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是一個個子有些高,腿長,腰細,身材如刀削一般的美麗女子,即便臉上還有幾顆白麻子,這依舊不影響人們評價她是一個絕色美人。

這個女子美就美在氣質上,加上一邊倒的墜馬髻未語還羞的模樣,讓人頓生憐愛之心。

公孫推一把嬌羞作態的秋娘道:“在這兩個人跟前不用裝,他們兩個都足夠聰明,不是你平日裡見的那些草包,再說了,你也不是他們喜歡的美人模樣,快說正事。”

秋娘衝著公孫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球,有衝著雲初跟狄仁傑笑道:“敢問郎君,何謂花魁?”

狄仁傑轉動著套在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懶懶地道:“我與雲初都是在今年科舉大比上的奪魁者,憑什麼呢,憑的是滿肚子的才華。

這是男子的大比,那麼女子大比又能比什麼呢?皮囊不過是小道,是爺孃給的,美醜妍媸一眼可辨,想要藉此奪魁,還不夠,這個時候,琴棋書畫,歌舞,身段,氣質,才華,變成了重要的輔助。

也就是說,花魁,不僅僅要容貌,還要才藝,氣質,談吐,一樣都不可缺。

只有從眾多美人中脫穎而出者,才有擔綱花魁的能力,以後,晉昌坊每年的美食會上的各種歌舞,雜耍,的指派,組織都將毫無異議地落在花魁娘子的手上,僅此一項,就夠這位花魁娘子受用一生。”

秋娘道:“如此說來,我們在美食會上的歌舞順序,出場順序都不能再這樣隨意了,每個人的出場次數都要增加,該如何安排出場時間,這很讓人頭痛呢。”

眼看著秋娘要被她的墜馬髻拉扯到雲初的懷裡,公孫又一把將秋娘扯回來道:“別瞎往男人懷裡倒,有時候會出人命的。”

秋娘怒道:“那好,這個歸你,那個歸我好了吧。”

狄仁傑客氣地道:“小生狄仁傑,不叫那個。”

雲初笑道:“我其實就是看了你們這七天的排期之後,才發現你們都在暗戳戳地較勁,既然你們喜歡較勁,我乾脆就給你們安排一個光明正大較勁的機會。

告訴你們啊,勾引男人投票,這事不是不能做,我就是擔心你們忙不過來,畢竟,我們估計,第一晚進入晉昌坊的人數不會少於三萬人。

你就算是累死又能勾引幾個呢?甚至還比不上別的美人兒在臺子上勾勾手指吸引過來的人多。

好好地表演吧,甚至可以忘記選花魁這件事,說不定等到你們跟崔氏兌換銀錢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是花魁了。”

秋娘明顯還想說些什麼話,她真的有些喜歡眼前這兩個少年郎了,哪怕是說說話,也是好的。

可惜,在練習劍舞的,力大無窮的公孫拉扯下,秋娘還是不情不願地走了。

“這個女子不出一年必定會成為平康坊某個教坊的老鴇子,你信不信?”

狄仁傑目送秋娘走了,多少覺得有些可惜。

“那是自然,人家在教坊混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男子沒見過,至於在我們兩個跟前顯得戀戀不捨的嗎。

雖然這種感覺很不錯,我還是要說,人家準備把我們兩個發展成一擲千金的豪客,為以後新開的教坊打基礎呢,這一點我還是看得很清楚的。”

狄仁傑嘆口氣道:“這狗日的生活,你看把一個好好的美人兒都逼迫成了什麼樣子。

你說,你我兄弟如果變得愚笨一些,不要把人性看得那麼透徹,是不是就能把日子過得更加開心呢?”

“你喜歡假的東西?”

“假的東西比較好看,好聽,還能讓人心裡舒坦……”

李治甩著寬袍大袖,在大殿裡輕歌曼舞,武媚在一邊抱著孩子用腳踩地,為他打著節拍。

偶爾,也會抱著孩子加入到李治的舞蹈裡面去,只需回眸一笑,便有數不清的風流意。

“啟稟陛下,趙國公有本啟奏。”

宦官的聲音剛落,李治與武媚就停止了舞蹈,李治冷笑一聲道:“看啊,這就是我的好舅舅,上奏本上到了朕的寢宮裡來了。”

武媚輕笑一聲道:“那就快些打發走吧,妾身今日很想跟陛下一起鬆快鬆快呢。”

李治笑了一下,在武媚的嘴角親吻一下,就下令更衣,去見長孫無忌了。

一炷香的功夫過後,李治又氣沖沖的回來了,一邊走一邊怒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朕連允許一個坊市開一個小小的美食會的權力都沒有了嗎?”

武媚笑道:“木已成舟,趙國公應該只是來勸戒陛下的,應該不是來阻止陛下的吧。”

李治怒道:“晉昌坊已經將此事傳揚到了整個長安城,代表皇權特許的黃龍旗都已經插在了巨凰身側,已經這樣了,你說他為何還要過來惹朕不高興呢。

還說什麼朕已經長大了,不能再頑皮了。

你聽聽,你聽聽這都是些什麼屁話,朕的孩子都已經一群了,他竟然還把我當小孩子看。

還拿出父皇的《帝範》要求我小心遵守,要為天下萬民考慮,要知曉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祖訓!

氣死我了,武媚,你說他知道雲初這樣做的目的了嗎?他知道這是一場官家舉辦的盛事了嗎?

他知道只要舉行完這場萬民同歡的盛事之後,萬年縣就會多出來兩個公里學堂跟平準藥房了嗎?

他什麼都不知道,就知道過來訓戒我,到底他是皇帝,還是我是皇帝?

哇呀呀呀,真真的氣死我了。”

眼看著李治倒在錦榻上,胡亂踢騰著雙腿,武媚擔憂的問道:“陛下,您沒有當場發作吧?”

李治呆呆地道:“如果朕當場發作出來,朕就不生氣了,該他生氣了。”

武媚將女兒放在李治腦袋邊上,逗著孩子跟李治呀呀作語。

李治瞅著換下來的那間月白色儒衫,嘆口氣道:“算了,我們就不出去了。”

武媚低聲道:“一切以大局為重。”

李治苦笑一聲道:“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無趣。”

武媚也只能跟著苦笑一聲,夫妻二人誰都沒有了說話的興趣,安靜的抱攏著一個呀呀叫喚的嬰兒,閉上眼睛呼呼的生氣。

就在這時,又聽宦官高聲叫道:“啟奏陛下,英國公李績求見。”

李治勐地睜開眼睛,瞅著武媚道:“你說,朕不過是同意了一場民間盛事罷了,難道這也觸犯了天條不成?”

說著話,李治從錦榻上一躍而起,捏著剛剛從身上卸下里的寶劍咆孝道:“晉昌坊之行,朕必去!”

吼叫完畢,就急衝衝的離開了寢宮。

武媚瞅著李治的背影深深嘆了一口氣,這可不是一個成熟帝王應該有的模樣啊。

又過了一個時辰之後,李治又回來了,這一次,他臉上的神色極為怪異,說不上來是喜悅,也說不上來是憤怒,武媚還以為皇帝終於被李績給勸住了,畢竟,李績是大唐少有的智者。

武媚低聲道:“陛下的怒火可是消散了?”

李治皺眉道:“朕跟英公說要去晉昌坊白龍魚服夜訪,就是想看看他會說些什麼。

沒想到英公卻說朕在皇宮中待得時間太長了,從未真正的走入民間去聽,去看,去感受。

他還鼓勵朕不要畏懼朕的子民,他們如今都在感念朕,感謝朕帶給他們的平靜祥和的好日子。

還說朕如果白龍魚服去晉昌坊,一定要喊上他一起去,不僅僅是他去,蘇定方,梁建方,鄭仁泰一干軍中老將都會陪伴朕一起去。

還說,有他們這群人在,即便是龍潭虎穴,朕也能安然無恙。”

聽了李治的話,武媚趕緊換上昭儀朝服,邁著最標準不過的宮廷碎步,來到李治面前盈盈下拜道:“陛下收穫老臣心,臣妾為陛下賀。”

李治仰面朝天,哈哈大笑……

“武媚,再給朕一些時日,朕必定讓你坐上皇后大位。”

天亮的時候,晉昌坊坊門大開,一匹又一匹的快馬從晉昌坊竄了出來,在馬上身著鮮豔衣衫的騎士的操控下,迅速分散到了長安坊市的各個街道,背上的旗子呼啦啦作響,一聲聲“晉昌坊開門了”的呼喊聲,迅速傳遍了長安城。

李績大開馬車簾子向外看了一眼,對李安道:“去回覆雲氏,他的大婚,老夫會到。”

李安笑道:“這可是給了雲氏莫大的榮耀呢。”

李績沒有回答,繼續道:“告訴雲初,將他麾下的不良人全部撒出去,在這七天裡,不許任何可疑之人靠近晉昌坊。

你還告訴他,違令者——斬!”

說完話,就從懷裡掏出一枚金牌遞給了李安,李安吃了一驚,連忙道:“郎君,這是要調動部曲進城嗎?”

李績點點頭道:“老夫信不過別人,有些事還是自己早做準備的好。”

“郎君也信不過雲初?”

“老夫誰都信不過。去吧,命他們在府上候命,一旦有變,老夫自會召喚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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