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雨薇的聲音好似從冰窖裡傳來的一般,讓徐峰感到刺骨的寒冷。

尷尬地轉過身子,二人四目相對,周圍溫度降至冰點。

“你…怎麼又回來了?”

問出這個問題後,徐峰自己都想給自己一巴掌。

太傻缺了!

孫雨薇果然被氣笑了,抱起雙臂冷聲道:“是,我不該回來的,就應該讓你們纏綿一夜,讓她也把你的床單染紅,然後明天一早坐在大院裡笑著看她出來,是也不是?”

“不是這樣的雨薇姐,我們真的什麼都沒做,王爺剛才叫我穿好衣服,準備讓我回去…”

“你們倆當老孃是傻子嗎!”

孫雨薇怒喝一聲,竟讓徐峰感受到了孫國忠老將軍年輕時的威嚴,若霜更是被這一嗓子嚇得再也不敢說話。

“什麼都沒做?一件衣服都不穿,徐峰你自己低頭看看自己的褲腰帶繫緊了沒有?”

“孤男寡女赤身裸體,你跟我說你們什麼都沒做?”

見二人都不做聲,孫雨薇乾脆直接來到了徐峰的跟前,當即就把一盒藥膏砸在了他的桌子上。

啪!

一聲脆響過後,那木桌竟出現了幾道裂痕,這讓徐峰心中暗驚。

“你是王爺,娶妻納妾什麼的,我沒法管你。”

“但我至少可以管住我自己,你喜歡美女,喜歡跟她們睡覺,那就去睡好了,只是以後再也別來找我!”

“王爺給我的藥膏,民女還不配用,你自己留著吧。”

孫雨薇滿眼含淚,又側過臉瞪了若霜一眼,這才拂袖而去。

砰!

木門被大力砸上,回彈後又敞開了大半,一股涼風從門外傳進屋內。

夏夜的涼風本該讓人愜意舒適,卻讓此時的徐峰感到渾身冰冷。

看著徐峰落寞的背影,若霜感到一陣心痛,愧疚如潮水般湧入腦海。

“對…對不起王爺,小女今夜冒犯了王爺,就先行告退了。”

“走吧,我自己靜靜。”

待到若霜穿好衣服,徐峰這才目送著她離去,長嘆了一口氣後重新躺在了床上。

唉,沒想到穿越到封建社會也沒法享受後宮之樂。

難吶!

罷了,這些情情愛愛的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先搞事業才是王道。

在強烈的思想鬥爭下,徐峰沉沉地睡了過去,卻在清晨時分便醒了過來。

倒也不是沒睡好,主要是大早上的門外就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和呼喊聲。

無奈地披上衣服推開門,徐峰只瞧見門外已經亂作一團。

“發生什麼事了?”

看著面前著急忙慌的人群,徐峰揉了揉眼睛。

“你還好意思問,腦子裡就想著女人和房事了,連這麼大個活人不見了都不知道?!”

孫雨薇怒氣衝衝地對著徐峰一頓罵,這才讓他完全清醒了過來。

人不見了?

他皺起眉頭開始仔細清點。

英布、黃忠、邊含、李善長兄妹、孫雨薇和若霜。

關鍵人物基本都在,唯獨少了一個小孩兒的身影…

“衝兒人呢?!”

孫雨薇沒好氣地看著他道:“昨日下午他說想去集市上逛逛,我們只當他晚上已經回來睡覺了,直到早上小柔去喚他起床吃早飯,這才發現人不見了。”

“這麼大個活人消失了,沒一個人發現?”

徐峰心裡微惱,但現在面對孫雨薇也有些尷尬,只能強壓著怒火下達指令。

“所有人全部去昨日集市,衝兒年紀小,可能是記不清回家的路了。”

“邊含,李善長!”

被點名的二人趕緊站了出來。

“王爺!”

“你們倆是漢江城的原住民,知不知道這裡有什麼小孩兒喜歡去的地方?”

邊含略顯尷尬,他在城中淨想著撈錢了,自己也沒有個什麼後代,自然不清楚這些。

李善長則眼前一亮。

“東廣場那邊經常有猴子和各路藝人表演,說不準衝兒是在那裡忘記了回家。”

“好,現在就帶著二十錦衣衛,去把東廣場翻了底朝天!這麼大個活人,我就不信還能憑空消失了!”

“遵王爺命!”

漢江城北部,黑風山寨。

“王爺?你確定這小鬼是東洲王的家屬?”

一個小麥色面板的高挑女人坐在龍首,翹起一條腿架在木椅上,渾身的豹紋皮草格外顯眼。

臺階之下,一獨眼男子滿臉喜色。

“那還能有假!”

他一把拎起那小孩兒的衣領,將之扔到了女人的跟前。

“哎喲!”

小孩發出一聲痛嗷,回過頭瞪了那獨眼土匪一眼。

“你這獨眼龍,下手沒輕沒重的,以後肯定討不著好老婆!”

“哈哈哈哈哈哈!”

一眾土匪皆是大笑出聲,心裡覺得這小孩兒逗得不行。

“嘿喲你這小鬼!”

獨眼男子擼起袖子就準備打他的屁股,卻被那女人呵斥住。

“不許動他。”

“多大人了,還跟一個小孩兒斤斤計較,說你討不著老婆怎麼了,天天喝酒誤事,討不著也正常。”

那獨眼龍悶哼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怨毒,隨後不甘心地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小孩兒,抬起頭來,讓姐姐好好瞧瞧你。”

“你說抬我就抬,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即使渾身被綁,他仍得意地別過頭去。

“你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再跟你好好說話。”

“哈哈哈好!有個性的小鬼,我喜歡。”

女土匪豪爽地大笑,隨後竟真的介紹道:“姐姐我叫雲鳶,是這黑風寨的寨主。”

“他們說你是東洲王的親屬,是真是假?”

“那可是我哥!”

小孩兒正是失蹤的曹衝,雲鳶一提到徐峰的名號,他便得意地昂起頭來。

“你哥?”

雲鳶頓時眼冒金光。

她早聽聞東洲王徐峰將城裡的七大巨頭殺了個遍,又給貴族王氏也抄了家。

如此一來,現在他手裡至少也有幾百萬的銀兩!

如果這小孩兒真的是徐峰的弟弟,那可就是個金元寶啊!

若是以他為質找東洲王索要贖金,隨隨便便不都能要到幾十萬兩白銀?

理想很美好,只可惜現實有點殘酷。

曹衝點了點頭道:“東洲王是我大哥,英將軍是我二哥。”

雲鳶的笑容頓時一僵。

“你們不是親兄弟?”

曹衝點了點頭,這讓在座的土匪紛紛失去了興趣,一個個大呼沒勁。

“不是親弟弟,馬赫你帶他回來幹什麼,那不就辦點用都沒有了?”

馬赫正是那獨眼男子的名字,被人這麼一問,心裡也頓生不爽。

“我怎麼知道這小鬼不是東洲王親弟弟,而且就算不是親的,那也是住在王爺府的人,以他當質,去討要個幾萬兩白銀,東洲王還會不給不成?”

眾人這才閉上了嘴。

也是,就算要不到大錢,這小鬼也能值個幾萬兩吧,這也能維持很長一段時間的開支了。

聽完手下的討論,雲鳶也是打定了主意。

“那就按照馬赫說的來,咱們現在就寫封信,去找那東洲王換十萬兩的贖金,不然就給這小孩兒亂刀砍死!”

說話間她還特意掃了曹衝一眼,似乎是想看這小鬼嚇破膽子的模樣。

可誰知這小鬼居然半點不害怕,反而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看,看得雲鳶感覺渾身彆扭。

“喂,你大哥要是不願意救你,你可就完蛋了!”

曹衝內心毫無波瀾地點了點頭。

“嗯,我知道,等到我大哥來,你估計也要完蛋了。”

土匪們紛紛愣住,隨後齊齊大笑起來,笑聲響徹整個山頂。

雲鳶臉上微惱道:“我完蛋?你可知道我手下有多少弟兄?足足一千五百!”

“你大哥手裡才幾個人?聽說就五百左右的騎兵吧,估計跟巨頭們的私兵對陣還死了一批。”

“就這麼點兒人,還敢說我要完蛋了,真是吹牛不打草稿。”

雲鳶並不知道錦衣衛和王家衛兵歸順一事,甚至她都不知道秦銳士的存在,自然就對徐峰的戰鬥力很是瞧不起。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曹衝聽罷緩緩搖了搖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

雲鳶輕笑道:“那你想說什麼?”

“我是想說,我大哥這個人是色鬼,他就喜歡胸大屁股大的女人,所以你千萬要藏好。”

“要是被他發現,你這些弟兄怎麼樣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是完蛋了。”

全場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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