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李二納諫，群臣緘口
聽了李淵的話，眾位大臣們此時也在心中都有了打算。
當然了，李恪自然也知道這幫大臣們的內心中到底是個什麼算計。
但是李恪仍然堅持是，看破不說破。
既然這些人是想要趁機抱李恪的大腿，
那麼李恪何不借力打力，再讓這些人狠狠地出一波血？！
……，……
再說李二。
彷彿是發現了與李淵冰釋前嫌的大好時機。
李二決定便從李淵最重視的兩個皇子的身上著手解決。
一個是蜀王李恪。
另一個則是太子李承乾。
李淵剛才的意思已經是很明顯了，對於蜀王李恪，李淵則是十分看好，寄以很深的希望。
而對於太子李承乾，李淵則是想要讓李二從輕發落，放他一馬。
眼下，如何安排蜀王李恪的婚事，以及如何妥善處理太子李承乾謀反作亂一事。
這兩件事情，幾乎成了懸在李二心頭的兩顆石頭。
而且，李二是將這兩件事作為化解父子關係的突破口來的。
這兩件事辦的巧妙了，李淵高興了，父子關係也就迎刃而解了。
可若是這兩件事處理不好，很有可能會使得原本就僵硬的父子關係更加惡化！
“陛下，陛下……”
“您在想什麼呢？”看到李二在一旁出神離思，長孫皇后不禁開口問道。
聽到長孫皇后的提醒，李二才猛地回過神來。
“觀音婢，我是在想，同樣是朕的兒子。”
“為什麼差別卻這麼大呢？”
“為何會一個會產生謀逆篡位的想法。”
“另一個卻能替朕分憂，替天下百姓謀福振興呢？”
聽到李二的話，長孫皇后一下子臉色就變白了。
很明顯，李二的話中明顯是表現出了對廢太子李承乾的不滿，和對蜀王李恪的欣賞。
其實，有時候就連長孫皇后也不禁思量到：“承乾為什麼就是聽不進去人勸呢？”
“為什麼承乾總是死鑽牛角尖？”
“為什麼就是偏執偏信地要命？”
“承乾哪怕有恪兒一半的省心，也用不著我這個當孃的拉下臉來為他四處求人了。”
雖然長孫皇后這樣想的，但是在面上仍然是不斷地為李承乾說著好話道：“陛下。”
“承乾畢竟是您的嫡長子。”
“臣妾知道，承乾他這段時間確實是離經叛道，確實是忤逆了一些。”
“但是……”
“這一切都是臣妾沒有教好導致的。”
“陛下您要懲罰，就懲罰臣妾好了。”
“是臣妾沒有教育好承乾，陛下您不能不教而誅啊。”
李二聽了長孫皇后的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不教而誅？”
“朕教他的還少嗎？”
“朕對於他寄予了厚望，故取名為‘承乾’，意為承繼乾坤宗廟社稷之意。”
“但是你看看，他是怎麼回報朕的？”
“他就是用謀反作亂來回報朕的！”
就算是長孫皇后還想替李承乾求情，但是看到李二的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長孫皇后這剛想說出的話又生生地咽回到了口中。
……，……
但是，就當長孫皇后以為事情真的沒有轉機之時。
誰知道，這一直都未曾鬆口的李二，卻出人意料地話音一轉道：“觀音婢！”
“現在，朕剛剛決定了。”
“朕決定給承乾留了一條妥善的活路。”
“是啊，虎毒還不食子呢！我又安能忍心親手處死自己的兒子呢？”
“但是那逆子犯得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要不是因為他是朕的兒子，恐怕現在早就斬首示眾了。”
“因此……”
“死罪雖然可免，但是活罪也難逃！””
“明日的早朝之上，朕便會宣旨。”
“將那逆子廢除皇家身份，貶為庶民！”
“流放到黔中之地，今生今世，永遠不許回京！”
……，……
聽到李二做出的對李承乾的處置，長孫皇后張了張嘴。
但是始終還是沒有再說些什麼。
畢竟，能夠留李承乾一條性命，這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看這從古至今，犯上作亂的謀逆之人，有哪個不是被砍頭甚至是被夷三族的？
李承乾能夠保住一條性命，還不是靠他身上那份李家血脈？
若是沒有了這份血緣關係的羈絆，照他李承乾就這樣作死下去，連個屁都不是！
說白了，李承乾唯一的優勢，可能也就真的只是他身上的那點血緣關係了。
離開了他皇子的身份，他李承乾純粹的就是廢物爛人一個！
……，……
李二接著說道：“至於另外的謀逆主謀……”
“眼下太子師李綱已經被恪兒斬殺。”
“至於說……”
“潞國公侯君集……”
“唉。”李二微微嘆了一口氣。
有些怒其不爭氣道：“這一個又一個的，真是不讓朕省心。”
“這侯君集也是跟隨我征戰沙場，南征北戰了近十年的老夥計了。”
“可以說在朕心中的位置，和咬金、敬德和藥師是一樣的！”
“他們在朕心中，他們都是朕的貼心的肱股大臣。”
“甚至於，對於侯君集！”
“在朕心中，還要高看他一頭！”
“咬金、敬德皆是將才，可是朕卻是把他侯君集當成帥才來培養的。”
“還費心讓他跟隨著李靖學習兵法和為帥之道。”
“卻沒想到！”
“最後偏偏卻是他侯君集背叛了朕！”
“李靖早就跟朕提過醒，在侯君集跟著學習兵法之時便挑明瞭侯君集有二心，但是朕卻沒當回事。”
“沒想到今日他竟然真的敢反？！”
“朕對他侯君集倒也沒有什麼痛恨，只是傷心和惋惜。”
“朕倒是也想赦免他侯君集一命，只是怕眾位大臣們不同意啊。”
誠然，歷史上的李世民確實是最有人情味的皇帝之一。
也恰恰正是因為這一點，才是他李二獨特的人格魅力。
身為皇帝，擁有掌控天下所有人的生殺大權。
這並不奇怪。
可若是動不動就要喊打喊殺，甚至是誅滅九族甚至是十族。
這並不威風……
甚至只是內心弱小的表現。
一個人越是動用這些外在之物來武裝自己，其實也只是為了掩飾自己那弱小的心虛而已。
外在的強大，只是為了掩飾弱小的心而已。
內心弱小的人，往往只有依靠強權和暴力才儘可能讓自己看起來顯得強大。
所以說，恰恰是因為李二的淡然溫和。
甚至在外人看起來有一些太好脾氣的“縱容”。
卻正是李二一顆強大內心的體現！
這卻正是他李二能身為千古一帝的明證！
……，……
思量了左右，李二還是拿不定主意。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
正相談甚歡之時，李二索性將問題拋到了明面上道：“諸位。”
“眼下青州旱災糧荒已經解除，恪兒的婚事也已經有了些許的眉目。”
“依我看，這擱置了三個月的廢太子謀逆一事，我看就在今日裡趁著此宴議一議吧。”
李二話音剛落。
滿座皆寂然。
……，……
因為這太子李承乾謀逆一事，可是一個敏感事件啊。
這讓群臣們怎麼敢說呢？
說嚴懲廢太子？
可是畢竟是李二的親生的嫡長子。
虎毒不食子啊！
那麼……
建議從輕處罰？
可是按照大唐律令，謀反作亂這件事，本身就是罪大惡極。
當夷三族！
況且，真要是較起真來，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
若是開口求情，被有心人緊緊揪著不放，彈劾自己。
豈不是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這些已經練成了人精的大臣們，可不會做這種賠本的買賣！
他們不會賭，也不敢賭。
……，……
看到這些大臣們，一個個全都明哲保身，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這一下子便惹得李二心中好不痛快。
不禁發牢騷道：“哼！你們看看，有什麼話就說什麼！”
“這是咱們君臣之間，關起門來說的私房話，用不著遮遮掩掩的。”
“怎麼了？咱們君臣之間，離心離德竟然到了如此境地了嗎？”
“連坦誠相待的實話都不能說了嗎？”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陛下，既然您如此說，老臣有話要說！”
眾位大臣的心中皆是驚詫，但是看到說話之人，便全都釋懷了。
原來，那說話之人，正是“鐵脖子”——魏徵！
於是乎，在眾人的注視下，只見魏徵恭恭敬敬得向李二行了一禮，然後道：“陛下！”
“既然陛下您如此說了，那老臣也就直言不諱了。”
其實，當李二看到魏徵出來的那一刻，心裡還是“咯噔”了一下的。
沒辦法！魏徵的力量，實在是太剽悍了。
受到了群臣們一致的尊敬，被群臣們一致尊稱為“鐵脖子”、“強項令”。
魏徵一出手，李二心裡抖三抖。
“陛下，老臣認為！廢太子李建成，欺君罔上，謀逆造反，罪大惡極！”
“按律當斬，夷三族！”
頓時，所有的群臣們全都驚呆了。
滿堂無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