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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叫冷風樓?

其實很簡單,才隨清一色進得竹樓,一股陰涼襲身而來,幾乎能穿過身體,冷到骨子裡。

“主人一定是開了冷空調。”王寶寶是個胖子,易熱,卻顯得很享受。

“你不長腦子嗎?這荒山野嶺的哪來的電給他開空調!”芝麻道。

清一色澹笑,道:“你們可知道螞蟻的巢穴嗎?”

沒人回答他,儘管他這一說我就明白了。

“冷風樓雖然是竹子建造,但是佈局卻參考了螞蟻巢穴原理,降溫和防水的功能都勝過現代科技。”清一色道。

這雖然不是什麼大技術,但是人工的以竹子做成偌大的樓,其中的精力和工夫卻不得不讓人欽佩。一路向前,兩邊掛滿了畫作。這清一色唯恐我們好奇,又介紹說這些畫都是他多年來的代表作,他又扯到別處說他是受父教導,漸漸迷上了作畫,從起初的天馬行空,到後來融入山水,融入生活。

“你要是畫我的話,能畫得多像呢?”燕歸來問。

“或許很像吧!”他說。

我看著這個人,又看著那些畫。

很快我們見到了冷風樓樓主——宋天涯。

宋天涯個子不高,已顯老態,雙目卻炯炯有神,光看其眼,決計判斷不出他的年紀,說是四十歲不到也足以信服。他從一個用大竹筒製作的茶壺裡為我們每人倒了一杯茶,茶杯自然也是竹筒所做,杯身有凋紋,茶水青綠,香味沁鼻。

我也不做客氣,舉杯就飲。酒喝慣了,這一杯,漱口都不夠,毫無窈窕淑女狀,只把坐於旁邊的燕歸來看得愣著。也小酌一口,她畢竟是個真女子。

宋天涯客氣的笑。彷佛笑中有話,卻又不說。

芝麻左顧右盼,四下觀察,王寶寶看著茶杯發呆。

“這茶如何?”終於宋天涯問。

“還行!”我說。

“客氣。”

“此茶其實非茶。”清一色道。

“難道是酒?”

清一色搖頭,道:“自然不是酒,而是藥!”

“你給我們吃藥?”王寶寶放下茶杯,臉現怒色。芝麻也站了起來。

“藥是藥,卻不一定是毒藥,而是解藥,畢竟你們被蝙蝠身上的氣味迷暈之後,餘毒未散盡,須飲此杯,方可恢復。”宋天涯道。

我不知道說什麼。但心中不高興,卻又緊張,照這麼說,我們莫名其妙到這來,其實是被迷暈之後。有人偷襲我們,我們卻完全沒有察覺。

“把我們請到這裡,卻是何事?”我問。

“只不過是看看你們有什麼能耐,以此,也好判斷我那老朋友白有理是否還有機會!”

我聽著。

燕歸來的眼睛不由自主變的深邃。“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幫有理叔叔!”她說。

“可是,看你們這個

樣子,似乎不太可能!似乎必然只是去送死。”

我嘆口氣,搖頭道:“死,並不可怕!”

“問題是,白白死去,於事無補,那又何必去死呢?”清一色道。

芝麻也跟著嘆口氣道:“那要這麼說,飯吃了反正要拉屎的,吃來做什?人活著,反正要死,活著幹什麼呢?”

王寶寶道:“正是,凡事,不去試一下怎麼知道結果呢?”

二人這一說,雖說很多時候胳膊拗不過大腿,夢想贏不過現實,但是卻還是很鼓舞人心。

宋天涯忍不住問道:“你們這等有信念,卻是為何?你們可知道白有理的事?”

芝麻道:“不知道!”

王寶寶道:“朋友要去做的事,自然赴湯蹈火也要同去。”說罷望我一眼。

我點了點頭!

宋天涯望著我,道:“那麼你呢?”

我自然也是一顆正義和友情之心,想到了大蝦。卻笑嘻嘻道:“因為她!”說完拍了拍燕歸來的肩膀。

燕歸來感激的看著我。

宋天涯點了點頭,依然笑眯眯的,他想了想,似乎原本不想說的話,終於說了。“其實,這件事我的心裡卻沒有底!”他低著頭說,好像不是說給我們聽。

我繼續認真聽著。

“因為,前幾天我特地擺壇禱告,以求能放過有理兄,卻不料……”

“不料什麼?”芝麻問。

“不料我的壇竟被毀了。”他說。

“毀壇?”芝麻的神情頓時凝重。他畢竟是個道士。

“是的,毀壇,還毀了我的神像!”

“是我們過來時,經過的那茅草屋裡的神像?”我想起了那凋像的咽喉處被插了一把利劍。

“是的。”清一色道,他又在抽菸了。

眾人沉默。

“那到底是什麼力量?”我問,其實明知故問。

宋天涯道:“我們四大風主,皆是無活界的神工,以有理為首,開發風之谷,風之谷有今日之壯大規模,全靠有理之功,倘若一切順利,他一定會有更好發展。但是,有人歡喜便有人憂!”他的臉色很不好看,又惋惜,又悲傷。他看了看清一色,道:“所以,我就不支援你去參加那什麼贏前程的比賽,你做了神工又如何呢?”

清一色站著,看著自己的雙手。一雙有才華的手。

芝麻打斷道:“神壇被毀,難不成就是那個“憂”的人?”

“另外,開發風之谷,又是何意呢?”

宋天涯點點頭,又搖頭嘆氣道:“三生萬物,皆有等級,皆有弱肉強食。有理兄認為萬物平等,卻談何容易?”

我們都不說話。從孃胎裡出來,生活的吃喝拉撒,似乎不平等才是真理。

他似乎看透我們心裡想什麼,又道:“有理兄自己也清楚,他理想的平等是不存在的,所以就在這個風之谷作為試點,去做一切儘可能做的事。”

“但是風之谷卻也

一樣弱肉強食!畢竟人間有句話叫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豈非弱肉強食?”

“這個白有理還真有點意思。”芝麻道。

宋天涯笑道:“那可不是,風之谷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如果這裡可行,那麼不管是人間還是陰間都沒什麼問題了。”

“那麼他是怎麼做的呢?”我好奇。

“其實很難!你看人間的文明需要多少萬年才有一點小成就,造物主把人造出來的時候就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怎麼可能輕易改變呢!但是有理卻盡一切可能去做可能的事。”

“比如呢?”

“比如,他會去幫助一切有需要幫助的人,甚至是一條狗,一隻貓!”

“是,是!有理叔叔就是這麼做的!”燕歸來激動的道。

宋天涯看著我們,又搖起了頭,道:“行善,自然是好事,然而行善卻會被人認為是作秀。欲加有罪,何患無辭!”

“關鍵問題是事實上的風之谷,卻並沒有白有理理想的樣子吧,他一個人,或者有一群人做的不錯,卻改變不了整個風之谷,更不提整個人間了。”清一色打斷了宋天涯的話。他轉頭看向我們,道:“不管如何,你們既來到這裡,肯定已經對白有理有所瞭解,也是衝著救他而去的,但是,你們應該要搞清楚一點,很多事是改變不了的。白有理的是功是過,不是他做的有多好,而是他上面的人怎麼看,你們可懂!”

“這個……我們不懂!”我道。

宋天涯笑,笑的很歡樂。他還想說什麼,卻不說了。喝了口茶,沉默了有數秒,誰都沒說話。

“最後我想說一句。”

“什麼?”

“你們就當沒見過我,但是千萬不要忘了你們來過這裡!”

這話說得我聽不懂。沒見過就沒見過吧,要忘自然也忘不了,又不是魚腦袋。但是,我卻有個問題要問他。“到時候,你站哪邊呢?”

宋天涯苦笑。道:“我已一把年紀,我兒剛成年,我這冷風樓絕世無雙,風之谷如果沒了白有理,卻依然有那麼多事務,我有選擇嗎?”

清一色朝我們攤攤手,道:“我一開始就說了!”

我們都不說話,只能表示不反對。清一色卻道:“其實,是可以選擇的!”他挺了挺胸,神情更加嚴肅些,道:“爹,為什麼不告訴他們白有理的另外一個身份呢?”

宋天涯笑眯眯的,好像裝作沒聽見。

“不用說,我們知道,他就是白無常!這次帶頭來搞他的人就是那個黑大人,也就是黑無常!”芝麻直截了當的說了。

宋天涯點了點,我卻還有最後一個疑問。“毀了你神壇和給黑無常撐腰的人是不是同一個人?”

宋天涯愣住,顯得十分緊張,又急得裝輕鬆道:“你莫要胡說,事情到此為止。”

我沒多問下去。但我隱約覺得,我們像在遊戲闖關一樣,一步一步,在走向一個大黑洞。

出了冷風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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