兒顧寧只感覺自己要被“一身正氣”燜成紅紅的大蝦了。

用有些涼的手捂著臉給自己降降溫,口中卻是輕輕地答應了一聲。

“嗯”

李學武的耳力很好,就等著顧寧這聲呢。

“那我明天上午先去看看我乾媽和董老師,隨後來接你”

“好”

穆鴻雁聽見小姑子的這聲有些嬌氣的好,只覺得世界觀都要變了。

鐵樹也會開花?冰山也會融化?

看著兩人在這兒你說我答的,穆鴻雁只想讓李學武停車,她想坐到後面去。

跟腳踏車坐一起也比跟一對兒情侶坐在一起舒服!

好在路程不遠,進院門的時候門口保衛見著李學武開了一臺“火線突擊戰車”進來驚訝的都忘了回李學武的招呼。

這特麼也不像是接7號院的姑娘下班,到像是搶了七號院的姑娘。

等到了顧家門口,李學武幫著兩人把車子卸了下來,也沒進屋,對著兩人說了一宣告天再來,便調轉車頭往回開了。

顧寧看著李學武的車燈看不見,這才轉回身,跟著嫂子進了大門。

屋裡的丁鳳霞見兩人這麼早回來,便問道:“提前下班了?”

“哪兒啊?”

穆鴻雁笑著看了一眼顧寧,開玩笑道:“今天我是借了某人的光兒了,也享受了一回護送回家服務”。

顧寧見嫂子又開自己玩笑,換了鞋,拎著手裡的包跟母親打了聲招呼便上樓了。

“是誰啊?”

見婆婆問,穆鴻雁笑著說道:“小寧物件唄!”

丁鳳霞這才反應過來,笑問道:“李學武回來了?是了,培訓今天結束呢,去接你們了?怎麼沒進屋呢?”

穆鴻雁走進客廳,跟著婆婆坐在了沙發上,回答道:“說是今天中午才到的家,下午在家幹活來著,一身土,不好意思進來呢”。

“這有啥的,這孩子!”

丁鳳霞嗔怪了一句,隨後問道:“看著累壞了吧?”

“嗯”

知道婆婆關心李學武,即使李學武沒累著,這會兒也得說李學武累著了。

“許是想著回去早點休息吧”

回了婆婆一句,又嗔道:“這還沒結婚呢,他咋可能不在乎你們的印象呢,一身灰,咋好意思見丈母孃啊,太失禮了”。

“這孩子!”

丁鳳霞點點頭,笑道:“就是太實在了”。

穆鴻雁笑了笑說道:“彆著急,說了明天約小寧去他們家呢,明天您就見著姑爺了”。

“瞧你,還吃你妹妹的醋啊,哈哈哈”

丁鳳霞看著穆鴻雁怪聲怪氣的逗自己,便也笑著打趣了一句。

隨後又問道:“怎麼想起約小寧去家裡了?”

“許是想著多親近親近唄,小寧這樣的,哪個公公婆婆不喜歡?”

誇了小姑子一句,又繼續說道:“媽,您沒在車上,您都沒聽見那李學武怎麼跟小寧說的,我聽得都肉麻了”。

“哈哈哈”

見著兒媳婦兒說閨女的好兒,丁鳳霞自然開心,這會兒卻是又八卦了起來。

“怎麼說的?”

穆鴻雁眼瞅著顧寧從樓上下來了,便學著兩人的口氣說道:“明天你有空嗎~”。

“怎麼了?~”

“沒事兒~明天我哥哥嫂子回來~弟弟也帶物件回來~你也不想我一個人在家吧~”

“好~”

這確實是李學武和顧寧說的話,可經過穆鴻雁這麼一學,好像曖昧的氣氛升級了,甜的人起雞皮疙瘩。

“嫂子~”

站在樓梯上的顧寧聽見穆鴻雁這麼說,也是羞紅了臉有些急了,穿著拖鞋跑過來就要捂自己嫂子的嘴。

“不許說了~”

穆鴻雁則是笑著說道:“你們都那樣說了,還不讓我學啊?”

“哈哈哈哈”

丁鳳霞坐在一旁已經笑開了,看著嬌羞的閨女和逗趣的兒媳婦兒打鬧,笑的更開心了。

“就是不許說~”

顧寧紅著臉堵著穆鴻雁的嘴,跟掙扎的笑的沒了力氣的穆鴻雁鬧作一團。

“媽,您還沒看見李學武送顧寧的禮物呢,新奇的很呢!”

“是嘛!”

穆鴻雁笑著躲開顧寧,坐在了婆婆旁邊,依偎在丁鳳霞的肩膀上,笑著說道:“一個這麼大的封閉玻璃缸”。

看著嫂子誇張地比劃著,顧寧無奈地嗔道:“哪有那麼大!”

“玻璃缸?”

“是,裡面彷著海里的景象做的景觀,有海沙、貝殼、海星,還有珊瑚石,還有珊瑚樹,可好看了”

丁鳳霞也是有些驚訝地笑問道:“這麼好看呢?”

“可不是嘛!”

穆鴻雁笑著說道:“說是裡面裝的是海水,還是李學武特意從津門帶回來的,上面還安裝了小燈,照的裡面可好看了”。

“是嘛!”

丁鳳霞先前的驚訝還是逗著閨女,現在聽見兒媳婦兒的描述,還真是有些好奇了。

“咋沒抱回來?”

穆鴻雁笑著說道:“人家那是給小寧專門做的,說是怕小寧上班的時候枯燥,做桌面擺件兒呢”。

“嫂子~”

聽見嫂子特意強調專門兩個字,顧寧嗔道:“不是的!”

丁鳳霞跟穆鴻雁就是故意逗顧寧,這會兒也不聽顧寧說的是什麼。

“那明天讓李學武也給媽做一個看看,媽也擺到辦公室去,讓那些同事羨慕羨慕”

沒等顧寧回答,穆鴻雁故意癟著嘴,委屈著說道:“哎幼幼,那是人家專門給小寧選的呢,說是剩下的東西都扔了,哎呀,羨慕啊”。

“哈哈哈”

看著顧寧紅撲撲的小臉兒,丁鳳霞也是感慨地說道:“羨慕啊,羨慕不來啊,這丈母孃還是沒有物件重要啊”。

“媽~”

顧寧被兩人逗得都想再次跑上樓了。

三人正笑鬧著,小几上的電話鈴聲響了。

穆鴻雁坐的近,便伸手接起了電話。

“喂,您好”

“啊,是爸啊”

接著電話的穆鴻雁看了婆婆一眼,答道:“是,媽在呢”

“好”

“媽,爸讓你接電話”

回了一聲,便將電話遞給了婆婆。

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兒呢,丁鳳霞走到小几旁的沙發上坐下,接過了兒媳婦遞過來的電話。

“喂”

“哦,今晚小寧和鴻雁下班就是學武送回來的呢”

“沒啊,沒進屋,說是回家幹活來著,一身土,就沒進來”

“我沒看見,怎麼了?”

聽著父親和母親打著電話的內容,穆鴻雁和顧寧的臉色都緊張了起來。

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怎麼在羊城的父親突然打回電話來特意問李學武。

“是嘛”

“啊?”

“是嘛,哎幼”

丁鳳霞的臉上突然有了驚喜的笑容,但還是不滿意地說道:“他培訓中的時候,就是元宵節那天還打電話過來,我還叮囑他注意安全,好好學習的,沒想到這培訓都不讓消停”。

“哈哈哈”

見著母親突然笑了,顧寧緊抓著的手又突然放了開來,臉上也全是驚訝的表情。

穆鴻雁看著談笑的婆婆,對著顧寧問道:“李學武又做什麼了?值得爸爸大老遠打電話回來”。

顧寧茫然地搖搖頭,說道:“不知道啊”。

“這都不跟你說?”

穆鴻雁瞪著眼睛說道:“結婚以後管嚴點兒,這小子嘴忒嚴實了”。

顧寧眨了眨眼睛,還沒等說話呢,丁鳳霞那邊已經放下了電話。

“哈哈哈”

看見婆婆放下電話都在笑,穆鴻雁不由得好奇地問道:“媽,您撿著金子了啊?怎麼笑成這樣啊”。

丁鳳霞笑著走過來,�

�著顧寧的手說道:“可不就是撿著金子了?還是我親自給我閨女撿的”。

穆鴻雁笑著逗趣道:“媽,可不帶您這麼偏心的,姑爺就比兒媳婦兒好”。

“哈哈哈”

丁鳳霞笑著說道:“這個你可羨慕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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