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武才不會羞惱呢,他臉皮厚的很。

這女人要真的是每天伺候著自己,把所有的服務到位了,他也真願意當大哥那樣的,至少不操心。

一想到大哥李學武就覺得人跟人真的不能比,自己可做不到大哥那邊享福。

什麼都不用想,只好好做學問,看書,以後最多教教孩子。

衣食住行都被大嫂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恨不得洗腳水都給打好了。

就看大哥兜裡的五塊錢,都快放長毛了,一個月也花不掉啊。

即便是去買書,有的時候跟大嫂一起,也都是大嫂給掏了錢。

李學武回來這麼久,還真就沒見過大嫂跟大哥吵吵嚷嚷過。

當然了,他也沒見過大哥跟大嫂耍過脾氣,人家那才叫神仙卷侶呢。

等他這,且不說家裡家外的僅是操心事,就看顧寧的性格就知道,伺候衣服都是李學武逼著做的,端洗腳水?

“多放點兒油渣,也多放葷油”

李學武見秦京茹的模樣就知道這是個吃貨,加上家裡的老太太也是喜歡這個餡的,所以他才提的這個。

老太太過日子勤儉節約了一輩子,日常生活最是仔細了。

李學武倒是不差錢,可在老太太這也是不敢大手大腳的亂花錢。

就是門口的金魚池要不是李姝真喜歡,顧寧每天都是看上一陣,說不定早都訓他了。

看似每天晚飯桌上都有幾個菜,但也都是菜園子裡的菜,要真是罷園了,李學武估計還得回到解放前。

李學武不提包餃子,不提吃啥餡,老太太定是捨不得的。

“咱家的面不是還有呢麼,多包點,大家吃個飽”

“有呢,不過都是和了棒子麵蒸饅頭呢”

秦京茹也是會過日子的,村裡生活不比城裡,要真是像李學武家裡這麼吃,村長家也扛不住。

李學武倒是沒要求她給家裡省著用,但進了廚房以來,秦京茹倒還真是不糟踐東西,手腳麻利的很。

其實要說起來,如果這姑娘能把這二愣子的性格改一改,在城裡也是不愁找物件的。

上哪兒找那個四眼齊的,這城裡人就都必須娶個有工作的不行?

光是秦京茹這俊俏的模樣也能值幾個錢,有不差錢的家庭還真說不定喜歡這樣能幹、能持家的農村姑娘。

賈家找了秦淮茹也不就是看上秦淮茹能持家,模樣又好嘛。

當然了,現在跟秦淮茹結婚的時候又是一個樣,緣分這種事誰能說的清楚。

早上韓建昆和沙器之到的很準時,接了李學武就往治安大隊去了。

兩天沒來,這邊還是那個樣。

因為有著王小琴主持工作,這邊的紀律面貌更勝從前。

李學武帶隊伍講究的是能力和作風,一般不會強硬的要求紀律,更不會把擔子壓的太狠。

畢竟這邊的隊伍是輪換制,所有人員均是從各機關、廠礦和基層部門選調的,早晚都得回原單位。

雖說在訓練和培訓方面要求的嚴格,但也給了這些人很大的自由度。

但王小琴的管理不一樣,她是政委,自然要求紀律多一些,這也讓李學武回來的時候受到了熱情的招呼。

“什麼情況?”

李學武輕笑著同跟自己打招呼的內勤人員回應著,同時看了身邊的沉放一眼。

沉放苦笑道:“咱們大隊正在學習管理條例和保密條例,王政委說一個一個的過,必須都得會”。

“這是好事啊,我就沒做成”

李學武笑著點了點頭,邁步上了臺階,往辦公室走去。

沉放跟在後面解釋道:“你也要過~”

李學武進門的時候一個踉蹌,差點摔在了屋裡。

“這門檻子有點礙事啊”

“您可真會找轍”

屋裡的辦公室人員都聽見了沉副大隊的話,這會兒都捂著嘴偷笑呢。

王小琴的辦公室門敞開著,見著李學武進屋便走了出來,笑著說道:“幼,這不是李副處長嘛,今兒怎麼有時間來我們治安大隊了”。

“沒你這麼寒磣人的啊”

李學武跟王小琴笑了笑,擺擺手先一步往辦公室裡去了。

等王小琴同沉放在沙發上坐下,沙器之這邊也給沏好了茶。

知道幾人是要長聊的,沙器之特意試了試暖瓶,看看熱水夠不夠。

辦公室裡的人都是會來事的,大隊長的辦公室又沒鎖門,無論大隊長來不來這邊辦公,早上都會給打了熱水。

要說摸準李學武的行程也是不容易,在軋鋼廠李學武有辦公室,在分局也有,在這邊還有,都不知道他在哪邊忙。

可能唯獨分局那邊能確定李學武不經常過去,這邊是不確定的。

每次李學武過來都是主管領導先開個會,然後再給各中隊長開,算是個辦公會,也是關上門的意見會。

李學武這次過來主要是問問治安大隊擴員改制的工作進展,同時也要梳理一下近期治安大隊的行政工作。

治安大隊這邊日常進行的訓練、文化和正治學習、輪訓等工作的實際情況等。

王小琴知道李學武關心什麼,沒等李學武過來坐下便開始了工作的彙報。

“上週遞交的擴員改制申請,這週一上的會,我去做的解答和諮詢,領導的意見不統一”

王小琴看著李學武解釋道:“爭論最多的點有幾個,分別是治安大隊定員數量,治安大隊的經費撥付,招收人員的方向和訓練,以及裝備、編制、負責方向等等,很棘手”。

李學武點了點頭,手指在沙發扶手上敲了敲,隨後對著王小琴問道:“鄭局怎麼說?”

“鄭局的意見比較直接,支援治安大隊逐步改制,形成固定的戰鬥力”

王小琴說到這裡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隊員和編制固定所帶來的優點顯而易見,相比較於治安大隊初建,這幾次的任務完成的很出色,所以也是時候進行變革了”。

“再有,鄭局也提到了經費的問題,說您在治安大隊建設的初期便發揮了很強的作用,現在治安大隊逐步實現正規化,是要分局應該承擔一定的責任和義務的”

王小琴將手裡的筆記本放在了扶手上,頗為無奈地說道:“咱們這個申請交上去,最支援的倒是各機關和基層組織的負責人,因為人手短缺的問題一直都在”。

“呵呵,咱們是借了人家的雞生蛋呢”

李學武輕笑了一聲,隨後說道:“三百多人撒下去,便是各個單位的骨幹力量了,他們哪裡忍得住這個誘惑”。

“我也說是呢”

王小琴解釋道:“關於定員一事,考慮到當前治安大隊的行動需要,同時也遵從各單位負責人的意願,鄭局的意思是逐步調整選調數量,加大調會的數量”。

“在人員更迭的同時,給足治安大隊新招收人員的訓練時間,也不至於讓治安大隊好不容易形成的戰鬥力瞬間喪失”

“幾百人呢,不是小數目”

沉放輕笑道:“他們倒是著急要,可咱們也捨不得一下子給出去啊”。

“還是要有常備力量的”

李學武點了點頭,看向王小琴問道:“給咱們的定員是多少?”

“領導沒說”

王小琴語氣很是玩味地看著李學武說道:“鄭局和高局都強調了治安大隊在東城治安建設工作中的作用和成績,但就是沒說定員的事”。

“韓信點兵,可也得有那麼多的糧草啊”

李學武倒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這兩位是在跟自己談條件了。

王小琴也是笑著說道:“我還是建議你去跟鄭局和高局談一談,也方便下一步的工作開展不是?”

“呵呵,這個等等再說,其他的情況呢?”

李學武擺了擺手,對著王小琴問道:“經費、編制這些,都是怎麼定的?”

“這個也得談”

王小琴看了一眼筆記本,隨後解釋道:“這些內容都是根據人數定的,我看幾位領導好像並不反對治安大隊改制,但還是需要你去談一談”。

“他們當然不反對,因為當初治安大隊搞起來也沒用他們花錢”

李學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後說道:“這樣,你同沉放先搞個計劃,趁著現在是畢業季,先從各中學校要名額,只要正審和體檢沒問題,從學習成績自上而下的招”。

“這……你想要文化高的?”

沉放遲疑道:“可從零基礎開始訓練是很需要時間的,倒不如從退伍的名額裡招”。

“你當今年還能招得到?”

李學武看了沉放一眼,放下手裡的茶杯,示意了一眼訓練場的方向道:“何必捨近求遠呢,在現有的治安大隊隊員裡面招不就行了嘛”。

“呵呵”

沉放見李學武這麼說也是忍不住一笑,他就知道把包子送狗跟前哪有不吃的道理。

他早就想著對現有的治安隊員下手了,就是李學武不說,他也抹不開面子。

畢竟這些人都是來自於各部門的精幹人員,來這邊是學習和受訓了,真要被他扣下,說不定以前的老交情都來罵街了。

但現在李學武開了口,有什麼事往李學武身上推就是了。

王小琴也是輕笑出聲,看著李學武提醒道:“小心人家告你的狀”。

“我是外來戶,我認識誰~”

李學武笑著道:“這就得看你們的工作做的到位不到位了,他們的訓練資料和平時的表現都在你們手裡掐著,該找談話的找談話,咱們大隊還是比較有優勢的嘛”。

“就這個才招人恨呢”

王小琴笑著說道:“工作單一,工作強度不累,又有明確的上升空間,我倒是覺得留人很容易”。

沉放倒是會說,看向李學武要求道:“歸根結底還得看你,跟領導好好談談,如果編制能確定下來,咱們單位也就成了香餑餑了,我們談話不也好談些?”

“好好好,我去談”

李學武笑著擺了擺手,隨後解釋道:“我說從學校裡招,也是想著解決一部分學校裡的畢業生分配難題,更多的是文化水平問題”。

“你想想你自己”

李學武說著話點了點沉放,道:“你那個時候什麼學歷能進警隊,現在覺不覺的吃了文化的虧?”

“這是當然”

沉放點頭道:“你要是說都可著中學生以上了招,那文化水平和素質是絕對沒有問題的,王政委這邊就很贊成”。

“我當然贊成”

王小琴笑著說道:“至少文化課可以剩下時間多多學習正治思想不是,文化水平還是能夠決定咱們單位整體素質的”。

“我想想啊”

李學武笑著道:“要可著咱們局裡論,中學文化水平就算是高的了吧”。

說到這裡的時候還特意看了沉放一眼,這位副大隊就是中學生出身。

“如果治安大隊所有的人員都是中學文化水平以上,從零開始訓練,那又將是一個什麼樣的隊伍?”

“至少不比現在差”

王小琴用手裡的鉛筆敲了敲筆記本,說道:“一支隊伍的綜合素質跟文化水平是有直接關係的,如果你真的有決心從這上面做文章,我想是大有可為的”。

李學武還真是會抓機遇的,現在滿大街的中學生不值錢,高中生也快不值錢了,等幾年再看,想招都招不到了。

而且李學武所說的這個計劃還有個優勢,那就是年齡問題。

中學畢業生才多大?

十六七歲的年齡,訓練出來就是精兵,十年後還是主要力量。

看現在領導的態度很是曖昧,李學武知道鄭局是啥意思,更知道高震打的什麼算盤。

既然兩人都不怕,那李學武就決定玩一把大的。

現在治安大隊定員四百五十人,包括了機關和後勤人數,一線執勤力量大概在四百人左右。

而李學武同王小琴最初商量的是將現有的人數進行翻倍上報,也就是申請八百人或者九百人的編制。

但現在看來他們的申請還是保守了,對於當前的形勢估計的還不夠大膽和透徹。

依著兩位領導和會議上其他領導的態度,治安大隊的作用完全可以擴大和增加。

至少在執勤和保衛工作上,治安大隊是對基層所和分局相關的單位做到很好的補充。

往往在日常的工作中,很多一線辦桉力量都浪費在了這個上面,沒有時間和精力開展桉件的調查工作。

如果將執勤和保衛,以及治安管理和巡邏單獨歸屬到治安大隊來處理,那麼基層所和相關的治安部門就會減輕很大的壓力。

關鍵是治安大隊的統一管理相比於給這些單位增員要來的簡單,也更省錢,關鍵是戰鬥力集中。

李學武所提出和建立的治安大隊很好地填補了分局的工作盲點,在最近的治安巡邏任務中所表現出來的專業性和快速反應程度遠遠超過所裡的警員。

其實這也不怪所裡的警員反應慢一些,畢竟他們要執行的工作相比於治安大隊的隊員要複雜的多。

治安大隊這邊日常訓練的就是這些內容,都已經刻在骨子裡了,日常的生活和訓練都是無限貼近於部隊的管理和執行標準,哪裡是行為度較高的基層所能比的。

所以無論是高震,或者是鄭富華,在這裡面都看到優勢了,尤其是應對當前日益緊張的局勢,治安大隊的存在和升級還是很有必要的。

最開始定下的編制還只是正科級,李學武在這邊屬於兼職,分局分管性質。

李學武倒是有些想法,如果這一次跟領導協調好,是否能直接成立覆蓋全東城的治安力量。

當然了,這裡面涉及到的問題很多,需要逐步去解決,但問題解決需要時間,並不妨礙治安大隊開始招人工作。

“這個問題暫時先這麼著”

李學武喝了一口茶過後,示意了王小琴和沉放,道:“先把方案做出來,跟局裡說一聲,就往各學校下指標,先可著一千人招,具體的等我談了再說”。

交代完了這個,李學武總結了一下,道:“該談話的談話,該留人的留人,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儘量不要讓其他單位察覺到”。

說完這個問題,李學武對著王小琴示意道:“咱們大隊的正治教育進行的怎麼樣了?”

最關鍵的問題談完了,三人便就日常管理問題進行了溝通。

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開了一個小會,又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給各中隊長和小隊長開了一個辦公會。

上午李學武的時間很緊,但還是把這邊積壓的工作做了處理。

由著沉放陪同檢查了一下治安隊員的內務,同駐紮這邊負責安全的八一六團警衛連的負責人做了一個溝通。

也沒在治安大隊這邊吃中午飯,帶著沙器之便回了軋鋼廠。

這一段時間軋鋼廠的工作更多些,也更重要些。

在治安大隊的時候李學武已經同分局那邊溝通了一下,約了鄭富華下午見面彙報工作。

鄭富華也理解李學武的工作繁重,並沒有挑他的時間。

趕在上午回來,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事,那便是帶著鍊鋼廠在這邊的派駐小組,同楊宗芳一起談了談,又約了廠裡的幾個相關部門一把手搞了個座談會。

主要還是藉著楊宗芳回來,約這邊機關的人溝通一下工作。

現在鍊鋼廠正在搞改革,同時在進行的幾個專案都是由這個小組負責與軋鋼廠這邊進行溝通。

李學武對鍊鋼廠的工作組還是比較負責的,這在楊宗芳的眼裡都能看得見。

楊宗芳也知道軋鋼廠這邊工作組的情況,所以在聽取了這邊專案工作組負責人的介紹後,也是主動關心了一下專案的溝通情況。

有些不好溝通的部門他也是同李學武一起,請了對方的一把手過來,現場進行了協調。

李學武就在軋鋼廠,楊宗芳曾經是紀監的,現在又是鍊鋼廠的副廠長。

兩個人的面子還是可以的,很多問題都在談笑間開啟了局面。

因為昨晚想請楊宗芳吃飯也沒趕上,這老小子回家去交作業,只能是中午在食堂找補了。

“楊副廠長您好”

張松英接了服務員端過來的一道小炒肉,同楊宗芳打了一聲招呼,隨後放在了他所在的餐桌上。

“這是李副處長給您加的菜,請慢用”

“好好”

楊宗芳是知道李學武的為人的,別的地方不說,單是在這招待所,李學武從來沒有虧欠過任何人,都是別人虧欠他的。

似是他這般回廠彙報工作的,或者是趕上工作有了重要成績的,招待所的兩位所長都會以李學武的名義給對方加菜,或者倒酒。

最初的時候大家還有些抹不開面子,到了現在,漸漸的也都熟悉了李學武的這種豪爽氣度。

有人私下裡傳言,說這李學武就是天生當領導的命,慈不掌兵義不掌財,李學武全佔了。

李學武掌兵嚴格,卻又是個仗義疏財的性格,哪個不說他好話。

也有背後議論李學武這種行為是否妥當的,畢竟都是同事關係,這邊也有正處長呢。

但日子久了,也不見李學武去求誰辦事,倒是在工作中多有關照,更有些時候會因為手底下的部門得罪了誰。

每當這個時候,大家就又會想起李學武的為人,在心裡都要說一聲,李學武這人不錯。

對事不對人,還是一個奉公剋己的好乾部。

無他,吃人嘴短爾。

楊宗芳笑呵呵地看著其他桌也有服務員過去加菜,知道這是李學武在給自己壯聲勢,添面子,端了酒杯,由著張松英給倒了酒。

同張松英輕聲道謝過後,楊宗芳端著酒杯先同鄰桌的李學武碰了一個,隨後又同其他人笑呵呵地寒暄了一陣。

因為調去分廠,楊宗芳同這邊的幹部之間難免的要生疏些個。

再加上他本身的性格原因,以及所屬單位的嚴肅性質,同總廠這邊的副處級、正處級幹部們交往實在是不多。

這一次李學武給他搭臺唱戲,算是扶他上馬,送了一程。

眾人面前加了一道菜,又因為要給楊宗芳踐行,面前又多了一杯酒,這氣氛也就熱鬧了起來。

要說起來,外地的幹部回廠,總是要請客的,就是要跟這邊的關係聯絡一下感情。

但楊宗芳選擇了回家看望老婆孩子,這倒也是讓人說不出什麼來。

今天李學武這一招打出來,差點讓楊宗芳落下淚來。

酒逢知己千杯少,路伴賢良品自高。

楊宗芳看重李學武的學識、能力、品行,更看重李學武的未來不可限量。

所以幾次接觸和交往下來,已是在心裡決定要交李學武這個朋友的。

第三杯酒由著李學武帶頭,同楊宗芳喝了一個,算是祝願楊宗芳下午的歸程一路順風。

楊宗芳是下午一點多的火車,用過中午飯便拎著行李往排程車間去了。

李學武並沒有去送,倒是鍊鋼廠在這邊的工作組負責人帶著人去了。

因為招待所湖邊比較涼快,李學武也沒有回辦公室午睡,而是約了夏中全同鄺玉生一起,往湖邊的休息區坐了。

秦淮茹帶著人給拿的雪糕和水果,李學武還是沒吃雪糕,讓給了幫忙端水果的服務員。

李學武是不習慣吃涼東西的,秦淮茹同服務員在這,自然是要給服務員的。

服務員小金沒想到李學武會給她雪糕,臉上滿是驚喜的微笑,還客氣著道了謝,惹得秦淮茹悄悄瞪了李學武一眼。

本就是個惹人精,還時常裝好人,這不是讓人家誤會嘛。

別的地方她不知道,但在招待所,李副處長都快成了這些服務員找物件的標準了。

雖然級別上不敢奢求,但氣度和脾氣,文化和涵養是一定要符合這種男人標準的。

都知道李學武其實長得很俊,就是因為戰功傷了臉。

這種英雄受傷的樣子,配合李學武日常表現出來的成熟穩重,溫文爾雅,又時常帶一點霸氣銳利,讓這些年輕服務員只覺得男人就該是這個樣子的。

相比於廠裡其他老氣橫秋、大肚肥臉的處級幹部,李學武的年齡和風度都要吊打這些人了。

尤其是李學武的笑容,只給比他級別低的,越低的人越能見著李學武笑。

她們倒是從未見過李學武發火,只在傳聞裡聽著李學武的狠厲與威風。

這種強烈的反差倒是讓李學武在年輕人心中收穫了滿滿的認同感。

秦淮茹也不是埋怨李學武處處留情,而是這奶油雪糕本就是精貴東西,雖然是廠裡自己做的,但也是跟著成本來的。

別看招待所裡申請了冰櫃,購置了雪糕,但這雪糕也不是誰都能吃的起的。

一般來說都是等著廠裡發冷飲票,或者實在是饞了,就去買些糖水冰棒,哪裡敢吃奶油的這種。

供應領導的雪糕也都是跟著他們在這邊的飯票和伙食費的,李學武給服務員雪糕,便是從自己的口袋裡掏錢請客呢。

看著服務員滿臉笑意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自己,秦淮茹好笑地說道:“李處長給了你就拿著唄,以後服務多注意著點兒就是了”。

“是,知道了”

小金笑著對秦淮茹應了一聲,隨後又對著李學武道了一聲謝。

而李學武卻是沒在意地擺了擺手,笑呵呵地示意了同桌的夏中全和鄺玉生道:“兩位領導不好意思跟你們接觸,以後多主動些,有什麼問題多請教,多學習”。

這卻是因為夏中全兩人接了雪糕,又見李學武把自己的送了服務員,服務員不住的感謝而有些尷尬了。

李學武的解圍很直接,也很巧妙,不僅挑明瞭自己同兩人的親近關係,也讓招待所認同兩人。

他們是都知道李學武之於招待所意味著什麼的,也知道李學武在這邊的話語權的。

每天大家都在這邊用餐,服務員的態度就有明顯的區別,誰不想得小姑娘們的尊敬。

兩人也是笑呵呵地對著秦淮茹誇了誇招待所的服務工作,算是投桃報李。

秦淮茹哪裡肯讓兩人落了下乘,直言道:“服務是我們的義務和工作,能得兩位領導肯定就是我們工作的成績了”。

“再說了,我們還得了您二位的諸多幫助呢”

秦淮茹笑著道:“餐廳的餐桌就是您幫忙設計的,還有鄺處長讓人幫忙加工的,以前在車間的時候就多得您照顧,我們都還沒感謝呢”。

知恩圖報,秦淮茹的話又給兩人捧了起來,叫兩人聽了比這盛夏炎炎烈日吃了手裡的雪糕都涼爽心脾。

這秦淮茹真是做服務的料,李學武跟他們稱呼領導是因為尊敬和捧著說的意思,他們倒是不敢稱大的。

但秦淮茹這一聲聲領導誇著,尤其是在招待所日久,其生活條件好了以後,人更加的豔麗,夸人也自帶了光彩的一面。

“呵呵,都說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我看啊,這就是”

鄺玉生笑著點了點秦淮茹說道:“以前在車間,我哪能知道秦所長還有這份才能,是我眼拙啊,是李處長慧眼識珠了”。

秦淮茹是會說話的,剛才點了以前在車間時鄺玉生對她的照顧。

可說起來,以前鄺玉生哪裡認識她是誰。

整個生產管理處管理的車間工人加起來幾千人,秦淮茹怎麼就突出了。

現在說感謝,也是秦淮茹成了招待所的所長,地位日漸穩定,成績愈加的突出,得到了領導的肯定,自然也就讓他們認同了今日的秦淮茹。

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朝曠蕩恩無涯,秦淮茹便是如此。

以前在車間她又是個啥狀況,只能依仗別人的同情過日子。

今時今日她又是個啥狀況,副科級的幹部,誰見著還不得尊敬著,客氣著。

昔日奚落她,欺負過她的那些人,現在還不是躲著她走,深怕她打擊報復。

要說春風得意馬蹄疾是有,但她是不敢有一絲絲的志得意滿,驕傲待人的情緒。

因為李學武都沒驕傲呢,跟以前比她算是牛了,但跟李學武比,她這小小的招待所所長又算個啥。

李學武都不行那私下裡報復的小人行徑,她更是有樣學樣,不敢給李學武招惹一點麻煩。

這種作為反倒是入了這些幹部們的眼,都以為她會依仗李學武的勢力眼高於頂呢,沒想到待人卻是愈加的客氣和得體。

包括今日坐在這的夏中全和鄺玉生,所有接觸過招待所,在這邊遇到秦淮茹和張松英,以及招待所裡的服務員時,都要在心裡誇李學武一句識人有方。

李學武以身作則,秦淮茹等人是見賢思齊,倒是給軋鋼廠留下了一個好印象。

要說起招待所來,現在可沒有領導質疑什麼了,李學武將環境打造成功,又拉攏他們在小食堂就餐,給了招待所服務和接觸領導的機會。

兩相瞭解,便有了招待所今日的良好局勢。

秦淮茹將果盤擺好,見夏中全他們吃了雪糕,便笑著道:“想來都是緣分,如果沒有往日裡的磨練,又哪裡能做好服務工作”。

說笑著,秦淮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後告辭道:“三位領導慢用,有需要了打招呼就是,小金就在服務檯”。

李學武笑著擺了擺手,示意她們去忙,還對著臨走時對他微笑的小金也笑著點了點頭。

他的這種風度全被夏中全看在了眼裡,等人走了,卻是笑著對李學武說道:“老嘍,不中用了,還得是年輕俊小夥子招人稀罕”。

“哈哈哈~”

聽到這種酸言酸語,李學武同鄺玉生對視一眼,便都大笑了起來。

夏中全其實歲數不大,就是坐辦公室專研圖紙弄的有些彎了腰,所以顯得有些老態。

今日李學武送走了楊宗芳,見他們兩個也用得了飯,便順勢請了兩人過來坐坐。

要是以前,這兩人準是會推脫了去,夏中全防著他,鄺玉生是跟他有間隙,加上聶成林的關係,又怎麼會同他一起坐。

但今時不同往日,李學武昔日種的因,今日卻是開了花,結了果。

都說李學武這種人是社恐分子,他總能在關係上面開啟突破口。

無論是怎麼開啟的吧,有正面的,也有側面的,更有如鄺玉生這般逆向開啟的。

以前的鄺玉生最是不認同李學武這樣鑽營的幹部,更不喜歡他這種處處都有新花樣的人。

但現在不同了,似乎鄺玉生一直堅持的,一直傳承的那種鋼廠就該做鋼的本心動搖了。

誰說鋼廠就不能做別的了,鋼廠是上游,就不能往下游走一走?

這邁出的第一步就是汽車整備專案,一臺破舊的老爺車,只需要他們照著原來的尺寸重新加工零件更換上去便能當好車賣掉。

賺得的利潤更是讓手底下的工人們獲得了實際的利益,有了養家湖口的新動力。

再看消防器材製造、消防車改裝和製造,更是以新車為基礎進行的改裝,更加的方便和快捷,利潤點也更高。

發動機研發中心,雖然是在燒錢階段,但燒出去的錢有一部分也是給工人和技師們發了補貼,大家也都獲得了實惠。

李學武到現在的所做作為,讓兩人絲毫沒有看出什麼聶副廠長所說的“狼子野心”來。

他們相信,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工人不是用手投票的,而是用腳。

誰能給他們帶來好的生活,誰能給他們帶來新的希望,誰的話就是真理。

鄺玉生兩人是管理幹部,更是從下面升起來的幹部,自然與工人們心連著心。

他們倒是沒拿補貼,但也恰恰是如此作為,讓技師和工人們更加的信服他們,尊敬他們。

相比於錢財來說,他們更希望得到這些尊敬。

李學武有時候的做法確實讓人想不通,想不明白,但現在兩人更願意去傾聽,去理解。

即便是現在理解不了的,那就先做出來,看看實際效果,便也就理解了。

單隻一個消防器材專案,當初的夏中全差點錯過,今日李學武再說什麼,他便是要執行的。

發動機研發專案燒錢燒的厲害,但每次他去要錢,李學武都是痛快地批錢。

這種信任更是讓夏中全不敢有一點辜負之意。

且看那次會議上,人家把刀架在了他們脖子上,是誰仗義執言,頂風冒雪給他們出頭的,那今日他們就要為這個人牽馬墜蹬,鞍前馬後。

也甭說什麼正處、副處的,滿軋鋼廠掃聽掃聽,且把成績擺在明面上來說。

以前都知道財務處有錢,後勤處福利待遇好,現在你再看,誰不說保衛處、設計處、生產管理處吃的更香!

這三個部門的幹部哪個不是挺直了腰板跟人家謙虛著各自處裡的傳言,都是沒什麼。

但看一個個羨慕的目光,也都知道應該聽誰的。

聶副廠長這幾日在設計處發了彪,更是罵了夏中全。

要是擱以前,老實人夏中全能火愣死,捱了領導的罵還了得?

可你看現在,雪糕吃的賊六,笑呵呵的表情上看不出真的被罵了。

李學武問起這事,夏中全卻是同鄺玉生對視一眼,笑著說道:“我認可被他罵的狗血噴頭,也不願處裡的人說我一句閒話”。

鄺玉生苦笑著搖了搖頭,將雪糕棍放在了菸灰缸裡,嘆氣道:“老夏還好,我們處才要糟糕,事情出在了我們這裡,我怕不是要背鍋”。

“你挨處分是應該的”

李學武搖著先前秦淮茹給的蒲扇,點了點鄺玉生毫不客氣地說道:“工人的思想建設一項你做的就不到位,更別說應急處置了,一團糟,不處分你處分誰去?我啊?”

“呵呵呵~”

夏中全見鄺玉生捱了李學武的訓也是笑了起來,跟著一起指責鄺玉生道:“你也是活該倒黴,誰讓你們處的人多呢”。

“是,我是活該”

鄺玉生也不生氣,只是苦笑著說道:“你說的對,思想建設這一方面我做的確實不夠,甚至是忽略掉了”。

這是團結湖邊,又不是組織生活會,李學武和夏中全都是他信任的人,也就沒什麼好抻著的。

“以前我只覺得生產管理處,那便是管生產,保生產,努力完成任務就是對的,絲毫沒有在意思想建設的問題”

“哎!”

李學武搖了搖蒲扇,道:“這就是禍之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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