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武見李正風這個時候又開始自稱老叔了,也是扯了扯嘴角。

合著他也知道這老叔的稱呼沒啥底線,用的時候戴上,沒用的時候扔了啊。

李學武倒是想把這頂帽子狠狠地焊在李正風的頭上,但接觸的多了,這便宜老叔也懂的變通了。

唉~~~

李學武也是心累,這世上的老實人越來越少了,似是他這般淳樸善良、溫文爾雅的好青年難得了。

跟李正風扯了會兒蛋,便上車走人了。

李正風也是站在大門口看著車離開了,這才轉身回了辦公室。

再去看辦公桌旁邊的兩個兜子,躊躇著,還是去拎了放在辦公桌上開啟來看了。

“嘿!這小子還挺大方!”

李正風拿起一瓶茅臺看了看,醬色的瓷瓶滲出了醇厚的酒香味。

再看另一個兜子,裡面卻是幾條香菸,大前門。

兩樣加起來,怎麼都得十幾塊錢了。

李正風自己在心裡算了算,心疼的直吧嗒嘴,收了李學武的厚禮,這特麼得怎麼還啊。

就依著這小子的德行,還不得把自己這老胳膊老腿砸碎了還啊。

不過看著桌上的香菸和酒,李正風還是在心裡安慰自己,大侄子送的,還私禮就行了。

想著回家得跟愛人叮囑了,以後這李學武生孩子滿月禮啥的可不能落下了。

啥叫親戚啊,走動起來的才叫親戚,沒有真血緣的,也能出親戚。

不走動的,親哥倆那也不叫親戚,甚至都能叫仇人。

李學武這小子說話不咋受聽,做工作也是挺操蛋一個人,但是在為人處世上,真是沒的說。

李正風對李學武的印象就是如此,在工作上怎麼鬥嘴,怎麼罵街,但這個大侄子算是認下了。

不認下也沒轍,全所的人都快知道自己有個大侄子經常來看自己了。

他不認下李學武,李學武還有好多招對付他呢。

“處長,咱是先回廠啊,還是直接去治安大隊啊?”

沙器之轉回身對著李學武問了一句,因為事情談的順利,時間還早呢。

李學武也是看了看手錶,示意道:“去新僑飯店,咱們借光開開洋葷”。

沙器之不解地看了李學武一眼,而韓建昆已經啟動汽車,往崇文門西大街開去。

可不是李學武饞西餐了,而是今天有人請客,這種便宜李學武是不會放過的。

到了新僑飯店門口,李學武下車後對著沙器之交代道:“你等建昆停好車,去裡面餐廳直接點餐,吃完等我就成”。

說完拍了拍沙器之的肩膀便往裡面去了,給站在門口的沙器之弄的也是摸不著頭腦。

不都是吃飯嘛,處長去哪兒了?

哪兒也沒去,一樣是吃飯,不過就餐的位置不一樣。

給李學武打電話的人約了他在二樓卡座,所以安排好了沙器之兩人,李學武便上了樓。

這邊是對外餐廳,實際上新僑飯店還有個內部的餐廳,因為安全問題不對外。

接待的人都是誰李學武就不說了,反正他沒什麼安全需要,請他的人也沒什麼安全需要。

二樓,跟服務員問了一下,李學武便找到了正在等著自己的人。

“呵呵,不好意思啊,來晚了”

“李處長客氣了,我也是剛到”

卡座上金色大波浪的女人笑著站起身同李學武握了握手,隨後便一起坐了下來。

要請客的就是賽琳娜,週日分開前勾李學武手心的那個。

李學武也像是一副被腐蝕的樣子,人家打了個電話他就來了。

“點餐了嘛?”

李學武看了看桌上的紅酒,將餐具輕輕挪了一下問道:“吃西餐還是中餐?”

“當然是中餐”

賽琳娜抿了抿嘴角,看著李學武微微側頭笑道:“京城的西餐實在是……嗯,一言難盡”。

“這是自然”

李學武並沒有被賽琳娜的側頭殺給迷暈,笑著說道:“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京城不太適合西餐”。

“呵呵,這話是意有所指嘛?”

賽琳娜的笑容很迷人,尤其是大眼睛看著李學武的時候,長長的睫毛撲閃著好像會說話。

問完了李學武,又示意了餐廳裡的其他人,說道:“他們好像都很喜歡俄式西餐,不過我不喜歡”。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自然懂得賽琳娜話裡的意思,微微一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什麼。

賽琳娜的老家被布林什維克抄了,自然對老家的人和物都有了另外一種定義,現在連家鄉菜都不喜歡了也正常。

當然了,那是賽琳娜祖上的家鄉,不是現在的,她自己說的,是港人。

可能這就是失去故土,漂泊無依的無奈吧。

“其實我也不喜歡”

李學武見賽琳娜盯著自己看,不由得笑了笑,沒話找話地說道:“口味上的差異,文化上的差異,而且不大喜歡吃甜食,特別酸的也接受不了,平常的就行”。

“那還好,今天我點的菜沒有怪異的口味”

賽琳娜笑了笑,端著酒杯同李學武示意了一下,樣子有些勾人。

李學武倒是心神坦蕩,捏了酒杯同賽琳娜碰了一下,兩人相視著喝了小半杯。

“酒的味道不錯”

賽琳娜中肯地點頭誇了一句,好像喝過很多種酒似的。

李學武倒是沒嚐出來,等以後給李懷德嚐嚐吧,就是不知道兩種牌子的紅酒摻在一起好不好喝。

“這個我是真不會喝”

晃了晃手裡的紅酒杯,見酒液掛壁,點點頭,看向賽琳娜說道:“白酒我還能喝出好壞來,紅酒喝的很少”。

“服務員~”

李學武這邊剛說完,賽琳娜那邊已經叫人了。

等服務員過來,賽琳娜看了李學武一眼,隨後對著服務員問道:“你們這的白酒都有什麼?”

“別!別要貴的~”

李學武一副緊張模樣,對著服務員說道:“給來瓶茅臺就行了”。

服務員傻眼了,這位京爺也是給土著們長了臉了,都忽悠到外國娘們頭上了。

茅臺還不叫貴的,那再貴的還有啥?

“就要茅臺吧”

賽琳娜對著服務員示意了一下,隨後看向李學武巧笑嫣然地說道:“你猜我們賣不賣茅臺?”

“嗨~我還以為你想要五糧液呢”

“五糧液我們也賣”

賽琳娜一點都不給李學武留空隙,嘴角笑著圍堵李學武。

李學武解釋了一句也就耍賴了,搖了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艾主任也沒跟我說過”。

“哎!艾主任怎麼沒來啊?”

“你說呢?”

賽琳娜的笑容收斂了回去,目光灼灼地看著李學武,眼神裡的意味深長已經很明顯了。

李學武卻是挑了挑眉毛,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跟她也不熟”。

“那你跟我熟嘛?”

賽琳娜盯著李學武的眼睛,道:“你可是騙了我好幾回了,一點歉意都沒有嗎?”

這邊正說著,服務員已經開始上菜了:

海參全雞、冰糖哈什螞、燒鴨絲、桂花魚肚。

還特麼挺會吃,淨挑好玩意點,李學武剛才瞥了一眼,選單上還有熊掌呢。

最後上來的是一瓶茅臺,李學武剛才要的,服務員給開了封,是賽琳娜給倒的酒。

“這是你點的,今天你負責喝完它”

給李學武倒完了酒,又示意了那瓶紅酒,道:“這是我點的,我負責喝完”。

說完看著李學武,紅唇微動,眼神迷離,道:“誰喝不完誰負責”。

靠,都扯上負責了,李學武也是難拿,端了小酒杯便同賽琳娜的紅酒杯碰了一下。

“恕李某愚鈍,實在是不知道才見兩次面,又在哪裡騙了你”

“多了”

賽琳娜眼眸微轉,手裡的酒杯晃動,開口數落道:“你的家庭、身份、經歷,好多好多,我都看不清你了”。

“說笑了”

李學武示意了賽琳娜吃菜,自己也動了筷子,品了一口,這邊的味道屬實有點意思。

再飲一杯酒,李學武這才繼續說道:“我說的我都負責,絕無假話,沒有騙誰的意思”。

“當然了,我的身份相對於你來說有些特別,但也就是一普通老百姓,沒什麼看不清的”。

說完,拿了紅酒瓶給賽琳娜續了半杯紅酒。

“你若是普通老百姓,我又是什麼?”

賽琳娜倒是會說,一邊吃了菜,一邊略過了這個話題。

兩人就著熱菜對飲了幾次,期間並沒有再說什麼。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賽琳娜卻又起了個話頭,問起了李學武在港城的事情。

李學武直了直身子,轉頭望了一下週圍的環境,這才對著賽琳娜說道:“艾主任恐怕不知道你約我來這邊吧?她更不知道你要跟我談這個吧?”

“你是擔心環境?”

賽琳娜挺了挺身子,看著李學武的眼睛說道:“我在樓上的房間也方便,咱們可以上去談”。

“不”

李學武的表情突然變得認真了起來,看著賽琳娜說道:“我說的是人,你恐怕是沒有資格跟我談這件事的”。

“不管是誰讓你來的,請告訴他,目的達到了,或者沒達到,我今天只當朋友會面”。

說完示意了一下桌上的半瓶茅臺酒,道:“酒酣意濃,本是良辰美景,奈何俗務難以脫身,這酒便留在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喝吧”。

說完便站起身,示意了賽琳娜一下,便往出走。

賽琳娜咬了咬牙,站起身跟了上去,直到大門口才追上了李學武。

因為李學武正在這等著韓建昆把車開過來。

當李學武下樓的時候,正在吃飯的兩人便見著他了,沙器之去迎了李學武,而韓建昆去取車。

在門口,沙器之見著處長的身後跟著過來的竟然是上週見到的那位黃毛。

而賽琳娜忽視了沙器之,而是追到門口,對著李學武問道:“是我的話讓你生氣了嘛?”

“抱歉,沒看見你出來”

李學武轉身,看著賽琳娜委屈的模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後解釋道:“是真的有事,你誤會了”。

瞧見處長要跟這女人說話,沙器之很是有眼力見地先下了樓梯,去等車了。

這邊賽琳娜見著李學武的秘書走了,這才開口說道:“我的本意是想問問你,如果在港城有需要幫忙的,可以來找我”。

“哦,謝謝了,真的,我不去港城”

李學武笑了笑,真誠地說道:“這是單位與單位之間的合作問題,不是我個人的,希望你能理解”。

賽琳娜顯然是不信李學武的話,週日在李學武的俱樂部,她雖然聽的不多,但關鍵的地方還是懂了的。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要成立銀行,要收購港口和船務公司,還要開展貿易和製造業、電子業等商業活動。

這特麼不就是閃閃發光的王老五嘛,比港城那些暴發戶更有風度,比那些假洋鬼子更有氣度,比真鬼佬更有權勢。

這樣的男人遇都遇到了,還能錯過了?

且不說在港城那邊如何,單是在京城,賽琳娜現在的腦子裡還在想著那座大宅,這得是什麼人才能擁有的。

而這個人就站在自己的眼前,跟自己說他是普通人。

低調,內斂,風華正茂,氣度不凡,若不是要遵從公司的制度和紀律,她早都表白了。

結婚了又怎麼樣?港城二太和三太還少了?

若是李學武常在內地,港城又有業務,她倒是願意做個港城的太太,不比打工人強?

可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油鹽不進,自己在酒桌上表達的意思都已經很明顯了,可他還是一副清純模樣,真是氣人。

“我要走了,回港城”

見著李學武的車來了,賽琳娜知道,自己現在不趕緊說就沒有機會了。

所以在李學武詫異的目光中,賽琳娜對著他說道:“真的沒有人讓我來,是我自己要跟你見一面的,因為三十號我們就要乘飛機離開了,我就是想再看看你”。

“謝謝”

李學武很是誠懇地道了謝,目光也很真摯,但嘴裡的話還是充滿了拒絕的意味。

“很高興認識你,讓我瞭解了很多港城的文化和情況,如果下次來,我請你”。

從賽琳娜的口中,李學武得知他們是三十號的飛機,也就是說艾佳青並沒有在這一次的談判中給他一個準確的答覆。

也許是因為形勢的變化,也許是因為工作等等原因,到現在李學武還沒有收到這個訊息,看來合作的機遇還得等一等。

賽琳娜也許是無意的,也許是故意的,將這個資訊透露給了李學武,想要博得李學武的同情也好,善意的理解也罷,李學武都要感謝她。

“既然你確實有工作,那就不耽誤你了,這個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

賽琳娜見李學武的去意已決,只好將手裡的袋子遞給李學武,嘴裡更是說道:“很高興在京城之行認識你,你的幽默風趣、溫文爾雅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希望還能再見到你”。

“這,多不好意”

李學武看著賽琳娜遞過來的袋子,真的有些尷尬了,他也沒想著人家就要走了,還給自己準備了禮物,他卻沒什麼準備。

“沒關係的,只要你能當我是朋友就好了”

賽琳娜把手裡的袋子硬塞給了李學武,隨後擺了擺手,往飯店裡面去了。

李學武看著她的背影消失,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消失,隨後由著沙器之給開了車門子上了車。

車輛再次啟動,帶著賽琳娜無限的遺憾往治安大隊方向開去。

沙器之背對著門口,耳朵也是沒敢聽啥的,但還是對處長的風度感到佩服。

廠花能被傾倒也就算了,連金髮美女都能迷暈了,難道臉上有傷疤的男人都帶有迷人的標誌?

李學武可不知道沙器之在想著自己,而是看著身旁座位上的袋子皺眉頭。

裡面的盒子李學武認識,應該就是手錶了。

別的地方李學武不知道,但正常來說,一個女人送男人手錶,所代表的意義和要表達的含義已經不言而喻了。

李學武從一開始就警惕今天的飯局,但他就是想看看,這到底是艾佳青搞的鬼,還是她的背後另有其人。

至於賽琳娜和這塊手錶,李學武倒是沒有在意,這種情話他聽的多了,實在沒什麼新意。

要說起來,李學武比她會說,海誓山盟,甜言蜜語,各種捨不得,他能出本書。

這頓飯李學武吃的很謹慎,卡座周圍的人和賽琳娜說的話,包括他自己說的話,都很謹慎。

別說他冷漠無情,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就不信一見鍾情,兩見也不行。

跟賽琳娜就見了兩面,打死李學武都不信自己有這種人格魅力,能讓一個家在港城的金髮美女相中,並且以身相許。

他自己啥模樣每天照鏡子的時候清楚的很,自己有幾分能耐他也是清楚的很,天上掉餡餅還是給別人吧,他不吃。

姬瑞軒月中的時候就走了,艾佳青也要走了,兩方的合作都還沒有談妥,好像跟李學武的這幾次見面和交談都是閒著沒事鬧著玩的。

李學武坐在車裡也是尋思,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是自己沒有關注到的。

直到指揮車到了治安大隊,李學武都沒想出來。

想不出來就不想了,反正這種合作也不是一時半晌就能定下來的,好事多磨吧。

如果實在不成,那就換人,從別的渠道入手,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哎呦,李處長,你可算是來了”

李學武剛一進院,便見著一位帶著大框眼鏡,穿著白色襯衫,灰色褲子,黑色布鞋的老幹部招呼自己。

這位老幹部形象的人他認識,週一的時候他來這邊坐班的時候就見過面了,東邊院靠近街道大樓的管理處主任。

“張主任,您怎麼在這呢?”

“等您唄”

張主任是從院裡出來的,見著李學武進院,又跟著折返了回來,跟著李學武往裡面走,邊走邊說道:“我們辦公樓前都要叫砂子封門了,這事兒您可做的不厚道啊”。

“哦?這是怎麼話說的?”

李學武也是一臉的詫異,看著張主任說道:“週一那天我可是跟您解釋了我們要回辦公樓的用意,也給您看了我們關於那棟樓的手續,怎麼還說我不厚道了?”

三人一路往裡走,到了辦公室門口,王小琴也從自己辦公室裡出來了,見著李學武帶著張主任進院,便說道:“張主任剛從我這走,來了兩趟了”。

“是嘛”

李學武示意了張主任一下,帶頭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待重新落坐,張主任看著李學武苦著臉說道:“手續的問題我都看了,也知道這樓是屬於你們的,但……但也不能堵著我們的大門啊!”

“堵門?什麼堵門?”

李學武詫異地看向王小琴,問道:“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兒?是咱們的人去跟人家鬧了?”

見著李學武要發火,還沒等王小琴解釋,張主任倒是先擺手道:“不是人,不是人”。

李學武見著他要罵人,眼珠子一瞪,又看向了他。

張主任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了,擺擺手,幹著嗓子解釋道:“我是說啊,不是人堵的門,是砂子,蓋房子的砂子堵的門”。

“砂子?堵門?這是啥情況啊?”

李學武滿頭霧水地看向張主任問道:“誰往你們那堵砂子幹啥?”

“嗨,是施工隊”

王小琴見著張主任苦著臉看向她,便無奈地解釋道:“還不是上面安排的施工隊嘛,說是著急幹活,先把料備上”。

說完又對著張主任解釋道:“要說起來啊,都是誤會,我們給你們下了清退函,上面就以為你們已經準備搬走了,這周就都能騰出來,所以就給安排了施工隊”。

“可誰想了,施工隊這麼著急,已經先備上料了”

王小琴攤了攤手,道:“施工隊那邊我也溝通了,是上面催的急,說是一千多人等著入駐呢,得趕緊把辦公樓改成宿舍樓”。

“你看看,這不是誤會了嘛”

“是啊?!”

李學武聽了王小琴的解釋,看向了張主任,問道:“張主任,週一的時候我可是跟您講清楚了,那函可都下了,走的都是正規程式啊,這砂子可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張主任也是咔吧咔吧嘴,再多的埋怨話語也說不出來了,這李學武一推二六五,來了一個啥也不知道,這事可怎麼談啊。

“我說李處長,打個商量嘛”

面對李學武和王小琴的注視下,張主任苦著臉說道:“這辦公地址也不是我們自己定的,是上面給安排在這的,我們也是按月交了租金的,這都在賬上有的”。

“實在抱歉啊”

王小琴解釋道:“我們是行政單位,不出租房子,不收租金,你們交給誰了,趕緊跟他要去,準是搞差了”。

說完了對著李學武示意道:“李處,您審批過租金收入款項嘛?”

“沒有~”

李學武搖了搖頭,滿臉無奈地對著張主任說道:“我們也是才接收這邊幾個月,不大清楚這裡面的情況,但這幾個月我們可沒有為難過你們啊”。

“是是是”

張主任也明白李學武的意思,沒為難,就別用租金的事兒磕磣人了。

他也是見這招不行,又開口道:“那能不能再寬裕我們一段時間,這總得給我們找辦公地址的時間啊,搬家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啊”。

“給了啊”

王小琴扮演的就是白臉,話裡很強硬,也很直白。

“上週六我們不就是下通知了嘛,這都要一週的時間了,連找辦公地址,帶著搬家都夠了吧?”

“呦,你們不會是還騰著呢吧?”

王小琴故作驚訝地說道:“我們也是按照規定下的函,更是因為隊伍要擴員,這邊的安全環境也要升級,您也看見了,這邊的安全都是由八一六團負責的”。

說完了示意了一下,道:“你們現在用的辦公樓我們打算改造成宿舍樓,得安排三兩千人入住的,耽誤不得啊”。

“嗯,這不是我們能說了算的”

李學武點點頭,誠懇地說道:“這是任務,我們是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的職業,可打不得商量啊”。

說完還頗為抱歉地看著張主任說道:“趁現在時間還有,趕緊去找辦公地址,搬家還來得及”。

“那……”

張主任還要再說,卻只見李學武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李學武也跟著站了起來。

不過李學武並沒有先去接電話,而是對著王小琴交代道:“跟上面說說,這施工隊做的忒不好了,咋能往門口堆砂子”。

說完也不等王小琴回話,拿起電話講了起來,讓張主任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看來今天的溝通又是白扯白了。

他是那邊管理服務處的負責人,但不是那些單位的負責人啊,這個時候那些人都躲在後面等著他給跑,等著上面給找。

要說起來,這邊的門也不好進著呢,門檻高,衙門比分局看著還氣派。

分局那邊還只是穿白色制服的站崗,這邊,嘿,穿板綠的站崗。

尤其是對面兒影壁上的那幾個大字,更是對映的這門樓子氣派異常。

由著王小琴送了出來,張主任無奈地說道:“你說我有啥法,我要是能決定,今天搬了才好呢,十幾個單位擠在一個樓裡,誰都不舒服”。

王小琴送著他往出走,嘴裡的話不多,眼看著大樓就要收回來了,再說錯了話,讓李學武的力氣白費可就麻煩了。

送走了這位,王小琴再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卻是瞧見施工隊的竇師傅在屋裡坐著呢。

“你不是說你自己處理嘛,到頭來是讓我做了這惡人”

“哎~哪有惡人!”

李學武笑著擺了擺手,道:“這不是本著穩定和諧,謙虛謙讓的態度以理服人嘛,誰是惡人?”

王小琴瞪了李學武一眼,隨後說道:“誰是惡人去那邊樓裡聽聽就知道了,文化人罵人也狠著呢,說不定明天的報紙上就有咱們刻薄的一面了”。

“不可能”

李學武自信地笑了笑,說道:“絕對不可能,你且看著吧,報紙上絕對沒有事”。

說完又對著竇師傅笑著道:“您可得小心著點兒,別叫人抓著你,就像王政委說的那樣,文化人罵人可狠著呢”。

“我臉皮厚著呢”

竇師傅黝黑的臉龐看著就很扛罵,這會兒坐在李學武的辦公室裡,也是笑著說道:“我們都是凌晨天剛亮那會送過去,文化人還沒上班呢”。

“我就知道是你!”

王小琴嗔了李學武一句,道:“你說你咋這麼壞呢,能想出堵人家門口這招兒,聽聽人家都說咱們啥了”。

“愛說啥說啥”

李學武好笑道:“我收我自己的房子,還得跟他們商量去?那還有個收回來?”

往面前的菸灰缸裡彈了彈菸灰,李學武看向竇師傅又道:“依著他們的脾氣,我是不是還得給他們找了辦公地址,再幫他們搬家才好?”

竇師傅可不敢接茬,臉上的笑容也是不變的樣子,虛假的很。

王小琴卻是提醒李學武道:“你可悠著點,人家說不定能把狀告到哪兒去”。

“不管,這又不是我們家自己的事”

李學武挑了挑眉頭,道:“依著我們家自己的事也不成啊,合著佔著人家的房子還有理了?”

“你得考慮遺留問題啊”

王小琴坐在沙發扶手上,看著對面的李學武說道:“我也希望大樓儘早的收回來,也想著把辦公區和宿舍區安排好,但小心為上啊”。

“嗯,他們的關係和背景我大概齊能知道”

李學武也沒有跟王小琴硬犟,抽了一口煙,點頭道:“這件事最多了就是把官司問到區裡和文化部門那邊,理也不在他們,問出來也不是咱們解決,暫時先這麼看著”。

說完又對著竇師傅說道:“你還真不能躲著,找個由頭進去轉轉,把大概的尺寸和結構瞭解一下,儘快給我出個整改和裝修的方案”。

“好嘞”

竇師傅答應的很痛快,但卻是又遲疑著問道:“這承辦的主體是……?”

“就是我們大隊”

李學武使勁抽了最後一口,將菸頭按滅在了菸灰缸裡,這才對著竇師傅說道:“回頭你出完方案,我確定後用這邊的公章跟你定合同”。

說完又對著王小琴說道:“看看咱們院裡還有沒有工程一類的活,統計出來,到時候都由著他們做了”。

“小來小去的都行了,現在的宿舍區改辦公區得用吧”

王小琴也是遲疑了一下,道:“這個下來我跟沈放研究一下再跟你說”。

李學武指了指竇師傅,道:“都給他,統一出設計,到時候一起看”。

說完便站起身,往辦公桌那邊拿了一份檔案出來,遞給了王小琴,道:“不僅僅是治安大隊要整備,特勤小隊一併擴了吧,反正都是一回事”。

竇師傅見李學武他們有話要說,便起身示意了門外道:“那我就先回,等有了方案我再來”。

“好”

李學武往門口走了兩步送了竇師傅,回頭又對著王小琴交代道:“特勤選人你和沈放研究研究,我看現在的治安大隊有一定的基礎,只要年齡合適的,可以考慮”。

“再有就是找找還沒有分配著落的退伍人員,農村的也行”

李學武搓了搓下巴,道:“如果是農村的,這基本素質還是要強調一下,至少也得是個小學文化,不能差了”。

這個還真是,他在部隊的時候,有的戰友文化水平就是不高,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很吃虧。

現在正在籌備的這支治安大隊,完全就奔著十年到二十年的使用期限去的,若是文化水平不夠,到後面很難有所作為。

尤其是在未來的培養序列中,李學武也是有心要在這支隊伍裡培養出幾個專攻城市安保專業的技術型人才。

這些年都可以慢慢磨練,過個七八年的時間就差不多能拿得出手了。

到時候其他地方要組建類似的隊伍,不是來學習,就是從這邊抽調人員。

無論是哪一種,李學武都能做到“桃李滿天下”了。

山上的訓練場是這個目的,山下的治安大隊和俱樂部都是一樣,立足當下,放眼全域性,不爭一時之長短,走好現在的每一步。

王小琴也是看出李學武的遠大抱負了,不然也不可能在治安大隊的工作上這麼賣力氣。

李學武是從來沒有在這邊值班過的,都是她和沈放在支援著李學武。

而李學武也是充分信任兩人,三人的合作很有默契,互相配合,治安大隊的發展讓東城,乃至是市局都驚歎不已。

在選人這方面,李學武是做了規劃的,但並沒有參與到具體的工作中,這無疑是給沈放和王小琴放了很大的權利和自由度。

現在找工作有多難誰都知道,同樣是身體素質好的,同樣是學習成績的,選誰,用誰,還不就是兩人一句話的事。

治安大隊的形象已經在東城,乃至是西城站住了腳。

專業化的頭盔、面罩、服裝、防彈衣、靴子、盾牌等等,這些裝備很特殊,也很顯眼,一看就知道是治安大隊的人。

年輕人骨子裡都是嚮往強者的,再看這些人,手裡端著槍,坐在吉普車上威風凜凜,哪個不在心裡又畏懼,又羨慕。

所以只要學校裡通知了招人,這些年輕人便都踴躍報名,就是想著去治安大隊威風去。

而家長對這種職業的看法也是積極的,畢竟是個工作,還是警查,守在家門口,還能經常見著,上哪找這個好工作去。

所以即便是治安大隊不對外,但走關係的人還是到了王小琴和沈放這兒。

李學武這邊沒收到,是因為他最近比較忙,辦公室的電話和這邊的電話都找不著人。

有了這方面的電話,於德才或者沙器之接了也是登記了,但李學武沒有回。

這也算是一種人情了,王小琴懂得蛋糕不能自己一個人吃了的道理,在這方面做的還是比較好的。

跟沈放也是溝透過,將招人的比例做了設定,先按照既定的標準招人,事後再根據具體情況進行調整。

但最基本的,李學武要求過的,身體素質和文化素養是硬性要求,不達標的也就沒有了過線的可能。

王小琴斟酌了一下,看著李學武問道:“我一直都沒問你呢,這女治安隊員招不招?”

“嗯……這是個要緊的問題”

李學武在辦公室裡踱著步子考慮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道:“得招啊,還不能少了,至少得要一百人”。

說著話看向王小琴說道:“我們廠保衛處擴員的時候就招了三十多人的女保衛隊員,可以說當時的決定是正確的”。

“嗯,我想著也是”

王小琴點頭,道:“當前和未來所要面對的形勢和問題都是很複雜的,是要有這方面準備的,至少在應對性別問題上不會出問題”。

“那人數……?”

王小琴遲疑地看著李學武問道:“一百人少不少?要不兩百人?”

“呵呵,沒關係,可以的”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跟帕孜勒說一下,特勤小隊擴編成特勤中隊,其中也要有一個女子特勤小隊的編制”。

“訓練嘛~”

李學武仔細考慮了一下,隨後示意了王小琴說道:“還是請山上的訓練場給這些人做統一的訓練,系統化、職業化的訓練標準打好基礎,接下來的工作也好做”。

“嗯,有道理”

王小琴點頭道:“剛畢業的學生,都是白紙一張,怎麼做訓練都是憑藉咱們的想法,更是得對治安大隊,對他們負責啊”。

李學武決定把人都安排上山訓練不僅僅是考慮到訓練成本和訓練標準的問題,還有未來幾個月城裡的不穩定因素。

這些人可都是從中學和高中選上來的,誰還沒有個同學啥的,說不定就有心思動搖的,在隊伍裡亂搞事情。

李學武是堅決的制度觀念者,扛槍的絕對不能有自己的思想,拿筆的絕對不能去管槍。

要是讓這些人亂了治安大隊的秩序還了得?

所以去山上,封閉式訓練,小半年下來,城裡也平穩了。

到時候行為習慣、思想正治都養成了,還不是怎麼管理怎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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